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章
三百七十章 那些忠诚于皇室,又堪用的军事人才已经全部送往了前线,但是即使这样仍旧有无数的空缺等待填补。可是你相信吗?偌大的克兰菲尔德,几百个贵族世家,现在竟然缺乏可堪造就的人才”
“之前的一段时间,我们在依靠着那些贵族手下的将军们,认为他们虽然承平
久,但也不至于比狮鹫的指挥官们相差太多…可当真正的战火真正烧到头顶,我才发现,那些所谓的名将宿将里并没有多少可用的”几句话之后,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微微提高了一些,其中带上了几层深深地恨恼:“吹牛拍马算是他们最强的强项,玩忽职守和结
营私是他们的日常…碰上了真正的战争,他们只会象兔子一样到处
窜更加可恨的是,那些愚蠢悭吝的贵族们根本就没想过让自己任何有些才能的子弟报效国家,只想着把他们培养成为守卫自己领地的忠犬,只要没有侵犯到他们的领地,就别想让他们真正豁出命来进行一场战斗,而大军
境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又投降得仿佛在比赛谁更迅速一样”
些微的发
之后,声音再次低落下去,其中却已经带上了一些酸楚的意味:“所以我这里,已经实在翻不出什么可靠顶用的军事人才了。并不忠诚于王权的圣武士们只能依靠一时,不能依靠一世…否则的话,即使我们夺回了狮鹫占领的国土,却又等同于将之送到了三神神殿的手中…唉,比起三神,我倒是更加希望时间站在我们这边,可恶,如果我能够早点看穿那些愚蠢家伙自大浮夸的面具,针对这一点做出准备,也未必会有这样的窘迫”
静静地看着女王变成了牢
满腹的女孩,术士一时之间有些想要叹息——显然这位陛下的日子,过的真的不怎么如意。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之类的话,却忽然想起,自己貌似也是给她添上了诸多烦恼的人中的一员,而且说不定,还是最大的那一个…于是只能摇了摇头,继续当好一个倾听者。
“至于这些家伙,或者都是你眼中的废物,但至少现在在场地之中的,还有那么几个拥有一些胆量的…他们或者满身的魔法,但是也还算是有面对兽人的勇气——就这一点来说,要比那些听见兽人这个字眼就要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家伙好上那么一点。”恨恨的解说了几句,女皇想起什么似的,向康斯坦丁
出了一个调侃的笑容,眼神却向一旁的女爵身上瞟了瞟:“有时候我倒真的很羡慕你,随便的就能找到可用的人物,可我即使费尽了心思,找到的大部分也都是这种只会捧着鲜花,颂唱着十四行诗词的废物,有时候我真的想将他们都送到前线去战死,让我这里也能清净上一些…可是这里面似乎还有为数不少的那些家族用来监视我行动的人呢…”
虽然心中认定这些整天想着靠吃软饭出头的男人,是不会有多少硬骨头的,不过术士最终只是眯起眼睛,并没有提起再继续给对方刺
的兴趣。“好吧,你就没有试着从罗弗寇侯爵的手下,或者平民士兵之中提拔几个人物的念头?”顿了顿之后,他建议道。
“他的手下用来侦查情报都是一
的,但也仅限于这个方面,行动的形制就已经决定了他们注定不适合领导正规的军队…至于说平民?作为百夫长以下的层级倒还可以,但是如果想要领军千人以上,必然遇上很多麻烦…贵族同僚们的嫉妒、刁难和排挤还算是小事,但那些工作要求和千头万绪的人际关系似乎太难…一般的平民即使经过几年的训练,也不见得能够应付,更何况,平民即使成为军官,基本也不识字,如何能够处理那些文件和地图?总不能按个给他们配上一个专门解释的书记官,或者释放通晓语言的魔法师吧。战场上又怎么可能时刻有那样的条件?”
康斯坦丁愣了愣,随即想起现在所处的并非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全民拥有大致上平等的权利,人人都能接受教育的年代…没有受教育权的平民根本谈不上什么文化修养,火线提拔的话,在底层军官阶段倒还能够应付,甚至那些没有必要建起领地军队的小贵族之中,也不可能有现成的军事人才…并非没有一步步升阶的可能,但是狮鹫确实不会给自己很长的时间,用来让这些人成为真正全面的人物…
就像女皇陛下所说的一样,时间现在明显并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事实上关于真正的领军人才,康斯坦丁手头同样也并无余裕…除了女爵之外,也就只有莎莉莎可作为参谋,老华特勉强能指挥防守…手下剩余的几个人物充其量也就能作为斩关夺旗之将,真要说行军布阵,还是差了不少,不过术士本身的战斗方式,也更偏向于防守和异种武器作战,而且他所需要顾及的领地较少,手头的军力,也仅有一万人不到,因此人才的缺失,暂时还不算什么大事。
“说到整条的战线上最适合锻炼这些人的地方,倒应该算是你的领地…若论知识丰富,诡计多端,温德尔大叔远不是你的对手,我手下任何领军的将领放到你那里的话,说不定都可以锻炼的更快些…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恐怕人才培养成了,他们也不可能在为我所用了吧…”
女皇的视线落回到竞技场上,这个时候,十头狼人在锋利的魔法武器的摧折之下已经仅剩半数,虽然他们发出连串
含愤恨与不甘的嘶吼,不过却抵不住对方手中长剑如风般的攒刺,在他们身体上带出一道道的血痕,而他们可以破开皮甲和硬木的手爪,只能徒劳的在那护甲的魔法防御上画出一道道崩裂的火花,却连那人体都无法碰到一星半点。
“女皇陛下,您的措辞似乎有些问题…这样说的话,听起来岂不象是在怀疑我有篡位谋反之心?”康斯坦丁伸手
了
额角,无奈的笑道。
这个无赖的耍得并不高明,于是幽怨的女皇陛下再一次豁然回头,湛蓝的眸子盯紧术士的面孔,瞳孔中甚至迸发出嫣红的火焰。
“你不是吗?”她冷笑着,
低的声音一点点的解开限度,让周围沉浸于血腥游戏之中,轰然叫好的花瓶卫士们,也开始将视线投注向这个方向:“不执行任何命令又拥兵自重,私自设立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神祗的教廷,又未经帝国允许,便擅自在领民之中传教甚至还擅自与周边国家签订契约,任意的将我需要照管的地方扩张了数倍…你知道光是从现有的人手之中,挤出用来派遣到哈兰因接管土地的士兵和将领,耗费了我多少脑筋?那可是跟那些地龙骑士比邻而居,人手少了或是弱了,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而且还有那些粮食,哈兰因的国库…你以为容忍你这搅
了世间一切的混蛋,要耗费掉我多少的
襟?我真怕有一天,狮鹫骑士还没有打过来,我已经被你这个家伙给
疯了”
“搅
了世间一切的是康纳里维斯,还有他们身后的死神奈落,我只是那个适逢其会的倒霉蛋,想要讨回来一个自己心中的公平而已…准确的说,你想要的东西,我未必重视,只是时机还没到而已,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完成了心愿的一刻,将它们作为礼物,却也无妨。”
术士脸上的笑容不减,来到克兰菲尔德的时间已经不短,关于自己的消息,那位掌控着帝国密探的罗弗寇侯爵应该已经有所了解,那其中还包含着自己刻意透漏的部分,因此即使不是全部,也已足够。
这可恶的笑容仿佛无形的空间,滔天的怒火也不能从中找到分毫可以焚毁的纸片…就像重重的一拳打到了空处,无比难受的女皇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似乎做出了某种保证的术士,最终却只能转开视线,将嗔怒化为长长的叹息:“真奇怪,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些事情?一个恶魔的保证又能有几分的可信?算了,可恶的恶魔先生,在你那狡猾的眼中,场地中这个家伙的实力如何?”
“他?水平有限,能力一般,甚至胆量也要靠那套盔甲才可以发挥…”对于这位女皇的反复表现,康斯坦丁只能无奈的抿了抿嘴
——扫了一眼那正在用一个华丽的姿态,将最后一名对手攒刺在半空的骑士,他毫不客气的冷笑:“其实面对真正的对手,后者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只不过如果是我,倒是有那么一两个办法,可以让他迅速的积攒起胆量。比方说把他扔上血战的战场,保证只要三天,他就可以从容面对世间一切的对手,当然,前提是他可以活得下来。”
其实平心而论,这位骑士的剑法能力都确实不错——事实上就康斯坦丁估计,即使不依靠身上那些魔法武器与防具,他也可以单独面对三到五个全盛状态的狼人而保持不败。那已经是可以与正式的骑士比肩的实力,距离稍远之下,那头盔的面具又遮掩住了他的半张面孔,让人难以估计他的年纪,但一个贵族子弟,能够获得这样的能力,已经算是一件可以值得骄傲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实力在康斯坦丁眼中却又确实算不得什么,他手下的一千红龙佣兵,几乎每个人都有超过这个等级的能力,其中核心的百多名成员,甚至还可以再高明一半,至于领军的几个队长,诸如半精灵之类,武力更是这个的倍数。且还有大半增长的空间。于是对比之下,刚刚斩杀了狼人的贵族,也不过就是个平凡的士卒,毫无关注的必要。
但是显然,并不是任何人都有他这种超乎常人的见地。
“陛下,请原谅我擅自开口的失礼,但是这位阁下的言辞,已经损害了韩诺骑士的名誉,作为他的至
好友,我不能够坐视…”几名花瓶骑士用优雅的姿势走上前来,仿佛演练过一般的施礼之后,又同声开口,再由其中一位看似首领者做出总结:“请你收回刚刚对于韩诺骑士勇气的侮辱,我虽然不知道你所谓的血战是什么样的战场,但是曾经与兽人大军正面敌对的韩诺骑士,不会畏惧任何战争的…”
不管是青春躁动还是风
自赏,总之年轻人的一大特点,就是暴躁冲动,尤其在身边某些言辞,和美女目光的刺
影响下,鲜少有人能保持冷静和低调的…而在这一班人的眼中,这个看上去有些落魄的陌生家伙,已经与女皇陛下窃窃私语了许久,那种谈笑风生的态度,与女皇激动地表情早已让他们心中妒火与痛惜一起燃烧,
只是那生长于贵族家庭,锻炼出的狡猾却足以告诫他们,在女皇面前,如果没有特别的借口,便不宜将这种愤恨直接表达出来。所以当欣喜的发现那个人似乎不经意的主动地放出了一个他们可以抓住的口实时,这些如花美男们便毫不犹豫的伸出了蜂刺…
一个贵族确实是可以为了荣誉而战,哪怕那并非是他自己的…那是贵族们为了表示彼此之间最为忠诚的态度时使用的噱头——虽然他们根本不会真的为了所谓的至
好友的荣誉而战——这只不过是想要用一种众人组成的气势,
迫一下那个看似三
家族出身的落魄人物,好让他在女皇面前颜面扫地罢了…
然而这种小小的把戏只换来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那不是拒绝,而是不屑。
仿佛巨龙看不见爬上脚面的蝼蚁,康斯坦丁自然也没有兴趣回应这一帮与墙线或吊灯无异的装饰品…倒是一旁脸色微搵的女皇陛下,这个时候发出了一个冷笑:“你们尽可以用决斗来向他讨回自己好友的荣耀,在菲尼克斯帝国诸位先皇英灵的鉴证之下,如果你们其中有哪一个能够在决斗之中取得他的性命,我就
足那位幸运儿的一切要求,就算是整个帝国也是可以…”
宽阔的观览台上夜午一般万籁俱寂,几乎让人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每一个花瓶骑士的面孔都在急剧的变化着颜色,仿佛霓虹般不住轮换…女皇几近疯狂的许诺简直已经超越了他们想象的极限,但是残存的理智却足够让他们感受到语气中那种刺骨的嘲讽,他们踌躇着相互对视,想要找出某种问题的解答,但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的却都是深深地
惑。
“作为一位皇者,似乎不应该许下这种无聊的诺言,这似乎是在嘲讽生命无尽的可能
。要知道即使是一位耄耋的农夫,也还是有可能在他残存的时间里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师的…”
“如果你想要用你自己生命的可能
来进行一个玩笑的话,我也可以奉陪到底,康斯坦丁卿。”
轻声的对话解开了那个恐怖的谜团,虽然知道这绝对是个大人物之间的玩笑,但一众花瓶们依然在瞬间脸色苍白,身形瑟缩,甚至丢尽了贵族脸面地四肢酸软而瘫倒在地——事实上如果不是害怕传出去名誉扫地,恐怕已经有一半以上的家伙会在第一时间逃之夭夭…至于刚刚那位发出了豪言壮语的首领,那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晕厥过去,躺在地上很乖巧地口吐白沫四肢
搐。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体上,即使冬日的冷风会不时地从弄堂街巷之中吹出来,但只要稍微避开了那些出风的口子,便能够感受到一种晚秋似的慵懒暖意。
两个卫兵依靠在自己的哨位上,微微的垂着脑袋,虽然看上去正在尽忠职守,但事实上仔细观察,就能从微微点动的低垂帽檐下面看到阖起的眼睛。不过,偶尔的偷懒似乎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周围狭窄的街巷上根本看不见什么人影,单调的灰色墙壁即使只是看着也足够让人昏昏
睡。
一阵小风吹过…伏在他们身边的一只半睡半醒的猎犬忽然抬起了头,用力地嗅着,可是却没有发现什么。它有些奇怪地呜咽了两声,睁大眼睛徒劳地看着周围。周围的空间似乎变得有点古怪,一层淡淡的弥散开来的雾气向前缓缓的移动,狗儿吠叫了两声,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越来越近的危机感却让它脊背上的
发都竖了起来。可是就在它警惕的站起,准备狂吠的时候,从雾气中忽然出现一只手,轻轻在它头顶上拍了一下。
普拉的一声轻响,一股力量粉碎了颅骨内的大脑,狼狗身体一软,无声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