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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杀戮,活该
 “想什么办法能够留住道影仙子呢?”杜离皱紧眉头,心中有一丝着急。

 道影岂不知杜离的心思?正想出言离去,就听得半空中响起一声冷喝:“想走?走得了吗?”

 话声刚落,就见远方飞来六、七道颜色各异的剑光,瞬间即到眼前,以合围之势围住二人。

 二人心叫不好,抬眼看去,就看到那个泰宁宫的武钧和他的两名师弟,还有四人皆作道装打扮,个个神光内敛,看样子修为不俗。

 杜离暗道苦也,低声对道影说道:“道影仙子,小子连累你了,待会儿我跟他们拚命,你找机会逃出去。以后见到我师父,让他为我报仇!”

 道影面色微变,看来这次非要拚个鱼死网破才行了。自己那个可以隐藏气息的法宝一经使用就不能驭剑飞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这可如何是好?

 武钧嘿嘿冷笑几声,道:“小子,你不是能跑吗?有龙虎山的天师在这,你跑得了吗?”又转向道影,轻蔑的说道:“臭丫头,你不过是芙蓉的一个弃徒,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武钧此时恨极了道影,刚才她救走杜离前使用的血玉神针,竟然是假的,不过一个小幻术而已,自己失察之下竟然着了道,实在是奇大辱。

 幸好后来在追踪二人的路中,遇到了龙虎山的张正天师,从张天师的口中,才得知那道影原来竟是芙蓉的弃徒,在龙虎山的镇教秘宝紫辰镜的查询之下,隐隐知道了道影二人向北方逃去,所以一干人等直奔北方追来,果然在京城附近查觉到二人踪迹。

 杜离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可是除了死战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拚了命给道影制造逃走的机会,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全灭要强些啊。

 虽然与道影接触时间短,可是杜离已经感觉到,道影的修为只在返虚初期,只是她身上的法宝着实太过玄妙了些,可是现在面对这些个返虚中后期的敌人,实在是机会渺茫啊。

 道影听着武钧在那边大放厥词,脸上如寒霜般冰冷:“你会后悔的!”

 “哈哈,臭丫头又吓唬人。哼,老子不吃这一套!”武钧哈哈大笑:“老子什么事都干,就是不后悔!哈哈!”

 半空中忽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是么?那今天我就让你后悔一次!”

 武钧和张天师一干人等脸色剧变,这人虽说只是冷冷的一声话语,但是每一个字彷佛重锤一般敲打在众人心头,虽说是措手不及,但也被震得心神恍惚,真元微

 杜离一愣,马上就听出说话的人是谁,喜出望外,大声叫道:“师父!”

 道影却沉默了下来,静静凝视着半空中恍若天神般的冷粼,一股无比强大的威势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笼罩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此时武钧的‮腿双‬有些颤抖,这狼妖不是被白房给炼化了么?怎么他还没有死?这可如何是好,血杀冷粼可是连白云山庄庄主都敌不过的人物啊。

 一想起血成河的白云山庄,那惨烈的场面让他的胃一阵阵紧缩,强烈的恐惧涌上了他的心头。

 脸色煞白的武钧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天师,他似乎也被冷粼的威势所震慑,轻捻着一绺长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笑一声,冷粼的身形凭空消失在空中,瞬间出现在杜离旁边,看着欣喜若狂的杜离,眼神中充满赞赏。

 有师父做靠山,杜离的心里踏实了许多,一看面前这些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不是师父的对手。哼哼,你们也有今天?

 “去,告诉他什么叫做后悔!”冷粼冷冷的声音响起,目光直指刚才嚣张无比的武钧。

 杜离痛快的应了一声,祭出沌水剑,朗声道:“小子不才,领教下武掌门的功夫!”

 武钧又惊又怒,虽然他感觉到杜离与自己的境界不相上下,可是被一个头小子指名道姓的挑战,还是这辈子头一遭。不过人家既然已经下战书了,自己身为一派掌门,若是不敢应战,岂不更加丢人?

 正犹豫间,身旁的师弟武槐上前一步,大怒道:“掌门之尊岂是你这黄小子可比?让我来收拾你这小子!”

 武钧松了一口气,还是武槐机灵啊,化解了自己的难堪。可是一缕忧又凝上了他的眉宇,武槐也是返虚中期的修为,比那个杜离差了一点点,虽然武槐向来机敏,临敌经验丰富,可是境界上的差距不是这些可以弥补的,二人若是能斗个平手,那是再妙不过了,双方都不算丢面子,也省得把那杀神冷粼急了亲自出手。

 此时杜离与武槐已经上了手,各自的飞剑在空中叮叮当当相互击,迸出点点火花。

 武钧见二人不相上下,心中担忧之心稍解,希望武槐能坚持到底。

 杜离与武槐硬碰硬的了几下手,心中渐渐了有了底,嘴角出一丝阴冷的微笑,开始全力催动沌水剑。

 银白色的沌水剑忽然涨大了两倍多,银白光华吐之间,有两三丈长。随着杜离一声“受死!”沌水剑化作一道白色匹练,向武槐杀去。

 武槐一见对方全力出手,也不敢怠慢,急忙提升十成功力驭使自己的飞剑上沌水剑。就在双剑击的一刹那,火星四,他忽然发觉不远处的杜离失去了踪影。

 暗道不好,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空中双剑相遇,发出清脆的击声。武槐的飞剑被击飞几十丈远,瞬间又飞了回来,发出嗡嗡的鸣声。

 而武槐,则再也收不回他心爱的飞剑了。杜离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一截弯曲却尖锐的利器从后背直贯前而过,汩汩鲜血顺着武槐的淌。

 杜离手一,那柄利器竟然是冷粼那另一支龙牙刃,有血珠不住的在刃尖凝集、滴落。

 武槐的身体蓬的一声倒在地上。

 “承让了!”杜离一拱手,冷冷说道。他第一次杀人,却没想到杀人如此简单。若不是不久前他们差点得自己自爆元神,他也不会下如此毒手。

 武钧见武槐转眼间就被杜离杀死,睚眦裂,颤抖着说道:“好狠毒的人!”

 “哼!”杜离冷哼一声,你们也未见得有多心软,伸出小手指向武钧一勾:“该你了!”

 冷粼嘴角出一丝笑容,没想到杜离竟然还是个狠角色,可真是小看他了。

 偷偷看了看身边的道影,面无表情的她,似乎面前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平静的脸上泛不起一丝波澜。

 咦,怎么脸上飞起了一层红晕?

 冷粼马上明白,道影一定是发现自己在偷看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一笑。转头看着场中怒火冲冠的武钧。

 “武掌门,”杜离又说话了,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今天只要您说一句,我后悔了!我就可以代师父作主,不再追究你们泰宁宫追杀围攻我的事情,如何?”

 武钧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他若是说了那句话,以后他就再也没脸做泰宁宫的掌门,再也无颜在修真界中立足了。若是如此,还不如拚死一战。

 “小子无礼,张天师,妖孽当道,你我不如就此拚了,也好过受他们凌辱!”也不等张天师回话,向旁边的师弟武威使了个眼色,大吼一声:“老夫跟你们拚了!”

 话音才落,如意钩祭出,向那撇嘴冷笑的杜离砍了过去。武威犹豫了一下,也祭出飞剑向杜离去。

 冷粼冷哼一声,双目瞬间变得冰冷无情,一股极为强势的威压笼罩住武钧、武威,同时分出一丝神识锁定在张天师身上。

 武钧、武威只觉得身周的空气彷佛都在渐渐凝固,四面八方传来一股强大的压力,连呼吸都有些艰难,几乎控制不住祭出的飞剑法宝。

 杜离可不是善茬,见此情形,沌水剑飞出,当当两下磕飞二人的法宝后,直奔武钧口袭来。

 可怜武钧被冷粼的气势牵制着,再也无力闪躲沌水剑的攻击,眼睁睁的看着沌水剑透体而过,血如泉涌。

 沌水剑去势不减,顺便又收走了武威的性命。

 泰宁宫三大高手,殒命当场。

 “哼哼,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若是单打独斗,你还有几分机会,打群架,你半分机会也没有!”杜离在一旁得了便宜还卖乖。

 在一旁的张天师和他的三个师弟,早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得脸色煞白、不敢说话。本来刚才武钧上前拼命时,他真动了一点上前助拳的念头。可是当冷粼的那缕神识锁定他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动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动,就是血溅三尺的结果。

 可是看着杜离那恶狠狠的眼神,张天师心中莫名多了几分恐惧。这个年轻人杀意太浓,不知道今天自己应该如何度过。

 “张天师是吧?”杜离冷冷的说着,看着张天师的眼神彷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你们是单打独斗呢,还是一起上?”

 冷粼也不说话,看张天师如何抉择。记得以前他曾经杀了天师道的四名长老,没想到今天又和天师道的人碰到了一起。

 张正长叹一声,心道天亡我矣。自己单打独斗虽然能有把握打败杜离,可是冷粼会眼看着他的弟子被杀么?再说,以自己的身分,和杜离单打独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上前踏了一步,沉声说道:“张正甘拜下风!愿以垂死之身换我弟子性命!不知意下如何?”

 后面天师道的三个弟子齐声悲呼:“师父!”

 杜离一愣,这老道还真有骨气,居然肯自己寻死,这倒不好办了,回头向冷粼求助。

 冷粼对张天师视死如归的气度也颇为敬佩,沉了一下,冷冷道:“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死,死回你的龙虎山去!滚吧!”

 张天师老脸一寒:“天师道可杀不可辱…”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三个弟子连推带抱的带走了。

 杜离见他们走远,也不理他们,三步两步就跨到冷粼身边,喜孜孜道:“师父,你这阵子到哪儿去了?叫我们一顿好找!”

 冷粼苦笑着,没有回答,却望向身边的道影:“你还好吧?”

 道影螓首低垂,轻轻回答道:“还好。”

 冷粼面对这个寂寥的女子,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些什么,嘿嘿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杜离在一边看着二人说着极无营养的话,有些心急,嘴道:“师父,你不知道,要不是道影仙子,弟子早就没命了!”

 冷粼一愕:“真的?”

 杜离连说带比划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顺便把当时的惊险恐怖夸大了好几倍。

 冷粼双手抱拳,向道影说道:“在下谢过道影仙子了!”

 道影粉脸如同抹上了一层红晕,低声道:“客气了!”

 杜离看二人实在进入不了状况,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自己在这碍事,大声说道:“你们聊着,我去看看张天师他们走远了没有!”转身去了。

 冷粼不知道杜离打的什么主意,他只觉得今天这个弟子有些怪怪的,不光是杜离,就连道影,也是怪怪的。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分明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腼腆?

 “这一段日子,你去哪儿了?”道影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渐渐恢复了那古井不波的平静面容。

 想起黑魔界,冷粼不知如何开口,苦笑着摇了摇头。

 心中却想,她问这些干什么?她怎么知道自己这段日子不在?

 道影脸色不变,轻轻说道:“你要小心白衣…我走了!”

 冷粼正想问个明白,白衣?白衣怎么了?可是道影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倩影瞬间就消失在远方天际。

 冷粼心中忽地多了一丝不舍。这个始终面孔冰冷的女子,到底心里隐藏了多少秘密?

 佳人已远去,空气中惟留一丝馀香。

 他站在那里,默默的望着道影消失的地方,眼神中散出一股离的思绪。

 为何,对她的感觉总是那么特别?谁能说得清楚?谁能告诉我?

 一缕清风掠过他的身体,吹皱了他的衣襟,那英俊的脸庞中似乎多了一丝莫名的沧桑。

 杜离一直在不远处绕圈,其实一直在偷偷留意他们的动静。见道影已经走了,急忙回来问道:“师父,你怎么让她走了?”

 冷粼心情似乎不好,大眼一瞪:“她要走,我留得住?”

 杜离围着冷粼转了两圈,忽然问道:“我猜你一定不知道她喜欢你!”

 “什么?”冷粼吓了一跳,斥道:“不要胡说!”

 杜离眼神中带着掩不去的笑意:“第一,若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拚命救我?第二,若不是喜欢你,她怎么会那么关心你?第三,她甚至知道你前一阵子消失了,而且是她告诉我,你还活着,说你回来了!”

 冷粼琢磨着杜离的话,他也隐隐感觉道影对他似乎有些不同,只是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经杜离那么一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道影的话分明还有玄机,她怎么知道我从黑魔界回来?而且刚才她问自己去哪儿了,似乎知道自己这一阵子并没有在人间界。古怪啊,古怪。

 杜离又扳着手指头:“还有一点,你对她似乎不怎么熟悉,可是她却很了解你,师父你一定不知道她的来历,可是我却知道一点点…”

 冷粼此时不得不以另外一种眼神来看杜离了,这个家伙精明得都快成了,赶紧说道:“说来听听!”

 “她和我们练的是同一种功法,我在她身上感受到和我们一样的道息!”

 冷粼笑骂道:“臭小子,开始胡说八道了吧?她身上的道息连我都感应不出来,你怎么能感应到的?”

 杜离嘿嘿一笑:“事无绝对啊!师父,今天你可错了!她身上有一个极为怪异的法宝,可以掩去身上的气息,让人什么也感应不到。若不是我们在逃命的时候,她当着我的面使用了这个法宝,我还真察觉不出来!嘿嘿!”

 “此话当真?”冷粼大吃一惊,从来没听说过自己还有同门的,怎么偏偏道影却如此古怪?

 一瞬间冷粼心中多了许多疑问,那个女子,怎么如此神秘?

 他开始后悔刚才让道影离开了。怪不得自己对她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原来修习的功法同源。

 从来没听说过凌虚祖师还有其它的弟子啊?

 忽地想起山谷中那个放置凌虚遗宝的山,自己曾经多次在那里感受过异样的气息。甚至法相说过,在自己进入到山之前,已经有人进去过,难道那人是她?

 冷粼越想头越大,干脆把这些事情扔到一边不再去想,不如等以后见到道影时再问她好了。

 转身对杜离说道:“走吧,回家了!”

 师徒二人不多时便回到那个曾经赖以为家的山,进一看,石川和凌九早已回到其中。

 乍一见到冷粼平安归来,石川、凌九忍不住欢呼雀跃。

 按照他们打听的消息,师父被那个白房国师炼化,兄弟俩着实伤心了一阵子,石川还因此哭了好几天,后来与凌九商议,等杜离回来后就准备为师父报仇,不管是谁杀了师父,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凌九呵呵直笑,问着冷粼:“师父,这一阵子你到哪去了?都把我们急死了。外面传言说你被白房杀了,石川还哭了好几天呢!”

 冷粼哈哈大笑,倒是石川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凌九股踹了一脚。

 “白房是什么人,哪是师父的对手?”石川反驳着凌九,似乎是恨他刚才揭自己的短。

 冷粼找了张石椅坐了下来,淡淡道:“你们别小看那个白房,我还真的栽在他的手里了!”

 “啊?”弟子三人目瞪口呆。

 听冷粼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三大弟子皆羡的神色,敢情师父是玩了一次异界旅游啊。黑魔界,嘿,那一定很好玩。

 “那白房也太卑鄙无了,师父,我们一起去,灭了他!”石川恶狠狠的说道。

 冷粼看着面目可憎的石川,呵呵大笑。

 “师父你笑什么啊?那白房也太可恶了!”石川有些摸不着头脑。

 凌九拍了一下石川的大头,骂道:“笨蛋,以师父的小心眼,怎么会放过白房那个家伙?估计那老东西早就死翘翘了!”

 冷粼被凌九的话气得哭笑不得,杜离一脚一个,将凌九和石川踢到一边去,笑骂道:“你们俩谁也别说谁,都不怎么聪明!”

 白房的确死了,作为一国国师,他死得很惨。

 冷粼的龙在他身上直搠了十七、八个窟窿后,他才死透,元神还未来得及逃逸,就被冷粼击得四散毁灭。

 一想起白房见到冷粼时脸上那奇怪的表情,冷粼就觉得很得意。当时他甚至微笑着坐下,以一种老友重逢的亲切口吻对白房说道:“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白房的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绿,由绿转红,由红转黑,不知道换了多少种颜色。

 为了配合这种颜色的转换,脸上表情也在惊讶、惑、痛恨、慌乱、恐惧、崩溃中转了一大圈。冷粼甚至难以想象,一个人居然可以有如此丰富的表情,而且可以在那一瞬间完全的演绎出来。

 真是太采了。

 直到白房犹如一个破筛子般四处血倒下时,他的双眼依然瞪得大大的,表示对这件事情的不可理解。

 冷粼甚至听到了他冒着血沫的嘴角挤出来的三个字:“为什么?”

 哈,他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冷粼知道。

 当然,这是一个秘密,冷粼没打算告诉他。即使白房死了,他也没打算让白房知道。

 所以,白房死不瞑目。

 活该!冷粼恶狠狠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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