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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山中楼
 莫汉大妈是个很有精神的中年妇人,胖胖的身子在充满食物香气的帐子中快乐的转来转去。嘴里哼唱的歌谣,偶尔会变成底气十足的叫喊,挥舞着手中的木勺子,追赶那些胆敢偷吃的小狼崽。 萧子粲领着小莫走到门外时,莫汉大妈刚撵走了一只企图盗窃烤的小白狼,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现在的孩子真是的!想吃就吃,想玩就玩,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等吗?” 她挥动叉子准备翻动烤的时候,萧子粲刚好探进头来,只觉得脑门一凉。了一声,往回一缩“大妈,许久不见,您还是一样生猛啊。” “哼哼,让我看看,又是哪个不要命的小崽子?”气呼呼的转过身,莫汉大妈将手中的叉子挥舞的虎虎生风“原来是你!哼,你们这帮长了胡子的也一样!一个个的都不知道什么叫节制!尤其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提前三天报个信!篱笆还没竖起来,你就敢给我回来?” “大妈,这是小忧,今天您先帮她找个帐子凑合一夜。”急忙打断莫汉大妈的絮叨,萧子粲在心中偷偷了抹了一把汗…还好,断的还算及时,不然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呢… 为什么萧子粲回来就要竖篱笆?这边的都很奇怪…小莫微不可见的往旁边迈了一步。她这一动,莫汉大妈才发觉萧子粲身后还跟着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大步上前,双手握住小莫的双颊。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 被人捏在手心里的小莫,惊得不敢动弹,直觉有一道审视的目光正在上上下下的扫视着她。 萧子粲在旁边有心出手,却又实在是害怕…莫汉大妈的木勺子是萧家所有男地噩梦…更别说他萧子粲是在莫汉大妈的木勺下度过少年和青年时期的…所有的生物都一样,如果在他弱小的时候就欺负他、蹂躏他让他产生一个错觉:这个人是无从,也无法反抗的。那么,即便将来他有能力反抗的时候,他也不会想要去反抗…可怜的萧子粲,就这样败在一只木勺下了… “你是个好姑娘吗?” 莫汉大妈地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香味,还混着烤的香气,小莫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呃…因该是吧。” “嫁人了吗?” “…还、还没…” “大妈!你这是干嘛!” “我们俩说话。你给我闭嘴。” 萧子粲终于鼓起勇气,向前踏出一步,只可惜,被莫汉大妈一声吼,又缩了回去。 “嗯,”莫汉大妈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松开小莫的脸“没嫁人的好姑娘就要离这小子远些,萧子粲一回来,未婚女眷这边都要竖篱笆。免得半夜狼嚎。” “那么多狼呢,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我叫的…” 弱弱的反驳淹没在中气十足的声音里… “怎么不是你?”莫汉大妈挑眉一笑,叉子一下下的叉在烤上,让萧子粲感觉自己就是那块。每刺一下,都浑身一紧“米兰家地阿丹,月山家的阿蒂,还有长青家的阿西,你哪个没碰过?” 发觉身边的小莫又往边上蹭了一步,萧子粲气急败坏地叫道:“我什么也没干!就拉个小手而已啊!” 哼哼笑着,莫汉大妈的叉子又举了起来。一路看中文首发用力一,入三分“哦,那不成你还想怎样?等孩子生出来了才肯认吗?滚吧滚吧,不负责任的男人,哼。” 这次小莫跟着微微点了点头…却是有点过分的不负责任了… 苦笑一声。萧子粲知道辩解也没什么用处…算了…反正他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了。 “那我明天叫人来给她搭帐子。”…嗯。至少…他还是个办事有始有终的男人… “行了,进了我的帐子就是我的人了。哪还用得到你心?赶紧给我找人去竖栅栏才是正经!” 萧子粲被莫汉大妈推出帐子,无奈的转身找人竖栅栏时,雪空正提了篮子独上斜楼。 这里是璧山悬崖上一座依山而建地木楼,一成人手臂细的木桩斜进山壁,在陡耸的山崖下凭空支撑出一座二层小楼,飞檐斗拱、雕梁画柱、美轮美奂。雪空化作人形,一袭白衣,柔顺的长发服帖的垂在脑后,行走间,发尾微微晃动。手上一只提篮,隐隐的透出食物地香气。 拾阶而上,推开一层地大门,一股药味扑鼻而来。但本该对味道相当感的雪空,却置若罔闻,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丝。 闻声,二楼快步走下一位女子,头上盘髻,却是穿了一身全黑地素服。见是雪空来了,眼睛一亮“可算是来了,她今个早上还在念道你呢。” 雪空从篮子里提出一个小油纸包,递了过去“莫汉让我带你的。” 那女子鼻子抵着那个小包,隔着纸深深的了口气“嗯,莫汉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还应该有壶酒吧?”说完,又伸出空着的那只手。 “没有了…”雪空看向她的时候很认真,很诚恳…只是焦距似乎不在她的脸上。 “你是看着我长大的,雪空,难道还不了解我吗?你身上有没有酒,我会不知道?”女子继而板了脸,正道:“我知道你心疼她,照辈分,也确实轮不到我说话。但是雪空,为她好,就不该惯着她。酒拿来。” 极其郁闷的又从篮子里拎出一壶酒,雪空递过去之前又缩了一下“就一壶…她也没多久了。” 抄手从雪空那里抢过酒壶,那女子往嘴里猛的灌了一大口,皱了脸,足的大喊一声痛快“她喝了酒就难受,你又不是不知道。唉,再等等吧,再过几年,就又能喝了。” 雪空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事,那女子又说道:“她才犯了病,我正让她跟桶里面泡着呢。” “知道了,”雪空点了点头,又说道:“麻烦你了。”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女子一手执壶,一手捏,大口大口的吃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一点斯文样。雪空见了,依稀想起那个追在莫汉后面偷烤羊的小女孩,难得展眉一笑,摇了摇头,便上楼去了。 一到二楼,先是一个通透宽敞的大屋,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风车、泥娃娃、羊拐子散落了一地。地板上铺着厚密的熊皮,踩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窗户上垂着轻纱,飘间带动了挂在外面的风铃,叮铃铃,一阵轻柔悦耳的声音,细碎的响起。 越往里走,药味也就越浓,空气中隐约的浮动着一股水气。 “二小姐。”雪空停在一扇门前,开口唤道。 水声自屋内传出,伴随着几声女子的低咒。 雪空耐心的等在门口,好一会,门才被从里面拉开,面一股卷着药味的热气味扑了出来。 “你真笨!酒又被阿月抢走了!” “你喝了又会叫唤。” “叫什么叫!拿来!真是,有没酒,没劲!” 雪空面前纤弱的少女堪堪只及他的口,随意裹上的中衣松垮垮的搭在肩上,出一段被热水蒸得粉红的脖颈。漆黑的长发尚还在往下滴水,濡了肩膀处的衣物。巴掌大的小脸倔强的扬起,死死的盯着雪空,好像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上天作证,他只是没帮她把酒偷上来而已! 任女孩从自己手中抢走提篮,拿出烤的时候,欢呼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咬上了一大口,待到想要喝酒的时候,忽然想起,就被某人抢走了,愤懑的又咬了一大口愤一般咀嚼着。 很像!她和忧真的很像,不管她们多明媚,笑的多开心,周遭似乎总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模糊了她们的眉眼。只除了,忧的眼睛上覆着缎带,而面前的女孩,右眼则已经是一个干瘪的空…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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