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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断桥绝路
 “桥断了,是我没有考虑好。你呆在车里,我靠近看看。”赵宇从嘴中吐出这句话后,身躯快速移进夜中。很快,便失去了踪影。

 看着周围一片漆黑的凌蕊,将身体紧缩在轿车中,听到赵宇的话,她俏丽的脸庞变得苍白起来。但看到赵宇渐渐离去的宽阔背影,眼神中又重新焕发出神采,似乎想到什么,安静的缩卷在轿车后座中,等待着这个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归来…

 赵宇站立在半截探出的桥面上,看着对面不到二十米远的断桥,和不远处凌空探出的断桥,任由冷风吹拂着自己,一点点平复焦急的心。

 暗暗观察着那段未断的残连横栏,赵宇思索能否从其中爬过去。只要能够从此经过,就算没有轿车,只要四五个小时的步行,也会到达最终的目的地——江海。况且,他已经看见对面的大桥下,同样停放着一辆辆轿车,显然是遭遇末世时,未来得及逃开的人遗留的…

 原本几十米宽的大桥,似被某种物体直接撞断,宽阔的桥面竟然只剩下两条凌空而立的横栏,交通工具基本无法通过,即使是人,也很难通过。而且,从桥面到尖端的凌空断桥,也被一辆辆试图穿越的汽车阻死,让其靠近也变得极为困难。

 如果从凌空的横栏上通过,极有可能因为徒然刮起的狂风,或者心中的恐惧失足坠落。况且,那条接结两端的横穿横栏,也不知道是否牢固,万一行走在其间的时候,原本已经破裂的横栏受力断开…

 “可是,如果真的不能从这里通过。那么,将要弯很远的路,甚至绕大半个省才能到达目的地。那样,遇到危险的可能,将会大大增加。”

 赵宇稳下波动的心,稍稍活动下大半痊愈的身躯,慢慢爬上将路死的一辆辆轿车的车顶,通过它们汇集的道路,靠近最危险,也是蕴含着最大生机的断桥处。他想要亲自去看一看横栏是否结实,到底能否从中通过,黑暗中相隔几十米的距离,有些地方根本看不清,万一某些机会没有看到丧失生机,或者某个危险的地方没有注意到遭遇险境…

 将脸上不断滑落的汗珠擦掉,赵宇的身躯紧贴着光滑的车顶,侧过头看着一步外几十米深的涛咆哮。他像只缓慢挪动的蜗牛,耐心的一点点向断桥中心处移动。

 幽冷的夜中,赵宇着颤抖的身躯,从最后一辆车的车顶滑向车头,冷风吹拂的脸庞上,出奇的冒出丝丝热气,一颗颗硕大的汗珠飞快从额头上沁出,又坠进几十米深的涛海,泛起丝丝不可见的水花消散。极力保持冷静的赵宇,知道自己一旦放手,就会像这汗珠粉身碎骨…

 整个身躯不住颤动的赵宇,任由汗水滑进眼角浸染双眼的疼痛,双手只是紧紧抓住轿车两边的车窗,用下皮鞋穿着袜子的双脚,死死抵住光滑的车头,从狂风吹拂的车顶,缓缓的调整好方向,背向悬崖似的断桥,一寸寸迫近轿车的车头。

 长时间坚持这种姿势,让赵宇原本稳定的双手抖动起来,汗水迅速从手臂上凝聚,滑向紧抓车窗的手掌,让他的手指感到丝丝粘意,车窗似乎变得有些抓不紧。

 吊在半空中的赵宇,一颗心以疯狂的速度碰击心房,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如同踩在几十米高钢丝上的他,不断放缓自己的气,缓解紧绷得使人发疯的神经。但不管内心如何恐惧,他的身躯都如老实的黄牛般,牢牢的趴在原地不动,尽管手臂上不住跳动的肌,向他的神经发出最为犀利的攻击。

 “呼…”

 赵宇紧抓着近在咫尺的石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短短不到二米的距离,不超过一米的高度,却让赵宇贴在上面慢慢动了近三分钟,才到达最后一辆轿车的车头。沿着依旧牢固的横栏,赵宇慢慢靠近大桥延伸出去的断裂中心,也是这座断桥最为危险的地方。

 冷汗浸的衣服,让站立在阵阵寒风中的他格外难受,刚才精神高度集中,也让他感到疲乏,蹲在几十米高的断桥上,他甚至感到丝丝眩晕。拿下鼻梁上的眼镜,小心的擦净后戴上,用锐利的双眼扫视近处的横栏,估算着自己和凌蕊能否过去。

 “应该承受得住。”赵宇通过对凌空护栏,以及下方完好桥墩的观察,终于得出一个让人感到惊喜的结论。

 清楚可以经过后,赵宇活动着略微僵硬的身躯,用刚才的方式,熟练而稳定的向坚固的桥面退去。

 整座桥损坏最严重的地方,只有一只脚踩踏的间距,虽然这种窄宽足以使大多数人放弃,但对于早就收集绳索的赵宇来说,只要断桥横栏能够承受身体重要,便足矣。只要将绳子绑在身上,哪怕一时失足坠落后,也可以利用绳子爬起来,并不会陷入最坏的落水局面。

 跳下一排排挤在一起的汽车,赵宇快速跑向停放桥面的轿车。车厢中等待赵宇的凌蕊,听到赵宇离去的方向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惊喜的探出头,盯着夜中的渐渐浮现的身影,缓缓松开后背死死篡住的双手,连指甲被自己捏得紫红都毫无所觉,心中完全被涌出的喜悦填满。

 刚才她一个人的时候,内心感到非常害怕。纵然她意识到了末世的危险,也曾产生过各种想法,但直到真正一个人身处其间的时候,她才明白那种深深的孤独,那种近乎崩溃的恐惧,足以折磨得一个人放弃一切。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多么幸运。幸运的遇到这个男人,幸运的和他一起经历末世劫难。看着赵宇一步步从黑暗中现出的面孔,她一时间感到极度的快乐、温馨、安详,就像一个久等丈夫归来的子。

 夜中的虫人,冲到城市中的最后一栋建筑,站在这座斜坍废楼上,睁着宛如牛眼般的暗红色晶体眼球,直直盯着远处横穿水面的江海大桥。很快,它就发现寻找的东西,兴奋的仰起头,发出一阵人类根本无法听见的次声波声,似乎向寂静的世界发着什么…

 随后,它纵下几十米高的残楼,伸展开如鸟类般的骨刺双翼,一蹦一跃的冲向耸立在夜下的江海大桥。

 生死之危,近在眼前!但准备过桥的赵宇与凌蕊,却根本没有一点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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