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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第 五 章 武林四谜
 “巫秋水?”范书低声音重复了一句。

 “不单单是你,只怕武林中所有的人都对这个名字陌生得很,反倒是朽木不可雕的巫古

 月名声更响,这世上本就如此,再出色的女人也只能默默无闻,再愚蠢的男人也可以人模狗

 样,环视今武林,除了‘月刀’司狐之外,又有几个女人的名字格外响些?而事实上若要

 论真才实学,男人未必能胜得了女人,只是臭男人喜于欺世盗名罢了!”

 范书心道:“你这不是把我也一同骂了么?”但他脸色却是丝毫未变。

 秦楼由于叶小双而仇恨天下男人,这一番话后,心情方稍稍平静了些,继续道:“当年

 纵横山庄庄主之位传到了巫古月身上后,却衰而不亡,一直维持了五年,其原因便是由于有

 他的妹妹暗中主持大局。与他妹妹相比,巫古月便如一堆粪土,甚至连剑法也不如他妹妹。

 为了维护哥哥的尊严,巫秋水一直隐于幕后,从不抛头面,所以世人见纵横山庄在巫古月

 这样的人手中仍能维持下去,都极为意外。为了不引起世人的关注,巫秋水自己成亲之事也

 是悄悄进行的,没想到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自以为颇有眼光找了一个潜力惊人的人为夫

 君,结果却是引狼入室。黑衣人在纵横山庄暗中培植势力,一突然发难,顿时纵横山庄血

 成河,若非巫秋水见机得快,只怕也要丧命于此!”

 说到这儿,大约由于太过激动,她一时竟说不下去了。

 范书心中不由暗自嘀咕道:“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助我打败武帝祖诰,应算是道中人,

 但说起夕苦灭纵横山庄之事,却又如此悲愤难抑,倒像是个侠道中人,真是难以明白她的心

 思!”

 一转念,他开口道:“为何秦夫人对此事如此了解?”

 秦楼伸手擦去落在她额前发丝上的雨滴,缓缓地道:“由于巫秋水就是上一任素女门门

 主。”

 范书恍然大悟,他已知晓夕苦心狠手辣,自然巫秋水也能察觉到这一点,除了逃至荒岛

 上之外,不可能逃过夕苦的追杀,当时夕苦的武功已不在如今的“武林七圣”之下。

 秦楼以一种微泛寒意的声音道:“巫师姐没能完成的事,只好由我代劳,我要亲眼看到

 黑衣人在这块他曾犯下罪孽的地方死去。凑巧的是你也这么想,当然,我们的目的并不相

 同。”

 范书此时忽然明白她愿意帮助他,其原因还不仅仅是为了对付祖诰,更是针对夕苦!

 如此说来,已很难分清是范书利用了她,还是她利用了范椋?

 秦楼望着远处的纵横山庄,沉默了良久,方道:“黑衣人的确高明,竟然以纵横山庄的

 地下为隐身之地,难怪乎连巫师姐都没能找到他!”

 范书听她一直称巫秋水为“师姐”颇有些奇怪,心想:“素女门开创于巫秋水,自然

 不会有师尊,秦楼又怎么会成为她师妹?”

 这时,雨终于渐渐地小了,乌云慢慢地变淡、变高,天地间也开阔了不少。

 这时,人们就会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秦楼也惊醒过来,道:“你本可以轻易取了黑衣人性命,如今却要假借牧野静风之手杀

 他,自是另有目的,对不对?”范书诡秘一笑,道:“既然牧野静风有杀他之心,我成全他,

 又有何不可?”

 秦楼冷声道:“虽然你到今天为止似乎还没有滥杀多少人,但我却已看出你的心术颇让

 人不敢恭维,好在你身上还有一点让我很是欣赏的地方!”

 范书并没有由于秦楼的话而惊慌或者愤怒,他以一种出人意料的平静的声音道:“不知

 在下还有什么地方值得秦夫人欣赏的?”

 秦楼道:“据说你的子容颜已毁,而贵为霸天城城主的你非但没有纳一妾,而且对她

 仍是恩爱有加,这一点,便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范书目光一闪,然后淡淡一笑,道:“我自知算不得正人君子,但还不至于卑鄙到背弃

 自己结发之的地步。”

 他的话在秦楼听来无疑是极坦诚的。

 所以,她颇为满意地笑了笑,话锋一转,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牧野静风不是黑衣人

 的对手,非但不能杀了他,反而被他所杀,岂不是可能引来后患?”

 范书道:“其实牧野静风不可能也没能力杀了黑衣人!”

 “为什么?”秦楼很是惊讶地追问一句,她没有想到范书会说出如此肯定的话。

 范书道:“牧野静风的武功有多高,我已见识过,的确可谓惊世骇俗。但黑衣人的武功

 却更为可怕,他的武功高得甚至超出了他本人的想象!”顿了顿,又道:“知道这一点的本

 来只有我一人,如今,又加上了秦夫人你!”

 秦楼变道:“如此说来,牧野静风是必死无疑?”

 范书正待开口,忽然神色一变!

 秦楼暗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赫然发现离纵横山庄不远的地方正有一个人影飞速向山

 庄而来,其速颇快。此时雨虽然小了许多,但雨雾仍是弥漫于山间,在这儿根本看不清来者

 容颜!

 范书与秦楼互视一眼,心中都不约而同地升起疑问,来者会是何人?

 只是范书的神情中又略略有些雀跃之,秦楼却没能留意到。

 马永安与其他三十人,一道守候在纵横山庄内。他们只能隐身于残破的屋子里,没完没

 了的雨让他们渐渐有些心烦意了,而下到井中的人却迟迟不见出来。

 幸好还有叶飞飞及秦月夜在。

 不过叶飞飞只能是用来悄悄地欣赏的,她的脸上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而秦

 月夜则恰好与她相反,举手投足间都有风情万种。几位少年便天南海北地与她瞎扯,秦月夜

 并无不悦之,但闻莺声燕语与淅淅沥沥的雨声相和,倒也为众人解去了不少沉闷。

 马永安心道::“四十个人进入地下山庄,只怕不消片刻就已可将地下山庄的角角落落

 都寻个遍了,可他们为何到现在还不面?”

 正焦虑中,忽听得身边有一人轻声“咦”了一声,道:“那边有人过来了!”

 声音虽轻,但已有好几个听到了。众人抬头一看,果然不假,远处正有一人疾速而来,

 速度虽快,却仍是从容不迫,根本不像是在泥泞的雨地里行走。

 马永安心中微懔,心道:“此人武功一定极高,看身材体形与黑衣人颇为相像,会不会

 是他?若真的是黑衣人,此时牧野静风他们尚在地下,自己这边虽有三十人,却根本无法与

 黑衣人相抗衡!”

 他心中顿时不安了,虽想将此事告之地下的人,却又觉得事情尚未明了便如此惊慌,未

 免太丢颜面。

 于是他只好强自按心中的不安,但这种不安却不是容易下的,连他身边的人也已感

 受到了。

 来者并未如何做势,但速度却极快,转瞬间,已从破败院墙的一个缺口处越入!

 众人终于可以看清来者面目了。一看之下,皆大惊失,不少人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但见来者形象清癯,风姿隽,举止轩昂,一袭白衣风飞扬,却并未被雨水淋。虽

 是年约四旬,却自有卓然的气势!

 这正是十大门派弟子在青城山曾见到的黑衣人。

 此时看他,已丝毫没有受过伤的迹象,这无疑更让马永安诸人心惊不已。

 但见他目光扫过院内众人后,身形微晃,已向众人这边掠来!

 立时有不少人的手伸向自己的兵器!

 “黑衣人”却已在离众人数尺远的地方站住,立于雨中。只见雨水在落至他身边半尺远

 的地方,便自动弹开,仿佛他的身体四周有一堵无形的墙。

 众人不由自主地为之震愕,叶飞飞与秦月夜也因这突然出现的人的惊世身手而呆住了。

 马永安终是十大门派中的一位堂主,先自回过神来,略上前一步,沉声道:“你终于来

 了,我等在此已等侯多时!”

 他的话虽硬,却有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对方双眉一挑,似乎显得很惊讶,道:“朋友与在下相么?”

 马永安心中怒意顿生,心道:好哇!你这不分明是仗着武功高过我而有意消遣我么?怒

 气一生,怯意立去!

 他脸色一沉,道:“我等既然来了这儿,自然就不会怕了你。青城山一役让你侥幸留得

 性命,今天可就没那么容易!”

 说话问,本是隐于破屋内的人已冲将出去,将对方团团围住。

 十大门派终究是十大门派,在关键时刻,他们的勇气仍是超越常人的。

 身着白衣的“黑衣人”显得极为惊讶地扫了一眼将自己重重围住的人,道:“诸位这是

 何意?”

 “取你性命!”一名青城派弟子沉喝一声,抢先向对方攻出一剑。

 却听得对方有些意外地道:“悠悠苍天…青城派的剑法?”说话间,他的左掌一翻,

 然后内挫,那名青城派弟子顿时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眼看就要痛摔于地上,恰在这时,又

 有一股柔和掌力飘至,在他身下一扶使他得以安然落地。

 那名青城派弟子兀自呆立着,弄不明白自己方才究竟经历了什么事!

 显然对方已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他又焉有命在?

 马永安听他一眼识破自己青城派的剑法,而且轻易化解,不由甚是惊愕,同时也不明白

 为什么他要手下留情?

 这时,又有青城派弟子三名同时攻进。他们帮主是因“黑衣人”而死,所以青城派之人

 对“黑衣人”的恨意格外深些。

 三把利剑从三个不同方向向“黑衣人”攻去,声势倒也颇为惊人。

 却见对方脚步微挫,左手倏扬,但闻“啪啪啪”三声脆响之后,三人的剑已到了对方手

 中。

 可是谁也没有能够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包括马永安在内,而被夺了剑的人更是一片茫

 然,他们历时数年,十数年,数十年苦心修练的青城剑法在对方面前,几如儿戏一般!

 谁都明白凭这三十个人的力量,根本奈何不了对方。不过他们来此处之前,便已做了恶

 战一场的准备,如今恶战在即,他们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了。

 却见“黑衣人”双手抱拳施礼,朗声道:“在下牧野笛,不知青城派的朋友为何要以刀

 剑相见?”

 马永安沉声道:“你假扮牧野静风之父,暗中设计害死我们掌门,你与我们有不共戴天

 之仇,又何须故作玄虚?你我之间只有一战而已!”

 想到掌声戴可惨死于“黑衣人”之手,马永安目龇裂,顿时忘记了自己与他的武功相

 差甚远,目光一寒,暴喝道:“我要你血债血偿!”

 “铮”地一声,他已扬剑出鞘,脚步略略向前一点,身形暴起,剑光如虹,直贯对方前

 

 他使的也是一招“茫茫苍天”但是威力却比方才那名青城弟子所使的要凌厉得多!

 但见“黑衣人”身形微晃,已如风中柳絮般飘然而起,身法洒之极。马永安的剑芒狂

 而出,破空之声惊心动魄,却始终伤不了对方分毫!

 众人皆暗自心惊,道:好惊人的轻身功夫,竟如同可以御风而行一般!

 马永安见对方一味闪避,却不去拔剑抵挡,又惊又怒,嘶声道:“看你能撑到何时!”

 强自拧挫身,剑尖急颤,已幻出万道光芒,虚实难辨,向对方席卷过去。

 正是青城剑法中的一招“捕风捉影!”

 仿佛有一无形的绳索吊着“黑衣人”一般,但见他双袖一拂,人已凭空掠起三丈有余,

 马永安的剑立即扑了个空!

 双脚互点,已如苍鹰般俯冲而下,口中道:“这位朋友想必有些误会了…”

 马永安根本不去理会,一招堪堪走空,又已沉喝一声,剑尖倏然上扬,若举火燎天之势,

 左手紧贴剑身侧面,身子便如旋风般盘旋而上,剑芒在他身子四周密织成一道光幕,已将他

 的身形罩于其中。

 此时“黑衣人”正好下落,两人以极快的速度接近!

 “黑衣人”竟仍未拔剑,那团剑芒将要饮血割之时“黑衣人”突然横向滑出!

 每个人都看得明明白白,他真的是平平滑出,谁也弄不明白这平滑之力来自何方,由于

 他的身躯在那一刻根本没有任何的改变。

 马永安心中一沉,心知穷尽自己一生的精力,也不可能达到对方的武功修为。

 但他决不会甘心就此退却!

 一口气之际,他已将体内真力提到极限,一招“比肩接踵”倏出。但见长剑划出一道

 夺目光弧,竟如影随形,紧随对方白色的身形而去,誓要斩杀之!

 一声轻叹!

 “铮”地一声,寒光一闪而没!

 然后便见两个身形同时飘落,立于当场,谁也没有受伤,而“黑衣人”的剑已然回到了

 剑鞘中,仿佛从来也没有拔出过!

 马永安的脸色却已有些苍白!

 由于他的剑穗已被削落地上,如果不是对方有意相让,断落于地上的就不是剑穗,而是

 他的右手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有人赞道:“好剑法,难怪你能够在青城山搅起那么大的风!”

 场内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只见纵横山庄大院的后门已多出了二人,都是

 身着雨具,如今头上戴的帽子已掀开,有人已认出走在前面的年轻人正是武林后起之秀霸天

 城城主范书!

 走在他后面的女子却无一人认识。虽然无人认识,却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众人都暗暗

 奇怪。

 马永安见来者是范书,心中稍定,暗忖:范书的武功极为不俗,而且自他成为霸天城城

 主后,多行侠义之举,今来此,定可助众人一臂之力!只是他却不知与范书同行的美

 妇是何人。

 与范书同行美妇自是秦楼,她一踏入院内,立即看到正在观战的秦月夜及叶飞飞,神色

 不由一变。

 这时,叶飞飞与秦月夜也已看到她,秦月夜神色一喜,娇声道:“师父,月儿已找到师

 妹!”

 秦楼怔怔地看着叶飞飞,对秦月夜的话似已充耳未闻,她的脸色复杂之极,忽喜忽悲忽

 惊!

 众人忽然意识到叶飞飞同这位美女人是惊人地相像,难怪初见她时,便有似曾相识之

 感,只是叶飞飞神色冷漠,而她的神色却是妩媚动人。

 她们的表情与她们年龄恰好相错位了。

 秦月夜又对叶飞飞急切道:“还不快去见过你娘!”

 众人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心道:“原来叶飞飞与这女子是母女!”同时记起叶飞飞与

 秦月夜相战时的对话,心道:“这美女人来此,想必一定可以将叶飞飞带走了吧?”

 虽然好奇,但这终是人家家事,眼下迫在眉睫的事是如何应付“黑衣人”有机灵点的

 人已跑向那口井,要向井下的人通报“黑衣人”也看到了这一点,却未加以阻拦。

 马永安知范书一向是站在侠道这一边的,消灭死谷,围杀巫姒、姬冷都有他的功劳。为

 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赶紧招呼道:“范城主想必也是为黑衣人之事而来吧?”

 范书眼望着立于场中央的“黑衣人”口中应道:“范某不才,只盼能尽帛薄之力!”

 此时,叶飞飞望着秦楼,却一言不发,只是那么默默地立着,那种目光让人不由会为之

 心颤。不少人心中暗叹:这姑娘如此看着自己的亲娘,却不过去相见,也不知她心中是何想

 法,大约她与她娘之间有着某种误会,才会如此吧!

 秦楼在二年前便已知晓她女儿叶飞飞还活着,但一直没有机会相见,她怎么会想到等到

 今终于相见时,女儿竟是以如此神情看她!

 “难道她不是我的女儿?”

 “不,不可能,无论是眼、鼻,还是,她与我都如此酷似,何况她手中拿着的兵器正

 是我当初留在女儿身上的家传神兵“离别钩!””

 “或许女儿还不相信我是她的母亲!她难道没有感觉到我与她的酷似?难道没有感觉到

 我与她之间有许多无法割舍的相通之处?”

 十数年的思念积月累,该是有多深?

 秦楼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时她的心已被女儿叶飞飞的那种冷漠、排斥的目光刺得千疮百

 孔!

 她的精神竟有些恍惚,只知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自己的女儿走去。

 叶飞飞缓缓地别过脸去!

 秦楼心中“轰”地一声,忖道:“她一定是不肯原谅我自幼便将他们兄妹遗弃之事,她

 却又怎会知道我的苦衷?当年我若不是隐于素女门,此时只怕已是隔世之人了,又怎会有你

 们兄妹?”

 秦月夜本以为自己虽无法将叶飞飞带去见师父,但一旦师父亲自出面,叶飞飞定会顺从。

 孰料叶飞飞竟如此倔犟,不由很是惊讶!她奉师命离开素女门寻找叶飞飞已有三月之久,虽

 在一个月前便找到了叶飞飞,但一直无法说服叶飞飞。若要强行带去,她的武功又未能高明

 到可以轻松制住叶飞飞。两个人便这么一路纠,打打停停,却也不舍痛下杀手,不知不觉

 中,已行程数千里,晃过了一个月。秦月夜怕师父责她办事不力,赶紧在一旁对叶飞飞软硬

 兼施,一心要在师父面前好好地表现一番!

 叶飞飞突然在“离别钩”上一弹“锵”地一声脆响,本是环状的“离别钩”倏然变直,

 只听得她冷冷地道:“若你再多管闲事,可莫怪我太狠!”

 秦楼一惊,忙喝道:“飞儿,不可对你师姐无礼!”

 一声“飞儿”让叶飞飞身躯一震,这是留在她遥远的记忆中的声音,那时,她与哥哥都

 还是着鼻涕光着股,小脸被沙滩上的阳光晒得黑红黑红。就在那些时,偶尔会有一个天

 仙般的女人出现在她与哥哥身边。

 那女人对他们极温柔,身上还有一种亲切温馨的幽香,与打渔的阿爹阿妈身上的鱼腥味

 全然不同。她给他们带去好吃的,还教他们武功…女人叫她为飞儿,叫哥哥星儿…

 再长大一点后,阿爹阿妈告诉他们兄妹俩,他们并不是阿爹阿妈的孩子,他们原本还有

 自己的爹娘。

 他们兄妹不信,但阿爹阿妈提了几次后,他们开始有些相信了,毕竟他们与打渔的阿爹

 阿妈太不相像了。

 他们便猜到教他们武功,给他们好吃的东西的仙女一定就是他们的亲娘,要不然为什么

 她会对他们那么好?

 当他们问起这事的时候,天仙一般的女人否认了,但他们看到她下了眼泪!

 然后,便是那场可怕的海啸,那场海啸夺走了他们的家,夺走了他们的阿爹阿娘。

 他们活了下来,由于在海啸来临的时候,阿爹阿娘把他们放入了家中惟一一口完好的木

 盆中,这样他们兄妹才没有葬身于滔天巨中,最终被“疯爹”救了下来。

 “疯爹”也是生活在海边的渔人,但绝对不是地地道道的渔人,他有一身不错的武功。

 叶飞飞兄妹二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了一个渔人,他们只知道他与他们的阿爹阿娘全然不

 同。他只喜欢喝酒、赌钱,喝多了,他要打人,喝少了更要打人,输钱的时候打得最凶,赢

 钱的时候倒是笑咪咪地让他们二人喊他爹,并要教他们武功。但他赢的次数很少,所以与他

 生活在一起的五年时间,记忆最深的就是挨打,于是他们兄妹暗地里都叫他“疯爹。”

 在他们十岁那年“疯爹”带来了一个瘦长得象金鱼一般的人,那天“疯爹”喝了很

 多酒,却破例没有打他们。

 这反倒更让兄妹两人不安,他们偷偷地趴在门处偷听,才知道第二天一早“疯爹”

 就要让这个瘦长的“金鱼”把他们带走了!

 一种莫名的恐惧紧紧地抓住了他们幼小的心灵,他们吓得小脸煞白!

 最后,他们商定: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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