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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晚上九点半钟,锯齿形的闪电锯裂了天空。接踵而至的雷声轰隆隆地震撼着大地。天黑以后,珊妮就一直仔细地倾听着拖拉机的响声。可是现在,面对着骤然而至的暴风雨,除了扑打着屋顶的雨声外,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如果科特雷先生不能马上回来,她打算出去找他。可能他的拖拉机耗尽了燃油,他需要帮助。她不想让自己胡思想,担心他会像梅的丈夫一样,被闪电击中,死于非命。

 谢大谢地,她想起可以把从她摊档拆下的胶合板放进货车的窗框里来挡雨。这样一来,如果她必须出去,驾驶室也不会全部透。

 不停地忙碌使她不至于像陷于绝境的野兽一般恐惧。过去的八个小时里,她努力地干活,尽一切可能使屋里显得漂亮一点。毕竟他曾经对她说过,不要客气,要像在家里一样。但是,她这么热切地向他表明她是属于这儿的,可能显得有些过分了。

 事实上,她想给他一个惊喜。她希望自己把一切做好后,他才回来。但是现在,早已过了他该回来的时间了。

 她把目光投向房间周围。刚才,她已经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了。按她的审美眼光,她把遮篷改为一张漂亮的桌布,还找到一个涂了蛋壳的双耳水罐,当作饭桌上的摆饰。

 她把水罐的里里外外擦得闪闪发亮,然后,往罐里灌满饮用水,水是从屋外的大圆桶中舀出来的。她又把一些餐具和陶器一起放在擦得发亮的搁架上。她觉得她所做的一切无可挑剔。 牧师在野餐篮子里放了一些白餐巾,他们还一直没用过。她在每把又子下面放了一块,又把盐、胡椒和蜂放在桌子上。一切都准备停当了,随时都可以吃晚餐。

 整整一天,她都在心里称赞梅。像所有衣阿华的善良农妇一样,梅也曾教导珊妮如何在没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凑合出一顿便饭。她教过她用胡萝卜和土豆调上植物油做主菜,再用加了葡萄干的苹果饼做甜点。因为没有油,珊妮得做些改良,但她知道梅会为她的努力感到骄傲。她只希望科特雷先生也会喜欢。

 斗争了一个小时后,珊妮终于找到了面对大草原的响尾蛇和杰卡拉普的勇气,下到了地下室里。因为她知道,科特雷先生回来的时候一定很饿。

 打开房,她小心翼翼地走下木梯。她一只手拿着一盏提灯.另一只手提着一只旧篮子。她想看看除了野牛干和一些吃剩的面包外,还能不能找出一些别的东西来做晚饭。 地下室大约三平方米,高度只比她的个头稍高一点,她感觉温度至少比外面低五度。在黄麻袋装的蔬菜中间,她发现了一只老式篮子,里面装有一些红苹果。苹果仍然鲜脆,芳香扑鼻。

 她尽力往篮子里装满水果、土豆和胡萝卜然后急忙爬上阶梯,进屋开始做晚餐。

 一旦决定下来,她立刻开始动手。她用架子上找到的面粉做了小圆饼,当然,由于火候没掌握好,她不得不把头三个试烤的小圆饼扔掉。现在,她很满意,她可以把金黄的小圆饼放在她的农场主面前了。只要他一跨进家门,她就把最后一个小圆饼放进炉子里。

 做完一切后,她梳理了一下头发,洗了一把脸,重新涂了膏。这时,她突然想起应该让他洗个热水澡。再没有什么比让雨淋得透更糟的事情了,他可能会透,满身泥泞,筋疲力竭。

 水花了将近十五分钟,然后烧热,倒进木桶,再把木桶拖到澡盆边,肥皂就放在排水管的板子上,他要用时伸手可及。从他的东西中,她找出了一条巾。她把巾搭在椅背上。

 望着袅袅升起的蒸气,她意识到再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如果科特雷先生不立刻回来,他的洗澡水会渐渐凉了,她做的晚饭也会毁了。

 要是他遇到麻烦,这一切就都无关紧要了。她的心告诫说。

 她焦急地在地板上踱来踱去,然后,她决定开货车去找他。她想起他的车钥匙还留在车上。

 雨还没有停,但让人高兴的是,最厉害的暴风已经过去了。她猛冲到外面,打开货车门,爬进驾驶室。她一点没在意到处飞来飞去的蝗虫。她从车窗上移开胶合板,发动了引擎。一两分钟后,她打开车头灯和风挡上的雨刷,货车轰呜起来。但是,先去哪里呢?

 他说过,他的房子是他地产的起始线。所以,她开动货车上了大路,向那天早晨他们来的相反方向驶去。

 仿佛是在一百年以前一样。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了。

 她开着车,不停地按着汽车喇叭,响一段后又停下来,倾听他的回音。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刚驶出一公里,发动机就开始劈啪作响。她很沮丧,使劲踩了踩油门。货车仍然一动不动。燃料计量器早就坏了,但是她不用看也知道汽油用完了。

 她为自己出发前没有想到带上一些燃料而生气。为了节约电池,她关掉了车灯,然后跳出货车。也许他在后备箱里备有急用油。

 雨已经停了,但是天黑得看不清任何东西。她爬上车尾门,货车厢里和前面的驾驶室一样凌乱。她被滑溜溜的麻绳绊倒,她发现了饲料袋、草耙、破衣服,一件旧雨衣下面甚至还藏有一只小发电机,但就是没有汽油。那里,她希望在挨着装水圆桶的罐子里装有汽油。

 她怕他会把自己当成大傻瓜,所以想都没有想就往下跳。结果,在她右脚落地的一瞬间,她觉得脚踝扭了一下,她头朝前扑倒在草丛中,感觉世界顿时翻了个个儿。疼痛连同恶心,使她好一会儿不能动弹。

 珊妮不晓得她在那里躺了多久,但她最后还是站了起来。虽然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但她还是感觉出她的脚踝骨没有摔碎,只是扭伤得很严重。想到还要走一英里路,她沮丧极了。

 她抓住车门出了一身冷汗,做了几次深呼吸,希望能借此给自己鼓鼓劲。

 如果她没有回去,科特雷先生可能会担心着急,他会觉得对她的失踪负有责任。毕竟他把她丢下了这么长时间,当然,这是假定他已经回到家里了。

 要是现在他正在离这儿不远的某个地方无助地躺着,或是失去了知觉,又该怎么办呢?她简直无法忍受这种想法。

 她告诫自己,不要去想那只受伤的脚,也不要去想野兽。她开始沿着泥泞的道路一瘸一拐地向前走,每走一步都痛得直叫。只走了一百码,她就已痛得实在无法忍受了。

 她倒在草丛中,想让脚踝歇一会儿,这时她听到了朝她这个方向开来的拖拉机的声音,她又高兴又感激,一下子站了起来。"科特雷先生吗?"她扯着嗓子喊道,"我在这里!"

 "怎么回事?"拖拉机猛地拐到路边,她听到他小声咕哝着。

 她一生中还从来没有因为看到什么人这么高兴过。当他急忙大步向她跑过来,用双手稳稳地抓住她的肩膀时,她高兴得大喊大叫。

 "谢天谢地,你平安无事广"她激动得尖声喊着,根本没意识到此刻她自己的不便。他的眼睛却一刻不停地察看着她苍白的脸。

 知道他平安无事,她极感欣慰。她不知不觉地倒向他,小鸟依人般依偎着他而又温暖的膛。她感觉到他膛的起伏,听到他沉重的怦怦心跳。她舒心地呻起来。

 她太高兴了,没有觉得是否应该顾及一下自己的面子,也没有发现他嘴边严厉的纹路。显然,他心里在想别的事。他用力推开她,质问道:"我为什么会不安全?"

 她尽力呼出一口气,"天已经这么晚了,我担心你的拖拉机发生故障,或者--"她有些结巴起来,"--你被闪电击冲。所以,我出来找你。但是货车没汽油了。我从货车后面跳下来时扭伤了脚踝。真对不起。"她低声说道。她真希望此刻能看到他的眼睛,因为他眼睛的颜色会随着他感情的变化而改变,能他内心秘密。"我知道,我很傻,没有弄清楚汽油够不够就跑了出来。真的对不起。"

 "汽油没用完,"他低声咕哝道,"火花被打了。一会儿我带你回货车。它肯定能启动。"

 他一把抱起她,轻松得像是举起一把干草,几步就到了货车跟前。

 他轻轻把她放在驾驶室的车门边,然后打开车门伸手把那堆商品目录推开了。

 "把胶合板放在座位上干什么?"当他把板子移到地板上时,他问道。

 "我--我用它来挡住车窗,这样雨就不会淋进货车里了。"

 他顺顺额前的头发,好像要以此来发他多余的精力似的。然后,他一声不响地抓住她,一把把她举进车里。

 跟以前一样,他们挤挤挨挨相互擦身而过,只是这一次,他好像不太情愿让她离开。透过薄质的,她感觉到他的手就像一块烙铁,往她身上传递着压力和热力。

 这种感觉引来她一丝轻微的息,他一定是听到了,因为他突然放开了她。她爬过座位坐到了自己的那一边。

 "你--你怎么知道到这里来找我?"当他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时,她结结巴巴地问道。

 一阵紧张的沉默之后,他低声说:"我看到泥地上有新车轮印子,跟着来的。"

 "你一定是正好在我离开时回家的。我能想象得出,当你发现货车不见了时你会怎么想。"

 他过了很久才答道:"不,哈林顿小姐。这一次,你做的事我可没有料到。"

 撂下这句含义模糊的话,他扭动点火器钥匙,连踩了几下油门。几分种后,发电机轰鸣起来。他等了一会儿,然后掉转车头,驶上了回家的路。

 "拖拉机怎么办?"

 她感觉出他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就停在那儿吧,明天早上再说。"

 她惹他生气了,这只能怪她自己。"你有没有先到屋里去?"也许,还是先知道所有的坏消息为好,万一他对她趁他不在家而擅自行事感到很生气呢?

 他又沉重地了口气,然后说:"没有,小姐。"

 她认为还是少说为妙。她转过头来,望着车窗外,深深地呼唤着清新的空气是泥土和清甜的达科他州牧草的芳香。这是一种与身边这位杰出的男人紧密相关的气味,也是她一生中会永远铭记的气味。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屋子跟前。他把货车停在前门旁,熄了火。

 下车后,他打开房门,然后等着她一点点挪过座位,再次把她抱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用后背把车门顶上,抱着她穿过方块草皮的门槛。但是,与白天不同的是,从擦亮了的提灯中出的光辉,照亮了清洁干净、焕然一新的房间以及丰富多彩的二人餐桌。

 扑鼻而来的是佳肴的香味,烧土豆和苹果派的香味盖过了家中原来闷热陈腐的气味。

 科特雷先生用靴子磕上房门后,双手紧紧抱着她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在兴奋和担心的同时,她试图扭身离他远点,她不愿让他察觉她的心在狂跳。

 透过漆黑的眼睫,她偷偷盯着他的侧脸。他的目光慢慢地扫过房间,品评着一个女人所能带来的变化以及将一间房子改造成家的能力。

 他像梦游一样,缓缓走近厨房,在水桶前停了下来。他仍然把她拥在怀里,但却俯下身去,把一个手指伸到水里。

 "给我准备的?"他沙哑着嗓子低声说,然后用他充满疑虑的绿眼睛紧紧盯着她。

 她点点头,面对他近在眼前的感的嘴,还有他脸上疑惑的表情,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膛,好像很难抑制他的感情,"好啦,我得承认,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样快。"

 她眨着眼睛,"怎么快?"

 "小姐,我想我终于找到了上帝给我挑选的女人。根据你已经克服的困难来看,你一定和我有同样的感受。我说得对吗?"

 这个问题问得如此直接,令她的心狂跳不已。

 "你是不是还在犹豫,小姐?我想这是人之常情。就我看,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需要再检验一下。"他的声音很刺耳。

 接着,从他们昨晚相遇以来,她一直等待的事发生了。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她忘记了这个世界,忘记了一切事情。她只有一个感觉,就是住他,不让他停下来。他先吻了一下,接着又吻了一下,一次比一次忘情,一次比一次刺。他们感受着快乐,感受着彼此。

 就像永远得不到足的望一样,珊妮对他也没个够。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推开他或是拒绝他。只想这样不顾一切地忘情享受。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诚实的,这说明他为什么一点保留也没有。在她根本没有想到的时候,就给了她所想要的。

 我的上帝,和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这个男人能使你到死都拥有这种欢乐的感觉。

 从他的呼吸声,她能感觉到他也同样享受着这动人心魄的销魂。他慢慢把她放到地板上,她觉得他已经读懂了她的心思。他们需要更亲密一些,非常亲密。然而,她忘记了自己的脚踝,当她的脚接触到地板时,她痛得叫了起来。

 他稍稍抬起头,她刚好看到了他眼中的望渐渐消失。"怎么啦?"他沙哑着嗓子低声问道。

 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脚上的疼痛使她全身发抖,火烧火燎,"我的脚。"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咕哝了一声。

 她再次感觉到笼罩在他身上的奇怪的沉默。他让她走到凳子旁坐下,然后他蹲下来,察看她的脚踝。

 她正准备告诉他是哪一条腿,却发现已经不必解释了,因为她的右脚已经肿了。

 他温柔地探查着她的伤势,那样子就像在检查一条受伤的马腿。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表明了他的专长和阅历,这使她更喜欢他了。

 接下来,他把凳子拉到水桶边,掉她的皮凉鞋,把她泥泞的‮腿双‬放进早已凉了的水中。

 "啊,这水本来是给你准备的,让你好好洗个澡!"她一边反对,一边想从水中出脚。但他摇摇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小姐。"

 他拿起香皂,开始擦洗她那匀称的双脚,他手指抚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使她感到一阵美妙的温暖。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觉得好些了。"

 他严肃的目光最终引起了她的注意。他现在看她的方式,就好像他们刚刚共享的那段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他的一只手仍然扰着她的腿部,好像要记住这条腿的优美腿形似的。"你运气好,踝骨没有摔碎。"

 她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我知道,天太黑了。我的鞋尖踩进一个里了。现在都过去了。不需要你帮忙了。你的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只需把小圆饼放进烘炉里热一下。"

 他好像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放开了她的腿,站起来。"你待在那儿别动,我能把事情都弄妥当。"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她很轻松。她看着他点燃火炉,安排晚饭。他做事又麻利又稳当,信心十足。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吸引着她,让她安心。以前,从没有任何男人能做到这一点。

 她已经觉得他们就像夫一样,在繁忙的劳作结束后,共享欢乐与忧愁。

 她从没想到离开他,甚至没有想到回华尔城去处理自己的事情。老实说,她觉得自己已经绝对拥有了他。牧师曾经说过,许多可以谈婚论嫁的女子,都乐意和她换目前的位置。好吧,所有权在法律诉讼中总是占上风的。现在她就在这儿,在这里和他一起同桌吃饭。今天晚上应该来个板上钉钉。

 "你把桌子布置得真漂亮,哈林顿小姐。"他边从烘炉里拿出小圆饼边说,"不好好享受一顿简直不像话。"他边说边递给她一个装满了菜肴的盘子,然后拉过一把椅子,挨着她坐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现在她也饿了,吃起来特别快。她想,不是吹牛,这是她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她屏住呼息,期待着他说点什么。

 在吃下三份土豆和苹果派之后,他又狼虎咽地下了六个小圆饼。接着、他声称已经吃了,端着盘子绕过台子开始煮咖啡。他问她是否要点咖啡。她婉言谢绝了。他只不过在眼前晃来晃去,就刺着她的肾上腺,使她激动不已,心跳加速。

 他不再挨着她坐下,而是叉着腿斜倚着台子。他端着咖啡杯,眼光越过杯沿,死死地盯着她。

 她看得出来,他是要做个重要决定。她担心自己没有通过他所有的考察。她开始惊慌起来,在凳子上不安地扭来扭去。

 "我直说吧,哈林顿小姐。今晚我不想开车送你回华尔城去。"

 "我--我也没想走。"这句话一下子溜出口她,想改口都来不及了。

 他眯着眼睛盯着她,"问题是,如果我们在一过夜,明天早上牧师就会全都知道了。"

 她低着头,看着桶里的水,"虽然他是好人,关心这件事。但他早就认为我是个风女人。我想我的名声不会比那更坏了。"

 在领悟了她的话意之后,他说:"我想,你弄错我的意思了,小姐。他会高兴的。他想要我们尽快结婚。"

 她的心轻轻一跳。

 "这是不是他独特的求婚方式?"他做事从不像别的男人,诚实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她决定一竿子捅到底,"你呢?"她低声说。她想弄明白他内心的想法。"我的意思是说,你想同我结一结婚吗?"她的声音发抖。 "他把咖啡杯放在台子上,双臂叠放在宽阔的前。"一个像你这样的容貌、像你这样吻人、像你这样会做饭的女人,真的很不错了。"

 "所以,小姐,我想和你结婚。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想做的事情。但我不断问自己,你是不是真的。"

 他停了一会儿,又说,"你是不是确信你也想嫁给我,而且年复一年地在这种境况下生活在这里,接受上帝给我们的任何命运?"

 她用力了口气,说"如果你的意思是指孩子,那我要说,我几乎等不及啦。我是家里惟一的孩子,所以我有孤独的体验。我想要一屋子的孩子。关于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他抬起头来,"我当然喜欢有儿有女,但只和我喜欢的女人共有。"

 "我也这样认为。"

 "如果你是那种容易怀孕的女人,这座房子可能会在扩建前,从那个接口的部位爆开了。"

 珊妮脸红了。其实她比他想得更远,但是不到适当的时候她是不会说的。"我想象不出比这更精彩的事情啦。"

 "行啦,小姐--"他眼里闪耀着奇异的光芒,"我想现在惟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见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只有梅。我会打电话给她,她随时都能乘飞机赶来。这样你俩就能认识了。我很想见见你的弟弟们。我想感谢他们促成我们在一起。只要梅一到,我们大家就可以在城里聚一聚,吃顿饭。或许牧师和他子也能来。还--还有,如果你乐意的话,你可以请你的亲戚过来。"

 他直起来,"我想,我们的第一次聚会最好只是家庭聚会。"

 "对我来说,怎么都行。"

 "我给不了你结婚戒指。"

 只要他能明白她的心。她摇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相信我跟你说的话。戒指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与心仪的男人结婚才是我最关心的。我想嫁给你,科特雷先生。"她庄重地声明。她知道这是她的心里话。

 她已找到"不良"男人了,她准备克服一切障碍,与他永结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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