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
在烟雾缭绕的浴池里,我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我怀念盛唐,那是诗人可以讽刺皇帝的年代。当商仪从我的脸颊一直吻下去的时候,年代又仿佛跳跃到了武周(武则天执政时的国号)。
我不敢想象眼前的商仪能表现得像一位伏贴的小妾,亲吻着我的全身,甚至还留恋于那个让她的神器。但是我的内心是惶恐的,她短暂的卑
换不来我帝王的感觉。我甚至不觉得一个副省级的官员光着身子在你面前如何得卑
作态,就能证明你享受的是更高级别的待遇。我不会朝那个方向去想。我不知道这个浴池是否有更高级别的官员享用过,也不想去理会因为我们在这个浴池里洗浴过而沾染了所谓的龙气。我鄙视所有的权贵,我厌恶无知的膜拜,我只知道如果这池子有人用过,我们再用,就应该消毒。所幸这是富含硫磺的温泉水。
我暂时抛开了洁癖。但精神上的污染却有蔓延之势。我只有把商仪当成一个普通女人的时候,我才能正常的去完成这场。但商仪却不是这样,这时,她已经把御书房里武则天的扮相转换成华清池里杨贵妃的扮相,极尽娇媚。所幸她完全沉浸在自我的陶醉之中,对我的貌合神离却置若罔闻。她需要的是精神上的
足,哪怕这种
足就像这缭绕的烟雾,终会消失,但她也不愿放过这华清池里的精神意yin。也正是她不经意地在这两个不同场景的角色转换,折
出她人格里的两面
。
如果不能放纵地去享受,就是一种痛苦。我的痛苦在于不能将生理上的诉求和心理上的渴望完全地剥离。我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商仪从她的精神陶醉中清醒过来。我不能马上和她谈太过现实的问题,女人有时候是要用逢场作戏的办法来应付的。商仪当然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其实并不专横,在我演完奴才戏以后,她随后便以贵妃的娇媚来讨好我。这大概算是一种默契——维持情人之间的一种的平衡。大家都明白,只有被制衡的关系才最长久。也只有会玩平衡术的官员才能叫做优秀的政治家,在位时既能够左右逢源,退位时又可以为自己留条后路。我感觉商仪虽然离退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充满暗石浅礁的宦海随时都有可能狂风大作。她需要不断地修正航行,才能够顺利到达彼岸。
一个认为没有彼岸的人,那么他永远也走不到彼岸。商仪的远见其实并不远,她目前急需化解的就是如何遏制罗公子的野心,这却是一个瓷器活,因为既不能完全和罗家决裂,又要维系蒋家的利益。我甚至不知道她与秦秘书长又有何样的利益勾结?这些我都暂时不想关心,我最关心的是这次厅里人事的微调,我将何去何从?
于是那个蓄谋已久的话题终于在商仪随心所
地翻看这牛皮纸信封里关于蓝大公司内幕资料的时候被我提了出来。看着商仪
足的眼神,我猜想,这回主子应该给我加官进爵了吧。
商仪笑着说:“你的心事太容易让人看透了,这样对你的仕途并不好,这样吧,你不是想下去吗?我放你去B市A局任个副局长怎么样?”
我吃了一惊,说道:“那是何厅的弟弟何局在那里做一把手,你放我过去,不是送羊入狼口吗?”
商仪却说:“B市是经济发达地区,在那边任个副局长那可是个肥缺,蒋局上来以后,那块没有咱们的人,有时候何局也不太听话,你过去帮我壮壮势力,其实何局管人事这么久,钱也捞了不少,而以前他和蒋厅又有积怨,蒋厅整他是迟早的事,只要姓何的被整翻了,我保证扶你上一把手的位置,那可是个副厅级的位置,省委这边我帮你通通关节,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