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七章
四百一十七章 没有收尸人吱嘎作响的推车,没有千奇百怪的,被分割
合或者活动着的尸体。没有承载他们的铁
和木架…没有任何笼城居民曾经描述过的,关于大停尸房之中应有的景
。
周围的光源似乎在一瞬间便暗淡下来。
地面上因为移动而变得模糊一片的杂物变得清晰起来,不再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而是平滑的,冷硬的,仿如岩石——而在下一个瞬间,这些地面或上升或下陷,平滑的巨大砖块凭空切割出来,砌起一面又一面高耸的石墙,并且向上延展出高拱的穹顶…当术士将自己的速度降低到停滞,这灰黑色岩石已经好像橡皮泥一样被重塑。组成了宽阔的,
宫般的幽暗厅廊。
不…准确的说,这里并不是
宫般的…这里就是一座
宫。
通道很长,唯一幸运的,就是它的一个尽头正展现在四个人的面前,那足够二十个人并列的拱门周围,两点,四点,六点…墙壁上开始闪烁起火把般的光芒…那不是由自然火焰形成的光亮,也不像是一般的魔法光源…那种毫不跳动的,蓝绿色的光芒带着
人的冷冽。还有诡异的晕圈的光芒周围阖动。
而当视线越过那个拱门,其中的景象便足以让大部分人…即使是康斯坦丁这样见多识广的存在也
出严肃的表情。
因为那是一个空间扭曲颠倒的世界。
一般的物理的概念似乎在这里全部被扭曲了,无数灰暗沉重的石块像是积木般堆砌镶嵌在一起,组成曲折
离的庞杂结构。但是其中却并不存在传统意识上的上与下,向上的平台可以存在于楼梯向下的尽头,和它们原本应该延伸向对向的同伴们服务于一个层面;圆形的廊柱阵列也可以在最终变成立方体的构造——而在几十个空格之前,立方体还不过是圆柱之间空隙的样子;或封闭或开放的甬道向各个方向延伸,转变,
叉,似乎穿越了所有的界域,无止无休的探进永恒的荒芜虚空之中。
远方,残存的墙柱依然以一种诡异的面貌搭砌生长——凹凸扭曲,盖满阴影,一直向上延展,就算被石壁和拐角阻隔,那些火焰的光泽仍然能清晰,而又星罗棋布的闪烁着,绵延进黑暗的远方,如同一张大网上的无数节点,又像成千上万静静等待的,鬼魂的眼睛。
“这里是什么地方?”最初的惊讶之后,薇拉妮卡和迪莉娅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了带她们来到这里的‘罪魁祸首’。又约好般的同声开口——虽然她们注意到后者也同样紧皱着眉头。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什么地方?什么地方?…
宫”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之中回响…最终变成了一个低哑的冷哼——空阔的空间之中并不会产生回音,所有的声音都是来自于静立在那些不可思议的空间通道上,身着彩袍的人物口中:“托你的福,该死的主物质位面的白痴巴佬,现在,我们已经被那个该死的女人关进了她的
宫之中啦”
他的诅咒之词立刻便被一发炽焰
线引发的爆破声压制了下去,如果不是空间在视野范围内便将火焰的方向扭曲,他可能已经死在了这个无声无息的发动的偷袭之下。
“卡恩阁下,您还是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吧,现在我们之间互相的内斗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消耗而已,那样我们可能永远也没办法
离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比较熟悉的声音从另外的一个方向上传来,高大的金发女子缓缓的踱过一道架设在半空中的石梁——这些冰冷的石头并不是固定的。它们静悄悄的用一种让人难以察觉的方式移动重组,总在观察者不经意的忽略中或精力所不及之处进行改动,不似旋转的万花筒一样瞬息万变扑朔
离,却会用时光流逝般寂然的威力让人惊愕不已。
“哈可能?不是可能吧…根本就是不可能”一个彩袍的家伙叫了起来——从声音听上去这个家伙比较年轻,也因此而不大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声音颤抖着,像是马上就要崩溃到歇斯底里;“这些
宫就像是袖珍的多元宇宙,无边无垠却又扭曲封闭,哪有什么逃脱的可能?你听说过有哪个家伙,曾经从这个鬼地方逃脱吗?多少宣称自己强大的塔纳厘,巴特祖…吉斯佬或者优格罗斯魔?又有哪一个再次出现在人们眼前?”
“每个
宫又总有一个出口,用来体现出惩罚的公正无私。一视同仁——想出去,便只能碰运气。虽然运气这种事,是一条路途茫茫终点未知的苦旅,不逊于任何酷刑的痛苦折磨。不过我们看来还有机会…”高大的女士接口道。但是立刻就被歇斯底里的打断了:“什么出口出口就是专门用来嘲弄困在里面的可怜虫的…就像是我们那些所谓的传说都是不知所云的白痴编造出来欺骗呆头的,你作为我神的信徒,怎么可能去相信那个疯子的传言?…对了,我的一切,我的神啊,请展示出您的力量来吧,请拯救您虔诚的信徒吧艾欧斯卡陛下,我向您奉献上我的一切,请回应我的呼唤,将您最虔诚的信徒拯救出这个可怕的怪物制造的地方吧”
他扑腾的一声跪倒在地,疯狂的开始向着虚空之中喊叫,跪拜…可惜他崇拜的对象似乎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图,而那噪音一般的尖叫声也随即淹没在一片沉默术的魔法效果之中。
“请原谅,这种
宫之中蕴含着
发内心失败感触的力量,因此精神比较脆弱的存在容易受到影响。”女法师的步伐看起来并不迅捷,但是几步之间已经跨过了一大段的距离,与康斯坦丁一行近在咫尺。“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认为我们确实是还有机会的…我想是因为卡恩阁下,你的非同寻常的力量干扰了痛苦女士的能力,所以我们才比一般的被打进了
宫的存在多了一些机会——按照传说,即使装进一千个一万个人也好,痛苦女士建造的每个
宫也都是独一无二的,绝不会有两个废柴跌进同一个
宫。所以…”
“机会?我看是你们继续进行卑劣偷袭的机会吧?”
康斯坦丁沉默了一下,于是他身边的薇拉妮卡抢先冷笑道:“别忘了,如果不是你们这群混蛋毫无理由的发动了攻击,所有人也都不用进到这个该死的地方来了所以我想你想要请求帮助之前,最好还是先拿出点合作的诚意来…首先最好先说清楚,这是个什么鬼地方,而你们的那个艾欧斯卡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注意你的语气,主物质位面来的呆头,艾欧斯卡陛下他是旅行、财富、机遇以及…传送门之神。诸门户的守门者,看守着门户里面蕴藏着的力量,门径和机会。他才是印记城的主宰,他才是多元宇宙所有传送门的真正主人。是远超过你那个小小神祗存在的强大神明,不是你这种只会把多元宇宙分成两个面的低劣存在能够侮辱的”
彩袍子们的头领这个时候开口道,他残余的五六个手下,除了那位仍旧崩溃的瑟缩在地上的磕头虫,以及莉珊德拉之外,都已经聚拢在了他的周围——而这让他看上去恢复了几分精神:“事实上如果不是陛下他希望能够见到你们的首领一面,你们早就已经成了停尸房之中等待解剖的,发臭的尸体了”
“这里是女士从印记城之中的某片空间上撕下来,用以囚
敌人的
宫。得罪了女士的存在,就会被关进这里…一个位于以太位面的
宫,想要活下来,我们必须走出
宫。”相对比来说,莉珊德拉的性格倒是温和的多,面对着剑拔弩张的女牧师,她也能用一种温和的声音详细的解释着。
只是就在这个空挡,面前的景象再一次的变化了——就像是因为知道有人了解了自己的底细,于是这个
宫,开始了新一轮的,急促的改变
数不清的传送门从各种地方出现了——它们各不相同:但都是从一个平面上慢慢的出现…雾蒙蒙朦胧不清的聚拢起来、漩涡般不停旋转的变换起来、镜子一样反
影像的处理起来、只是个光秃秃框架一览无余的伸出来、炽烈如火变换各种色彩
光闪烁的…与灰石
宫主体形成鲜明对比。
…
脚步声在空间中反复回响,显得有些空
,奇异空间的地面,一直在在不住的变化着,现在,他们已经呈现出了光可鉴人的黑曜石的
泽,只是在它们之上,传送门片刻不停的
替变化,开启、关闭、消失、出现,它们发出的光在石壁上映出阴影,跳跃着融合分离,好像又组成重重隐秘未知的网络…倒映在地面的影子却仿佛无数古怪的扭曲的人影,带着几分诡异,让人
骨悚然。
法师们可以通过解析传送门这个法术来查看传送门另外一边的状况,可是,在几百个传送门不断的
替更迭,近乎无限的组合面前,即使有着六七个高阶等级以上的施法者,想要将之完全过滤掌握,仍旧需要至少十几天的时间…而这还只是眼前视线可及之处的各种传送门…如果考虑到那视线也深不可及的黑暗之中,那么想要从其中寻找出正确的路线来,根本就是个不现实的臆想。
“我们还要就这样走上多久?”
薇拉妮卡小心地扯了扯身边的迪莉娅的长袍衣袖,低声问道。而得到的回答,只是后者略带着嘲讽的一个眼神…在这种静谧的无数通路之中保持移动,对于性格不那么平和的人;无疑是个巨大的考验,因此类似的提问,已经出现了至少四五十次了——或许同样是施法者,但是薇拉妮卡却是众人之中,唯一的一个单纯的神术使用者,没有经历过那种漫长枯燥的法术研习的洗礼,想要忍耐这种寂静的气氛,确实并不容易。
“休息一下吧…”或者是被女牧师的话引动,亦或者是考虑到整个队伍的状况,术士开口道。
透着
寒的
宫之中并不是个适合休息的地方…或者你不用担心雨雪污泥之类常见的自然状况,但同样也不可能奢望红彤彤的温暖营火和烧烤的野味,某些传送门周围的光泽或者能取代营火的光辉,可那冷冽的光芒,却丝毫不能让人心中感到温暖。
幸好,队伍里的补给还并不缺乏,牛
松在纯水之中煮软之后与鲜
的感觉也相差无几,再加上几片青菜,虽然吃了两顿之后总会有些烦腻,但能够喝上一碗热汤,也总比饿着肚子强得多——事实上,这个时候真的需要感谢魔法的神奇…火焰,锅子,水,一切的一切,几乎都是凭空制作出来,就连那些牛
和青菜,也是在一个有限祈愿术的作用之下从一份变成了许多。
“你有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感觉…有点怪异,我虽然可以向我主祈求力量,但是却似乎间隔着遥远的距离…”
小心的捧着金属制成的碗喝下一口热汤,薇拉妮卡抬起头来,或者是活力重新受到了补给的缘故,她又开始继续寻找着话题——事实上所有人大概都清楚,她的意思是:“照这个样子,我们还需要多久才能离开?”
事实上随着在这近乎无限的地域之中行走的时间越长,这个问题就越像是个恼人的魔怪一般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只不过除了薇拉妮卡,所有人都已经不再提出类似的问题——所有的决定权,似乎都已经被放在了康斯坦丁的手上。而那个灰袍法师似乎并不想要将进度报告给任何人知道。除了空闲时摆弄那个银光闪闪的花菊之外,他甚至没有什么心情开口说话。
不过片刻的沉默之后,温迪诺拉还是回答了她的疑问。“我听说,在印记城周边的外域,法术地强弱取决于您离无极尖峰有多远。根据不同级别法术能否在某个区域生效这一点,外域以无极尖峰为中心被划分出一些好像箭靶的同心圆,我们这些位面旅行者称其为‘层’,印记城里的居民则管它们叫‘环’,而要想使用更多的法术的力量,就得离无极尖峰更远才行。”
“所以,我们正在接近无极尖峰?不…你似乎说过,这个地方应该是位于那个以太界,并不是外域…”女牧师反
的提问,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那么,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印记城的圆环状结构是因为魔法能量的合
造成的,而这股合
是因为城市位于外域的无极尖峰的顶端所致。为外域所排斥的魔法通过无极尖峰的作用,呈漏斗状向上传输,而女士利用了这股巨大的魔法能量以封印和支撑这座浮空之城。”
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从另外的方向上传过来,而声音的主人则在一瞬间之后,从一扇仿佛燃烧的骸骨构成的门扉之中现身,走近几个人围成的圈子,她深深地
了一口空气中的香气。然后
出一个笑容:“所以,神力被压制的原因,表明我们可能正在接近某个巨大的力量之源。很有可能,就是
宫出口的位置。”
“我早就说过,自来
并不是个什么好品质…莉珊德拉阁下。”康斯坦丁好整以暇的抬起头,冷冷的开口道,而在这同时,一阵吱吱咯咯的杂音身边漂浮着的话匣子头骨之中传出来,然后是一阵令人寒
倒竖的怪叫:
“欧斯卡?欧斯克?还是欧斯喀?不管哪一个都是
忌的名字,
忌的名字你最好不要在任何时候提起他,那个可怜的愚蠢的家伙…他曾经是个神,但是却在印记城内发展信徒,还宣称自己是印记城的主人…女士开始的时候没有理会他,但是很快,有一天,一个达巴斯竟然也披上了他那件肮脏的法袍,成为他的牧师。你知道,达巴斯可不是一般的巴佬,塔纳厘或者巴特祖那样的
种,他们是女士的眷属”
那个花朵一般的银色小东西扭动着每一片叶子,似乎在模拟着输入者的表情——虽然根本不是一张面孔,却让人有种惟妙惟肖的感觉:“在女士的震怒之下,将艾欧斯卡的神殿变成了瓦砾,六个街区以内的一切都
然无存。至于艾欧斯卡本人…嗯,一具新的尸体被送往了星界。一些星界旅行者甚至说,他在星界的这具尸体上还钉着女士的刀锋。从此以后,众神便与印记城绝缘了。他们的牧师可以进入,他们的代理人勉强被容忍…但众神则被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