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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浴池春光


 岳宁然有些清醒了。

 眼前是明明暗暗的烛火,朦胧之间,仿佛有飘忽不定的人影略过他眼前,伴随着窃窃的恶意的嘲弄。他迷糊糊的望去,却见灯火阑珊之处,裘晚棠目如死灰,衣衫不整的被人跪在地上。她的双眼一片空,脖子上暧昧的红痕点点。她的身边,着一个形容猥琐的汉子,正鼻青脸肿的磕着头:

 “老爷,不关小人的事,是二少自个儿来找小人的。只说恋慕小人已久,小人先头是拒绝的,这一来二去,就…”

 岳宁然微微恍惚,这是事成了吗?

 的确,事成了。之后国公府和丞相府决裂了,在他和父亲的一手设计下。定安王府和国公府双双败落,最终,他们叛进皇宫,杀了当今天子,取而代之。

 他的父亲变成了皇帝,他自然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岳宁然出了一个笑容,他们成功了,终于,终于——!

 “世子好大的兴致。”

 蓦然一声冷笑传来,惊醒了岳宁然这黄梁一梦。他的鼻尖嗅到了一股难闻刺的味道,让他神智一个灵,回复了过来。

 然而这一下,却是好一顿折磨。

 岳宁然只觉得浑身酸疼,肢瘫软无力,下,身火烧火燎的。尤其是□,不仅如烧灼一般剧痛,而且似是还有个巨大的硬物。岳宁然不是没见识的,自然知道这意味着甚么。当下他气的全身发颤,喉头腥甜。便转过头去,狠狠一把将那昏的汉子一掌拍开,用了十成的力道。

 那汉子被打到墙边,出一口血来。

 岳宁然打完人,才发现自己浑身赤条的躺在上,身下着绿侬。他稍稍一动,两股之间就留下了白的体。而他周围,赫然围了一群丞相府的人,其中,以裴丞相的脸色最为难看。

 岳宁然像是傻了一样,他不敢相信面前的局面。那些人鄙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眼中的怒火燃了一层又一层。他的身子绷的紧紧的,拳头攥的发白。如果此刻去看他的瞳孔,便会发现里面不加掩饰的滔天的怨毒。

 “世子不该解释一二吗?在这里做出这样的“风雅”之事,世子果真是不拘小节之人。”

 裴丞相沉了声道。

 岳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扫过裴蓠裴珩等人。晴不定。

 裘晚棠那个人。自己看来是中了她的计了,昏之前听到的那声夫君,定是她发出来的。怪道他心中生疑,一个本该被捉的女人为何还会出现在正厅附近,原来这一切都是谋划好的。

 他的视线如毒蛇般掠过裴蓠,让人遍体发寒。

 这件事,裴蓠一定参与了。

 裴蓠直视了他的目光,缓缓的,慢慢的勾起了一个堪称绝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却讽刺非常。

 岳宁然一噎,随即便是止不住的憎恨。

 今,他一定会十倍,百倍,千倍的偿还回来。

 岳宁然瞥了裴丞相一眼,随手扯过凌乱的衣物披在身上。伺候他的小厮办事不力,早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岳宁然扯了他过来,刚要起身,□又是一阵疼痛。

 “首辅,今是在下的过错。在下定会给首辅一个代,只是希望首辅能允许在下回王府,在下如今,”顿了顿,咬着牙道“身体不适。”

 裴丞相虽然不待见他,但他毕竟是世子,不好对他怎么样。是以他轻哼一声,携着铁青的面色,甩袖而去。裴珩原本想留下来,却被裴丞相临去之前的一眼给刺的心中一紧,当下就只得跟着他出了门去。

 房里只剩下几个收拾东西的下仆和裴蓠,裴蓠看着岳宁然命令那小厮拖走了半死不活的汉子,就勾笑道:

 “世子莫不是忘了甚么罢?”

 岳宁然恨他至极,不由垂了眼,掩饰了眸子中的狠辣:

 “哦?不知我还少了甚么该带走的?”

 裴蓠冲着上的绿侬努了努嘴,道:

 “这丫鬟已是世子的人了,不一并带走?”

 岳宁然闻言,忍了又忍,终究下了脾气。现下与他闹起来,面上不好看的还是自己,不如来一一还回来。于是他寒着脸,让那小厮扯了布单把绿侬裹了起来,十分暴的拖出了门外。总归是要死之人,他不必怜惜。

 裴蓠等着他错开自己之际,低了嗓音,在他耳边低声道:

 “岳宁然,□开花的滋味如何?”

 岳宁然目光一定,转过头来看他:

 “你最好备着些,需知来方长。”

 裴蓠见他视线不善,就挑眉道:

 “是吗?”

 他微微低了头,嗤笑道:

 “你敢再动她一次。这会,是叫你身败名裂,下回,是叫你生不如死。”

 他声调一厉,比起他来不遑多让。

 “你尽可以试试,我做不做的到。”

 裴蓠说罢,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只在快出门之前,忽而扬声道:

 “忘了告诉世子,方才,那些世家公子们,女眷们,可是通通在场的。”

 岳宁然身形一僵,那握紧的指甲虽不长,却刺入了几分皮

 此事揭过不提,暂且说裴蓠回了院子,裘晚棠正和墨酝墨渊玩闹。先是墨渊瞧见了裴蓠,就下手拧了墨酝一把,拖着她往外走。

 “妹妹,我忘了把那女红——”

 裘晚棠好笑的看着墨酝满脸茫然的离开,自个儿起了身,走到裴蓠身边,扶了他坐下。环着他的肩膀笑问道:

 “可是累了?”

 裴蓠摇摇头,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轻轻在她眸子上吻了吻:

 “我定会护着你的。”

 裘晚棠心间一暖,就靠上了他,笑道:

 “好。”

 这温馨滑过二人的十指,入心扉,仿佛一层绵绵密密的情丝,把二人笼在一起,越束越紧。难以割舍。

 裘晚棠在裴蓠怀中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才问道:

 “夫君,墨渊是几时来通知你的?”

 裴蓠回忆一番,就道:

 “她来的倒十分快,不过她很是聪慧,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恰好把那岳宁然和小厮的对话听了个全面,才来告诉我的。”

 裘晚棠微微一讶,不由问道:

 “那你怎知把那十字给捻了?”

 裴蓠闻言一怔:

 “甚么十字?”

 裘晚棠更觉古怪了:

 “墨酝明明与我说,岳宁然画了十字,怎的墨渊不曾告诉你吗?”

 裴蓠这会儿想了起来,就道:

 “我猜那十字定是甚么联络的暗号,只是那时心急,一时忘了去捻,后来再去看时,已经没有了。”

 裘晚棠皱眉道:

 “那是谁呢?”

 是谁,顺便帮了他们一把?

 然而此事终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二人商议一回,却得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把他放在一边。

 这边阴谋告了一段落,过了几,关于夫之事,就出了些新发展。

 话说这晚,二人都各自忙活了一天,就双双预备沐浴了之后就去休憩。裴蓠这院子里是有个汉白石砌的浴池,只是往日裘晚棠嫌去那边有些麻烦,是以裴蓠一般都是一人去用的。

 但是今天,裘晚棠起了个新念头。

 近来,她与裴蓠一起时,他总是占了上风。哪有半点以前害羞模样的影子,不得不说,虽然裘晚棠觉着如今的夫君更肖前世,能叫她安心。可是夫君羞恼的模样,真的叫人有些怀念…。

 所以这会儿,她预备来一个偷袭。

 裘晚棠勾一笑,径自换了一件轻薄如纱的亵衣。那已然张开的身子虽不及前世妩媚人,却也初见其态。再加上那细滑如脂,粉光若腻的肌肤,越发勾的人心难耐。

 裘晚棠换好衣裳,就取了一件宽大的披风。把自个儿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毕竟还是有一段路的,虽然无人走过,但总得防着一点。她预备好这些,就吩咐了墨酝墨渊几句,推开门向着浴池走去。

 说来前世的裘晚棠也是极喜爱这浴池的,那浴池做的华美异常。水从八个兽首里涌而出,白雾弥漫之时,就如同瑶池仙境。那水倒并不是甚么温泉水,只是提前一天要备好的。其中四个兽首是热水,另四个是冷水,兽首隔,那冷热就能互融了。

 裘晚棠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这里。因为裴蓠沐浴时不喜有人打扰,所以那些伺候的小厮们都离的很远。这刚好给了她一个方便,免得打草惊蛇。

 她轻轻推开门,水的声音遮盖了她推门发出的响动。里面扑面而来一股氤氲的蒸汽,夹杂着清雅的茶香,是裴蓠惯用的。因为这里有几个通风的小孔,是以并不会像个蒸笼一般,叫人恨不得晕死过去。

 裘晚棠心知裴蓠听觉灵敏,是以她推开门后,就站在了门边,敛了呼吸。笑眯眯的欣赏自家小夫君宽衣解带的美态。

 裴蓠的身量是极好的,他虽天生瘦削,却绝不是肋骨一的瘦弱。反倒肩匀窄,‮腿双‬修长。此时他缓缓了衣裳,漆墨的青丝如瀑般垂落下来,散至际。因他是背对她的,裘晚棠只看得那如白瓷般的琉璃肌肤,在这通明的灯火之中,泛着玉质的温润光泽。

 那背脊直,长发扫过完美的线,更添魅惑。

 裘晚棠略略一叹,她家夫君果真是个尤物。真是哪里都想下口。

 裴蓠松了衣裳,就迈开腿走下浴池。他的发丝在水中悠悠开,又有几缕粘在了他的肌肤上。墨黑称着雪白,分外动人。

 裘晚棠弯了弯眸,眼里踌躇满志,今晚,她一定要重振纲。

 她褪下披风,行动间纤腿优美,肢袅娜。前若隐若现一片,光。她几步来到靠着浴池的裴蓠身边,在他察觉到正冷了脸要动手之际,忽的上了他的脖颈,小舌一那薄薄的剔透耳垂,轻笑道:

 “夫君,是我。”

 裴蓠的手一滞,攻击的动作停了,脸颊却飞霞了一片。

 久违的脸红啊。

 裘晚棠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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