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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审判
 要建城主府,当然需要土地,这没问题,几位负责建城主府的官员跟这一块土地的所有者进行了几番谈心,在给足补偿的前提下,人家高高兴兴地搬了!

 建好城主府之后,与永嘉城中央大街相联,就要建一条大马路!既然有前面的先例子,拆迁工作虽说不一定能让所有的人满意,但基本上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迁就迁吧!只有…对!这世上的事就怕“只有”两个字!只有一户人家不同意!

 叔公!叔公的房子正巧是在路的中央!按照整条路的设计,路宽五十米,刚巧叔公的房子就在路中央!左邻右舍也同意了,搬了,从人民代表会议决定建路三天后。整条大街的雏形就出来了,只有叔空长二十米的房子横在中央,左右各留空十五米。

 当筹建官员约谈叔公时,叔公很倔!一句话:“不同意!”再谈下去,甚至将补偿价格提高到够他在路边买两套房子时,他又出来一句话:“我倒想看看白鹿候费所说的,保护所有居民合法的私有财产这句话,能不能落到实处!”

 筹建官员大怒,他们几时曾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一个平民谈条件?还真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老头,三间破茅屋横在路中央,万一城主回来了,岂不是说我们办事不力?

 他们派人将一封快信送到城卫所,找到陈秉义,让他派几个城卫队员过来,先强行拆了叔公的房子重说。

 陈秉义一愣,说:“根据城主府发布的条令,我们城卫队只负责治安、消防,拆房子可不是我们的业务,万一出了漏子怎么办?”

 “你怕什么,大家都是为城主府办事,没有丝毫个人私利在里面,拆了又怎么样?再说,我们在城南上好地段已经为那老头准备了一套砖瓦房,比那三间破茅屋强上十倍!只要拆了那茅屋,把老头子赶到城南,我怕到时候,你让他回来他都不干了!”

 那位筹建官员原来是靖军团的一个装备内务官,陈秉义作为被割让城市的留驻人员,虽然仍任永嘉城城卫一职,论级别,仅次于城主、副城主,但对靖军团过来的接收官,在心理上处于弱势。他踌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答应了,派了一小队五个人的城卫队员,来帮筹建官员强行拆掉了叔公的房子!

 奇怪的是,在拆迁的时候,叔公居然一点儿也不阻拦,反了不知从哪里弄了几个老家伙过来,一起在旁边喝茶聊天,根本没把拆迁当回事!直到拆完后,筹建官员将城南居所的钥匙和搬迁补贴送过去时,叔公老眼一瞪:“我可从来没答应搬迁,你们拆你们的,不需要给我任何补贴!”

 到了第二天,一张状纸送到了万古城的桌前。

 “原告:叔公;被告:费;事由:城主府出尔反尔,无视居民合法私有财产不得侵犯之法令,强行拆迁孤寡老人房子;要求:赔礼道歉,补偿我在住所被拆后住客栈的费,恢复原状!”

 在状纸后面,附有当年叔公合法取得三间茅屋所有权的证据和几位老人对城卫所人员强行拆迁的现场见证!万古城接到状纸后,按照颁布的《审判法令》,在第三天告知叔公,接受此案的审理。七天后,将《传审通知》送到龙近水等人的面前,要求城主府在二十天后出庭!

 当龙近水将《传审通知》和标有“城主府强拆民房,叔公起诉白鹿候”黑体大字的《万通报道》拍到蓝足有、陈秉义等人面前时,说:“你们看着吧!”

 蓝足有幸灾乐祸地说:“城主府的官员好威风啊!强拆民房,公然违反城主府法令!佩服,佩服!”

 龙近水微怒说:“别忘了那个官员可是你的人,原来军备官手下的一名副手!”

 “现在关我什么事?”蓝足有推得干干净净说:“当过一回副手,总不致于一辈子都要我管吧!何况我现在是永嘉城人民议会议长,只对人民议会负责,连城主府都管不了我!为了保持独立,我早就想跟你们划清关系了!哈哈!也好,借此机会,我再声明一下,我的任务是召集组织人民议会,保证人民议会正常运行!其他的通通不管!”

 陈秉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下官,下官…”

 龙近水笑着说:“城卫大人,这不关你的事,是城主府官员的问题。至于那几个去拆房的城卫队员,你回去告诉他们一声,这次算了,下次遇到非城主府法令中所规定的任务,千万不要那么积极!”

 “是!”陈秉义知道龙近水说的是城卫队员,其实就是告诫他,非他职权范围内的事,不管谁来,都先放在再说!

 当龙近水的眼光瞄向刚刚出关的多情怯时,多情怯连退两步,摇手说:“我到现在,连费是怎么丢的都想不起来,还是再去闭关想想比较好,这么复杂的事情现在已不适合我这单纯幼小的心灵了!”

 龙近水听得直犯恶心!二十好几的人了,又长得五大三,说起话来怎么这么幼稚?

 一旁的熊才真还没等龙近水发话,就自觉地说:“禀副军团长,当时军团长走的时候,就有代,永嘉城政务由您和多公子、蓝公子负责,我的任务是组织好军队日常训练。现在的军队冬训已近尾声,进入最紧张的考核状态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可能要随军队一起吃住,不能到城主府议事!”

 什么时候这个老实人也学会推责任了?龙近水一阵郁闷!

 倒是方正意踏上一步,说:“龙大人,关于此事,不得不慎重!如果能够败诉,将对城主府的威信有损,如果胜诉,将对法令的严肃有损!我们是不是要先跟叔公和万大人他们沟通一下!”

 “不必了!”万古城从门外大踏步地进来,说:“本官就任誓词中就有一句,凭法令而判,凭正义而判,哪怕天蹋下来!还有,如果你们私下里以威胁的手段,迫使叔公撤诉的话,本官会就此事提请人民议会监察委员会处理。”

 “哈哈!”蓝足有不由地拍案大笑,说:“说得好!龙师兄,你不是说我整天游手好闲吗?你去威胁一下那位叔公试试,看我们监察委员会不把你告上法庭,然后再到人民议会上提出个弹劾案。到时候,我可够忙的了!”

 多情怯情不自地摇头说:“一环扣一环,我真服了费老大,他是怎么想出这种体制来的?这么一来,官员们想不依法执行都难啊!”龙近水苦恼地说:“这下倒好!先把我们自己给套进去了!费小子自己又跑得没影了!只知道你们最后去的地方是桃花庵,然后离城。那个桃花又比陈年老狐狸还油滑,一点把柄都抓不住!伤脑筋啊!”正在这时,外面的一个卫兵冲冲进来,交给龙近水小纸包,说:“门外有一名姑娘,受人之托带着一个小孩,求见龙副城主!至于那个所托付之人,她说把这个东西给副城主一看,就知道了!”

 龙近水打开纸包,里面是一颗玉蜡丸,轻轻一捏,蜡丸裂开,从空隙中映出一缕金光,金光转变,让人感觉到就是金色也有九种!“洗髓金丹?!”龙近水和蓝足有对这种费独有的丹药可是见过几回了,忙说:“快带人进来!***,费小子几天没见,还有了一位姑娘,孩子,他该不会是躲起来娶生子了吧!”

 想想,也觉得自己的嘟喃太夸张了!龙近水摇头笑笑,那小子再不回来,我这副城主都快疯了!

 卫兵匆匆地将人带了进来,在座的大家不由眼前一亮。风清月柔,清雅出俗,玄月自走上修习灵玄体的路子后,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说不出的魅力。这种魅力不同于桃花的妖媚,而是一种健康的,让人打心底赞美一句,而不起念的那种美丽!

 玄月向在座的诸人盈盈一礼,说:“小婢玄月,奉公子之命,带李弈城拜见诸位大人!”

 “玄月姑娘别太多礼了,快快请坐!”龙近水上前一步,见礼说:“我是龙近水,不知费有什么话要托姑娘带过来!”

 玄月微微低头,说:“小婢只是费公子的婢女,不敢当大人见礼!公子说,自己在自由联邦处理完一件事就回来,依小婢来看,可能就在这几天能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龙近水以手加额说:“我们都夜盼望着他回来啊!”玄月说:“小婢谢过诸位大人对公子的挂念!”

 赞!这个费小子从哪儿弄来的婢女?人漂亮,又聪明,又知书达理,他走的什么狗屎运啊!蓝足有和多情怯对视一眼,充满了羡慕。

 龙近水笑得有点虚伪说:“不必客气!费也不是喜欢这些繁文琐节的人!今后,你会知道,我们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一样,是为对方两肋刀的朋友!玄月姑娘既然已回来了,就和李弈城暂住城主府吧!随便整理一下,让费回来,就能安安心心地办公!”

 龙师兄最够毒的!一推三六九,先稳住玄月,不管怎么样,这事还是让费自己处理吧!“为朋友两肋刀”我看都是拿刀往朋友的两肋里吧!但是事不关己,最好高高挂起,免得惹火上身。蓝足有和其他一干人等全都明智地不再开口,由龙近水去安排玄月下一步生活了!

 玄月错估了费的脚程,当费到达城主府时,已经是《传审通知》规定的开庭期的前一天。龙近水在城主府里正像热锅上蚂蚁一样转来转去时,身边毫无征兆地出现了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说:“龙老大,什么事让你这样着急!”

 “你可回来了!”龙近水一把抱着费,两眼热泪盈眶,说:“我终于可以把永嘉城完整地交给你了!”

 费怪叫一声,说:“龙老大,不用这么夸张吧!有事我顶着就是了,再玩这种把戏,人家会以为我们两个心理有问题!”

 龙近水看了一眼,见四周围满了闻声赶来,一脸惊奇的玄月和城主府的官员们,不好意思地笑笑,放开费,在他肩上捶了两下说:“好吧!以后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当费回到房间里坐定了,看了一眼《传审通知》,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哇哇大叫之余,又无可奈何地说:“判吧!这事我们输定了!”

 第二天的庭审毫无争议!城主府败诉,叔公提出的三个要求全部得到了法庭的支持!

 叔公对当众向他道歉的费,嘿嘿笑了两声,说:“费小子,几个月前你耍我,现在终于轮到我耍你了吧!”

 费苦笑!敢情这个叔公不肯拆迁的真正理由就出在这里啊!只听叔公又说:“不过,既然拆了,路也修好了,那就算了,随便给叔公一个住的地方。叔公的这块茅屋地的使用权可以永远交给城主府,但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费就知道遇到这种成的老狐狸,绝对没有那么轻松的事!

 “至于什么条件,到时候你到那块茅屋地前看看就知道了!”

 叔公在原来的茅屋那一块,跨主道修了一个牌坊,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风可过,雨可过,城主不可过!”从此,这块像征着永嘉城法治的牌坊之下,城主不得通过。每次出入城主府,其他人都可以走主道,只有城主要从牌坊的侧面绕行。

 若干年后,这块牌坊上的字变成了“风可过,雨可过,皇帝不可过!”

 无数个若干年后,这块牌坊成了整个芙蓉大陆的朝圣之地!叔公那几个臭字也成了这里纪念品上必备的题词,甚至成了全大陆留传最广的书法作品,这恐怕是这伙人所始料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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