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惊险阿富汗(五)
周末,一群男人哄在食堂里看电视,今天德国队主场战荷兰队。德国人看球最疯狂了,手舞足蹈地唱歌狂
,弗里茨和赛蒙难得有共同爱好,这两人在电视前,就跟泥菩萨入了定。足球第一,老婆只能识相让位。帐篷里挤着一群烟鬼加球迷,不被熏死也被吵死,林微微索
一个人跑去地窖乘凉。
路过操场的时候,看见小舒子在训练一群阿富汗军人。
他一声令下,喊口令的气势倒是十足,就是底下受训的人实在不争气。二十个人排成一列,各走各步,有左手左脚齐走的、有高抬腿走的、还有红军冲锋陷阵式的,手臂摆动的角度和方向自由发挥,跟整齐两个字搭不上边,简直就是群魔
舞。
看见他们,她顿时恍悟,难怪小舒子和牛蹄会有一肚子的牢
。
军训了大概大半个小时,舒尔茨让他们休息10分钟,一转头,就看见在一边旁观的林微微。
他给自己点了支烟,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同情地望着他,道, “我来了都快两个月了,你天天训练他们,怎么就训练出这臭水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舒尔茨脸色一黑,显然很不愿意谈这个。
“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有纪律有组织,像一个正规军队?”
他哼了声,道“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这么大热的天,他的同事们都在屋里看欧洲杯消遣,就他还勤勤恳恳地耕耘,
不容易的。林微微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辛苦,我正好去地窖,给你拿罐冰啤酒来降降火吧。”
“工作时间不能喝酒。”
“那就矿泉水。”林微微看了一眼手表道“都快3点了,你几点换班?”
“五点。”
说着给他拿饮料,结果舒尔茨等了两个多小时,都没等来她。以为她中途干其他事去了,也没放心上,
练了两个小时后,和同事换岗。本想去拿一箱啤酒加入小伙伴们一起看球,不料推开地窖大门,就见地上躺了一个人。他吓一跳,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微微。她全身冰冷,嘴
发青,看这情况应该是被冻晕了。
天太热,ABC各个军区建造了个地下冰窖,里面也就藏了点速冻食品饮料和某些特殊医疗用品。今天早上发现门坏了,周末技术人员休息,又恰巧碰上今天世界杯,所以暂时没人修。
林微微不知情,进去的时候也没留心,结果悲剧就发生了。门碰的一声自动关上,从里面打不开,非得有人从外面开。要不是舒尔茨心血来
下来拿啤酒,她这条小命就危险了。
将她抱去医疗室,军医不在,想不出去其他办法,干脆回到自己宿舍,
了衣服,用最原始的方式帮她回暖。
林微微睡了一觉,觉得自己做了个噩梦,好像去了1945年的苏联。在要被冻死的时候,有人抱住自己拉了一把,然后她就渐渐地恢复了意识。耳边隐隐传来沉稳的心跳声,身上还是很冷,她下意识地往温暖的地方蹭了蹭。
“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有那么多的感觉。”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却不是弗里茨。
林微微眨了眨眼睛,视线逐渐清晰,抬头向上,瞧见了一个硬朗的轮廓。心里一惊,瞬间秒醒。
“你,你…怎么是你?”
“我也不希望是我。”
林微微用力推了他一把“谁让你上我的
?”
舒尔茨一脸无辜地道“这是我的
。”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被打开了,走进来的人是赛蒙。
“舒尔茨,打球去…”话说了一半,低头一看,突然发现
上有个女人,愣了1秒,忙侧头道“不打扰你的好事。”
想走出去,才发现不对,于是又转身折了回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身边的那个女人,道“林微微?”
赛蒙看见了倒没事,问题是他后面站着弗里茨呢。本来在外面靠墙候着,一听到他叫这个名字,脸上表情立马就不淡定了,扯下嘴里的烟,一把推开赛蒙走了进去。
自己的女人跑到了兄弟的
上,两人还搂搂抱抱,这不想歪也不能!弗里茨一张脸顿时黑成了翔,神色比
沟还臭,指着她问“你
着?”
看见弗里茨,林微微的小心肝一跳,哭丧着脸暗自叫苦。她也不知道这场意外是怎么发生的,但确实就这么发生了。
气氛十分诡异,空中硝烟弥漫,好像一点就爆。弗里茨眯着眼睛,那眼神看得她背脊凉飕飕,说来也
委屈,差点冻死冰箱,现在还要被三个男人同时围观。
恼羞成怒,她不由也火了,对着弗里茨吼“谁让你足球比我重要?要是你早一步发现我晕倒在冰窖,那现在就是你救我!”
听她这么一喊,弗里茨和赛蒙同时一怔。这边弗里茨在想,卧槽,谁知道看一场球也会出岔子。那边赛蒙却在暗忖,你妹的,早知道刚才就该勤快点下去拿啤酒。
两人同时想:他妈怎就给舒尔茨给占了便宜?
面对一蓝一绿两双眼睛,舒尔茨一点也不惊慌,极其无辜地耸了耸肩,暗道,这就叫无心
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开。
“我的衣服呢!?”林微微问。
舒尔茨道“衣服在椅子上。”
林微微卷着被子翻身去
衣服,转过来一看,顿时眼黑,托住额头对舒尔茨道“哦,原来你也
着…”
舒尔茨理所应当地道“必须的,不然怎么给你解冻。”
她崩溃地道“那为什么连内
也
了?”
“因为我上
没有穿衣服的习惯。”说着他就这么站了起来,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从容不迫地穿上衣
。
舒尔茨穿好衣服,问“有谁想和我一起去喝一杯吗?”
没人回答,舒尔茨摸了下鼻子,自己走了,走到门口,停住脚步,道“别忘了帮我锁门。”
走了一个,屋里还剩下两男一女,气氛诡异切紧张。赛蒙和弗里茨就跟两个门神似的站在门口,一个惊呆了,一个气炸了,看得她压力山大。
在四道目光
烈而炽热,尤其是弗里茨的那双狼眼,让她完全无法正视。她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哀叹一声,还是让我冻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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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来越热,黄沙地上一棵树也没有,正午的太阳能把大地烤
。和当地人商议,调准了工作时间,5点起
开工,12点收工回家。
这么热的天,林微微一冲动,三两下把头发全给剪了。不图好看,就图个凉快。上完课,到了回巢时间,舒尔茨还迟迟不来,估计又被什么耽搁了。
索玛里在里面整理教学材料,
不上手,她就坐在茅屋底下乘凉。闲着没事,掏出护甲油给自己涂指甲。这个护甲油有点颜色,在阳光下一照,透出淡淡一层粉
光晕,
好看。在德国也不算什么,不过闭
的阿富汗,就成了新鲜货。
几个当地的女孩子从没见过,可能是觉得好奇,便围着她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林微微听不太懂她们在说什么,所以也没在意,涂完第十个手指,小舒子的装甲大队终于浩浩
的来了。
没想到弗里茨也跟着一起来了,看见他,林微微不由吃了一惊。弗里茨和舒尔茨,两大帅锅并排站一起,真是养眼,让这茅庐小土屋蓬荜生辉。
“嗨,长官!”她站直身体,学着平时士兵
练的动作,给两人敬了个礼。
见她笑意盈盈的,弗里茨心一动,走过去,一手托住她的下巴,低头送上一个法式热吻,就当是回礼了。
见他们那么亲热,旁边阿富汗小孩一阵哄笑,一边刮着脸,一边大声叫着“羞羞脸。”
林微微被他亲得脸皮发红,推了他一下,提醒道“唉,有人看着呢。”
他扬了扬眉,就是有人看着才这样做。
对于他的敌意,舒尔茨只是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走进教室去叫索马里了。
“你怎么来了?军事顾问不是只要呆在司令部指挥吗?”
弗里茨拉起她的手,道“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有些迟疑“去哪啊?要不要告诉舒尔茨一声。”
“你怎么老想着他?”他不满。
“废话,他是我们区老大!军令如山,万一军法处置…”
“他不敢。”
弗里茨拽着她的手,见她撅着嘴,便道“我们不走远,就在这附近。”
绕过小学,走过去不到一条街,后面一片荒山。低头望去,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居然有一大片淡紫
的花海。
林微微有些惊讶,道“这里怎么有薰衣草。”
“不是薰衣草。”
“那是什么?”
“罂粟。”
“啊?”她顿时张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这么大一片,价值多少?”
“120万欧元。”
“天。”她脑筋一转,顿时心里有了个数“你今天来这,该不会是因为这片罂粟地吧?”
弗里茨刮了下她的鼻子,道“你还
聪明。”
她白了他眼,道“那现在呢?你们决定怎么处理?是一把火烧了,还是给北约,还是还给当地居民?”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不过,你们要是不还给当地居民,恐怕要
。”
弗里茨笑道“这里已经够
了。”
“也是。”
回到学校,索马里他们已经准备就绪,就差他们俩了。见所有人都等着,林微微急忙收拾东西。放好书本,她突然意识到,桌子的指甲油不见了。
瞧她神色有异,弗里茨问“怎么了?”
指甲油被偷,这事可大可小,这个民族信奉古兰经,不知道小偷会受到什么惩罚。林微微不想把事弄大,所以挥了挥手,把事给抹过了。反正也就是一瓶指甲油,谁要送谁。
她不说,弗里茨也没多问,各自上了车。
黄土坡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车子上下颠簸地厉害。除了司机和副驾驶,后座的人全都东倒西歪地瘫在座椅上。
勉强坐直身体,向外望去,车轮扬起了一片沙尘暴。在阳光底下,只见路边有光一闪,像是一面镜子,林微微眯了眯眼睛,想看得更清楚。
“今天是阿富汗人的赶集
?”
索马里道“好像是…”
她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在这时,前方陡地发生了异变。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德军部队的第一辆车子
上了地雷,震耳
聋的爆破声让地面一震。司机一脚踩在刹车上,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啸声,一下子停了下来。
无线电设备里传来了舒尔茨急促的声音“我方遭到攻击,右侧发现敌方。全部人员立即弃车!”
不需要他再重复第二遍,弗里茨已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跳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将林微微和索马里一手一个拉了下来。
没时间废话,他只是简单地说了句“找地方躲起来,但不要离开我们德军视线范围!”
事情紧急,两姑娘虽然恐慌,但也极其配合。所幸,这次遇袭,弗里茨和舒尔茨都在,他们一个是KSK精英,一个是二战精英,要对付那群游击队还是有点把握的。
这样的场景在德*营模拟了无数遍,再加上有力的指挥,大家很快从絮
中镇定下来。平
严酷的军训让他们临危不
,从容不迫地掩护志愿者躲入掩体。
藏身在集市里的这群恐怖分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看见德军中了埋伏,机不可失,随即打响了第一
。子弹弹飞的声音惊动了正在赶集的阿富汗平民,他们抱头鼠窜,驴子的惊叫,伴随着商铺的倒塌,
杂在一起,
成了一片。
要是光比装置设备,毫无疑问德军占上风。可问题是,这里除了塔利班的人,还有普通老百姓。德国人的武器不能殃及无辜,而这些人也正是利用这一点当掩护,钻在人群中肆无忌惮地偷袭,一时半会儿,德军也奈何不了他们。
这次随行的一共有30个多人,除了4个Unicef的志愿者,其余25个人都是舒尔茨的同事,既然当了上司,就必须对他们的生命负责到底。
舒尔茨从容不迫地将手下分成AB两组,一组全力进攻,一组进行掩护。
来到阿富汗两个月,林微微第一次真正体会到战争世界,面对生死较量的时候,完全没有侥幸可言。
弗里茨这人向来铁石心肠,如果死几个阿富汗人能降低自己同伴的伤亡,他毫不犹豫地将坦克的炮头转向集市。
“炮兵准备…”
“没我的命令,谁敢开火?”舒尔茨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
“当断不断必受其
!”弗里茨一耸肩,甩开他的手。
“我们德国人是来维和的,不是来添乱的。”
“狗
!”
弗里茨和舒尔茨,两人一个出生20世纪10年代,受过战争的冷酷洗礼;一个出生20世纪80年代,人权至上;前后相差70年,所处的立场和处事风格自然也完全不同。
“弗里茨,你只是随军参谋,没有官衔。现在我以上尉的名义命令你归队,一切听从我的命令行事,否则军法处置!”
弗里茨被他气出内伤,捏紧拳头,狠狠一拳砸向汽车,道,“算你狠!”
战仍然
烈地进行,有人受了伤,随行的医疗人手不够用,情况紧急。已经向总部申请援助,但这里离基地还有一段路,就算调用军用直升机,也不得不等。
无辜受波及的阿富汗平民基本逃离现场,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仍然蹲在水井下面。那里倒是个死角,双方的子弹都
不到,可她受到了恐吓,偏在关键头上站了起来。
打出头鸟,这一下,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她年龄还小,被这
烈的战争场景吓坏了,迈开步伐往德军这个方向狂奔,企图寻求庇护。
之下,想过去救援是不可能的。德国人说的话,小姑娘完全听不懂,见状,索马里不顾危险,探出身体,挥手用波斯语大声叫道,
“别动,坐在那里别动!”
她动作幅度那么大,林微微吓了一跳,心急慌忙地将她拉低,斥责“你疯了!”
舒尔茨和他的战友也纷纷示警,可是那女孩子显然是吓懵了,拼了命地往他们这里跑。无计可施之下,他们只能尽力掩护掩护,可是,越是想救,就越是救不了。那些塔利班的人根本不把这条性命当回事,只听啾的一声,子弹瞬间
穿了小姑娘的心脏。
她扑倒在地,一动不动,立即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时间停止了一秒!
连小孩也不放过,不是丧心病狂是什么?舒尔茨很少动怒,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火了,按响身上的对讲机,毫不犹豫地下令“用坦克开火。”
“可是…”
“开火!”
闻言,弗里茨闷哼了声“早就该这样!”
坦克和步
,两者间的威力天壤之别。集市变成战场,当地人早就跑了个
光,剩下的都是些浴血奋战的恐怖分子。
一个炮弹过去,把石头水井都炸上了天,天地间一声轰鸣,这个世界刹那太平了。僵持了几分钟,德军出动,替伤员验伤,检查敌方尸体。
索马里手脚并用地从坑里爬了出去,跑去查看那个女孩。林微微跟在她身后,想去照看其他伤病员,然而,就在此刻,再生变故。
一颗子弹从她面前飞过,
入黄土,扬起一阵风尘。事出突然,谁也没料到在坦克轰炸下,那些塔利班还没死绝。
身临险境,她心脏猛地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随后赶到的弗里茨一把扑倒在地。于是,那颗原本应该
在她身上的子弹,登时
中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预告:
弗里茨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1945年的苏联。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