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又有贵人助
李小凡连续去了几次市委办公室，好不容易才碰上缪丁秀。缪丁秀问李小凡有什么事。李小凡说要汇报制衣厂的工作，缪丁秀即板起面孔恶毒地说：“你怎么现在才知道来汇报制衣厂还没倒闭你怎么就来汇报了”
李小凡心想：妈拉个巴子！你真是孔老圣人的
衩——装圣人蛋哩！。但想到这是有求于他，大丈夫能屈能伸，于是连连认错，然后说，制衣厂他干不下去了，希望能调一个单位。缪丁秀让他去找泰之川。李小凡没有说他找过泰之川，那是不能说的。他说：“你是分管领导，最重要的是你。”
缪丁秀说：“人事安排非得集体讨论，分管领导也只是一票。”又让他去找戴鼎。
李小凡说：“我已经找过戴市长了，戴市长让我向你汇报。”缪丁秀听李小凡这么说就站起来：“那我再跟戴市长商量吧。”
此后李小凡不少跟缪丁秀联系，问缪丁秀跟戴市长商量没有，但缪丁秀总是说没有空。李小凡听不明白缪丁秀是说他自己没有空还是说戴鼎没有空。李小凡本来要请缪丁秀出来吃饭，然后送他一点钱，但他一直不肯出来。
母亲许承秀看见儿子回家总垂着头，问他有什么事，他只好说了。许承秀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
着气说：“我去找戴鼎。”为了心爱的儿子，她决定撕下自己那张老脸了。戴鼎恭恭敬敬地将许承秀
进他的办公室，亲手给她斟茶，对她的身ti表示关心，还问她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许承秀见戴鼎对她那么亲切，很高兴，心上的别扭烟消云散了，她说：“我个人并没有什么事要麻烦组织，我也一般不随便向组织开口，只是我儿子小凡的事，我不得不打扰市长你了，他的情况你也清楚，他继续留在制衣厂已经不行了，这对他本人不好对工作也没有利，希望市长给考虑一下，让他换个地方。”她一口一个“市长”而不称“师弟”是不敢提及往事，遮羞布还在心上揣着。戴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许老，这件事目前看来还比较困难，你是老同志，我相信说了你会理解，所以我就直说了。”
许承秀眨着一双已经很小的眼睛望了望戴鼎，等着戴鼎怎么说。
“制衣厂的事市里早研究过多次了，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能形成决议。”戴鼎说“现在市里没有书记，这个时候人事问题说不了。”
许承秀说：“如果这样拖下去，这个厂就完了，市里现在没有书记，我想不应该是讨论人事安排的障碍。”看着戴鼎迟迟没张嘴说话，她以为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于是接着说：“既然大市市委相信你让你管全面，你就有责任理直气壮管起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老是等，如果上面一直不给安排书记呢，你也这样等下去吗”
戴鼎笑笑说：“不会。”
“要说书记嘛，我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在南海有口皆碑，又是老干部的儿子，尤其你管全面工作以来，你的工作大家有目共睹，不让你干让谁干要是上面谁来了解情况问到我，我首先推荐的人选就是你。”许承秀说着叹息道“但是也许再没有人记得我们这些老朽了。”老前辈老领导的身份摆到桌面上了。
戴鼎显然听出了许承秀的弦外之音，他说：“许老言重了，在南海谁不知道您，谁敢不尊重您。这件事我记在心上就是了，制衣厂的问题我们会尽快考虑的，小凡是去是留我们也将同时考虑，我想新书记很快就会到任了。”
许承秀以为，她此行会促成李小凡的易地做官，李小凡也相信母亲在南海还有这点影响力，当然他并不期望能到很好的部门，反正现在钱也捞了不少，睡的女人也不少，再换个能过上安生日子的单位就好了。
不久后市委召开常委会，戴鼎再一次将制衣厂的问题提了出来。泰之川因为李小凡找过他，这次赞成讨论人事问题了：“市委书记迟迟没来，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就将李小凡挪到哪个部门去吧。”
戴鼎问挪到哪个部门合适。泰之川说：“李小凡当了那么多年厂长，制衣厂还是副处级单位呢，如果有副处级的位置就让他套一个吧。”
组织部长说：“公安局
委书记是副处，让李小凡去是否合适”缪丁秀一笑说：“李小凡本来告状的人就多，现在反而将他安排得这么好，会不会引起什么议论”
泰之川本来跟缪丁秀就面和心不和，听缪丁秀如此一说，马上不高兴了：“那你说让他去哪里合适”
缪丁秀对李小凡没有好感，也知道戴鼎对李小凡没有好感，他还相信戴鼎有一天会做市委书记，总揣摸着戴鼎的意思说话讨好戴鼎，就说：“按李小凡的情况，应该就地免职。”
戴鼎再问其他常委的意见，有说安排副职的，有说就地免职的，有说免职后作一般干部调走的。近十年来李小凡架子越来越大，除了书记市长就目中无人，不少常委对他都没有好感。有些常委甚至对许承秀也有看法，从心里厌恶她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尽管大家见到她时总不免点头又哈
。戴鼎说：“我也认为李小凡应该就地免职，一个好端端的工厂就叫他搞垮了，如果他可以易地做官，那以后可没有人愿意好好经营企业了。”泰之川了解戴鼎的性格，戴鼎可是说到做到，他必须阻止，便说：“如果意见不一致，还是等一等吧。没有市委书记而研究人事问题，意见又不一致，以后人家怎么议论”
樊家坚马上附和：“这么久都等了，要不就干脆再等一等吧。”
戴鼎沉着脸说：“制衣厂的事不能一次次议而不决了，这样对不起两千多工人，我的意见先将李小凡免下来再说。”
由于戴鼎态度坚决，不少常委便支持他的意见。最后决定让汪宗曦任制衣厂厂长，李小凡的工作另外再议。这意味着李小凡将被挂起来。
樊家坚将缪丁秀和戴鼎在常委会上的态度透
给李小凡，李小凡马上回家告诉了许承秀，许承秀气得面色铁青，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当市长，如果让他当了市委书记，南海可就要人头落地了。缪丁秀别看他平时见到我总是点头哈一副奴才相，我早说过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晚，干部学校同学的朋友龙仲祥给李小凡打电话，问他近来好不好。李小凡想，这家伙是不是又想来南海玩他说他现在可是砧板上的
任人切，好什么好。龙仲祥责怪李小凡怎么不跟他联系。原来龙仲祥这厮最近调到省委办公厅做了领导秘书。靠！真不知李小凡走的是什么狗shi运，到了关键时候就有贵人相帮！
龙仲祥问什么时候定的，文件发了没有。又说：“我马上给大市市委桓书记打电话，如果文件还没发你还是制衣厂厂长，如果文件发了就让他们另外安排一个好单位。”
当年龙仲祥还没有混出什么名堂的时候，一直得到过早已得势的李小凡的热情招待，吃喝玩乐都毫不吝啬的款待过他。其实，那个时候，李小凡钱多，本身又是江湖豪气，对待朋友都是大手大脚的。
但龙仲祥在一次次吃喝玩乐之后却认定李小凡是他可
的朋友。如今这样的局面，让李小凡乐得突然想起孟尝君的门客，他毫不含糊地告诉龙仲祥，制衣厂厂长他早不想做了，要能帮就让他调到另一个单位去。
龙仲祥不愧为多年的朋友，马上给桓海山打电话，桓海山也马上给戴鼎打了电话。戴鼎在电话里跟桓海山吵了一架，他说他无法安排李小凡到好单位去，除非将他这个市长免掉。
桓海山说，个人免职事小，就怕弄不好影响到今后省里对南海以至整个巴楚地区工作的支持。戴鼎说：“有那么严重吗”他很气愤，但想想也妥协了，主要是担心真像桓海山说的那样，他的意气用事会影响到省里今后对整个地区的支持，只是没有妥协到底，维持现状，不任汪宗曦，也不免李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