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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悟幻成器
 若望城沸腾了,世仇真羿国居然主动遣来议和使臣,这是自真羿国在北方崛起之后,从未有过的事!而奉王命去接议和使臣的王国全权代表就是费,这个在白涌泉刻意宣传的舆论中,以弱击强,谈笑歼敌,光复千机万荆的事迹已开始为若望百姓崇拜的少年英雄。这等双方会面的场景是何等历史的局面,岂容错过?

 清晨,玉瓯国早朝过后,消息灵通人士已经在若望城的白虎门,占据有利位置开始等着见证这历史的一刻了。等了一会儿,大概快到十点钟左右,几匹驿马从白虎门进了若望城。又过了半个小时,从城里出来礼部的几位官员。

 费没来,他正在藏经阁的玄部藏书处口瞪目呆。费知道芙蓉大陆与地球隐约间有联系,但却从来不知道居然密切到这种程度。《治之道》的三十六章,根本就是原封不动地摘录了《道德经》八十一章中关于治国之道的一部分,幸好,前段时间,装模作样提醒吴望天的那段没在其中,否则可真要闹笑话了!《语书》则大部分与《论语》相同,甚至连“子曰”的字样都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费还莫明其妙的时候,藏经阁楼下就有点了。一方面,真羿国的使臣已到,按照礼仪,代表王国议和的费要亲才对;另一方面,费现在所处的藏经阁玄部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礼部来催费动身的人全都不客气地被挡在了楼下,弄得礼部官员跟藏经阁的管理员正僵持不下。

 费从虚空指环中直接唤出了干将本体,老神在在地说:“老头,有件事你可得说实话!”

 “什么事?”难得有一天费肯用这么诚恳的话气跟干将说话,干将不由地想摆摆谱,装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懒洋洋地说:“太复杂的话,我可不知道!”

 “行了!老头!”费对干将的摆谱动作不屑一顾,说:“要摆谱也得找对象!我问你,我所处的这个世界究竟是否存在,或者根本就是多宝道人那老头折腾出来的幻境?”

 干将沉思了半晌,说:“我也不能确定,毕竟多宝道人是以天界梵众天的修为将我们送出始皇陵,至于送到了哪里,恐怕只有天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想要创造一个困住普通人的幻境,以多宝道人的仙人身份自然能够胜任。但如果要创造一个能让人在里面修行,连我这个灵剑体都没觉察有什么不对的幻境,就连光音天以上的仙人都很难在一时半刻内完成,别说多宝道人的修为不够,他在飞升之际,也没那份闲工夫。”

 费点点头,将手中的书往干将面前一送说:“那你说说看,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与地球相似的地方?语言、文字、学术派、甚至连书都写得一模一样?”

 干将搔了搔脑袋,双手一摊说:“你问我!我问谁?说老实话,我认为连地球都是个怪地方!以一个修行极为顺利的人为例,从人界的人道修入修行道,百八十年都不一定够;而从修行道的四天王天修入天界的梵众天,一两千年不少,三五千年不多;而从天界的梵众天往上修,一步比一步难,到了后来每一个境界的提高都是以几十万年的时间为单位计算。也就是说,从普通人修至玄界的空无边处天,是要经过一个以亿年为单位的时间,但地球呢?地球的修行道体系成立至今不过三、五千年的时间,却出了数以千百计修至玄界空无边处天的人。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费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说:“那都有些什么人啊?说来听听!”

 干将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说:“多着呢,你自己不是读过很多书吗?道家的天神、佛家的菩萨、儒家的圣人,统统都是修入了玄界的人物。如果,你能修到那个境界,可能会遇到无数所谓的历史人物!”

 费惊讶地说:“那么佛祖释迦牟尼呢?还有道家超然在三清天之上的三清呢?为什么儒家的成就好像要低一点,圣人也只有孔子一个啊!”干将眨巴眨巴眼睛说:“答案很简单!”

 费睁大眼睛说:“是什么?”

 干将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知!道!”

 干将笑嘻嘻地看着呆住了的费,终于也玩了他一把的快油然而生,不等费有什么反映之前说:“你该下去了,要不楼下不是礼部的人急死,就是图书管理员们被累死了!”

 费知道这个问题再推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管它呢,真做假时假亦真,关于这个世界的有无虚实问题,佛道两家有无数的经典可供参考,但除了那些作者之外,恐怕谁也悟不出其中的玄妙所在!即使是幻境又怎么样呢?人生如幻,我就把它当成真实来过吧!佛祖释迦牟尼先生在《金刚经》不是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亦如电,应做如是观”吗?也许就连地球也是虚幻的,或者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空无一物,又何必执着呢?

 费在恍然中抬脚向楼下走去,一步,两步,似乎很自然很清楚地迈开步子,但人却好像是从虚无中凝形般地出现在楼梯口,全身的愿力一下子涌入识海,经识海一转,化为一股沛然的道力重新贯注回全身经脉,同时,体内丹田处的火焰珠开始转动起来,入了那股道力,又将之化为真元力,通经穿络,让费的全身骨一松一紧,从心底泛起一种无穷美妙的感觉。

 “干将老头,怎么回事?”费开始觉得有些不同的事情开始发生了。

 干将的本体剑尖突然打开,一支绣花针大小的剑形从干将本体中出,进入费的体内,飞快地在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中转了一圈,出来后笑着说:“没什么,只不过现在你已经可以使用武技和道术了!”

 “真的?”费的心里一直有一种遗憾。虽然若望五公子的一再说他好像是武道双修,到了烛明后期和立业后期,但不知为什么,费一直无法利用自身的愿力,来施展法术和武技。如今听干将一说,心情大好,说:“老头,教两个法诀来试试!”

 干将笑着说:“法诀?这个,你别忘了你根本就是直接体悟五行变化的,又何须法诀?只要是你能力范围之内的事,你就可以控制五行元素,心想事成!”

 “不会吧?”费几乎不能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好事!平静了一下心情,神识开始在识海中模拟五行元素,带到着道力遍布全身。用什么法诀好呢?火系,好看,但万一弄不好烧了藏经阁就惨了;水系吧,不行不行,水淹藏经阁的后果不见得比火烧好多少!对了!就用木系吧,费心里想着,全身的道力开始飞快地运行,一股生机的气息自四面八方传入识海,是木元素,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周五丈之内的木元素动、变化和呼应。

 我要一朵花!费心里想着,顿时身周的木元素一下子收拢,凝结成一颗碧绿的种子,种子转动、膨,迅速发芽,枝、生叶,在呼吸之间,一朵风招展的芙蓉花就出现在费面前。费轻轻地伸手,想去摘下,又有点于心不忍。就在这时,那朵芙蓉花自行折断,飞入费的手中,费的心中突地升起一种明悟,五指掐成一种古怪的指诀,将花凑到面前,轻嗅一下,笑着说:“好了!让我们去接真羿国的使臣吧!”

 在费到达会馆时,真羿使者已经入住、洗漱完毕,入朝见驾去了!他身边的礼部官员一脸的苦涩说:“大人!这下我们可失礼了!”

 费哈哈一笑,说:“礼?你去翻翻看,八十年前,当巩守一反出玉瓯国,我玉瓯国派向真羿国的使臣所受的是什么待遇?所谓的礼,只不过是平等两者之间的约定,或强者对于弱者的庇护,但不会用于一个可能威胁自己安全的败者!”

 礼部官员的脑袋一阵混乱,还没见过谁这么解释礼的!看着费满不在乎的样子,在肚子里咕喃了一声后,就不做声了!毕竟费才是今天的主角,是王国谈判的全权负责人!

 费看看又没自己什么事了,不负责任地对礼部官员说:“你安排谈判程吧!有事的话到藏经阁找我!”言外之意,没事的话,就不必去找他了!他乐得有个空闲再研究研究藏经阁玄部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藏书!

 但身为王国谈判大臣,必须要有繁忙的自觉。第二天一早,费刚用木元素凝出一束芍药时,礼部的官员就到了,恭敬地将谈判程表送给费的同时,提醒费说:“真羿国使者在入见了陛下后,陛下指定你为全权代表,于今辰时开始!”

 费懒洋洋地说:“不是还早吗?”

 “是!是!是!”礼部官员婉转地提醒说:“现在离辰时还有三刻钟,从藏经阁到礼部会馆需要二刻钟多一点!”

 “早!早!早!”费搔搔头说:“又不是我们急着谈判,你那么慌干什么?气度!气度!身为玉瓯国礼部官员要有奇丽山脉崩于眼前而目不眨的气度!等我给这束花做个瓶子再说!”

 费正玩得开心,心想木元素随心凝出花朵,能不能用其他元素做个瓶子呢?如果能控制土、火两种元素做个瓷瓶倒不错。神识模拟出土元素的厚实淳朴时,周围的土元素迅速地回应着费的召集,开始在他面前慢慢地结成一只瓶子。

 瓶子高约一尺半,瓶口是十八瓣盛开的莲花,花中央凸起的莲心略略左偏,张开,正可以入那束芍药。瓶身是方形,表面遍布蟠绕的龙蛇纹,两侧雕铸着在爬行中回首观望的镂空巨龙,双翼飞龙沿着方瓶腹部的四角向上攀缘。壶的正、背面底部又各伏一蟠龙,侧首卷尾势若行进的双兽将瓶体托起。

 费很满意地将土瓶定型后,也不理会一旁木瞪口呆的礼部官员,神识一转,火的热情奔放将土瓶团团围住。这时,他丹田内的火焰珠也回应着外界火元素的聚集,一缕灼热的气息从丹田迅速升起,自行从费的左手手少涌而出,化为一团纯青的火焰从四面八方,甚至钻入方瓶之中,将土瓶中的纯土迅速烧结!

 干将暗中长叹,这个傻小子,他哪里是在做花瓶?这种手法分明是修行道的炼器手法啊!只不过他现在控制元素的力量不够强大,又不懂得用法阵收、凝固天地间的灵气,否则,他做出来的应该就是一件道器了!

 费小心翼翼地土瓶一点一点结为瓷瓶时,突发奇想,又硬生生地分出一缕道力,收到一点金元素,加入瓶身。虽然他的技术是到家的,但他的道力还没到家,刚完成这步时,一阵虚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双目下垂,摇摇坠!费暗暗大叫:“不会吧!不是说我的道力已到了立业后期吗?怎么连只瓶子都做不好?”

 “有见过这样做瓶子的吗?人家用法诀至多以自己的道力引发天地五行元素而已,哪像你这样将五行元素完全控制结的?就算修到济世期都不一定受得了!”干将在费的识海里一阵埋怨,又怕费真像修行道炼器那样,万一失败,就容易受反噬而受伤,无奈之下,一股道力从他的本体出,又以费的气息将之从虚空指环中唤出,熔入费的体内。费双目一张,双手结印,出一口道力,喝道:“定!”

 四周火焰一收,一只瓷瓶就浮现在眼前了,瓶身由于是纯土元素经火焰珠中的纯青炉火所烧,宛如半透明的暗红玉质。又因为其中加了一点金元素,使暗红颜色之中闪烁着点点金斑,宛如夏日夜空中繁密的群星一样,发出散落的光芒,几乎让人失于其中!

 “这是我做的瓶子?!”连费自己都一阵迷糊,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再次入目的却是礼部官员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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