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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母牛不下崽
 做了七八场报告,哥们儿和林小天美得鼻涕泡直冒那叫“母牛不下崽----牛坏了”那段时间咱们俩摇头尾巴晃走路都有一种往上飘的感觉,如果不是地球吸引力大弄不好都能飞起来。为了尽显英雄气概,哥们儿把双肩使劲往后挣让身体显得宽肥,瘦削的体格本没有肚子,那可不成,没肚子怎么摆“英雄谱”没肚子还能当将军?于是我们腆叠肚玩命的硬往后仰就差把身子倒弓九十度恨不得躺倒在地非得出点肚子给人看,这一不要紧,肚子恐怕谁也看不到下半身那玩意鼓鼓囊囊隔着子都显无疑。

 妈呀,这哥俩好象憋着了,走路都带着听,学校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兵一见我们吓得撒腿就跑还以为遇上了氓。

 “穆童,她们跑什么?不知道咱们是学雷锋见行动的‘无名英雄’”看到比兔子跑得还快的女兵,林小天大惑不解原计划挥手致意,主动上前搭话,微笑着在女兵中间宣传英雄事绩甚至签名留念等程序一样没使出来。

 “就你那高炮支的,不跑才怪。”

 “你也没好哪去,一脸的婬的,都怪你…”要怪真得怪自己,雷锋同志是一生做好事每时每刻都在做好事,可咱们冷不丁的突然成了“无名英雄”没有一点过程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更没有成为典型人物的一点经验。面对学院政治部整理材料的干事,哥们儿和林小天紧张得只会傻笑不会别的。人家启发导了几句,这一导更坏菜了,咱们突然受到启发,思想的阀门迅速打开一下来了精神彻底放松顺嘴开始瞎白话,什么“唱支山歌给听”什么“我把来比母亲”什么贫苦辛酸的童年,说的跟忆苦思甜差不多除了没挨地主一柴刀没“夺过鞭子敌人”越说离雷锋的童年越近,离真实的情况越远,让政治部的干事越听越吃惊,最后没把我们俩当精神病已经不错了。

 “祸不单行,福无双降”有道是“乐极生悲”老人们传下来的话虽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却也句句真言字字珠玑由不得你不信。

 哥们儿和林小天风光了没几天还没过够“英雄”瘾就接二连三的摊上倒霉事,本想借东风再干几个大好事再火一把一举拿下组织问题,可事与愿违,凭一两件出奇冒炮的事就想政治进步简直是痴人说梦,太小看组织了。

 先是林小天“盲眼”再度泛滥,击考核挂了一科。

 很简单的轻机“四练习”打运动目标,别看是运动目标,可那运动是有规律的,不是敌人在你面前躲闪腾挪。目标很大的“跑步靶”固定在移动靶车上在轨道上匀速行进,只要采取追随击或者采取待机击法,在目标前方行进轨迹上预先选择固定的瞄准点,等目标接触到瞄准点果断击发即可,轻机有脚架支撑稳固强,击基线又长所以打这种运动目标难度极小,及格不是问题。

 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对哥们儿这种“神手”来说小菜一碟的“四练习”对林小天来说那是比登天还难。而且这回我想帮都没法帮,靶场只有两个运动靶车,每组击只能一次上两个手,我和他根本就没分到一组即使分到一组也不能帮,大家都在后面群众的眼睛雪亮雪亮的,教员离的更近就在旁边看的比雪亮还雪亮。没办法,不是哥们儿不义气实在是无能为力。林小天硬着头皮,他还是第一次在考核中打实弹,那紧张劲就甭提了,得了得瑟的往地上一趴,目标运动他比目标还运动,五个点出去,靶壕那边报靶的省事多了,简单一看一个眼没有,画五个零弹完活。

 林小天挂了一科不算什么,毕竟击是一个大科目,这仅仅是其中一小项而且还是考察科目不怎么影响总成绩,哥们儿遇上的事可麻烦得多。

 学院来了大首长,具体是哪的咱也不能说,反正级别够高,于是全院学员摆队接受首长检阅。

 那几天一直在四处做报告,满脑子都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人家首长都走到队列前了,哥们儿也想集中注意力,也想别老捉摸报告,可就那几句倍,其他的好象在我脑袋里存不住似的,人家首长冲着我们队列说的可是“同志们好”大家一起回答“首长好”唯独我一个人喊“为人民服务”好在哥们儿反应够快及时收嘴才让“服务”两个字没出膛,可还是有很多人都知道咱们喊砸了,这还不算,阅兵过后的分列式才是哥们儿最现眼的时候,大家端着上了刺的半自动步从主席台前正步经过,过了主席台大家收的时候有一个将迅速挑起的动作,我一直还在捉摸刚才喊错了话会不会挨批评呢,这一收坏了,居然把前边哥们儿的钢盔挑到了地下,虽然首长们没看见,可那场面太难堪了,一百多个绿色钢盔中间出一个葫芦瓢似的白花花的光头,可气的是那小子秃就秃呗你刮什么呀?用丁喜双他们东北话叫“贼亮贼亮”的,那可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白。那可是我们入学以来见到的最高级别首长,我的失误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这是丢全队的脸,丢全学院的脸”队长的脸一分钟之内足足变了三四种颜色,全队军人大会上狠批了我一个小时。而后就是几个队干部内部研究给予什么处分的事。班长也趁火打劫,不失时机的向队长、教导员汇报了我骄傲自满处处以英雄自居不干好本职工作的种种“丑恶行径”

 如果不是“无名英雄”身份恐怕那一关很难过去,至少挨个警告处分。还好,教导员及时出面建议“功过抵消”先记上一笔以观后效,从此以后哥们儿再也没做过什么报告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暑假过后发生的,这事对哥们儿来说也是影响重大,军校四年只有这件事让我真正的觉得做了件大错事,是一件不可宽恕的比孙子还孙子的事,这事干的很不地道,所以我始终藏着掖着不想说出来。后来咱们国家国民经济迅猛发展,又建立了市场经济体制,我也结了很多做买卖的地方朋友,哥们儿跟他们干那些勾当一对比,我做的那事算什么呀?还用藏着掖着?简直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提前对市场经济进行了探索。

 刚入学的新学员都跟我们一样,穿上军装后马上就得照相邮回家去。我和林小天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那时来给我们照相的都是地方照相馆的同志,他们通过与学院个别领导拉点小关系什么的才得以进入戒备森严的军营来搞商业活动。

 不行,这钱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赚走,要赚咱哥们儿赚。我和林小天一拍即合,拿起我的破相机,装上放假期间就买好的当时最便易的那种胶卷,利用各种休息时间出入在新学员们中间。

 怎么干的就不消说了,反正在当时属于“投机倒把”那种,那时候刚刚有彩照一张连照再洗加上胶卷钱成本只有几钱的相片最高卖到三块一张,将近十倍的利,反正那帮新学员跟我们当初一样都傻乎乎的每个人都照了不少,记得照得最多那哥们儿反复找我们照了六七回好几卷百十多张,哈哈,我和林小天那几天尽躲在小教室里数钱了。

 哥们儿的摄影水平本来就差,加上劣质胶卷洗出来的效果更差,人家当然不干,好几个人拿着只能看清脸和身体主要部分的黄啦吧叽看谁是谁的相片告到了队里。队长、教导员也没声张,着我们给人家退款了事。事情是下了,印象可难转变,哥们儿的组织问题恐怕在校期间是解决不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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