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是夫人们请了铺子里师傅入府量身选料，做好再送进来。”雨清哪里猜得到采蘩和姬钥暗中斗智，实话答道。
“一直都做童氏铺子生意？”采蘩心想，抓到点东西了。
“是。童氏绸铺有都城好制衣师傅和绣娘，整个江南都是数一数二，再说还是四夫人陪嫁，价钱好东西好，当然做自家生意。”雨清认为应当。
自家？采蘩却不以为然。她相信一句话，亲兄弟该明算账。
“小姐可是想让师傅来府里？”雪清不经意一问，因为突然想到林管事吩咐“其实夫人们管小姐们颇严，不好常到外面走动，比不得小姐您自，想出去咱们就出去。”
采蘩盯瞧着雪清，啧啧道“你真对我脾气，知道我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雪清一惊，要跪“婢子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林管事说要量顺着采蘩小姐
子，别拘束了她。采蘩捉住她手肘，将人扶起来“我夸你，不是骂你。你说得对，我不爱住这里，想出去就得出去。你去付银两时告诉送货来伙计，我一定再去，谢谢冯大掌事。”看来，只有多去几次才能明白姬钥谋算。反正这小子不会害她，她笃定。
衣上身。青烟小雪
，染远山草舍，绣蒲公英花球，既素淡有别致。衣式为三件，秋涛落霞裙，竖领叠襟高
衣，翻兔
云锦大袖袍，连配饰都送齐了，从头到脚，样样
贵却不张扬。雪清为采蘩绾发，簪了一支白玉扇坠珍珠“不愧是好绸铺，如此装扮不违孝礼还清大方，衬得小姐极美。”
采蘩看着铜镜中照影“美，有用吗？”纤指轻抚，明明传上来是细腻触感，但却记起采石五年给她干裂
糙“没用，再美也没用。”美眸苦笑中慢浮出水光，等她站起来时，已经重明亮。她知道身边这些人是如何想她，包括姬钥，都当她厉害不好应付，脾气
子难以捉摸，又倔又狠。她，其实，内心狼狈如泥。庆幸是，如今里面有一簇火不停地烧，烧出一层厚厚实瓷。“小姐…”雪清再聪慧也不知采蘩故事。
“走吧。”脆弱必须只瞬间，否则自己难容。采蘩转身，苦笑成冷，衣袖翩翩，身姿曼妙。
但等她到百香坊时，问起向氏兄弟，掌柜却道两位公子尚未抵达，请她先行入座。
“说得冠冕堂皇候着候着，怎么叫小姐等？”雨清跟随后，低声道。
“可能是我们来早了，毕竟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先坐吧，我瞧这百香坊雅致得很，他们若不来，就当我们自己玩，自得。”采蘩不以为意，既然决定赴约，谁等谁都不重要，叫来伙计，给随行梓峰等四位剑客单开一桌，又让雪清雨清坐下。
“等就罢了，如何连个包间都没有？”雨清直接，有话就说。
“因为百香坊没有包间。”笑声响起，音
悦耳，突然她们面前出现一人。采蘩定睛瞧着，即便她冷淡惯了，这会儿神情也
出兴味来。那人高髻牙冠香木簪，一身蓝空大袍绣千字纹，潇洒如风。再看貌相，面若银月眸似飞叶，肌肤皓雪，樱
瑰红，高颈无凸结。分明是个女扮男装俏佳人。“诸位不必怀疑，我虽是百香坊大东家，确实也是女儿身。再说，有我这般漂亮男子么？哈哈！”她毫不掩笑，但放声仰面模样仍令人看呆了眼，美丽甚“我夫家姓魏，我娘家姓吴，我觉着魏吴氏不如魏吴姬好听，所以要么喊我大东家，要么叫声吴姬姐姐，可也。”
采蘩起身福礼“采蘩见过吴姬姐姐。”她喜欢这个女子，不知怎么，还羡慕。
“向四爷昨
遣人来说要招待贵客，让我仔细备下美酒鲜肴，少见他这般着紧，我以为是哪位王公贵族，却不料是妹妹。”魏吴姬牵起采蘩手“不过看到你，我就知道四爷为何要提前吩咐了，这可是大娇客，难得一见。”和向氏兄弟关系并非外人所以为，采蘩但笑，急忙解释反而引人多遐想。
“吴姬姐姐百香坊独树一帜，立于山水间，用翠竹红木两种材质而建，冬暖夏凉。外有宽廊架子窗，内有屏风雕画墙，帘子一下，风景独好，又隔他人探视目光，不是包间胜似包间，美矣。”
“妹妹好眼光。不错，这正是百香坊独到之处，不过妹妹恐怕不知坊后还有妙地。百香坊本是我先夫酿酒造坊，喏，树下那些房子便是坊屋。这座山属魏氏，山中有冰热二泉，冰泉酿酒，热泉泡澡，都能物其用。夫君病去后，我嫌一个人住太静，就山口建了酒馆，地处得有些偏僻，好老客
客给面子，时不时照顾着，生意过得去。今得见妹妹，我心中真是高兴，还望以后常来我这儿，咱姐妹说话解闷。”魏吴姬也喜欢采蘩。采蘩先是闻她夫君已故，不免想客套安慰几句，转念再想，她既然说得大方，可见此事过去了，不必再由旁人替她伤心。
“好。”简洁明了应下。
魏吴姬又喜采蘩干脆“妹妹住哪儿？我也有个去处寻你。”
“我暂居姬府莲园，等义父义母丧礼为他们披麻戴孝。之后我也还说不准，但等找到另外地方落脚，必定告知姐姐。”采蘩近
想这事
多，就是尚未拿好主意。有人可能问为什么？乍相见就姐姐妹妹那么亲热？
其实很简单，因为两人虽然做派迥异，但都不是普通女子。一个寡妇抛头
面，一个妖女魅惑众生，见面自然投机，还相见恨晚。缘份这事，遇上了就知道，不用久经考验年年维系着凑近乎。就像姬老夫人第一面就不中意采蘩，今后即便改善了，也难贴心。人与人相
，有时就凭一眼感觉。－－－－－－－－－－－－－－－－－－－－－－－－－
想去玩雪人亲，有没有发现雪都冻成冰块了？
嘻嘻，无论如何，风景绝美，尤其暖气房里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