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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工作与婚姻的关系
 第十章  工作与婚姻的关系

 建国的司机梦没有做成,他很苦恼,心里不痛快。但他不知道比他更不痛快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建章。

 建章答应过建国,说等事后查一查问题到底出在哪,死也得死个明白呀。可到底怎么个查法,这可让建章做了难。她想过几个办法,一是直接问书记;二是问后勤小张;三是到职工中暗访。可是想来想去,这几个方法都行不通。直接问书记,怎么张这个嘴,就说建国这个司机没干成,是不是由于没送礼?没法张这个嘴,也不能这么问。可要是冠冕堂皇地问,那书记准能给你摆出一大堆理由来,比如建国不适应这个工作;比如建国现在的工作干的好,继续干吧,这个岗位重要,离不开他;比如建国可是你的弟弟呀,要注意影响。等等。随便说出一个来,你就没法反驳,况且也不能反驳,书记可是组干科长的顶头上司呀,还想不想干了,还想不想进步了。书记不能问,那就直接问小张?问他是不是送礼了?是不是找人搬门子了?那小张能告诉你么?这两人都不能问,到工人中去暗访?那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万一谁给捅到书记那,那就什么什么都完了。不能因小失大呀。建国这次司机干不成,以后还有别的机会。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建章不自己偷偷地乐了,这都想的什么七八糟的,哪跟哪呀。

 想给建国一个代却办不到,那就只好做他的工作了,把他说通了这件事也就摆平了。她只好找建国谈了几回,在单位说,回家也说。总算没白费口舌,把建国给说明白了。

 这几天的工作太忙,局里头要来检查工作,要给书记准备汇报的材料,还要发展两个新员。干了组干科长后,团支部书记也还一直兼着,也有一堆的事。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搞的焦头烂额,很晚才回家。可回了家母亲的嘴又唠唠叨叨的没个完。什么事?还不是婚姻大事,说的建章耳朵里都快起茧子了。

 建章抱怨母亲的整天唠叨也是有她的道理的。她自己的事她也着急,她能不着急么。眼看着周围岁数差不多的大姑娘小伙子都一个个成了家,成双成对的进进出出,她能不受刺,能无动于衷么。虽然见过**,年轻轻的还当上了科长,可她也是人呀。为什么周围的人就不拿她当正常人看呢?

 前后脚进厂的几个小姐妹现在还都在车间干活。建章原来和这几个人是无话不说,整天唧唧喳喳,虽然工作累,可大家有说有笑的也就不觉的了,可自打她进了科室,当了科长,这帮姐妹跟她来往的次数就少了。也就只有二妞张玉兰还能经常过来跟她说说话。

 建章问二妞这是为什么?二妞吭吭吧吧的说,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她们都说你变了,不象从前了,整天跟个小大人似的,绷着个脸,那么严肃。她们都说和你说话不象以前那么随便了,有点紧张。

 建章莫名其妙而又好笑地说,我有那么可怕么?是我变了么?我还以为是她们变了呢。建章说完又反过来问,那你怎么和她们不一样?

 二妞笑着说,这还不是由于上次我被车间主任欺负,没人为我做主,当时我死的心都有了,后来我硬着头皮来找你,你要是再不管,那我可就全完了。是你帮我告倒了他,厂里处理了他。所以我觉得你没变,而且还比以前更够意思了。只是…只是实在不象以前说话那么随便了。

 建章如梦初醒道,噢,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已经变的没人样了,没人敢看了。看来我得空向她们解释解释。你也帮我跟她们说说。

 建章刚进厂时,有几个同般大小的小伙子与建章在工作中有说有笑,建章在他们中的印象也很不错。到后来,建章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进步的速度加快了,逐渐地跟这些小伙子们疏远了,淡漠了。她自己没有觉察到什么,但周围的人感觉到她的巨大变化。这时候她已经从车间调进了科室工作。这以后她心里只装着两件事,一是工作,二是家庭。在单位拼命工作,出成绩,让领导放心,让同事们挑不出毛病。回到家里帮母亲持家务,帮父亲治家。她也是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不可能不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只是她想尽量把这件事往后推,弟妹们还小,家里的生活负担太重,父亲的压力太大,自己晚一天出嫁,就可以替父亲多分担一天的忧愁。这期间也不断的有领导、同事、邻居给她介绍对象,但她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这上面,不是草草的见上一面,就是问了问情况后干脆面也不见就婉言拒绝了。周围的人不是说她不食人间烟火,就是说她太傲一般人瞧不起。这是前几年的事情。

 直到今天,看到厂里和她年龄相仿的姑娘小伙都结了婚,抱上了小孩,建国已参加工作三年,家里的生活条件有了些改善,自己也已步入了大龄青年行列。这时她才暗暗地为自己的终生大事发起愁来。但她清醒地知道,这不是愁能解决的问题。她错过了许多好时机和最佳年龄,再想遇到双方都满意的的确是件很难的事情。

 这几年的紧张工作让建章活的很充实,但静下心来细细的想,联系到自己的婚姻大事仍旧遥遥无期,不感到怅然若失,心里一下子空虚起来。正所谓有所得就必有所失。作为同龄人,别人没有的她得到了,而别人已经得到的,她却不曾拥有。所得和所失,轻,她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就这个问题,她小心翼翼的问过建国。建国说,不要得呀失呀的把自己搅在里面出不来。你把这个问题想的太深奥了。简单地说,肯定是耽误了,可并不太晚,比你岁数大却没成家的人有的是,只要认真对待,这不是问题。她又从侧面问过二妞。二妞没有建国那么好的理解能力,她颇感茫然地说这个问题我可搞不懂。不过,我猜到了你的意思,我认为你想说的是,天下的好事不可能让一个人都占了去。建章好像不认识二妞一般认认真真的看了她很久,她认为二妞真是了不起,把折腾了她好几天的问题,只用了一句话就轻松的点破了。她虽然没有建国的文化水平高,但她的确有比建国高明的地方。以后有机会,一定得推荐她去学习。本来她还想再去问问父亲,但她怕伤着父亲,给父亲增加心理负担和无谓的痛苦。既然二妞已经解开了心中的谜团,心中已经敞亮多了,再没必要问任何人了。

 得与失的问题弄明白后,建章不再苦恼和彷徨。她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承认现实,面对现实,作好该做的事。把自己从原来的约束中解放出来,不能让婚姻大事成为影响工作的绊脚石。她忽然很严肃也很认真地想到了两个字“缘分。”看来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归结到这两个字中来,无论是婚姻、工作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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