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马车不疾不徐的驶在官道上,带着暑气的热风扑面而来,南宫绫掏出手绢拭了拭额上沁出的薄汗,正要收起手绢时,一张脸忽然欺近她,她一惊,身子下意识向后仰。
“也帮我擦擦汗。”玉如意涎笑。
“呃,好。”低应一声,南宫绫拿起手绢,接着却为难的发现,他
半滴汗也没
,要擦什么?但见他很期待的着看她,她只好随便帮他擦擦脸,敷衍了事“好了。”说完,她正准备将手绢好,两手却被他握住。
玉如意满意的检视着她变得细柔不省的手“你瞧,那药膏很有效吧,才擦了两
,你手上的茧便消去不少。”语气颇为得意。
南宫绫垂目看着自己的手,这两天他早晚都亲自为她涂药,指节上那些陈年老茧确实淡去很多,掌心的肌肤也变得细滑柔
,他做的药膏确实很有效。
一抬眸,刚想说什么,却见他目不转睛的瞅着她,她警戒的往旁边挪了挪,担心他又突如其来的轻薄她。
不过玉如意却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她,仿佛发觉了什么惊人的事,啧啧称奇的说:“我发现你比白小木要美多了,你的眼睛比她的媚,鼻子比她
,嘴儿比她红润,最重要的是,你的嘴吻起来比她甜。”
“公子说的白小木是谁?”南宫绫不自觉蹙起黛眉,听见他最后一句话时,她并没有因为他说她的嘴吻起来比她甜而觉得高兴,反倒隐隐有些不豫,他吻过那个白小木?还拿她跟那个人相比?
“她是毒王沈千秋的
子。”玉如意答道。
“毒王?”她细想了下,讶道:“就是那个江湖中传言与公子齐名的毒王?”
她记得之前说书先生说完妖医的事迹后,接着说起毒王的故事,据说他一身都是毒,使毒的方法无人能出其右,心狠手辣,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
“没错,就是他,过一阵子我会带你去见他和白小木。”
“为什么要见他们?”既然白小木是毒王的
子,他怎么会吻过她,还拿她和白小木相比?
“因为我想让让他们亲眼瞧瞧,我找到的人一点都不输过白小木。”一想到白小木和沈千秋看到她会有什么表情,他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什么意思?”南宫绫纳闷的问。他说的人是指她吗?她不输给那个白小木,这句话又代表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以后…”玉如意的话还没说完,马儿却倏地停了下来,四周有十几名骑着马的人将他们团团包围住,他打量了那些人一眼,接着慢条斯理的侧首对南宫绫说:“这些人看来是来抓你的,你说该怎么办?”
看着包围着他们的那些人,南宫绫脸色一变,他们全都穿着一袭淡黄
的衣裳,袖口绣着五条金线,代表他们是金丝山庄的人,她拧紧了柳眉,下意识偎向他,轻声问:“公子,依你看,我们逃得了吗?”
玉如意还没回答,原本挡在他们马车前方的几匹马突然让开,有一人策马上前,瞥见那名骑在马上、穿着锦衣玉袍的男子,南宫绫面色倏地一白。
“大、大少爷。”她心虚的叫了一声,神色紧绷,小手悄悄紧握成拳,她没有想到居然连温行泽都亲自出马了,看来他是打定主意非要把她带回去不可。
怎么办,这次来的人这么多,也不知道玉如意有没有把握带她顺利逃跑?
“南宫绫,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逃婚,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温行泽愤怒的目光在她和玉如意之间来回梭巡,脸色难看“他就是你勾搭上的姘夫吗?”
她才刚张口说了个字,便被玉如意给揽进怀里,接着用宛如看见什么脏东西的嫌恶眼神睨着温行泽,慢条斯理的说:“我说你这个人长得像蛤蟆也就罢了,居然一开口就恶臭难
,你给我听好了——我才不是她的姘夫,我是她的主子,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的丈夫。”
此话一出,众人皆时一阵哗然,连南宫绫也难掩惊诧的转头瞪向他。
“你说什么?你是她的丈夫?”温行泽脸色铁青,被他的话震惊得一时忘了计较自己被嘲笑长得像蛤蟆“你可知道南宫绫是本少爷未过门的
子?”
“那又如何?”玉如意满不在乎的回道。
“那你还敢横刀夺爱!你可知道本少爷是谁?”温行泽又恼又怒,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玉如意眉峰微微一挑“你若是不知道自个儿是谁,回去问你爹,别来问我。”
“你、你…”温行泽被他气得额上青筋暴跳“玉如意,你不要以为人人都怕你,今天本少爷若不狠狠教训你一顿,我就不姓温!”
上回随同南宫原同来的那批属下被打伤后,一
一夜才恢复过来,之后南宫原告诉他,南宫绫跟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江湖上传言,那个喜怒难测、
佞狂妄的妖医玉如意,方才一见他那张妖美惑人的脸孔,他便确定,八成就是此人了。
“你不姓温是跟想我姓吗?那可不成,你还不够冠上我的姓。”玉如意讪笑。
要不是二弟
代过,若确定此人真是玉如意,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请他来金丝山庄医治瘫卧在
的父亲,温行泽恨不得命人将他砍成
泥,但现下他只能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玉如意,你听着,只要你跟我回金丝山庄治好我爹的病,你横刀夺爱的事,我姑且可以饶你不死。”
“我横刀夺爱?你在发白
梦吗?”玉如意挑眉。
“你还敢否认!你敢做不敢当吗?”温行泽目光怨毒的死盯着他揽着南宫绫肩头的手,据手下回报,那
是南宫绫亲口说她已经跟了玉如意,是他的人了。
玉如意扯开微笑,看向南宫绫,问道:“我问你,你爱这个人、想嫁给他吗?”
“我…”愣了一下后,南宫绫连忙摇头。
玉如意满意的将她搂得更紧,得意的睨向不够格的“情敌”“你看见了吧,她根本不爱你,也不想嫁给你,我怎能算横刀夺爱?何况就算我真打算横刀夺爱,凭你又能奈我何?”
被他一再挑衅,温行泽再也忍不下去了“玉如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一扬手,所有手下马上亮出兵器,全都对准玉如意。
“啧啧——吓死人了,我好怕,你们想杀人吗?”话虽这么说,但玉如意却一脸兴奋的看着众人。
呵,现在可不是他要
杀人,而是他们自动送上门来要让他杀的哦!
温行泽被他残佞嗜血的目光吓得忍不住微微打颤,但是仗着人多,他硬是
起
膛“我不会杀你,我刚才说过,只要你跟我回金丝山庄治好我爹,我会饶你一命,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去是不去?”
玉如意笑得双眸微眯“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了,就算金丝山庄里堆满黄金,本大爷也不屑去!我数三声,你们再不滚,就别怨我心狠手辣,一…”
见玉如意已目
杀意,南宫绫急劝道:“大少爷,你们还不快走!”
温行泽听见她这么说,怒气更盛“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不成?给我上!”他扬手命令属下动手。
见众人举剑直
而来,南宫绫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怎知却还听见玉如意好整以暇的数完“二、三…啧,我可是给过你们机会,但你们一心求死,看来我只好成全你们了。”
南宫绫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杀戮,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已有三个人身首分家,倒卧在血泊中,腥浓的血腥味飘散开来,令人作呕。
看着玉如意极为残暴的
杀他的手下,原本自信满满的温行泽,此刻脸色惨白,坐在马上的身子抖得像筛糠般。
南宫绫回过神后,惊骇地大叫“大少爷,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叫他们逃啊!”她那声大吼,惊回了温行泽的思绪,他连忙抖着嗓音,胆寒的迭声吼道:“撤退、撤退,全都撤退。”话一说完,他率先拼命挥鞭,骑马奔逃。
其他人也立刻扬鞭而逃。
一名来不及逃的人,颈子被匕首砍断,头颅顺势跌落在地,颈子的裂口不断
溅着鲜血,如同另外三名同伴,倒卧在血泊中,暴膛着的双眼中满是惊恐。
南宫绫紧紧闭上眼,完全不敢看。
“啧,真是无趣,逃得还真快。”玉如意抹去匕首上的血迹,爬上马车,有些不满的指责她“你刚才做啥多事的叫他们快逃?让我一次把他们都解决掉不是很好,他们才不会老是
魂不散的打扰我们。”
她缓缓睁开眼,一脸惊魂未定,艰涩的启口“公子,你不要…再杀人了。”
“不杀人,难道让他们杀我吗?”
“大少爷他没有要杀你,他只是想请你到金丝山庄帮庄主治病。”温行泽方才已把话说得很清楚,虽然是他们先动手的,但他们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反而是他一出手就杀人。
她语气里的责怪,令玉如意不悦的冷哼“哼,刀剑相向的请我去治病,这可真有诚意啦!”
“不管他们有没有诚意,你今天杀了金丝山庄的这么多人,这个仇算是结上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亲眼目睹方才的杀戮,南宫绫仍心有犹悸,思及后果,不
黛眉深蹙,她只是想逃婚而已,如今却闹出人命,这笔帐金丝山庄除了算在玉如意身上,她也逃不掉的。
“难道我还怕他们不成?”玉如意依旧不在乎。
“你…”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他,他这个人狂妄
佞,一切全凭自己的喜怒恣意妄为,闯下这么大的祸,他竟完全不在意,只有她一个人又急又怕。她实在气不过的捶打他的手臂一拳。“不管怎样你都不该胡乱杀人!”
“你敢打我?”玉如意握住她的手,眯起了眼。
“我…”后知后觉的南宫绫发现自己竟胆大包天的打了他,想起他方才杀人时的狠辣,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小声嗫嚅“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
森森的的欺近她“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
“我、我…”
她还来不及把话说清楚,便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瞠大双眼,瞪着近在眼前的脸,因为她早已被他圈在怀里,狠狠的吻着。
呆望着桌上的龙凤喜烛,摇曳的烛光下,南宫绫神色恍惚,犹如置身梦中,仍旧不明白事情怎会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居然跟玉如意拜堂成亲了?
突地,房门被打开了,玉如意笑
的走了进来。
“楼下那些客人非要拉着我敬酒,让娘子你久等了。”今晚他心情极好,所以他并没有拒绝那些人的敬酒。
她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搭腔才好。
早上他才杀了金丝山庄的人,午后他们进了安定县,恰好遇见
亲的队伍,他竟一时兴起,找了间客栈,接着要掌柜的帮忙安排一场婚宴,说要娶她为
,而理由是——
“我早上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说我是你的丈夫吗?既然如此,就该给你一人名分才行。”
她惊骇的连忙拒绝“公子无需如此,我知道公子只是随口说说,我不敢高攀。”
“我允许你高攀。”他施恩般的说。
“不,公子,我…”
“你不想嫁给我吗?”他脸一沉。
“我…我只是觉得这么做太匆促了,况且我实在配不上公子,还请公子三思。”她努力的想改变他的决定。
玉如意握住他的下颚,仔细打量着她好一会儿,才笑眯眯地道:“凭你这副长相,确实配不上我,不过看在你白小木要好看的得多了,我就委屈一点,将就你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敛起笑容,正
的问:“我问你,有朝一
,我有性命危险,你会不会不顾性命的救我?”
“公子本领高强,哪轮得到我救公子?”
“我叫你回答会还是不会,说,你会不会不顾性命的救我?”玉如意异常执意的要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