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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飞燕合德(下)
 柳息儿怒道:“我救你性命,又将你推荐给皇帝,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玉袖道:“你几时救我性命?下毒一事,众所周知是你自己设计害人,你在这地牢里怕不知道吧。如今飞燕姐姐得以回还便足以证明皇帝已经知晓那些事的真假,所以本来我就不应该死,何来你救我之说?”

 她看了一眼气的全身发抖的柳息儿,又道:“至于推荐什么的,嘿嘿,若不是我自己寻找机会在皇帝面前脸,你会想到我?若不是骑虎难下,你只怕早就将我赶到更僻静的地方去了。如今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换来的,你对我有恩情?这样的话也能随口说来,你可真够厚颜无的。”说罢掩嘴轻笑,赵氏姐妹也是吃吃笑个不停。

 柳息儿朝她怒目而视:“原来一直是你在捣鬼。”玉袖笑道:“若不是你自己痴心妄想,做下这样荒唐的事来,这个机会也不会来的这么快。”赵合德道:“是呀,若是没有此事,咱们慢慢安排,虽然也是迟早的事,可总还得再等上些时。”赵飞燕嘿嘿冷笑:“所以说呀,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就不明白了,生个女儿怎么了?女儿不也是你身上掉下的么?”

 赵合德笑道:“这种心思,就不是你我能明白的了,柳姐姐可不甘心只生个女儿,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的很。这个孩子已经是难能可贵得来地了,若是这胎生一个女儿,下一次想要怀上身孕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赵飞燕也笑道:“这倒是,如今汉宫有了你我姐妹,从此往后,还有哪个女子值得陛下多看一眼?”赵合德闻言却微微一愣,眼瞟玉袖,笑道:“姐姐怎么忘记卫婕妤了。咱们是姐妹三人才是呀。”赵飞燕这才发觉自己说的不太妥当。忙以笑掩饰,盖了过去。

 玉袖似乎对她们的话并未在意,神色正常的全无变化,只道:“说到这里有一件事我真是难掩好奇,柳息儿,你对那个亲生孩子全无挂念之情么?”

 柳息儿瞪眼看她,却是一言不发,赵合德道:“姐姐这话多问了,她这样的人哪会把那种事放在心上!”一旁赵飞燕微微冷笑。却道:“有没有放在心上,试试不就知道了,”她注视柳息儿的眼中恶笑,朝地牢过道的另一头挥手示意。便见一个宫女手抱一物走上前来。

 这是一个襁褓。

 柳息儿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此时停顿下来。眼中地愤怒已经在瞬间化装恐惧,眼睛直直盯着那个襁褓,全身僵直动不了分毫。

 牢外三人对她的反映大是满意,赵飞燕掩嘴笑道:“妹妹你看,我说她会在意的。”赵合德道:“这还真是。我原以为她会比较在意那个喂了狗的男孩呢。”此事在许后那里分明已经听说过了。可这时再听她说起。柳息儿却还是被她语气中的森然寒意冻得打了一个冷战。

 赵飞燕道:“怎么说也亲生的,多少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罢。再说这孩子…长的实在是太忍人疼爱了。”说罢伸出手去将那襁褓抱在手中。柳息儿直勾勾看着,不由自主上前走去。伸手道:“让我…看看。”

 赵飞燕闻言倒真上前两步,却在离她触手可及的位置停下,将襁褓转过来面向着她,只见那襁褓中一个婴儿正嘟着小嘴睡地正甜,粉团般的脸蛋儿垂下密密地长睫,呼吸声几乎细不可闻。

 柳息儿朝这孩子贪婪注视,身子再靠前一些,已经贴到木栅栏,她却还用力向前伸手似是想触碰那个孩子,赵合德在此时却一步上前“啪”地一声打开她手,拉着赵飞燕后退几步,道:“姐姐小心些呀,这可是陛下的骨,陛下着令追查的。若是让这疯女人碰伤半点,咱们可吃罪不起。”

 赵飞燕嘴角一勾,笑道:“不错不错,我险些忘记这么重要地事了。”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玉袖开腔道:“柳息儿,你看你做出这样可恨的事,皇帝却还能这般宽容对你,连这孩子也急着找了回来,”说着她转头身赵飞燕道:“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赵飞燕道:“只是因为那陈去疾把她交给了一个举家搬迁的人家,这才费了这些时候,要不然早就回来了。”赵合德笑道:“柳息儿,你对我姐姐那样狠毒,可她却有这样的好心肠待你,这孩子一寻回来,连陛下都不及过目呢,她就先抱来给你瞧过,你说你要怎么谢她呢?”

 柳息儿嘴微微颤抖,却是说不出话来,赵合德道:“真是让人失望呀,也难怪你落地这样地下场,果然是个不知好歹地人。”赵飞燕嘿嘿冷笑,道:“柳息儿,你现在跪下向我磕头一个头求饶,自认做了错事,怎样?”

 柳息儿脸色变幻几番,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那个襁褓,浑身上下更是抖个不停,牢外三人注视她片刻,赵飞燕当先一笑,道:“看来这孩子在你心里还是没多少份量嘛。”赵合德这一回却没有答腔,只是看着柳息儿出神。隔了一会,才道:“姐姐,你说陛下他当真在意这个孩子么?”

 众人不知她什么用意,都转头看她,只见她脸上因兴奋而微微发红,眼睛晶亮,道:“孩子有什么呀?咱们姐妹三人将来还能为陛下生养,自己的孩子怎么疼都行,何必为别人去辛苦劳累,说不准这孩子长大了也像她娘一般的让人讨厌,到了那时可不是更麻烦?”

 她并没有低声音,更似是故意要让柳息儿听到,可听到此言地其余几人却都是不约而同微微一愣,赵飞燕道:“妹妹这是什么意思?”赵合德笑道:“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谁能证明她就是陛下的骨,柳息儿既然能做出那样胆大包天的事,谁能打包票她没有偷男人…”

 柳息儿在此时厉声打断道:“她是陛下的骨!你…你打的什么主意,陛下绝不会饶了你的。”赵合德笑道:“是吗?那你倒说说看,陛下是信我还是信你呢?”柳息儿无言以对,和她对视片刻,已经被她眼中的恶意吓的魂飞魄散,想也不想向赵飞燕跪下猛磕头道:“你们放过她,她是陛下的骨…有什么都对我来…我绝无半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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