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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忘年交
 早上,王风跑出去,都市新村附近有一个小公园,里面都是一些早起锻炼的人。

 一场小雪之后,天气有些冷。

 王风在小花园里的涌道上跑了几圈,停下来又简单地做了几个动作,活动了一下身体,身体微微出汗后,才感到身体舒服些,随后,他打起了拳。拳势如大海,滔滔而不绝。借以达到养生、防身的效果,这就是太极拳。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黏。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唯一贯。由着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阶及神明。然非用力之久,不能豁然贯通焉!虚领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英雄所向无敌,盖皆由此而及也--

 “好。”站在一旁观看的老人赞叹道。

 “谢谢。”王风看着老人笑着说。

 王风认真地打量这老人,这老人60岁左右,个子高而清瘦,眉毛很浓密,其间夹杂着一些灰白,从这老人的面貌上看,这老人正直、刚毅。眼睛里的目光很平和,看人的时候很和蔼。老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正气,一股威严,只是善于把自己的气神掩藏起来,说白了就是这老人不锋芒。里面穿着一套纯白色练功服,是时下一些早晨锻炼的老年人都比较喜欢穿的大众服饰,这类衣物穿在身上十分宽松、柔滑,有利于手脚的伸展,对做些幅度较大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影响。老人的头发虽然白了,但却梳理得很整洁,没有一丝的零。这也看出老人的生活很有规律,但见其眼圈微黑,是熬夜或劳累过度所致。

 通过老人面色的红润,王风觉察他的身体有病。

 “有什么不对吗?”见王风盯着自己看,老人微笑着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到您的肝似乎不是很好。”王风认真地说。

 “是么,你是怎么知道的?”老人问道。

 “是观察,但我不是医生,小的时候被师父着学了些关于一般病症的原理。”王风就是运用了中医望、闻、问、切四诊中的望诊。四诊出自《古今医统》,这四种诊察疾病的方法,是搜集临资料的主要方法。人体是有机的整体,局部病变可以影响全身,全身的病变也可以反映在局部。从诊察疾病反映在各方面的客观症状、体征,可以帮助了解疾病的原因、质、部位,为诊治提供依据。四诊之间又是互相联系的,必须把望、闻、问、切有机地结合起来-即四诊合参才能全面、系统地了解病情,作出正确判断。

 少年时王风学的东西很杂,师父说,成为一个杂家,未必是坏事。师父为了培养他成为一个什么知识都有所涉猎的全才,还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王风就是用望的方法,得出老人有病的结论的。

 医者不但要望病人的精神意识活动和人体生命活动的外在表现,还要通过神志状况、面目表情、语言气息等观察病人精神状况,得知其意识是否清楚,反应是否灵敏、动作是否协调等,以判断机体气血的盛衰和疾病的轻重。观察病人皮肤的颜色光泽,它是脏腑气血的外在表现,颜色的变化可反映不同脏腑的病证和疾病的不同质。12经脉,3百65络,其气皆上注于面。

 面部气血充盛,且皮肤薄泽变化易于显,所以望气主要指面部的泽。正常人面色微黄,红润而有光泽。而老人只是面色发青发红,属于气血不通,脉络阻滞所致,王风断定他的肝有病。

 “你说对了,我的肝病有很多年了,一直在保守治疗。主要是工作太忙,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什么医嘱吃药,医嘱营养,都被搁浅下来。肝痛发作,就在家打针吃药。好点之后,就到这个小花园里练太极拳。”老人笑道。

 “急肝炎在临表现比较明显,主要表现为起病急,有畏寒、发热、全身乏力、食欲不振、恶心、呕吐、厌油、肝区疼痛、逐渐加深等症状,随之皮肤、巩膜出现黄,大约于2~3周达到高峰,肝脏肿大至肋下1~3公分,肝区有痛和叩击痛--我观察了一下,您的症状属于比较严重的了,所以必须住院治疗。”王风说的这些都是肝病的症状。

 “你说的已经准确了,看来你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啊。”老人点头说道。

 “这都是小时候被师父着学的,只知道这些临症状,若论治疗,则纯粹是一个外行了。”王风谦虚道。

 “所谓严师出高徒,你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呵呵。”老人笑着说道“我刚刚认真地看了你打拳,你打的这套太极拳动作徐缓舒畅,正、收颚、直背、垂间,有飘然腾云之意境。没有10年以上的功夫是难以练成的,看来你的师父真不简单,不知道我说得可对?”老人望着王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

 “呵呵,为了练好拳,没少挨子。”王风说道。

 老人提出要王风指点一下太极拳,也没管王风同不同意就开始打起来。在老人做动作的过程中,王风发现问题随时指出:“在做提手上势、琵琶手等有虚步的动作时,要体验下肢由到稍放松的感觉,并体验收、放和身体的具体部位放松的关系。练拳从开始就要思想意念集中,精神贯注,周身要空松,劲才能显得正,决不能用呼吸系统的运动来支配太极拳的开合运动。专心引导动作,呼吸平稳,深匀自然,不可勉强憋气。”

 “静心用意,呼吸自然,我就是在这上面达不到要求。”老人说道。

 “左楼膝拗步,是一动一息的过程,做完上一个动作的转接。例如单鞭的左手弹掌,在呼气尽时,意气由掌在瞬间延伸至左手指端,随后是摆掌、收脚、丁步、曲臂的一动,气,意沿右手指端、掌、肘、肩,同时,身体内意由下丹田随气过程升至中丹田,为蓄劲的过程;在气将尽时,向前出左脚,呼气,做弓步按掌-左手下踩,此时意气沿右肩-肘-掌运动,同时身体内意气沿中丹田下沉至下丹田,与左手的下踩动作内外相合。中正安舒,柔和缓慢,即身体保持舒松自然,不偏不倚,动作如行云水,轻柔匀缓。”王风讲解说着,老人按照他说的,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练习,极为认真。“在做摆掌、收脚、丁步、曲臂时,下肢的意气运动应该沿脚-膝-跨运动,在向前出左脚时,下肢意气应该沿左跨-膝-脚运动。主要是体会这个动作的过程,动作弧形,圆活完整,即动作要呈弧形式螺旋形,转换圆活不滞,同时以作轴,上下相随,周身组成一个整体。连贯协调,虚实分明,即动作要连绵不断,衔接和顺,处处分清虚实,重心保持稳定。”

 王风边说,还边为老人演示正确的动作,老人边看边按照纠正过来的动作练习。

 “虚领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王风闭目,一句句词汇从他的口中念出来,这些太极拳论,王风能倒背如

 老人在边上认真地听着王风说词,只见王风越说越快,但口齿却又十分清楚,一字不落地听进老人的耳中。

 王风睁开眼睛,神情自然。

 “今天早晨的锻炼,感觉收获不小。”老人感慨道。

 “您这已经算是练得很好了,练太极拳应注重意气运动,要练入状态,练出感觉,在感觉中连续演练,才能取得功效,提高功夫,达到疗疾健身,提高抗病康复能力。”望着离他们不远处的几个练太极拳的老人,他们明显将太极拳的动作曲解了,一招一式更像是太极。“太极拳已十分普及,成了千百万人民的健身运动。然而,太极拳在普及的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体化倾向,不少人只足于做着太极拳的动作形态,不重视意气运动。把太极拳练成了太极,确实遗憾啊。”王风颇有感触地说。

 “你说的很对,太极虽然也能舒展肢体,活动筋骨。但是,它不是真正的太极拳,其养生健身功效就大打折扣了。”那几个老人的动作比起自己来差得实在太远,又听王风一说,也的确很有道理,很有同感地点点头说道。

 “太极拳轻灵沉着,刚柔相济,以掤、捋、挤、按、采、挒、肘、靠、进、退、顾、盼、定等为基本方法,他们这样的动作,对于武术技击则没有分毫作用,也根本无法达到太极拳的精神意气和体魄毅力综合锻炼目的。这种体化倾向,使太极拳练习者在晨练场上枉费功夫,而无缘于太极拳的神奇功效。”王风的感叹不是没有原因的。朝阳从东方升起,映着地上的积雪,红彤彤的的太阳散发着足够的热量,虽是初冬,仍然感觉浑身温暖。

 晨练也接近了尾声,人们也渐渐地散去了,仅有的几个人也都开始收拾衣物,准备回家。

 一个早晨的接触,王风与老人也算是熟悉了,两人说的话与太极拳有关,老人问一些技术上的问题,王风则是有问必答。

 在离开前,王风说要给老人治疗一次,老人很感激。

 王风调运内息至手掌,然后按在老人肝区,老人直觉得自己的肝区被火烧灼的感觉。几分钟之后,王风的手掌才离开。王风告诉老人吃些中药,如有时间,在给他治疗几次,也许会有很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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