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回 醉酒
夏如月道:“不要脸,打不过了便耍赖,刚才东方哥哥受伤动不了时你为什么不说?”
宋惠拉着杨羽的手,轻轻道:“杨姐姐,他…他…是方哥哥么?”
杨羽点点头。方荣怒道:“不错,你们一起来杀我吧。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夏如月道:“东方哥哥,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呀?难道其实他们才是恶人么?”
方荣嘿嘿一笑,道:“因为我是方荣。”
夏如月道:“我知道,原来你说的有许多娘子一点也没骗我。刚才那位姐姐是花语婕姐姐么?”
方荣喝道:“你们要么快点上来把我杀了,要么马上走不要拦我们。”
宋惠跑上前去,瞧着方荣苍白无血的脸,道:“方哥哥,是谁让你受伤的?我马上带你回家,叫爹爹救你。”
方荣笑道:“多谢宋大小姐好意,你们要是不拦我,不
我,不杀我,我的伤马上便可以好了。”
宋惠气道:“方哥哥,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你不是说过原谅我了么?”
梁俊听了他们谈话,惊道:“宋师妹,你叫他方…方哥哥?难道…”
宋惠怒道:“梁俊哥哥,是你伤他的么?”
梁俊又惊又气,哼一声,道:“我倒想啊,可是我没那本事。”
宋惠道:“不是便好,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梁俊怒道:“你…”瞧着峨嵋双姝不好发作,毕竟这里其实最大的要算峨嵋双姝,又道:“杨师姐,你瞧怎么办吧。”
杨羽道:“冯师弟也受伤了,我瞧还是帮他疗伤要紧。你我又都非方荣对手,还是让他走吧。”
梁俊虽恨不得马上杀了方荣,但知现在绝对不可能了,现在杨羽给他台阶下,心中反而求之不得,道:“一切听杨师姐的。”
方荣道:“多谢杨女侠。”方荣瞧着杨羽,说得十分诚恳。杨羽忙羞红了脸别过一边。方荣道:“月儿,我们走吧。”
宋惠急道:“可是方哥哥,你的伤?”
方荣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只要你们不在,我的伤自然会好。”
宋惠道:“好吧,你小心些。”方荣道:“多谢宋大小姐关心。”
宋惠听了他不冷不热的语气,与跟杨羽说的语气完全不同,泪终于
了出来,跑到杨羽怀中哭起来。
方荣搂住夏如月
,展开步法而去。夏如月与之身体紧贴,感受他身上令人眩晕的、又令人舒服的气魄,暗道:“怪不得女子都喜欢他呢。他的轻功怎么如此厉害的?抱着我却一点也不慢。他便是方荣么?原来方荣便是他…”
正自胡思
想,突地身子一斜,方荣倒在了地上,不
大惊,忽然想起他其实是受伤的,忙将之扶起,却发现他满嘴的血,小腹上的伤口又裂开,血染红了衣服,人也晕死过去。
夏如月也不知方荣本来要带自己到哪里去,只知现在是荒郊,顾不了伤心,忙给他吃了一粒藥丸,帮他止了血,敷上了金创藥。
方荣毕竟非常人,过了一会,转醒过来,瞧见了紧紧搂住自己,哭成不像样子的夏如月,心下一阵温暖,笑道:“月儿,我又不会死,你哭什么?”
夏如月见他醒来,哭道:“东方哥哥,你明明知道自己有伤,为何还要运功嘛?”
方荣道:“若不这样,他们一定会跟着我们的,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夏如月喜道:“东方哥哥,你不要多说话,我背你去见我师父,她一定会救你的。”
方荣笑道:“我自己能救自己。你帮我护住便成了。”
夏如月道:“嗯。”方荣放下心来,集气于掌,
在了伤口处。
夏如月瞧着他越来越苍白无血的脸,恨不得把自己的血给了他,可是也只是爱莫能助。过了一会,方荣突地晕倒在地。
夏如月忙又将一粒藥丸送入他口中,只见方荣脸渐渐红晕起来。又过了一会,方荣醒了过来。
夏如月大喜,道:“东方哥哥,你没事了么?”
方荣笑道:“自然没事了,我想喝水,喝了水大概便没事了。”
夏如月急道:“可是…可是我没带水。这里我不知道哪儿有水。”
方荣道:“摘一片大叶子来。”
夏如月忙四周瞧了瞧,见到旁边正有一种植物叶子与荷叶一般大小,忙去摘了过来给方荣。方荣将掌临于叶之上,过了一会,叶子上渐渐集满了水,夏如月大喜,忙送入方荣口中。
方荣喝了水后,精神大振,爬了起来,道:“月儿,我们走吧。”
夏如月道:“我们要去哪?”
方荣笑道:“你要不要见公主?你不是说你与她是好朋友么?”
夏如月开始大喜,随即道:“我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她爹爹害死我爹爹,我们是仇人。”
方荣道:“唉,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与公主,与你何干呢?我与尸王何尝不是不共戴天呢,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与司马飞燕相处得很好。而且,公主也并不知情,昨
我跟她提起你,她不知多开心呢。”
夏如月打开心结,笑道:“啊,那你是带我去见八仙么?”
方荣道:“不然我也没地方去了,我要马上回去瞧花妹回来了没有。不过呢,八仙是瞧不见了,其中二仙是可以见到的,至少可以见到你驸马姐夫。”
夏如月脸上一红,道:“真没正经。”
方荣带着他往何莲碧之处走去。当方荣进屋时,众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瞧着她,方荣本来理亏,一时屋中死寂起来。
方荣忙道:“宁婶婶,花妹她在哪里?”
宁诗莘不去理他,瞧见了低头不敢瞧众人的夏如月,上前拉住了她手,喜道:“月儿,你怎么来啦?我可想死你啦。”
夏如月本来心慌,见了宁诗莘亲热模样,一下活泼起来,喜道:“宁姐姐,我们终于又见面啦。你这些年过得好么?”
宁诗莘脸上一红,笑道:“当然好啦。月儿,你呢,你过得好么?”
夏如月眼圈一红,却笑道:“很好。”
宁诗莘括了她脸,笑道:“真有你的,你是如何认识方公子的?”
夏如月羞得满脸通红,忙道:“宁姐姐,花姐姐呢?我…不该把她气走的。”
方荣急道:“韩叔叔,花妹呢?她在哪里啊?”
韩钲叹口气道:“她回来一直哭,我们问她,她也不说,我们劝她一切等你回来好商量,她也是不听,她只是收拾行李,我们问她要去哪里,她也是不说,收拾完行李后,她便只与我们告别后走了。我叫何妹暗中跟着她,听说她往北行,出了城了。何妹便回来了,她大概北上了。”
方荣暗惊,道:“她…她不会一个人去刺杀魏忠贤吧?我马上找她回来。”才走几步,忽然想起自己不能离开这里的,笑道:“她走便走吧,她不会有事的,我…我出去散散心,我不会去找她的。”说完跑了出去。
夏如月正要追上他,宁诗莘忙拦住了她,轻声道:“他现在心情不好,现在只怕发
去了。你跟着他,不是让他更伤心么?”
何莲碧道:“他现在大概去大哭一顿了,他哭完便会回来了。”
夏如月急道:“我瞧得出来,可是他受伤了,要是遇到恶人可怎么办?”
韩钲奇道:“他如何受伤的?他身上的血怎么回事?”
夏如月道:“他的伤…他的伤是被华山派的人伤的。”
宁诗莘笑道:“月儿,你跟我说说,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韩钲等人都知为了不让夏如月想到方荣之事伤心,也为了自己不为了方荣之事
心,韩钲笑道:“夏姑娘,你与宁姐姐一定有许多话要说吧?莘儿,你便带夏姑娘也在这附近走走,说说心事吧。”
宁诗莘笑道:“嗯。你可不许跟来。”说着拉着夏如月之手出了屋。
韩钲与何莲碧又为方荣之事当心起来。
方荣跑了一阵,知附近没人,再也控制不住,又如那次一般痛哭一阵。哭得痛快了,暗道:“都说喝酒能解愁,我也去喝酒。”说着又往城中而去。
方荣也不管身上衣服如何,寻了一家客栈走了进去,进去后倒未发现有武林人士,安下心来,叫了两斤白酒自饮自酌起来。
当喝了两斤白酒后,终于有些醉了,却越发想了花语婕,只觉万分对不起她,想起她的对自己的好,想起她为什么要自己答应她三件事,可是自己一件也做不到,想起她没有叫自己发誓,更觉得她对自己是多么的好。越想越伤心,忙又叫了两斤白酒上来。
这时,走进来了六人。其中一人道:“大哥,我们便在此等宋师妹吧。”
方荣对太多人的声音熟悉了,只知道这人一定见过,可想不起是谁了,再者自己也醉了,理不了谁来谁没来了。
只听另一人道:“可惜了,宋师妹瞧不上你王大侠呀,聚英庄虽富甲一方,可惜我们习武之人可瞧不上。而且宋师妹家也不穷。宋师妹喜欢的是年轻有为的人啦。”
刚才说话的正是聚英庄的王鹏,这时听了,心中如何不怒,不过却笑道:“罗大侠说得太对了,宋师妹瞧不上我们,自然也瞧不上南海三杰了。”
这六人正是聚英庄王氏三兄弟王重、王华、王鹏,南海三杰林孜、伍哲、罗桓。
王重道:“王鹏,不要胡说八道,也不怕人笑话。”
林孜亦道:“罗师弟,你也真是的,宋师妹又没说喜欢谁谁谁,你们吵什么?说不定人家已然有心上人了呢。你们吵也没用。”
方荣在那边听到很不是滋味,对宋惠更是恨之入骨,暗骂道:“这
女人真不要脸,有心上人了还跟我来这套。为了一把破刀,什么都能出卖。”
六人寻了一张大桌一起坐下了。王鹏又道:“那八仙又不是方荣,用得着我们这么多人为他们奔波么?只需宋松宋大侠一人并可对付八仙了。哪用得着我们出手?”
林孜道:“王贤弟有所不知,八仙的威名早传于江湖,宋师叔一人万万非八仙对手,而且我在明,敌在暗,你不知我正派人士惨死于八仙之手有多少么?”
王鹏怒道:“果然非善类。哼,要落在我王鹏手里,叫他们好瞧的。”
方荣暗道:“真是我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从贵州到京城,再从京城到贵州,现又从贵州追到湖北来了,他们真是没事情做啊。”
心下烦不胜烦,又大喝一口白酒,那六人瞧了方荣背影,心中都道:“马
。”也不再理他。
方荣又想道:“他们这次是来对付八仙的,其实还是对付我的么?其实他们来对付八仙中全部都要杀我的,哼,对付八仙,一定是他们的另一个借口。”
王重道:“王鹏,少说废话,喝酒。”
方荣暗笑道:“哼,一定是怕八仙听到取了你们狗命吧。你们杀我倒理直气壮,只道我不敢杀你们么?”将酒瓶一砸,取出一锭银子,大叫道:“小二,再拿两斤洒上来。”
那六人也瞧不出方荣是谁,方荣又是喝醉酒之人,叫得也不清楚,只暗道:“耍起酒疯来了。”
王鹏骂道:“这种人活在世上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死早投胎。”
方荣暗笑道:“哼,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不也是跟在我后面的狗么?我跑到哪,你们便跟到哪。我要是马上上京,只怕你们连八仙也不找了,又跟着我去京城了吧?”想到此,突然全身一颤,笑道:“我为什么早没想到?”
王鹏笑道:“大哥,他大概被我骂明白了。”
方荣忙往外走去。不想脑中一晕,摔倒在地,六人大笑,方荣不去理他们,忙爬起又往外走去,不想走得急了,脑子又晕,一冲将正好进来之人撞倒在地,
在了那人身上。
方荣只感一阵淡香入鼻,
在身下之人柔若无骨,暗惊:“是个女子。”酒醒了大半,忙一跃而起,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只听那女子骂道:“马
,走路不长…方哥哥,是…你?”说话的正是宋惠,又道:“我早应该想到是他,除了你,谁人能撞到我,谁人能把我撞倒。方哥哥,你没事吧?”
王鹏与罗桓见了宋惠,忙都跑了上来,正
凑方荣一顿,想不到是宋惠认识之人,王鹏忙道:“宋师妹,原来你们认识?”
宋惠脸上一红,道:“是啊。”
王鹏与罗桓瞧了她那女儿神态,都不惊暗道:“难道宋师妹喜欢他为土包子?”
王鹏道:“宋师妹,不知这位是哪位英雄?”
宋惠正待要说,杨羽忙拦住宋惠道:“你瞧他模样,大概是宋师妹邻居,或下人吧。”
王鹏与罗桓却想:“宋师妹怎么会瞧上这种人的?不会的,刚才她害羞一定是瞧见我来了,与他无关。”
两人心境一下同时大好,罗桓道:“宋师妹,我们可把你盼来了。”
林孜笑道:“你不知,我罗师弟没见你来,茶不思饭不想的。你来才可救他。”
宋惠如何听不出他意思,羞得满脸通红,道:“林师哥胡说八道,关我什么事了。你们再戏弄我,我可走了。”
王重笑道:“宋师妹说得对,林师哥胡说八道,这里可不只一位茶不思饭不想,我三弟不也是么?”
宋惠羞得差点哭出来,扑入杨羽怀中道:“杨姐姐,你瞧他们,他们都欺负我。”
杨羽很是无奈,瞧着方荣大醉模样,心中暗暗着急:“方荣,你怎么还不走呀?”笑道:“好了妹妹,王师兄,你也真是的,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开宋师妹玩笑。叫她如何见人?”
王重忙打自己一个嘴巴,道:“不说了。”
方荣被风一吹,突地酒劲上涌,将酒水都吐了出来。宋惠大惊,忙帮他拍背,道:“方哥哥,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要喝酒呢?喝酒有什么好嘛?”
王鹏与罗桓瞧了宋惠对他的亲热模样,刚才的想法马上破灭,对方荣又妒又恨。
方荣将宋惠推开,道:“不用你管。”
王鹏与罗桓都是大怒,上前将方荣踢倒在地,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杨羽要上前相拦,被柳琳拦住,轻声道:“大局为重。”
宋惠忙将二人推开,骂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踢他?”
王重道:“他那样对你,你还帮他?”
宋惠道:“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罗桓气道:“你们的事?你跟他什么关系?”
宋惠气道:“这不用你管。我跟他没关系,得了吧。”
方荣爬起,王重大怒,又一脚将之踢倒在地,方荣肚内又一阵翻腾,一下将肚内东西全吐了出来。宋惠忙拿出手绢帮他擦脸。
方荣酒早已醒了,对宋惠一阵厌恶,用力将宋惠推开,宋惠一时不稳,摔倒在地。王鹏与罗桓有气无处发,又恨不得杀了方荣,正寻这时机,又对方荣一阵拳打脚踢,只是这次踢得更重,打得更狠了。
林孜喝道:“罗师弟,住手!你怎么能对手无缚
之力下毒手?”王重也适时阻止了王鹏。
方荣慢慢爬起,瞧也不瞧一眼坐在地上掩面哭的宋惠,更不瞧王鹏与罗桓去扶她,道:“我马上要去京城了,你们要找我,去京城找我吧。”
众人一时还听不出他这话什么意思,王鹏道:“你去哪里关我们什么事?”
王重暗道:“他可真厉害,刚才他被王鹏与罗桓一阵踢打,现在竟然一点事也没有?”要知王罗二人可是身具深厚内功之人,便是随便的踢打也能将寻常人打死了,便是有武功之人被他二人这般踢打,也绝不会一点事也没有。想到此,不惊暗暗心惊,道:“宋师妹,他是你爹爹的弟子么?”
只因方荣从头到尾都背对着六人,连被打时也是面朝下了,所以六人至今没认出他来。
宋惠道:“不是,他比我爹爹可厉害多了。我爹爹也怕他呢。”
林孜道:“怪不得如此厉害,刚才被两人拳打脚踢,现在竟一点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