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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为什么又是我?”

 不平的抗议声在山拗中回音不断响起,绵延数里之长不停息,可见呐喊的人有多不甘。

 三个月前差点灭了顶,结果救回了一个绝对是麻烦的麻烦,一切如意料中一般,好事绝轮不到她头上,有的只有硬往肩头的麻烦事。

 瞧!她做了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

 人本恶、人本恶呀!她何必为了一时的好奇把良心这玩意装上身去,救了人还嫌她不够卖力,非要降大任于斯人也。

 她只想当个风妖女就好,仙子名讳就由天收去吧!她自愿让贤。

 “做人不要太过分,叫你们一声师父是看你们老得快进棺材,偶尔的善心发作是免得你们死得不干不脆,不要以为可以从此予取予求。”

 “潇洒怪,瞧她说得多无情,枉费我的用心栽培。”奇佬一副哀怨的模样。

 “不要伤心,我的漂亮奇,我揍她给你看。”老眼一闭的怪佬隔空弹指,小训了宋怜星一下。

 抚着额头媚眼微瞠的宋传星有说不出的恶心感,相处两年了,她还是不习惯见两个行将就本的死老头含情脉脉,一脸深情地在她面前上演亲热戏。

 一个潇洒怪来,一个漂亮奇去,她浑身的皮疙瘩全竖起来唱“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真是颓丧呀!

 她的一生多乖舛,似乎逃不开任人摆弄的命运,浮浮沉沉地随冰逐

 不错,是随冰!

 别人随波多逍遥,只有她置身寒冰中,吐都困难,只能四肢僵硬地等着未知的下场,说不定会成为大清有史以来的第一具冰尸。

 “你们两个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有本事去欺负郑可男呀!”柿子专挑软的啃呀!

 “叫师姐,笨徒儿。”奇佬冷眼一丢。“月儿可比你乖巧多了。”

 “是阴险狡诈才是,别偏得太厉害,我见识过她的手段。”一的谋略家通常有颗黑心,不顾他人死活。

 “口拙的娃儿,是圆滑,你要有她一半的聪明伶俐,我和怪佬就不用担心你被人骗。”他说得煞有其事似的。

 是她去骗人还差不多。

 天山二佬收了两位徒弟,其实心底都是疼惜的多,可是上了年纪不擅表达,只有用嘲讽来表现关心,有好东西还不是睁一眼闭一眼由她取去。

 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清心是一、烦忧是一,何必徒惹尘上身,时时拂拭呢!

 人生不过短短近百年,得意须尽呀!

 “既然如此,你叫郑可…师、姐去蹚浑水,徒儿笨拙不堪重任。”想我,门儿都没有!

 山拗中不仅省了门板,连窗户都免了,一切都是自然天成的屏障。

 八尺高,十丈宽的山拗里野生不知名的花卉,风雪常年飘不进口,四季如地好似人间仙境,叫人连忘返甘心终老于此。

 不过,不包括贪恋红尘俗事的宋怜星,她是在外累了身心才回来泡泡疗百症的温泉瀑,顺便看看老怪物死了没,她好造个坟,鸠占雀巢,宣称山拗是她一人所有。

 尤其是温泉底和山壁间铺镶着无数宝石,每回她只拿一、两颗去兜售就够快活个大半年,康熙皇的国库都未必有此处丰富。

 偶尔来此休息是不错的享受,长住就免了,她还未到需要养老的年龄。

 “小星儿,送佛送上西天嘛!你不好只送到一半就叫她自个爬上去吧!”奇佬努力的哄她。

 来这一套。“佛有三十三法相,老人家做做运动也好,以免筋骨提早老化。”

 “你…你在指桑骂槐。”呜!他不要活了,叫小辈说他老。

 “奇师父,你哭起来很难看,下回换张脸来瞧瞧。”她都成了还想唬她。

 经她一讽,佯泣的奇佬脸色一变地指着她鼻子。“没良心的娃儿,白疼你了。”

 “我好惶恐哦!你几时疼我了,除了奴役。”宋怜星笑得虚假地抖抖手指表示惶然。

 “潇洒怪,你收的好徒弟,她忤逆我。”真是不受教,体会不到他充沛的“母爱。”

 “是你坚持要收的,说她有造反的慧。”怪佬含笑地一宠。

 天山的日子是寂寥了些,武功修为已进到武林无人能敌的地步,偶尔炼炼葯,和奇佬打打情骂骂爱,一晃眼也数十年时光。

 想当年他们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大侠,却因彼此一见倾心地抛弃小和未婚而不容于世,因此相偕隐居于天山不问世事。

 两人在天命之年才收到第一个徒弟郑可男,从此独居生活中增添了不少乐趣,自然疼宠有加。

 如今都快是百岁老叟,个性反趋顽童,爱与小辈们斗嘴取乐,抚慰一下无聊的山中岁月,他都快忘了本姓是江,乃光堡的第二代堡主。

 眼见曾孙女都已长大成人,身为长辈的他怎能不尽一份心力去帮助呢?

 这是他的血亲呵!

 “呜!是我教坏了她,瞧她变得多不可爱。”以前还一副小媳妇可怜的模样,现在像只失控的小母猴。

 宋怜星忍耐的捂着耳朵。“我都二十二了,请不要用‘可爱’两字来形容我。”

 “天哪!她都二十二了尚未婚配,咱们是不是该来合计合计?”奇佬惊呼地像个女儿还未出阁的老娘亲。

 “她是该嫁人了,月儿和晓风嫁得风光,皆是人中之龙。”一个王爷,一个贝勒。

 “你看该为她排哪户人家?最好是爹死娘殁无高堂在,不然依她的子不出三天就休书一只,让人给扫地出门咯!”

 怪佬抚着下巴点着头。“你说得有理,星儿的脾气和你当年有得拚。”

 横冲直撞不问事理,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无视旁人责难的目光。

 当初他们的相恋便是如此,不顾一切。

 “干么往我身上扯?你的修养不见得有多好,她有七分情像你。”同样的不驯张狂。

 “呵呵…是吗?”他得意的一笑。

 他们像一对老夫老似的讨论儿女像谁多,看似互相推诿责任,实则从中获取足,教养一个孩子不容易呀!

 “你们有完没完?我要下山吃顿好料,两位慢慢聊。”听不下去的宋怜星起身离去。

 一透明细小的蚕丝忽从怪佬指间倏出,勾住她高举的右腿,差点绊倒了她。

 “我准你走了吗?”

 她取出回旋刀一斩。“老怪物,你想害我毁容不成?就知道你嫉妒我漂亮。”

 “哼!我年轻时可是武林公认的美男子,我会嫉妒你这株不起眼的小酸椒?”不识货的小辈。

 “哈!哈!哈!换个笑话听听成不成,江湖没男人了吗?”她实在无法想象鹤发老人的“俊容。”

 太爆笑了。

 奇佬枯瘦的莲花指一截。“不许笑我的潇洒怪,六十年前我们可是风靡全武林的月双侠。”

 “是呀!月不成“明”加一划成“冒”一堆仿货。”骗她不长智吗?

 六十年前她还未出生呢!谁管得月成不成双,侠与有何分别,不就是两个不甘寂寞,爱作怪的老头。

 “没见识的小娃儿,瞧我曾孙女长得多标致,有我当年的风采。”不胜欷吁呀!

 “人家长得像她娘,肖你就一世黯淡了。”都隔了好几代还吹嘘!

 “不肖徒,你敢消遣为师长得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别跑。”不懂尊师重道,目无长上。

 “你是千年老妖怪,一拳能劈山,我不跑才有鬼。”宋怜星自认无山坚硬。怪佬玩笑式地追着她跑,宋怜星可是使着劲的溜,毕竟少了一甲子多的功力,腿短的人总是较吃亏。

 山拗说大不大,一阵追逐后,她倏地停下腿步一闪身,紧跟在后的矍铄老者正好对上一双探索目光。

 “你是我的曾祖父!”

 山拗之中真的藏不住秘密,小小的耳语便会回绕四周。何况是师徒两人大声地争辩声呢!

 在温泉中养伤的江柳月闻言一惊,顾不得一须浸泡两个时辰的嘱咐,水出芙蓉地抬起一旁的浴衣披上,急急忙忙地一探究竟。

 这段时以来,她只见过一位美如花妖的女子和个病痿老者,至于第三道声音的主人始终无缘会见。直到这一刻,她了解出用意。

 “死丫头,你敢唬弄我!”气呼呼的怪佬用小眼珠子瞪宋怜星。

 人老了,眼皮都下垂,不见炯炯瞳。

 宋怜星大方的招供。“为了你的曾孙女我受了多少委屈未获平反,自然要钓只乌来消消气。”

 这方天地才多大,想要听而未闻何其难,除非天生耳疾,不然字字入心呀!

 算是报复他强留她三个月照顾假男人,身心皆受创的代价。

 “你说我是缩头乌——”

 “不是吗?一天到晚畏首畏尾地藏在壳里,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敢见,你和王八有何差别?”早说他见不得人,那副丑容。

 “你…你想气死我…”一脚踩住他的痛处,叫他一张老脸皮挂不住。

 事隔多年,他连孙子的面都没见过,遑论是曾孙女呢!若不是因缘际会的巧相逢,他早忘了光堡一事,是她颈上系配的那块玲拢玦勾起他的回忆。

 新婚夜,他为子挂上家传的玲珑玦,言明世世代代传媳或传女,所以他一点也不陌生。

 爱上同是男子的奇佬非他意料之中,向来他只钟情于女子,谁知缘份来得令人措手不及,那份生死相许的爱恋仿佛从远古传来,叫他放不开手。

 子的体谅也是走得无后顾之忧的原因之一,他知道这一走,家族中的责难必落于她身上,怪她留不住丈夫的心。

 此后他断断续续接获子的来信,得知他的叛走已被族中辱,不仅剔除了“可”字辈的名讳,并明令不许任何人再提及与他有关的事情,就当他从未存活于世。

 一个忌的他怎好向曾孙女坦承,搞不好她连听都没听过,何必造成她的困扰。

 “你真是我的曾祖父!”

 “不是。”他急于否认。

 “曾说你是一个好男人,忠于所爱,勇于追求。”他,老了。

 怪佬眼眶一酸的低喃。“文娘还记得我,她还好吧!”

 她也是一个好女人,可惜遇到他这个负心汉,负了她一生青春。

 “曾在我七岁那年仙逝了,她走得很安详。”享年八十,寿终正寝。

 “那个傻女人应该改嫁,守个贞节牌坊有何用。”他出走前一再告诉她要改嫁,可是…唉!她就是驴脾气。

 “‘你让我看到人间最纯净无私的爱,此生已无憾’。这是曾死前托我带给你的话,她相信我一定会遇见你。”果真不假。

 或许冥冥之中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在庇佑吧!

 “她就是笨,不懂得为自己着想。”今生唯一的愧疚便是子文娘。

 着鼻音的怪佬住的鼻子,惹得一旁的宋怜星讪笑不已。

 “感情太丰富了吧!老怪物,可别眼泪和鼻涕一起来,我的绢帕不借你。”受不了!一大把年纪还悲秋。

 “你给我闭嘴,乖乖地护送我曾孙女回堡,不准有异议。”敢扯他老人家的后腿,太不像话。

 “土匪呀!哪有媒人包生儿子的,根本是强人所难。”宋怜星不快地据理力争。

 干么救人嘛!淹死算了。

 “哼!谁教你多事要把脚沾,顺便洗个澡理所当然。”怪佬一副舍你其谁的态度。

 “说得多悦耳动听,你去对一群雪地里饥饿的狼喊话,或许它们会赚你的太干啃不动呢!”

 谁说脚了一定就得要换衣,泡水不成吗?

 “没得选择,你要不去做,我废了你苦学多年的武功。”他只是空口吓吓她,不致付诸行动。

 “老巨猾,我要学你那招擒龙十八式。”她可不好打发。

 奇佬眼微瞠。“那是男子招式,你学来伤身。”不是不教,而是她不适合练。

 “给我秘秘岌,我找人练总成吧!”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怪佬犹豫着。“你可别糟蹋我的独创武学,它的威力所向无敌,你可以考虑学其他招式,像男儿的绞纱神功啦…”

 “顺便洗澡之际还能揪出慕后主使者,够划算吧!”宋怜星贼贼的一挑眉,加把劲地怂恿。

 “你才是趁火打劫的土匪,你最好看紧我一双宝贝曾孙。”可恶,小土狼。

 想把他的一切撕入肚。

 “尽量喽!”她不太认真地烟行一视。

 怪佬能怎么办,他收的徒弟都不听话,自有主张的违,不过比起同门辣佬佬的小风旋儿,她们可就伶俐了些,至少惹了祸会自己善了。

 教养孩子等于累了一身的债,早还早解,炼丹房的丹葯才不会不翼而飞。

 “呃!我想我可以自行回光堡,不需要人护送。”不想烦扰旁人的江柳月谦和的说道。

 “收回你的鬼话。”

 一老一少两师徒不约而同地朝她喊话,可见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力有多大,完全改变了宋怜星的个性。

 人,有多面

 在挤中链淬出新的一面,那叫…

 重生。

 “停止拉你的裙摆,别再低头看绣花鞋,你已经踩死了很多蚂蚁,不需要再超渡念经。”

 鲜少脸红的江柳月酡晕了双颊,忍住不去高裙摆的动作,却无法克制眼睛的视线往下瞄,她走得很细步,生怕踩了裙角又跌了跤。

 在她十七年的岁月中,未尝当过真正的姑娘家,一时不太能习惯绸衣罗裙。

 当初她出生时,接生婆因赶着回去接生媳妇的孩子,一时眼花看错她的别,从此叫她翻不了身。

 并不是娘亲因妾室身份想母凭子贵占一席之位,而是次来了位得道高僧替她看了相,说她自小多灾劫,必须易钗为男子方能避祸。

 得知此事不过三个人,爹、娘和自幼扶养她成人的娘,连兄长及近身的丫环和护卫都不晓她真实别。

 可是一遇到不讲礼法的师站婆——宋怜星,她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换上女装。

 以往走在路上注视的目光大都是女子的爱慕,如今一道道炽热的光芒来自平商务往来的男人,她不自在到极点,多次要求换回男装只换来愤怒的一瞪,好像她只会找麻烦似的。

 “哟!多标致的一对俏姐儿,要不要跟爷儿回府当个小妾呀!”

 “好呀!等你娘怀了哪吒三太子,我会上门讨个红蛋吃。”三年六个月后再说。

 “臭‮子婊‬,你…啊——”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子婊‬是你家祖***忌。”她以前就是那一行的佼佼者。

 诸如此类的调戏不胜枚举,不耐烦的宋怜星一贯回礼皆是扭断胳臂,小惩好之徒。

 牡丹妖女的称谓便是由此而来。

 不留情。

 “会不会太狠了一点,他的手接不接得回去?”衍自兄长的仁心,江柳月不免有渡世之心。

 “豆腐脑子装屎呀!等你做了他的小妾,我包准你连哭都哭不出来。”男人哪!她看多了。

 表面道貌岸然,骨子里蛆虫一大堆,一个劲地暗自使坏,摺扇一扬是君子,没人瞧见便是小人心肠。

 “他不过是口头上调戏,何必太过严厉。”她一向秉持着以和为贵的道理。

 天真!“没被强过是吧!要不要我叫他来试试。”

 人是丑恶不堪。

 大为震惊的江柳月绊了一下跌在路旁,行人纷纷趋前一探,唯独宋怜星无动于衷地瞧着她双膝擦破皮,染红了裙布。

 “没事就快给我起来别装死,少丢我的脸行不行?”她呼热地以丝帕煽颈,不雅地扯开衣襟。

 路人一致对她的言行嗤之以鼻,此起彼落的抨击声似水般涌来,她冷冷一笑以回旋刀削落一户人家的木头梁柱。

 “谁的脑袋比刀硬就靠近些,我保证你们有说不完的话。”下地府去跟阎王老爷告状。

 众人一惊的四分五散,遥遥地站开不敢多置一言。

 “师姑婆,你这样会吓坏百姓的。”拍掉泥屑的江柳月一径的告诫着。

 “我喜欢人家怕我,表示我能横行无阻。”既然要坏就坏到底。

 “这样你会有朋友吗?”

 宋怜星妩媚的一笑。“我不需要朋友,我只要仇人。”

 宁可被仇人杀死于沟渠间,也不愿死于朋友笑脸下的利刃。

 朋友,有时也会是最残忍的敌人,往往在人最不注意的一刻,狠狠的一刀中,然后状若无事地说句:对不起。

 她不信任任何人,包括自己。这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

 “师姑婆,你的想法太偏激了,我不赞成。”人不该独存于世。

 宋怜星往她头顶一拍。“教训长辈是你该有的行为吗?”

 “我…”江柳月当场哑语。

 即使师姑婆大她五岁而已,但在辈份上仍为尊长,她不该出言顶撞,即使明知是错误。

 “瞧你,一个礼字就为难了,一点都不像任意妄为的老怪物。”注定要一辈子低头。

 “我听过不少关于天山二佬的传闻,你怎么会拜在曾爷爷门下?”行踪跪异,作为佞。

 “我被骗了。”她说得咬牙切齿,很不甘愿。

 良心,良心,瞧她为一时的良心作祟付出多少代价,所以好人做不得,她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人本恶,人本恶哪!

 “嗄!”

 “嗄什么,没想到我也有傻的一次是不是?想当初…”咦!这丫头在发什么愣?

 顺着江柳月泛红的眼眶一瞧,闲来无事的宋怜星冶地掀起风情的长睫,定神斜瞄客栈外一抹扩身影,那凌乱的短髭真是狼狈。

 这男人的眼神十分犀,只是此刻看来有几分颓丧,两脚似乎…

 “他是天生跛子吗?”

 经她一讲,江柳月才注视到他的脚。“为什么会一跛一跛?他以前不是这样。”

 “你的爱人!”都快哭了,可怜哦!

 “不…不是,他是我的护卫。”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恋慕,可惜隐藏得不够仔细。

 口是心非,明明爱得要死却不肯承认。“你曾爷爷比你坦率多了。”

 “呃,什么意思?”江柳月突生不安的感觉。

 “咱们去玩玩他。”

 “玩?”

 兴致一来的宋怜星不顾江柳月的苦苦要求,硬是拖着她来到神情落寞的男子面前。

 “公子,你看来很寂寞,要不要我们姐妹陪你乐乐,一夜五百两。”

 “滚!”

 有个性哦!她故意嗲声的偎上前。“爷儿不找姑娘吗?牡丹乃花中之王哦!”“别惹我生气,姑娘。”他冷冷一斥。

 宋怜星咯咯地笑得好婬秽,一手紧抓逃脱的小美人儿。“可是人家好想和你一起温存,二百两如何?”

 “再不让路,休怪剑下无情。”他扬起三尺青锋意退她。

 “奴家好害怕哦!你来摸摸我蹦蹦跳跳的心口,是不是很热呀!”她抓住他的手正前搁。

 “放肆,无。”他狠厉的回手,一剑搭放在她颈白处。

 宋怜星丝毫无惧意地以两指夹起他的剑。

 “唉!以为哥哥是怜香惜玉之徒,看来无缘赚你分文了,柳月,你的护卫拒付赎金耶!”

 柳月!

 殷风倏地挡住宋怜星的路,神色奋地望着她身侧始终低头不语的女子,眼神略微古怪的一瞟。

 “公子,要付帐吗?”

 他毫不考虑地拿出一张面额五百两的银票给她。“人呢?”

 宋怜星故意掂掂手中的银票“感觉有点轻,话到喉咙口又给噎下去了。”翻脸还真快!

 他将怀中仅有的财产全交给她。

 “柳月丫头,你家的风哥哥真大方,我就把你卖给他了。”她手一推,将人送到他怀中。

 “师姑婆——”措手不及的江柳月喊了一声,人已落入一具宽厚腔中。

 “我要的是我家二少主,不是一位姑娘…”他顿时失了声音,好美的女子。

 “殷风,不是叫你别跳吗?为什么不听我命令?”一定是那时伤了‮腿双‬。

 殷风由怔愕倏地瞠目结舌。“你…你是…二…二少主!”

 “希望你尚未遗忘我这张脸,不过三个月光景。”她本想笑着打招呼,眼泪却夺眶而出。

 “你…你是女孩家…”是他的眼睛欺骗了他吗?

 “要验明正身还不容易,我帮你。”见不得天下太平的宋怜星握住他的手腕覆上江柳月的

 时间似乎凝结了。

 顷刻。

 一阵惊叫声和震撼低喊声一起,两条人影蓦然的分开,各自羞红了耳和粉腮。

 “郎有情,妹有意,就此送入房吧!”

 “师姑婆——”

 “师姑婆?”

 唯一正常大笑的宋怜星十分得意,光看他俩滑稽的表情就值得走这一趟,太有趣了。

 日子不会枯燥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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