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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呆坐在无情况的值班室里,不想睡觉,窗外的暗夜里,有病人跳楼而下——断裂的尸体,鲜红,破碎,连头颅都裂开…我去收拾尸体,捡着那破碎的皮肤、内脏、白色的脑浆在黑色的地面上四散,病人从窗户里在这样的深夜看着一切…

 人家说医生是冷酷的人。的确,我看着这样的尸体,即使它碎裂如此我也毫无所动,或者血或者泪对我来说不过是可以分析可以治疗的东西而已。那么自己的泪呢?

 手上有血,我在水龙头下冲洗,还有衣服,下去放到洗衣篮里,护士们惊吓在议论着什么,我的头一阵发晕——靠在冷冷的墙壁上,冷笑着,看着自己发抖的手…

 站立在风里,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的俊秀。站立让我觉得似乎风雨可以被他的身躯所遮挡——真是奇妙呢。心里越是那样的有著隔阂,我面对着他的时候,竟然可以这样冷静的让自己微笑出来…

 “下班了?”撑著雨伞的他对着我说话,而我无法看清他的眼睛。

 “嗯。”而声音很冷静,带著一如平常的不远不近——我合了伞,上了他的车。

 车里有冷气.外面虽然有风但是空气闷热而憋气,在这里的冷气,让我感觉舒,似乎连呼吸,都已经痛快多了——

 “你的衣服了…”他这么说着,而我的衣服的确是已经被淋了肩头——我解开了一点钮扣,将自己的脖子出来,再这样被这样的衣服束缚,我就要窒息而死了…

 冷气的车子里,氧气不足。

 他捏住了我的手腕,捏的我痛——指甲不长,但是捏在我的骨头之间,深陷在我的里面——我没有吭声没有挣扎,甚至连怒气都不会再有了…中国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哀莫大于心死…

 我的心?

 我不知道我的心在哪里。

 在父母的分别的风里,在冷冷的日本的冬天里,

 在暖暖的被他拥抱著的夜里…

 ——或者这种感情,是不是哀伤我都不知道…

 放弃。

 我逃跑到这个国家是因为放弃,而现在,我应该再一次放弃,才是真正的解吧?

 这样想到的时候,他扳著我的脸,迫使我的眼睛看着他——我们根本无法互相真正了解吧?他走到了我的心里,也许他仅仅是无意识的,而我也不曾意识。

 所以,我不用不堪,你也不用,让我们用一出戏剧开始,用游戏结束。

 我抱上他背的动作让彼此都有点吃惊…

 我们接吻著,无法停止的,吻著彼此——他的舌那么热,在这样的冷气里他能听到我的息,我能听到他心脏的跳动…火热的望从我的喉间升起,那种窒息一般的苦涩从我的口涌出,可是,用他的舌接近著我的心和喉的男人是无法理解的吧?

 好长的亲吻…

 我的手指在他的背上拼命的抓,想将他的头抓向我——就这么,让他噬了我,让我融化成一个分子,进入他的身体里同时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我们就在这样的车里拼命的吻著,彼此摸索著.他埋首在我的口,就这样拉著我的手到他的腹下去——我们竟如同野兽,在疯狂的拥抱里匆匆解决著彼此的——我很烫,他也很烫,望蔓延开来,仅仅是的相合,他拥抱著我的身体,迫的硬物榨著我,连入的动作都不必做了…

 多么空虚…

 达到顶峰的我与他,只剩下了无尽的息和疲惫…

 还有无边无际的苦涩,从与他相接触的部分一点一点,麻痹上了我的四肢…

 直到口的心。

 我哭了,拥抱著他我哭了.泪水从我的脸颊上滚落。

 没有藉口没有掩饰,我哭了。

 他没有惊慌失措,他没有用言语安慰,他任由我,我用自己的双手盖住了自己的脸,痛哭失声…

 我没事。

 哭完了之后我对他这样说道,我没事。

 他想亲口跟我说他要结婚的事。

 对方是母亲指定的一个门当户对的企业家的小姐,算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彼此都满意。

 我不著痕迹的笑了笑。

 ——既然是你的好对象那就很好嘛…

 我这么淡然的躺在放下去的座位上告诉他,很好啊。然后我在想要不要说一声祝你幸福呢?

 他似乎张口结舌了一下——你想我怎样回答呢?你以为我会如何呢?哭著求你不要抛弃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很快坐了起来:“去吃饭吧?我饿了,光在这里呆什么呆?”

 空气里很冷漠,我们都在冷漠——最少我是在刻意冷漠着保护着自己。

 彼此不要这么不堪了,让彼此都留着自尊,平平静静过自己的生活,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们吃饭的餐厅里那么巧有一对情侣好像正在吃分手饭——本来是言辞之间互相碰来撞去,然后突然一个盘子横着飞过去,两个人就这么打了起来…然后女的就开始嚎哭,怒斥着男人的变心伪善,男人则是脸铁青着,想要甩手离去,又无法反驳那女人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于是他开始死命的想拉那个女人离开这个公共场所…

 “真好玩…”他没话找话。

 唔。我简单的吃自己的东西,用一个鼻音回答了他。

 多么不堪…

 爱是一场战争吗?

 你进我退,彼此立场的变化,带着一点胜利或者失败的感觉吗?

 输了,人都会难过和愤怒和有挫败感吧?

 ——但是若是真爱他,不要这么用这样的回忆结束,对吧?

 我突然对自己笑了,什么时候,我成了心理专家了?什么时候,我可以指点别人的恋爱了?

 我原不是,与爱无缘的过客吗?

 这些事情都在我的脑海里挣扎,吃的很慢,我们廷续这样的冷漠。

 然后他要开回他的公寓,我说我明天有课上必须回去睡——他没有再坚持的开上回我那小小公寓的道路。

 雨很大,我下了车,直了自己的背脊跟他说再见——再见,他这样在车窗里对我说…

 再见。

 他没有笑,敏锐如他,会发现我的窒息的感觉吗?会吧?不会吧?

 他不再是我了懈的他了,我也不将是他了解的我了,我们从此就是陌路吧…

 抹杀掉自己生命里曾经存在的人是很容易的——将他抹杀掉!任他的欢笑不再牵扯我心,有一天心死之后就可以轻松笑谈过去了吧?…虽然放手的时候竟是如此剧烈的疼痛!

 他的车离去了…

 听著窗外雨声如此淋漓…

 我垂著头,在一片黑暗里独自坐在玄关的地板上。

 谁在雨里放著歌?

 热闹的播滚隐约从每家每户紧闭的门传出来…是谁在放著这么剧烈却又这么哀伤的歌?

 我不关心流行文化,但是我有种冲动去买张这首歌曲的CD吧?没有音响的话用我的电脑放吧?我的生命,不能只有他的存在…

 怎么会呢?

 看着自己的手,我的生命,仅仅只有自己存在——从以前开始,不就已经是这样了吗?

 雨这么大,我没有力气站起来去回自己的房间。

 对着门板,我呆坐着,怔怔的,许久许久,吐出一口气,再见…

 再见。

 门被敲响了…

 大声的,似乎带着的雨水一般沉重的敲门声——佳树!佳树!佳树!

 我没有气力去开门,他就这么敲着敲着——我应该去开门对吧?但是我却没有任何气力去伸出自己的手,去打开我们之间的这样一扇门…

 他静下来了,似乎整个人都在门上…

 抚摸过门的声音带着沙沙的摩擦声…

 “佳树…”

 我伸出自己的手臂——原来,过去与未来,爱或者不爱,仅仅是这样一臂的距离——仅仅是,这么一个短短的距离,我伸手可及,将那个突现在我眼前的门锁轻轻一扭,门带着他沉重的跌落声,将他跌到了我的怀抱…

 雨的脸,发粘的颊上,没有淋多少雨吧?为什么你这么冰冷呢?还是因为我是冰冷彻骨的?

 我们就这么在黑暗中尽情拥抱——我很冷他很…但是这样紧紧拥抱着…他分开着腿,将我整个身体拥抱在他在怀抱里不肯放松一点…我们都息着,黑夜里的兽,无人的地方,这般互相着悲哀一般紧紧拥抱…

 我的手错在他的脖子上将自己的躯体整个贴在他的膛里——多么紧密…多么安全…我终究是变态的吧?我觉得自己不能如一个男人一般坚强,我觉得悲伤的时候,会觉得在他的男人的膛里被紧紧拥抱是最最安全的!还有,听着他的心脏会如同听到我的同样器官,同样在跳动,在活着,不是血相连的人,却为什么会这么彼此知道彼此呢?

 他知道我如他连着我的血

 可是呀可是!

 无论我们多么如同一体,我们终究是阳光下不同的人…

 “佳树…佳树…”他唤着我,我们一起,倒在闷热的蹋蹋米上——没有开空调,屋子里有着下雨时的闷热,我们息的热气——没有的冲动,没有什么,悲哀弥漫了一切,包括我们之间的空气,包括他的呼唤…

 他的下颔在我的头发上摩擦…

 他用脸颊摩擦著我的脸就好像是母兽在亲近她的孩子…

 他的手摩擦著,捧住了的是我的脸——黑暗里,我的颊上闪烁著火烫的泪水…

 “佳树,佳树!”他叹息一般叫著,用他的舌,一点一点食著那些泪水…

 我只能依旧疲惫的蜷在他的怀抱里,不想哭,可是眼泪停止不了。

 我们依偎著,一直依偎著,浴室里,上,冷气里,雨声里…

 那是个没有的夜晚,我们一直只是拥抱著——我不想看他的脸和眼睛,在我的小小的单人上,他只能紧紧拥抱著我的身体才能睡下…我们紧紧贴的身体器官都反应著的夜晚,但是我们没有去理睬…那些因为自己体最亲近的人就在身边的冲动,在半梦半醒的夜晚里,时而发,时而消弭,唯一我们在乎的,是彼此睁开眼睛之后,爱人的脸。

 清晨很快的来了,感觉到他在我身体上的身躯的沉重,感觉到他的目光的温柔,感觉到他话语的热气直扑我的颊——我没有睁开眼睛,我听著他说著…

 我爱你,我的佳树…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的佳树…

 我能回答他吗?

 就算回答了又有什么用?

 我的口,冒出了一句自己的语言,那语言是如此羞涩说爱字,那语言是如此慷慨说死字,那语言,在我口响起:我爱…这个男人…即使失去一切,也索爱了吧?无论未来如何,先爱了再说吧?

 先爱了,再说。

 这样想着的我,突然微笑了出来…

 他讶异的目光里我微笑着,在清晨的雨声里.对著我的爱人微笑了…

 当我们的相接的时候,我轻吐著;我爱你…

 我的比翼鸟,我的连理枝,我的,半身。

 我爱你。

 ***

 我有微笑了。他们说。

 每天都去上课,他每天都会来我的地方,我们就好像两只在炎热的天气里没有秋天冬天的候鸟,惧怕著冬天的来临,贪婪的拥抱在一起,连冬天的声音都不想听到。我做一点简单的饭菜代替了以前经常去的高级餐厅,他窝在我这里也丝毫不挑剔——他甚至比我回来的还早。

 我要上课还有实验要做,等我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在那小小的墙薄薄的房间里等著我。有时候在无聊的看电视有时候在看报纸杂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处理了自己组里的事情,或者还有结婚的事情?

 他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龙二和他母亲去准备。

 荒井教授这个冬天就要准备去德国当三年的访问客座教授了。

 本来已经提前了一年的我的研究生课程,因为教授提出想带我一起去德国当他的助教,已经正式向学院提出,再加快我的课程进度了。暑假之中我都一直在准备加修的学分,已经停止了去急诊室和实验室的工作全力投入到学习中,跟着博士班的人一起加修部分学分,剩余的时间我则全部在图书馆中渡过,我要赶快自学完所有的学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可以在明年初直接参加特别答辩而获得硕士学位,在荒井教授去德国五个月之后的春天三月去德国。

 当分离变得有时限之后,感觉忘记了什么未来或者人心的问题,我淡然的想着自己和他,没时间吵架和生气吧?我知道自己其实是任的,其实是肆意任的的啊!要他体谅我而我从来不体谅他!

 看着他的汗水下来,冷气在嗡嗡的叫着,底气不足的,我站起来,去打开冰箱拿给他一瓶专门为他买的啤酒——他拉着我的手,带着汗,这么热,在冷气下面却仍是动一动就要冒汗的天气,他的眼睛里要求著

 我不会拒绝,我的顺从的代价是在他睡著之后我窝在客厅里继续学习——长时间的睡眠不足,在我,已经变成了一种动力,支撑著我这么活下去,一夜一夜的在他的怀抱和冰冷的书之间挣扎——我希望两者兼顾。将自己的脑海充斥著,他的动作,我的医学名词…七八糟七八糟七八糟!

 一切的东西进了脑海,我才能什么都不想的这样生存著!

 补习班在八月中结束了,天上直人知道我不用去上班之后,直接跳回家开了一辆拉风的车子来说要载我去热海度假…

 很畅快,唯一让他有微词的是我还带著大批的书本和自从买来就不离开片刻的手提电脑——当然了,我要写的论文和各种资料都在里面,我才不像你脑袋空空的什么都不想…如往常一般虽然表面冷漠心里却在不停的念著他的我,辜负了风,路上的绿草鲜花,道路边的水…

 自然的呼吸里,我却如此只想着这个男人的一切…

 热海,清澈的绿水柔风,布满了雅致的别墅和温泉旅馆,天上组在这里也有产业,想必是龙二说过的他来修养的地方吧?干净的白色建筑,在半山里面对著山涧水,开满了花的山坡上,遥远的海的声音隆隆传来…

 他先下车在等著我,简单的白色衬衣,俊秀的一如从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敲了敲我这边的窗,他等著我下车。

 站在风里,这样的山里有著如此清凉的海风——我喜欢山还是喜欢海呢?

 我不知道。

 在自己的国家时很少见到海,而到了这个国家之后见了太多的海,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欢海还是山了。

 他见我喜欢这里的山涧就跟管理人代了几句之后就陪我一起从房子前面的石子路走下去——一直可以下到那看起来深深的水边去!路上有山鸟的鸣叫,我们没有说话,只是他偶尔的扶我一把,让我在不太平坦的石子路上靠著他的手一路走下去…

 溪水很冷,带著山林之间的寒气。

 我蹲在水边,玩著水边的绿草,他就站在我背后,没有抽烟.看着水的向。

 许久。直到天色暗下来,直到我的手脚在水里冰冷,直到,他拉著我的手,将我拉向点亮了灯火的房子。

 晚餐有海边新鲜的鱼贝类,我不是很喜欢的生鱼片因为新鲜的鱼也吃了几块,吃完饭之后他拉著我去海滩——夜很黑了,但是顺著大路一直走下去,风里的海渐渐就在路的那端一点一点出现…路上有路灯,他拉着我的手,一点也不胆怯什么眼光的拉着我的手,海边的人不多,但都是双双对对的情侣,谁都不去注意谁,换了浴衣的我们在黑夜里并不引人注…

 我们无言的携着手走着,然后一点点的偏离了海岸的位置,直到我们的衣服下摆…

 “那边有岩场。”他指着黑夜里一个我看不太清楚的黑呼呼的地方,他捏紧我的手,带着我走的飞快——奔跑着,我运动不足的肺气嘘嘘,他拉着我的手热汗汗的…

 我跌倒在海水里,带着他跌倒。

 海里看着他的身体滚着,感觉到细微的沙将我的脚淹没,他的手撑在软不着力的沙上,然后滑倒,倒在我身体上…

 淹没我和他…

 我们的在清凉的海水里相遇,也许还有一两只小螃蟹抓搔着我的脚,咸的,仿佛是泪水一样的没了我们。

 的力量好大,冲着我,仿佛要把我拉离开他的怀抱!

 但是他的手臂很顽强,抓着我,一遍一遍的要着我的,我们就在海水里,扭曲着身体拥抱在一起!

 永远记得他里的海水,苦咸苦咸,那味道,正是我的眼泪的滋味。

 ***

 我和他睡在一楼的和式房间里,听着那样的海湾声我有点睡不着。

 身体上爱之后的痕迹虽然洗掉了,但是身体内部依旧火热——月光真好,我爬起身来,想晃晃他——他睡的很香,我捏住他的鼻,同喃着似乎也知道是我,就伸出手臂来摸索著我的,然后鲁的倒…

 呵…我静着,等待着他又一次沉睡。

 爬起来去客厅里拿冷茶,喝了几口之后感觉到夜晚或者整栋房子的冷气太冷了,还是他的身边温暖——我回到他的身边,拉开他的被子钻了进去——他朦胧的睁开眼睛,然后带著似笑非笑的声音咕嚷了一句:“还不困啊…”我蜷起身子,将自己刚刚披上的浴衣掉,他满意似的抓住了我的,埋到自己怀里,枕着他的臂,他的心跳在心脏的旁边…

 听到有什么在响,室内太昏暗了,我根本不想睁开眼睛…

 然后是脚步声,等我张大了自己的眼睛在暗里寻找门或者窗的方向时,我的眼睛对上了一双从开着的门隙里望进来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心脏砰的跳了一下!我本能的抓住了自己面前的被子遮盖自己的身躯!

 但是直人扭著,整条赤的腿了过来…

 我们就这样,零的被子和衣服之间,我们赤的身体融的搂抱著,袒在天上直人的母亲眼前。

 我有一刹那的慌乱,但是那个女人冷静的黑色眼睛,在背后的光芒里没有一丝波澜,她静静的在跟上来的属下的视线之前,阖上了我与她之间隔开的那扇纸门…然后听到她的声音:直人睡了,不要打扰他,你们也休息去吧。

 纷但是细微的脚步声开始消失在整所房子的内部。

 我感觉到满身的汗水一颗一颗的渗出来…

 整个夜里我几乎没有入睡,却在清晨的时候沉沉睡了过去。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很亮,我独自在被子里,满身的疲倦。为什么睡了这么多依旧很疲惫?为什么不在无人的时候独自离开也好,避免这样的清晨这样的阳光里面对其他人的眼腈,尤其是他母亲那双凌厉而黑白分明的眼睛。

 虽然不冰冷但却含著冷漠无表情的宁静,不知道她的思维中是否早已经感觉到?又或者那样的平静仅仅是她的教养中要求镇静的因素?

 我只有闷著头坐起来,推开了门走进来的男人把外面的光亮又关了起来,虽然有著微光漏进来但是满室中是暖睬不明的空气——虽然没有洗漱,但是我那在这些地方有悖医生洁癖的恋人隔著被子拥抱著我,他的热量直接从那么近的地方传了过来,让我觉得一种无法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的温暖温柔。

 ——不好意思我母亲带了一堆人过来,我们这就回东京去好不好?这么多人在这里真麻烦!

 他用下颔擦著我的颊——变得更像个孩子,但是我知道这些话里面他从来不愿意说出来的那种即将离去的悲哀…

 我和他都是那种从来不明说自己心情而需要对方很痛苦的猜测、感觉的人,又喜欢根据这种感觉来侦查对方然后再彼此伤害,每次都在等待著有人让步之后,我们又如窝在一个巢的鸟彼此叼啄,却又更加贴近更加无法离开彼此。活的好累爱的好累,也许因为我们都是男人——也许因为是“我”也许因为是“他”

 虽然我们感觉著如此就能了解对方的所思所想,但是我们还是不会将它言明——也许在这方面,有什么就直说的龙二比起我们两个人来都活的更自在些吧?龙二呢?我这样问著,他出一个古怪的微笑说:他忙著呢!

 也是,只有想起了龙二的时候,我会为自己的离开感觉到一丝除了痛之外的苦涩——也许不认识他也就没有这些爱或者伤的痛了,但是这样离开直人是痛的,离开龙二的生括却是苦涩的。不是爱情无关感情用事,仅仅是生命的一个重要的片段里真挚的友情兄弟情!

 等著我们去吃饭——他看着我的脸——如果你不想跟别人吃我们两个就在房间里吃。

 外面的话——他的母亲在吧?但是里面——更会引人注目吧?我扭开了自己的脸:等我去冲个澡到外面去吃吧。

 ***

 简单的铺了红垫的大房间里,只放了五个人的饭菜,但是每个人面前都是满满的一大桌各式各样,特色的拉面、烤鱼、蔬菜、天妇罗,最有名的温泉馒头…没人说话,我也就低著头吃东西而已——那不是梦魇,而是真的被夫人看到了!她却平和的如往常一样对我说话问候语,敬语一丝不——嚼不太下去那拉面上大块的猪,只是夹著面前青色小花碟里的豆腐,把那五的豆腐戳的到处是零零碎碎。

 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作为直人的母亲,她并没有提起结婚的事情。

 虽然也算是私事,但似乎整个天上组的人在我面前向来并没有这样的顾忌,而她闲闲谈起的事情里并没有任何一句涉及到。那些不停出现的人名我并不熟悉,那些事情牵扯到他们的生意事业跟我的关系不大…看着直人谈起这些事情的认真的脸——两个人,要如何才能更加贴近?因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纵然如何爱也是终究无法更加了解吧?这种时候我就会在庆幸自己的控制情感,却又忍不住去想如果是男女又会怎样?

 会男主外女主内吗?

 会如普通人的感情一般?可以外、可以结婚、可以入籍、可以光明正大穿著婚纱走入他的生活里、不知道他真心的爱著谁、也不用去管他的生活、只当着自己的天上家的女主人、然后用孩子来继续著自己的生命…

 人能活多久呢?

 在生理意义上的寿命里,人是需要足自己的感情还是先去足什么社会意义上的生存呢?

 有事业有追求有生存的方式方法…

 如果说我是那种只追求著过著这一生的人的话,我又何必在生命已经灰暗无力的时候,追求著自己的医生梦呢?因为我觉得医生够冷,那种冷是对生命的保护吧?或者我也同样是普通的人,只是为了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活著、吃著东西、想要自己被爱、也想要去爱某个人啊!

 每当想到就会非常的悲哀。

 热海的风,热海的,我们渡过的时光应该会永远留在我心里吧?

 就好像,我如傻瓜一般渴望着这种时光永远永远停止不走!愿一生,都如此的渡过这样的时光,我希望他能留著,我能留著,持续著,没有人打扰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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