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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 老十嫁女(上)
 第六百四十四章老十嫁女(上)

 六月初七一大早,几乎一夜未睡的老十和其木格比往常提前了半个时辰从上爬起来更衣,今天的行头都很隆重,穿戴起来自然更费时间些。

 穿好衣服后,其木格便叫人去端早点,先填填肚子再说其他,今天可得忙一整天,能量可得补充够。

 老十则坐在椅子上冲其木格嘀咕,嘀咕的主要内容还是遗憾康熙不出席安安的婚礼。

 其木格小声劝老十别放在心上,老小孩,老小孩,将康熙当小孩子看吧…

 老十哼了声,还是不大高兴。

 其木格想了想,道:“皇阿玛是不是生我的气所以才不来的啊?”

 见老十有点发愣的看向自己,其木格笑着提醒道:“昨儿送嫁妆去额驸家的时候,我没送‘试婚格格’…”

 在这个问题上,老十和其木格是有意见分歧的,老十认为,试婚格格不能少,万一东茁有毛病呢?要知道宗室、勋贵之家有好些人都有难言之隐的,可不能误了安安的终身幸福。

 其木格并不认为东茁没经历过男女之事,有些东西可以装聋作哑的不去深究,但叫自己给女婿在结婚头一天送一小姐去,那也太挑战其木格的底线了。

 因此,其木格便建议挑选几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去给东茁把把脉,有些东西,可以求助于科学来开证明的嘛…

 老十还是不怎么乐意,万一太医失误了呢?

 其木格无奈,只好说“那你问安安去,安安若同意,我就派。”

 老十真的想问问安安,但见了安安的面,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口,于是便掉转身冲其木格吼了“是不是欢喜佛也得由朕给安安讲啊?”

 其木格很干脆利落的将手一挥“既然知道不是你的事,你就少管,我知道安排。”

 于是,在大婚前一个月,宫里派出了三拨太医去给东茁把脉,打的旗号皆是听说东茁咳嗽了两声,听说东茁鼻了,听说东茁胃口不好了,弄得栋鄂家诚惶诚恐的,这皇恩貌似浩得太过头了…

 经过三个医疗专家组的会诊,其木格总算让老十勉强相信,东茁身体健康着呢,因此,试婚格格就这样在嫁妆单子上给划去了。

 老十都这么不情愿了,其木格窃以为,康熙大概也是很不满意的,也许会认为自己此举从侧面彰显了自己是多么的容不得人。

 老十却不同意其木格为康熙找的理由“和你无关,皇阿玛是心气不平,羡慕爷所有好事都给占全了。”

 其木格乐道:“你既然如此想,又何必看不开呢,再说了,皇阿玛一直对安安都淡淡的,有些事就别强求了…”

 老十两口子正背着康熙使劲说笑话,却听得院子里响起弘历的大嗓门:“皇阿玛,皇额娘…”

 老十没好气道:“吵什么吵?万一你姐姐还没醒呢?”

 老十话音刚落,弘历便闪进了屋,笑着打了个千后,对老十道:“皇阿玛,您刚才那一嗓子也不小。”

 老十作势伸手要打弘历,却听弘历讶然道:“皇阿玛,您待会儿穿着吉服上朝啊?不年不节的,当心御史弹劾。”

 要知道安安大婚之,老十并没宣布公务员放假的,所以今天老十家的男丁都还得去上班打打卡,不过,今儿老十等栋鄂家将准备好的“九九礼”抬到午门恭纳后,会在太和殿开席宴请栋鄂家的男丁代表,自然,其木格也会在储秀宫宴请栋鄂家的女眷代表。

 因此,老十便道:“朕这叫节约时间,有换衣服的空儿还不得多批阅两本奏折啊。”

 弘历瘪瘪嘴,笑道:“皇阿玛,我咋就学不会你的强词夺理呢?”

 老十恼了,冲着同样穿着一身崭新吉服的弘历骂道:“早知道就不该准你今儿不去国子监,哼,你这小子,竟然敢得了便宜还卖乖。”

 弘历和弘丰今儿都不去国子监搞辩论,提前就将工作托付给雅朗了。

 弘历听老十如此说,竟然摇头晃脑的冲老十得意的一笑,惹来老十的一番呲牙瞪眼。

 其木格拍了拍弘历,笑问道:“弘丰呢?”

 弘历笑道:“三哥先去找大哥了,看需不需要代大哥去午门候着接礼。”

 东茁家准备的“九九礼”为鞍马18匹、甲胄18副、马21匹、驮6匹、宴桌90席、羊81只、酒和黄酒45瓶,其木格早按规矩挑选了一个生辰八字属相手相面相皆和安安东茁不犯冲的内务府官员出面接收,弘暄则代表老十在午门客。

 而弘丰和弘历则安排到储秀宫接待届时抱安安上轿的九阿哥,满人有那习俗,要请叔伯将新嫁娘抱上轿子,不过,安安上轿也得傍晚时分了,所以弘丰和弘历是完全不用翘班的,但是两兄弟说了,他们要和安安多待会儿,反正安安的闺房里也没未出阁的格格们,他们两兄弟待里面也不是那么那么的不合规矩。

 老十抬了抬眉“怎么,你大哥担心不能按时赶到午门去?”

 弘历呵呵笑道:“不是,是三哥不想见皇阿玛和皇额娘抱着姐姐哭鼻子,三哥说了,皇阿玛要哭可得赶紧,待会儿命妇们进来了,皇阿玛可就没机会哭了…”

 老十翻了个白眼,冲其木格道:“其木格,这次你给朕生四个闺女得了,阿哥就算了,太讨打了。”

 其木格懒得搭理老十的疯言疯语,见早点端上来了,便招呼大家吃饭“别耽搁时间了,赶紧吃,吃完了好去看安安,爷,再耽搁下去,你早朝可就得迟到了。”

 弘历摇摇头“你们还没吃早饭啊?我在阿哥所都填了肚子了,那我先去看姐姐了,你们快点儿。”

 老十见弘历跑了,一边抓了个馒头,一边气愤道:“弘历这臭小子太可气了”

 其木格则喝了一口粥,道:“没觉得他又犯错了啊?”

 老十恼怒道:“爷本来是要高高兴兴嫁闺女的这小子居然提醒爷该哭”

 其木格了口包子,道:“你少在那污蔑弘历,他什么时候说你该哭了”

 老十恨声道:“爷会哭,哼,笑话”

 的确,老十和其木格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早餐,跑去见安安的时候,真的没哭,两人都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老十还对梳妆嬷嬷代了两句,要求注意保护安安的头发,别将安安的头皮扯疼了。

 安安则是一脸的害羞,只是笑着,没怎么说话。

 然后,老十在叮嘱安安多吃几个鸡蛋后,——满人习俗是新娘上轿后,在同房前不能下地,所以,新娘一般都会选择不吃不喝,以免届时内急,但饿一天又太过了些,所以大多会选择吃两鸡蛋充饥——便上朝去了,没和弘丰打上照面。

 因此,弘丰赶来后,很是不信老十没哭,弘历只好道:“皇额娘的眼睛像哭过的嘛?”

 哪知弘丰却说“任何时候,都有可能是皇额娘哭了,而皇阿玛没哭,但是,姐姐出嫁例外,姐姐可是皇阿玛的心尖尖上的呢…”

 太和殿的老十莫名觉得耳朵热烘烘的,心想,谁在说我坏话啊?这念头还没闪完,就有一御史出列了,说老十穿的衣服于例不符。

 老十当下没好气道:“朕又没光着膀子来上朝,你有什么瞧不顺眼的,大清律例里有规定说今儿这日子,朕不能穿吉服上朝的嘛?有,你就给朕找出来,朕立马改,还升你的官,没有,你就闭上嘴巴,明儿将辞呈上来。”

 御史傻眼了,条列只规定了皇帝什么时候该穿吉服,但并没明确说除了这些日子就不能在早朝时分穿吉服…

 九阿哥瞪了吃瘪的御史一眼,站了出来,恭喜老十今天嫁女,本来九阿哥是打算早朝一开始就带头恭喜老十的,但没想到却被那不长眼的御史抢了先。

 在九阿哥的带领下,太和殿上恭喜老十的声音便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而大臣们也都不是那不长眼的,一个个都没拖沓,只捡了那重要的言简意赅的给老十汇报了一下,因此,早朝散得分外的早。

 不过,老十并没回养心殿处理政务,而是在太和殿亲自监督太监们布置宴会会场,让九阿哥很是不解,老十却道:“虽然说的是额驸尚公主,但是,安安从今儿起还是成了栋鄂家的人了,栋鄂家是不敢给安安脸色看,但是,朕却希望栋鄂家在敬安安的时候,也能真心的疼安安,这招待亲家的宴席自然得用心啊。”

 九阿哥楞了楞,方道:“皇上提醒的是。”心想,回去就叫自己老婆和富察夫人搞好关系。

 太和殿的宴会按时顺利的举行了,女方代表是老十的一帮兄弟,安安的一帮兄弟,和宗室的十多个王爷,男方则是栋鄂家族拿得出手的长者,宴会气氛进行得很好,老十的一帮兄弟没人怪气,主要是老十没给他们机会,他们的任务只是吃,所有发言全交给老十、弘暄和弘丰了,——老十生怕弘历不会说话,破坏了婚宴气氛,将弘历都从发言队伍中给剔除了,可见提防人有意或无意搞破坏提防的有多厉害…

 不过,被勒令不准发言的弘历却总觉得怪怪的,心想,十四叔瞅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那么深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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