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从柯林斯酒店回来,我洗了个澡,换上了上班时穿的西服又再次出了门。
我依照计划,直接到昌奇实业去找伊理士·布鲁恩,但因为没有预约而被他的秘书留在了外厅里。
“别这么快拒绝我。”我对那位非常漂亮的秘书小姐说“我很抱歉没有事先预约,造成了你的不便,不过你只要说是华天国际的江文奇有事求见,伊理士先生一定会见我的。”
“或许吧。”那位小姐非常有教养的回答道:“可是我只能带和总裁预约了的人去见他,这也是规定。”
我表示非常能理解的说:“我非常佩服你的这种敬业精神,如果三不五时就带一些闲极无聊的人去见伊理士先生,的确会造成他和你的许多不便,可是…”我看着她说:“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就算今天见不到伊理士先生也没关系,我非常介意这件事,请你实话实说,我看起来象是那种闲着没事干,到处找人麻烦的人吗?这衣着,这打扮,有失礼或者会引起别人误会的地方吗?”
她起先非常诧异,然后认真地上下打量了我。“不。”她谨慎地说道:“我不认为你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种会造成你麻烦的人?”我追问了一句。
“是的,不象是会造成我麻烦的人。”她有些无奈的说。
我笑了“你不必担心,既然你认同了我的绅士风度,当然我也不可能为难你了,只要帮我通传一声,问问伊理士先生现在是否能
空见见我就行了。”
“你,你真历害。”
“不,我只是觉得你是有那种判断能力的人,”我笑看着她“而且非常讲理,所以拜托你了。”
十分钟后,我顺利地见到了伊理士·布鲁恩。
伊理士在他的办公室里接待了我。“真意外。”伊理士笑着说,脸上却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文奇,你会出现在我办公室里,真让我吃了一惊。”
伊理士·布鲁恩笑着和我握手,并引我到他办公室另一边的吧台上坐下,口里说着意外,言谈举止却从容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喝点什么吗?”他问
“客随主便。”我说。
“我听说你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1828年的红酒可以吗?”
又是听说,看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名人了。
“可以。”我说:“伊理士先生,我想你应该猜得到,我今天冒昧上来是想和你谈谈富
商城的合作方案的。”
“嗯,我大概能猜得到。”他把酒杯递给我说“虽然我听说华天国际派来磋商的是另有其人,不过你的出场仍是我的意料之中。让我不明白的是,”他顿了顿“文奇似乎不是很喜欢程吉生。”
“呀,我竟然让伊理士先生产生这样的误会。”我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来打扰了。”
“哦,不,我只是觉得奇怪…”
“因为我太缺乏耐
了。”我率直的说道“我以为那种合作方案…是很适合伊理士先生的,所以我认为我们现在所进行的磋商完全是不必要的。”
我语出惊人,但是伊理士却一脸从容的看着我“文奇是认为昌奇不如华天国际?”
“不,”我说“现在的昌奇比华天国际强大是勿庸置疑的事,不过预计的发展潜力却是华天国际占优,它的发展速度是昌奇实业的四倍,我想伊理士先生不会不知道,不出两年,华天国际就会腾飞,到时候就不是昌奇或中信能阻尧或超前的了,华天国际会成为名符其实的国际化大企业。”
“这是你的预测,还是华一玖的预测?”
“我不会低估了伊理士先生的智慧,”我说“这种事情与其用眼睛去看,不如用优秀的头脑去分析和预测。”
伊理士大概没想到我会说得这么直接。他坐在巴台上,举棋不定。犹豫良久,说道:“昌奇是条又老又旧的船,但却是用最好的木材做成的,算得上是质量上乘,而且它还拥有一群出色的水手,每一个都经验丰富,所以这么多年来,商海浮沉,乘风破
,无惊亦无险。不过,再好的船不改革,终有一天也会被这个商海嫌弃并
没的。而现在已到了昌奇不改革不行的时候了。”他盯着我“华天国际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才提出这个合作方案的吧?文奇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意愿了?”
“这个嘛。”我但笑不语,一向知道伊理士有
察人心的能力,只是没料到他这么敏锐。
伊理士笑望着我“华一玖已经够历害的了,现在再加上你…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文奇。”
千万别对我有兴趣!我在心里祈求着。
“所以我愿意送这个人情给你。”伊理士接着说。
咦?什么意思?
“因为华一玖很喜欢你…呀。”伊理士看见我一脸不以为然,改口说:“至少他很在意你,那天的会面我看得很清楚,他根本无法掩饰对你的关心在意,而关心的程度已经超出了上司和下属或朋友之间的范围了。”
“呃。”我略带勉强的说道:“真实的情形和你说的有点出入。”
“文奇,”伊理士笑得非常有意思“是你说有些事与其用眼睛去看不如用头脑去分析和预则的。”
“所以?”我说。
“所以,我才决定和华天国际合作的。”伊理士说:“因为有你在华一玖身边。”
我没想到伊理士会这么草率的把事情决定下来,至使我不得不提醒他说:“理性的事是不能用感
去判断和作决定的。”
“没关系,”他笑着说:“我这次赌的是我自己的眼光,我不会看错,有你和华一玖在的华天国际一定能帮昌奇向前迈进一大步的。而你,”他肯定的说:“你是离不开华一玖的,而他也离不开你。”
“这是什么意思?”我惊讶的问。
“我以我的年纪作保证,我不会弄错的,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他带着令我费解的笑容说。
伊理士沉着的眼神和宁静自信的态度,让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说的是事实,以为华一玖爱上了我的这件事是真实的,而非来自他的臆测。
当我带着新的合作方案(以华天国际提出的条件为基准,经由双方同意而重新打印)离开昌奇实业时,我仍旧糊涂得很,伊理士答应了华天开出来的所有条件,竟只是为了他确信华一玖爱我,而我是个聪明的、遵循理智的最佳合作者。
我不想说伊理士是个笨蛋,因为他怎么看都不象是个笨蛋,但…他竟然让昌奇实业冒了这样一个大风险。
也难怪,当我把和伊理士重新订立的合作方案交给华一玖看时,他会那么吃惊和难以置信。
“这样的条件他居然也答应,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华一玖的脸上没有半点喜悦,只是惊疑参半的看着我,问道。
我还真被他问着了,这叫我怎么回答好?“或者,或者…”我尝试着蒙混过去“他突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案。”
“别开那种玩笑,如果伊理士是这样的人,找昌奇做合作方就是个错误。”华一玖口气坚决,态度冷淡的说“而他之前还找了那个程吉生来跟我们耗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告诉我,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使他完全按照我们提出的条件答应和我们签合约的?”
撇开方法不说,我带来的可是个好消息,可是华一玖不仅不表示认同,还用盘问的态度不断地追问着我,我不由自主的觉得又委屈又失望,虽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该给“糖果”的时候,我还是希望能得到“糖果”呀。
然而,对着那
木头生气也是非常不明智的,我微微一笑,突然起了捉弄之心,我问道:“你真的想知道我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使伊理士答应所有条件的吗?”
华一玖点了点头。
我一笑,拉开了一点衣领,
出昨晚茱莉留下的吻痕说道:“这个,一点小小的代价。”
瞬间,一阵寒
闪过,我抬头望向他,华一玖瞪看着那个吻痕“你让他对你做了那种事?”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
他的表情很可怕,我刹时有种惹祸上身的感觉,
了
嘴
,刚想往后退时,华一玖已一手揪紧了我的衣领。他盯着我,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歇止的怒火“该死的,你引
了他吗?”
“我…”
“我没让你做这种事。”他爆发出怒吼声,理智在那一刻完全
轨。“你有办法,你就是有办法让所有的男人臣服在你之下,用你这张该死的脸,用这副该死的身体…”他抓紧了我的手臂,把我整个人绊倒在地上,随即
了上来狂吻了我。
被他那措手不及的怒火灼伤,来不及逃跑的我,一边承受着他狂恣暴
的吻,一边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颤抖着,然后…我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咬破了我的
。
“你在害怕什么?”他放开我的
,盯着我说:“搞清楚,你要
惑的人是我。”说完,他的
又落了下来。他
吻着我的伤口,在我的上颚里厮磨着。刺痛、麻
,接着是令人无法抗拒的,直达身体每一处神经的快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个被
狂,在他
暴的挑逗下,我昨晚才得到充分
足的身体,一下子又燃烧了起来。我难奈地呻
着,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求饶还是想要求
。
等我感觉到身体一凉时,才发觉自己已是赤身
体了,我难堪地涨红了脸,叫道:“不。”
“你可以再叫大声一点,门外有的是想看热闹的人。”华一玖在我耳边低语“我不介意,我想你更不会介意。”他的
滑下我的脖子,在茱莉留下吻痕的地方狠狠地咬了下去。
“呜…”我咬着
呜咽着,痛得眼泪都
下来了。我江文奇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华一玖你给我记住,我一边在心里痛骂,一边
息着。当华一玖的手沿着我的背脊往下移时,我知道大势已去,被主宰了身心的我,完全陷入了痛苦与愉悦
杂的无力感中。
过后,华一玖终于放开了我。我闭上眼睛,任由那带着暧昧气味的空气拂过我光
的身子。一时之间我不能动,也不想动,我根本不想看到这么狼狈不堪的自己。只希望这是场梦,等我睁开眼的时候,一切我不想面对的东西都会消失。
但是事与愿违,我感觉到华一玖向我走了过来,轻轻地抱起了浑身乏力的我,让我靠在他的身上。碰触到脸颊的不同于肌肤的触感,让我睁开了眼。
华一玖已重新穿戴整齐了。他正俯下头来看着我,用那种透着无奈的深沉的目光,长长久久地注视着我,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边动手帮我穿起衣服,一边放弃似的低声说道:“你赢了。”
“你在说什么?”我警戒的瞪着他。
“你和我爸的赌局。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你这混蛋,你根本没说过你爱我…呃。”惊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我立刻就住了口。
但华一玖毕竟不是个笨蛋,他倏地抬起头,表情虽古怪却充满了抑止不住的喜悦。“是这样的吗?”他颤着声音问道:“就算我们已经发展成这种关系,只要我还没有对你说那三个字,你就不能算赢吗?”
我气恼得说不出话来,现在要否认或要做什么都已经太迟了,华一玖掌握住了问题的重点。
华一玖愉快地笑着,象看一条掉进了网里的鱼一样的看着我“文奇,想不到你也有失算的时候,这游戏看来还要玩很久,我们慢慢玩吧。”他笑着托起我的头,不理我的满脸怒容便吻住了我。
我闭上了眼睛,想起了托马斯·雷文说过的话:聪明总被聪明误。我都已经看见那个叫华尚武的老翁在撒网了,却还不晓得赶快躲起来,结果为了一个烂透了的赌局,我把自己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