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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抹微云,疏星微亮,夜临。

 京城德亲王府里的霞云楼中,一脸凝重的赵建东将一封信折好系在信鸽脚上,走到窗边,手一扬,看着白色信鸽展翅飞去,消失在夜之中。

 “建东,吃饭了。”谢毓玉甜美的嗓音在楼下响起。

 他神情立变,凝重之情瞬间由一抹温柔取代。

 他斯文儒雅的步下楼去,看着巧笑倩兮的子,轻拥著她朝饭厅走去。

 “爹、娘。”他微笑的跟在座的养父母点点头,体贴的为子拉开椅子,见她坐下后,这才在她的身边坐下。

 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山珍海味,几个人动筷吃饭,赵奕君跟马姿晴却是著白饭,连道菜都没夹。

 赵建东放下了碗筷,安慰道:“你们放心,弟弟在杭州没闹事,很努力的在处理布匹跟花草山石的事。”

 赵奕君叹了一声“我知道,李知县传来的消息是这样写的,但你弟平常胡闹惯了,谁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要知县写出那种不需要我们担心的信?”

 “我也担心他,这万一他在那儿玩过了头,忘了正事,耽搁了华宣园的布置,来不及让公主做嫁裳…”雍容华贵的马姿晴不敢再想下去。

 小儿子离家这两个多月,她茶不思、饭不想,虽然他让他们两老担心惯了,可是这回的情形让人更担心啊。

 赵建东看着忧心忡忡的双亲,口中顿时尝到一股酸味。

 但他硬是将那口酸味咽下,温柔的看着他们“其实我刚刚正修好一封书信并飞鸽传到江南,告知弟弟我将下杭州一趟。”

 “真的!”两老眼中顿时一亮。

 “可是我——”谢毓玉愣了一下,在桌下的手摸著平坦的肚子,她本想在今天宣布喜讯。

 赵建东深情的凝睇著子“其实我也很担心弟弟,再加上追查那批盗匪方面又全无进展,”他叹了一声,摇摇头“总之,当是我推荐他下江南去处理这事的,他若处理不好,我也有责任。”

 “可是,听闻江南多美女,我——”女人只有一片天,这片天就是丈夫啊,她怎么不忧心。

 “我并非滥情之人。”

 她也懂得,但就不知江南的美女是否多情?

 赵奕君看着媳妇依依不舍的模样,遂建议“反正毓玉在家也没啥事,就陪你一起下去,两人也有伴。”

 “是啊,最好回来时毓玉的肚子也有消息,那就更好了。”马姿晴笑盈盈的看着媳妇。

 “我真的可以去?”谢毓玉眸中一亮,如此一来,她就不必忧心仲忡的了。

 “爹、娘,可是我是去办事的——”赵建东相当错愕。

 “没关系,你去尽监督之责,这该做的事还是要叮嘱文步去做,免得他老不正经、不思长进。”赵奕君说到亲生子,还是有所期待。

 “是。”他勉强的挤出一个字来应答,看着满面春风的子,也挤出一丝微笑。

 翌,赵建东夫妇俩告别了父母,搭乘马车前往江南。

 xxxx

 微风轻拂,阳光炫目,姚采香却孤零零的站在白堤上。

 真不知道小王爷在想什么?从那自莫干山返回杭州后,一连六天了,都没找过她,而她也不好意思到悦来客栈去找他。

 可这心,不知怎的就是割舍下下,老想着他,一双已不痛的脚也老想往客栈走

 “原来你在这儿!臭西施。”郝凌车的大嗓门陡起,这声音到人也到了。

 姚采香转过身,看着眉开眼笑的她。

 “走走走。”她牵著她的手就往堤边走。

 “走去哪儿?”

 “当然到我的客栈去。”

 “去你的客栈做啥呢?”

 郝凌车倏地停下脚步,看着前头走过来的胡大虎,低声音“到我那儿有俊公子可以看,总比看这头猪好嘛。”

 “姚姑娘。”胡大虎的走了过来“我们再来比一场好下好?赌注一样。”

 “免了。”姚采香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怎么?姚姑娘的胆子变小了?”

 “谁说我胆子小?”她就是不允许有人看不起她。

 “那最好,你曾自夸是个百发百中的神手,就让我挑战这一样如何?”

 “这——”她愣了愣,她哪会箭,上回夸口在山上一头狐狸下山,还是暗中拜托猎户帮忙的…

 “神手?她哪会,她臭的,你都知道我叫她臭西施了,何必拿她的话当真呢?”郝凌车直觉的要帮她避过这场“战役”却不知她越说,姚采香那不甘示弱的的子就越来越强。

 “可是上回她连钱塘都跳了,这次只是拉开弓、箭,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郝凌车还想说,姚采香打断了她。

 “比就比,我会输你吗?就半个月后吧,这半个月我事情多,绸缎庄在赶货,我得去那儿帮忙看着。”

 “就半个月后。”胡大虎得意扬扬的离开了,他会再找她单挑,自然是他家就有一个神手啊。

 “有鬼!”郝凌车咕哝一声,再将目光移到面无表情的姚采香身上,忍下住又叨念起来“臭西施,不是我说你,这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别逞强——”

 “是你让我逞强的!”她没好气的瞪了她一记,气呼呼的越过她。

 郝凌车不平的追上前“怎么这么说,我拚命阻止你——』;

 “好了啦,反正话都说了。』可是她不会箭,又到哪儿去练呢?

 “哦,这倒让我想起来了,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呢!快快快。”郝凌车拉著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回客栈。

 这一踏入客栈,姚采香就见到这几天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啜饮著茶呢。

 “姚姑娘。”赵文步朝她点点头,态度不冷不热,让她不由得纳闷他是否还在气她差点摔下马的事?因为那天下山,他也还是绷著一张俊脸…

 倒是风亲密的冲向她,一颗头直往她的怀中钻,她笑笑的轻抚它的头,看着它开心的在她身边绕起圈圈。

 郝凌车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其他客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有什么事,是我这个好邻居错过了吗?”郝凌车来来回回的看着两人。

 赵文步抿嘴不语,姚采香尴尬的低头。

 郝凌车直接将目光跳到另外两位少爷身上,但两人也只是笑。

 不会吧,真让她错过一些事了!

 该死的,一定是她顾此失彼的漏看好戏了。

 但能怎么办?除了臭西施姚采香外,病猫西施也遇上点小麻烦。

 而这杭城四西施都算同病相怜,美虽美矣,却各有缺陷,一个爱臭、一个动不动就昏倒,一个爱加油添醋,一个力大如牛,让男人离得远远的。

 当然,那个肥猪胡大虎除外。

 “小王爷,这姚家的千金,好邻居我可给你带来了,你问问她,她绝对你们这一群人住到她家去的。”

 “你说什么?”姚采香错愕的看着笑咪咪的郝凌车。

 “哦,臭西施,我忘了跟你说了,小王爷的哥哥跟嫂嫂也要来杭州呢,这客栈人来人往的,图个宁静比较难,所以小王爷要找个地方住下来,就跟我打探地点,”她笑笑的拍拍她的手“这说来说去,杭州知县的府衙也比不上你家的宅院美啊,所以我就这么建议了,但小王爷说得听听姚家人的意见,这言下之意可一点都不反对呢。”

 开玩笑!姚采香频频摇头“我不妥——啊!好痛啊!”她觉得手臂被人狠狠的扭了一下,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笑咪咪,一边竟还狠狠的捏住自己手臂的郝凌车“你在干什么啊?”

 她忙将她拉到一边,低嗓音道:“我在帮你啊。”

 “帮我!”她著手臂。

 “听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吧?小王爷就是那一轮明月啊。”

 她摇摇头“不成不成,你这个忙就别帮了吧!”

 “什么不成,这是天下掉下来的好机会呢…”

 郝凌车叽里呱啦、口沬横飞的忙劝著,说什么赵文步住进去两人朝夕相处培养感情,可姚采香是越听心越寒,这往往在外头遇上了什么紧张的事而有排气的念头,她都拚命憋住,一直冲到家里才敢宣出来。

 但,若她身后的三人一豹,再加上未曾谋面的小王爷的哥哥嫂嫂全住进她家,那不就代表——

 她连一个可以宣臭气的地方都没了!

 “臭西施…你听进了没有?”郝凌车说得口乾舌燥、气吁吁的。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万万使不得的啊!她频频摇头。

 “臭西施——”

 “不行!我说不行的嘛!”她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郝凌车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声吼叫。

 “不会吧?你的魅力只有这样?”孙康义举起了大拇指往下指。

 赵文步凛著一张脸,走到姚采香身边,看着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他的她“我决定了。”

 “决、决定了!”她嗫嚅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明天——不,今晚我们就搬过去,麻烦你回去跟你爹娘说一声。”

 她傻眼了“这,可是——”

 他冷笑一声“我这个人很厚脸皮的,别人越不我去,我就越想去住。”

 “你——”她瞠视著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她完了…

 她行尸定般的回到家,跟爹娘说了这事,两人也是瞠目结舌。

 但能怎么样?小王爷点名了,两人连忙唤家中仆佣清理打扫冠玉斋、留芳楼好接贵客。

 而这几,几乎都以绸缎厂为家的姚宇钧也在父母的叫唤下回来了,知道一堆皇家贵族要住进家里,也是傻眼。

 “那妹妹——”

 大家担心的不就是同一个问题吗?要不,小王爷等人要住进来是何等的荣耀啊,哪会这样沉眉锁眼的。

 “妹妹,你尽量别紧张。”

 “我也知道,但有时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姚采香哭无泪,就怕这关在门内的缺陷会这么曝了光,摊在阳光底下了。·

 傍晚时分,赵文步等人就大剌剌的上门了。

 一桌好酒好菜贵客,连风的食物也特别准备,但席间却不见姚采香。

 “令瞹呢?”赵文步不解的问。

 “她说头有些疼,在房间休息。”姚伦德连忙回答。

 “不会是某人来了,造成她的头疼吧?”孙康义的话一向一针见血,让姚家三人是尴尬的乾笑不已,手足无措的招呼几人用膳。

 饭后,三人回到冠玉斋,这间精致的楼阁典雅大方,花木扶疏,围绕著一小池水,映著天上明月,秋风拂面,予人一种恰然自得的感觉。

 但有人的心情可没那么好。

 孙康义跟江圣祥走到赵文步身旁,看着他绷著一张俊颜,无意识的来回‮摩抚‬著风的头,两人纷纷开口。

 “别这样好不好?自从接到李知县交给你的那封家书后,你就这么闷。”

 “你哥跟毓玉来又如何?你身边的那位西施横看竖看,除了胆子大得令人瞠目结舌外,可没有一点输给毓玉那个京城第一美人呢。”

 “我不想谈这个。”赵文步润润乾涩的,改变那个让他心烦气躁的话题“我刚抵杭州的第二个晚上,在林子中曾追逐一个黑衣人未果,上莫干山又有人早我们一步烧了四合院,还有最近我们分头四处找寻花草山石时,我亦感到有人跟踪,虽始终没有面对面,但我已确定有人在注意我们的一举一动。”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监视我们?”江至祥一脸困惑。

 孙康义看着赵文步“你都没有跟那名黑衣人或那些跟踪的人手?”

 他摇摇头“没有,不管跟踪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们的功夫肯定不弱,好几次我回身追逐,一下就找不到人,”他顿了一下,看着两名友人“我甚至觉得他们监视我们,只是为了适时毁灭一些不该存在的证据,如莫干山上的四合院。”

 孙康义摇头“这可不好,那我们边收买花草山石,边暗中调查劫走那两艘船的盗匪一事下更棘手了?”

 “其实不查也无所谓,时间一到,将买好的货装船运往京城不就得了。”江圣祥原本就觉得不必那么费心调查的。

 “可是你不知道,这船一上了运河,难保那群盗匪不会再洗劫一次?”赵文步挑高一道浓眉,反问好友。

 “这倒也是,”他无话可说了。

 “真是可恶至极,害我们这段时间忙得连想逍遥的时问都没有!哼,一旦揪出那个藏镜人,我们就用那些花草山石将他砸得头破血、脑浆四溢。”

 孙康义还是忍下住藉机抱怨了,要不,赵文步还有个美人偶尔在旁作陪,他们可是全程当和尚呢。

 赵文步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笑道:“没人说你们不可以去院逍遥,想去就去吧。”

 “这话是你说的。”

 “嗯。”两人随即开心的往城另一端的怡红院去,如他们所料,原本也爱拈花惹草的赵文步并没有跟,毕竟姚宅里就有个天仙美人,那哪是院里的庸脂俗粉比得上的。

 xxxx

 睡不著!

 姚采香看着窗外那一轮皓月,越看眼睛越亮,她翻来覆去,瞪著天花板,就是没有睡意。

 罢了!她坐起身来,下了,披了件衣裳步出楼台,看着不远处还点著灯的冠玉斋。

 小王爷也还没睡吗?都三更天了。

 “你这个主人很没有诚意。”一个不怎么开心的声音突地在她身旁响起,她吓了一跳,飞快的抚转身,看到赵文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的?”

 他一挑浓眉“我在这儿有什么好意外的?我现在就住在你家。”

 “可、可这是我的闺房。”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姚大爷没说这儿是区。”

 没说是区,你就不会分吗?她不以为然的瞪他一眼。

 “我住这儿让你头疼吗?”

 当然头疼,害我今晚都睡下著了。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亲你了。”

 她粉脸一红,急忙道:“要说什么?一连几天没瞧见我,今天看见我也没啥表情,连你的黑豹都表现得比你还高兴看到我呢!”

 “我是否嗅到一丝不满?”他眸中闪过一道笑意。

 “不满?哪有什么不满?”她越说越心虚。

 他执起她的下颚,她心头一震,吓得连忙后退。

 他低沉一笑,上前一步,再执起她的下颚。

 她咽了一口口水,粉脸涨红:心跳如擂鼓,她知道他想做什么,润润,她不知所措的将头往后缩。

 他笑了笑,右手拙住她往后倾的身于,继续朝目标前进。

 她心儿卜通卜通狂跳,全身血急速冲向脑门,而这一紧张揪心,她的肚子又开始气了。

 不行,她要冷静,冷静!就算眼前这个人鼻子不灵光,但还有孙、江两人就住在不远处啊,可看着他倾近的俊颜,她如何能冷静?

 “我、我要回去睡了!”逃离现场似乎是唯一的方法,姚采香飞快冲回房,蒙头盖住被子,一、二、三…慢慢的调整混乱的呼吸与心跳。

 但就在调整差不了多后,她拉下被子免得窒息时,却见到赵文步还魂不散的坐在沿。

 “你到底想怎么样?”生气吧,生气就不紧张了。

 他看着她那张生气的小粉脸“没怎样,只是无聊,睡不著。”

 “黑豹呢?还有你的朋友,你不会去找他们。”

 “风睡著了,至于那两个朋友则到院买去了,你要我去找他们吗?”

 “不要!”她想也没想的就回答,而这一应声,粉脸也红了。

 赵文步满意一笑“这答案我满意,前几天的火气就算消了。”

 她皱眉“火气?”

 “是啊,认真算来,钱塘一次,疯狂驾马一次,我救了你两回了,但越想越不个值得,对一个自寻死路的女人我何必出手相救?”他双手环的倾身看她。

 她呐呐的往里面缩了一下“襟是衡量一个人人品的重要尺度,光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一点襟也没有,枉为男人。”

 “你这女人到底是跟什么过下去?”这几天,他其实已一直在找答案了。

 虽明白他的意思,可姚采香又闷了,不说话。

 “我在想你这等著自己不示弱的行为,是否与你的『隐疾』有关?”

 她脸色一白,没想到他会将这两点连在一起。

 看她的表情,赵文步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实在很好奇你有何种隐疾?”

 想知道?打死她也不会说的!“探人隐私非君子。”

 “有这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她深了一口气,决定要将两人的距离再拉远些“小王爷,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不妥当,希望后你可以谨守礼教——”

 他突地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巴,还飞快的上了躺在她身边,她惊慌得瞪大了眼睛,拳打脚踢的要推开他。

 “安静!”他连点了她几处道,沙哑著声音,看着窗外。

 姚采香发现除了她的眼睛还能转动外,全身是动弹不得,但将目光往外看,竟看到一名蒙面黑衣人在窗边鬼鬼祟祟的。

 她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身体又开始气了——

 那名黑衣人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在欺身靠近畔时,赵文步突地起身攻击,只是对方反应更快,俐落的施展轻功掠身逃离;趟文步动作也快,身形一旋,追逐而去,拦下了黑衣人,两人立即在屋檐上打了起来。

 姚采香看得心惊胆战,但也许是太专心,气反而消了。

 而赵文步边与黑衣人过招,竟觉得黑衣人的眼神有些稔。

 黑衣人注意到他疑惑的眸光,连忙奋力击出一掌,在赵文步闪身后,趁这空隙掠身逃离。

 赵文步来不及追赶,伸手拾起一片瓦片,倾注内力“咻”的一声丢掷而去

 “呃!”黑衣人痛呼一声,右手臂被削掉一块,顿时血如注。

 他握住手臂,疾力奔行,飞快的消失在夜中。

 赵文步看着那块沾了血迹的瓦片,试图照著地上的血迹寻人,但搜寻了大半夜,血迹在一个复杂的巷弄问就不见了。

 心情不佳的他回到姚宅,解开了姚采香的道,没想到她一扬手就掴了他一记耳光。

 “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对我!”她既羞惭又愤然的瞪著他。

 从来没有人敢赏他耳光!赵文步眸中窜起两簇怒焰。

 “莫名其妙!”他火冒三丈的掠下话后,怒气冲冲的回冠玉斋去。

 是谁莫名其妙!姚采香瞪著他离去的身影。

 他才莫名其妙,上了她的还跟她并躺在一起,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更可恶的是,他打了大半夜才回来,可知道她这段时间已经排气几次了?

 她太紧张了,紧张他会出事,紧张他会受伤,紧张他会不会死了…

 她哽咽一声,咽下喉问的硬块,噎噎的哭了起来。

 她不是想打他的,她是想问他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可是她的手——

 她咬著下,抱著被子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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