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虽然正值中午,但李汉康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皮沉甸甸的,就如同被注了铅水似的。他最近正
恋上了有声版的纯爱小说,虽然听上一半便可猜出结局,但李汉康还是不厌其烦地听了一部又一部纯爱小说——昨天晚上他便熬通宵听完了最近刚从网上下载的有声小说,这不,他还没睡多久,便被体形**的李妈妈毫不客气的叫醒。
眼前的饭菜固然丰盛,而他此时最想要的只是闷头大睡一场的权利,可李妈妈却不依不饶——李汉康的个头虽然高大,但身子过于瘦削,宛如立在风中的竹竿,于是,李妈妈不得不给他规定一些饮食指标,饮食问题也成了李汉康从小到大一直都难以解决的问题。
“这些东西,你必须都吃完。”李妈妈说,她的语气更像是命令——确切地说,这就是命令,还是如山的军令。
“哎呀,我吃!你就别唠叼了!”嘴上虽这样说,但李汉康没吃几口便发觉今天的指标很难完成。于是,在吃完他所需要的食物量之后,李汉康便开始小口小口地敷衍了,直到李妈妈离开去做家务事。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李汉康对这句话的理解可谓透彻至极。在李妈妈离开的一刻,他便迅速打开自己
边的小木桌的抽屉,拿出了一卷保鲜膜——这种事毕竟也不是第一次。
当李妈妈再度出现的时候,李汉康面对还剩一点儿的饭菜表现出很饿的样子,并当着李妈妈的面,吃完了所有的饭菜。看着李妈妈满意地离去,李汉康也
出了极为得意的微笑。
现在是清理“战场”的时候了。
李汉康随便找了个借口,拎着两袋食物走出了家门。
此时,大概家家户户都在吃午饭,楼道里充斥着家家户户的饭菜香味,自认为已吃了不少饭菜的李汉康闻到这些香味更觉厌烦——在他看来,这世上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有很多很多。
睡觉便是其中之一。
天色有些低沉,仿佛堆满了铅块,楼道里的光线较平
而言昏暗了许多。
这个社区里的建筑大多是十多年前建军造的,而且B市本就不算发达,所以这里的垃圾处理方式还是比较原始的。这里楼房的每一层都有一个方形的
口,以便每层的住户倾倒生活垃圾。
李汉康担着两袋包着剩饭的保鲜膜,慷懒地向垃圾倾倒口走去,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倦容,如果此时在他的面着摆上一张柔软的大
,他一定能立刻睡着。
李汉康隐隐发现在垃圾倾倒口处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李汉康看来,这栋楼里的住户的素质是很成问题的,因为有的人在扔垃圾的时候往往懒得多走上几步,这使他们投掷的精准度大打折扣,事实上他们也不太在意这些。所以,在垃圾倾倒口的旁边往往散落着一些生活垃圾,冬天还好,可一到了夏天,那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这回一定是哪家住户不经意间的杰作。
李汉康的双眼依旧半睁半闭,走路的姿态犹如喝高了的醉汉。很快,他来到了垃圾倾倒口,随意地将两袋食物扔了进去,随即,李汉康觉得不对劲了,虽然极为不情愿,但他还是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他真发现了一大团乌黑的头发,如黑瀑一般的头发——不,不仅仅是头发,还有惨白的皮肤,还有…
“天啊!”李汉康瞬间觉得自己的腿双没了形状,立刻瘫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那是个已死去的女人!
她的上半身坐在垃圾倾倒口的外面,下半身在垃圾倾倒口的里面,她垂在外面的两只手臂白得全无血
,那是白骨的颜色。她的双目圆睁,如同死鱼的眼睛,眼球几乎要撑破眼框弹躲出来——此时,这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瘫坐在地上的李汉康!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哨声,使楼道陷入了一种极度诡异的气氛。
“哇!哇!”垃圾倾倒口中陡然传出一阵人们再熟悉不过的叫声——那是来自地狱叫声!
一片黑雾猛然间从垃圾倾倒口中
出来,竟直向李汉康扑去——那是一大群乌鸦——这群乌鸦竟然从垃圾倾倒口处飞扑出来!数声乌鸦的鸣叫立声响成一片,正如送葬的乐曲。
李汉康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地上爬起来的——此时支撑他的只有一个信念:回家。不错,此时家对于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从这里到他的家只有短短的几步,可就是这短短的几步,却成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李汉康在奔跑,尽管他拥有追随雷和闪电的力量,可这些乌鸦的速度比雷和闪电还要快。
李汉康呼吸着四周浑浊的空气,乌鸦羽
的怪异味道令他窒息。片刻之后,他便感到浑身上下撕裂般的疼痛,随即,他闻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
楼道外面,那个身着红衣长发如黑瀑般的女孩正仰望着天空发呆。倾听着楼道里乌鸦的鸣叫与李汉康的哀号,正闪动着无比
莹的泪花。、
几滴泪珠消然滚落,泪珠恰好停在了女孩微笑着的嘴
上,泪珠在她的双颊上划出了几道浅浅的泪痕。
寒风凛冽,吹落了嘴
上的泪珠,风干了双颊上的泪痕。
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只留着那一丝近乎残忍的微笑。
叶青菊的脸上,同样也只剩下微笑。
她的微笑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温暖的阳光,划时黄泉看着她的微笑,心中也不觉生出一股淡淡的暖意。
“喜欢吗?”黄泉问。
叶青菊顾不上说话,她只是一边打量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一边一劲儿地点头。
“谢谢你。”叶青菊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黄泉。
黄泉再次长出了一口气——尽管上午为叶青菊买衣服时的处境十分尴尬,但一触及到叶青菊那似水的目光,黄泉竟将所有的委屈与不快忘得一干一净,除了叶青菊之外,他只对一个人有过这种感觉。
“别…别客气。”停止胡思
想,黄泉的面色重归严肃,他说道“对了,你能不能描述一下昨天你看到的那个人的样子啊!”听到这里,叶青菊的身子开始不住地颤抖,她的恐惧已被她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
“我…害怕。”她说。
“不,不用怕,你只要告诉我,你看到了一个怎样的人。”黄泉扶着她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了。
叶青菊在犹豫,她胆怯地看了看黄泉的眼睛。他的眼睛也是会说话的,他的眼睛似乎在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必须告诉我!”最终她还是伸出手来,指着墙上挂着的相框里的一张照片说:“就是他。”
黄泉不
倒
了一口凉气——叶青菊所指的正是他的父亲,黄天成。
现在,黄泉可以得出结论:叶青菊的眼睛有着奇特的功能,她可以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过去所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可以像录像般在她的眼前呈现出来。
这使黄泉不
联想到叶青菊的离奇的身份——如果李素伟小说中的叙述成立的话,那么,叶青菊的这种特殊本领是可以理解的,可问题是,承认这个事实真的太过困难了——如果承认它的话,所有既定的科学理论都将被推翻,这也就意味百年来口口声声喊着摆
愚昧的人们又陷入了更高层次的误区——当然这样的假设真的成立是前提。
于是,黄泉不
好厅地问:“你还记得你的姐姐的长相吗?”
叶青菊摇了摇头说:“我只记得她的名字。”
黄泉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他想好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比如说她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是如何现出原形的等等。但黄泉转念又想,也许这仅仅是一种同名同姓的巧合,抑或是说,李素伟的小说本就是不负现任的杜撰,对呀,这个解释更为合理一些——黄泉怎么合这样轻易就相信小说里的情节呢?
可是,最令黄泉不解的是,叶青菊对自己亲生姐姐(假定叶青梅真的存在)的印象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对他黄泉的印象即是好坏样的深刻。他回想自己的过去,发现自己并未和任何的叶姓人家有过来往,那么,叶青菊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现在,距这个故事的伊始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以前,黄泉的生活单调而平静,而正是这种单调与平静成就了他如今的性格,可是一个星期后的今天他的生活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逆转,他的轨迹已然进入了另一条既定的轨迹,而决定这积极轨迹的是一个由两个方程限定的新的方程组。第一个方程自然就是神秘的“鬼新娘”而第二方程就是他眼前这个神秘古怪的女孩叶青菊。
黄泉感觉自己离方程的解的距离还很遥远,他只希望等在前面的解不是一个增
。
众所周知,要解开一个方程,只能依靠自己,答案是等不来的,因此,黄泉决定,他要主动出击了——就算隐藏在幕后的真的是传说中的“鬼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