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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前事(上)
 七年前

 ··········

 十三从来没想过燕王也有如此暴怒的时刻,自从早朝回来以后,就听到燕王在不停的怒骂,声音都传到燕萧的别院来了,听说甚至连府内一座从海外得来的,八尺高的庚金宝树都被他一掌拍碎了!乖乖!那可是庚金之气凝聚成的实体啊!比起钻石之类的何止硬了千倍!据说太古时期的炼气士用这个东西可以轰平一座大山的!

 十三吐了吐舌头,却看到燕萧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他连忙了上去“三哥,怎么····燕王好像很生气啊”?燕萧看着十三,一脸苦笑“不是生气,是非常生气,好像早朝的时候被一个叫白乐的文官顶撞了”“不会吧”十三虽然才十一岁,可是脑子却不笨“燕王一向喜怒不形于的呀,在说谁不知道他是个·····那个,谁脑子进水了敢顶撞他啊?”燕萧一脸无奈“说话注意点”!左右看看无人,便把十三拉进屋内,将大门关上,又听了一会,这才坐下来倒了杯茶。

 喝了一口,看着不以为然的十三,燕萧叹了口气“十三,我们虽然从小在燕王府长大,可是,我们无论怎样都是外人,哪怕我从小就被他收为义子也一样!我只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你现在还小,有些事不会明白,那个人喜怒无常,你又不会功夫,万一受了伤····我不再的时候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在这里,不该说的话一定不要说!知道么?”看着十三点头,燕萧叹了口气,眼神慢慢的看向远方,喃喃道“我们的家···不在这里······”“你说什么?三哥”“哦,没什么”燕萧被十三打断了思路显得有些烦躁“等你再大些我会告诉你的”

 第二天一早,十三在清理府内杂草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了燕王,他却仍是一幅淡然的样子,低头看着一份卷宗,似乎经过一晚已经无事了。燕萧在他身后像个影子一样,一言不发。少顷,燕王点了点卷宗,对着身后的燕萧说了一句什么,燕萧神色默然的点点头,转身便走。路过十三身边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丝暖,悄声道“晚上我给你带最爱吃的汾酒鸭”十三低下头嗯了一声,继续锄草,在燕王府这个弱强食的地方,他的身份只是一个杂役罢了。看着燕萧的背影,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唉,还是老老实实的干活吧,不过···,如果··我要是能学功夫的话,就好了,那样,三哥也不会···这么累了吧?)

 晚上,燕萧一脸疲惫的回来了,可是看到十三立刻出了一丝笑意“喏,汾酒鸭”十三一把抱住了燕萧“三哥最好了!”却感觉手掌上传来了一片滑腻的感觉,撤回手一看,却是一片鲜红的血!十三死死的咬住嘴,眼里却闪过一丝泪光“三哥····你又受伤了···”燕萧笑了笑,拍了拍十三的头“傻小子,又不是第一次了,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十三只觉得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记不得是多少次了,只是每次燕萧回来都会偷偷给他带些好吃的,哪怕受再重的伤!甚至有一次,那甜甜的酥饼都被燕萧的血沁透了!燕王府里,杂役是没权利享用那些精美的食物的!

 因为燕萧受了伤所以十三也可以不用再去打杂,留下来照顾。

 这天天还没亮就响起一阵敲门声“怎么可能有人敲门?”十三翻了个身继续睡。燕萧的别院自从二人住进来就没人来过。“砰砰”又是一阵敲门声,十三眼睛“怪了,还真有人来啊?”

 房门打开,一个矮小的影子灵巧的钻了进来,吓了十三一跳。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去却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那少年穿着一套夜行服,身材消瘦,五官倒是很精致,特别是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一股子灵气。那少年仔细的打量了十三两眼,出一丝调皮的微笑“你好,十三!”十三刚才被这少年的突兀出现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哦,你好,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那少年不理十三却四下打量起来,房间虽然一片漆黑可是似乎并不影响他的视野“我师傅,嗯,也就是···燕萧,在卧室么?”十三吃了一惊,从没听说三哥收过弟子啊?看那少年不像说谎的样子,于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三哥受了伤,在卧室睡着呢”谁知这话一出口,那少年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蹦三尺高,风一样的冲进了燕萧的卧室。

 燕萧却早就被两人惊醒了,此刻起身看到那少年,不一脸诧异“师傅”!“十七皇子?你怎么来了?”

 十三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经过十七皇子解释十三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的过程很简单。一次宫廷宴会上的比武燕萧技群雄,十七皇子惊为天人,马上动了拜师的念头,明面上当然是不允许的,一个燕王的义子给一个皇子做师傅岂不是显得皇宫内的人太过无能?虽说这个皇子····嘿嘿,所以,十七皇子只能出此下策,偷偷的跑了出来。

 “怪不得!不过,你真的是皇子么?怎么和那些三哥对我说的不太一样?”听了十七皇子的解释,十三一脸惊奇。

 燕萧沉下脸来“十三,不得无理!”

 “没关系,没关系”十七皇子潇洒的摆摆手“那师傅对你说的皇子都是什么样子的···?”

 “十七皇子,我不过是个武夫,哪里配当你的师傅,以后千万不要再叫了,在下承受不起···”燕萧一脸默然打断了十七皇子的话。

 “嘿~~~~莫非你也因为····瞧不起我吧?”十七皇子一脸戏谑自嘲的表情。他本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此时却忍不住显出一丝沧桑来。

 “不”燕萧断然道,却听那十七皇子道“那就好,那你以后就是我师傅!也别在叫我什么狗皇子了,我叫楚钰,恩,你叫我的小名吧····小猫”!说到小猫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不复方才的洒,多了一丝伤感,明亮的眸子里充斥着一股难言的情绪。

 燕萧略微沉默一下“你我身份悬殊,我只怕·····,况且···”他顿了一下,仿佛考虑怎么说,终于抬起头来直视十七皇子“你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的!现在我身边只有十三,若是拜我为师,有一天你也许会有很大的麻烦···”

 却不曾想十七皇子不但不为所动,反而淡然一笑,脸上闪过一丝少年不应有的狡黠,突然对着燕萧就拜了下去“弟子楚钰,叩见师尊!弟子立誓,从今以后,患难与共!”他脸上闪过一丝绝然“我楚钰活着一天,定保十三无恙”!十三被这番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特别是十七皇子最后的一句——我楚钰活着一天,定保十三无恙!搞不清怎么把自己也扯上了?没想到燕萧却是带着微笑安然受了十七皇子的三叩九拜。

 单纯的十三哪里知道燕萧的言下之意,燕萧的意思很明显,自己一个类似杀手般的存在如果有一天失手了,燕王是绝对不会保护自己的,自己虽然没什么可留恋的,可是·····十七皇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从小的经历就非是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王侯公子所能企及的,人更是聪明,所以这个誓言其实变相的等于燕萧为了保护十三着他发的!

 定保十三无恙····无恙···十三默默念着这几个字,突然仿佛察觉了什么一般,一股苦涩从脸上升起。(三哥····果然还是为了我···我真是个废物!废物!)

 礼毕,那十七皇子楚钰站起来一伸手“师傅,给见面礼吧,别太寒酸哦!”燕萧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摸了摸下巴,一脸苦笑,从怀里拿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上面潦潦草草几个大字《书生指》。燕萧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递给了楚钰“这是一个····留给我的”他故意含糊不清的说了中间的几个字,楚钰一心都在秘籍上却也没有在意“这套功法虽然名为书生,但是如果运用的好威力奇大,而且不光可以杀人亦可救人,恩···小··小猫··”楚钰蓦然浑身一抖,颤声道“师傅,你叫我···什么?”燕萧不一愣“十七皇子,你若觉得不妥···”“不不不”楚钰连忙打断他的话“只是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感觉····呵呵,我喜欢师傅这么叫我”他又转身拍了拍十三的肩膀“十三,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你也得这么叫我,知道么?”十三早就被这一连串打击的麻木了,木然道“好的,小猫!”楚钰将那秘籍小心的放入怀中,哈哈大笑“今天不但有了一个师傅,而且还多了一个朋友,我实在太高兴了!”他激动之下却也多了一股孩子气,竟然连番了两个跟头。此刻天已大亮,楚钰忽然大叫一声不好,他本是偷着跑出来的,此刻侍官只怕已经发现了,匆匆对燕萧和十三解释了一番,急忙跑了出去。

 燕萧和十三相视一笑,突然听到燕王府的门前想起了一阵马蹄声,伴随马蹄声想起的还有一个尖利的女声“燕王你这个狗贼不得好死!我白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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