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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流言蜚语


 裘晚棠新婚这几,倒很是逍遥自在。不管裴府暗的有多少浑水,明面儿上还是明白的很。而裴珩和裘菡词不知怎地,并没有闹出甚么事来,只裘晚棠不敢放松警惕。当初要把裘菡词让给裴珩之时,她本想着要他们族里惩戒了裴珩,令他自立门户。可她到底错估了老太君对裴珩的宠爱,竟硬是保下了他。

 不过,这事是后来裴蓠与她说的。

 斩草要除,这道理裘晚棠自是懂的。

 秋络院

 金珐琅九桃小薰炉里熏了莞香,气味清幽中带了一抹淡淡的涩意。裘晚棠一手执笔,在桃红虎皮的宣纸上勾勒了排排西府海棠,绿鬓朱颜,人。

 墨酝站在一旁为她研墨,见她画的海棠多是含苞待放的,倒少了几朵开的肆意的。不由疑惑的问道:

 “二少,为何不画开了,那样岂不更好看些?”

 裘晚棠不答话,只将那叶萼点了,方才放下笔。轻弹了下她的额际,笑道:

 “若把这海棠比做女子,你说,那是何时最好看?”

 墨酝瘪了嘴额头,道:

 “二少净会捉弄婢子,女子最好看的,不正是二少这会儿吗?”

 裘晚棠挑了眉道:

 “你既然晓得,那还问我为何画那含苞待放的。”

 绿娇隐约眉轻扫,红妖娆脸薄妆。

 女子同海棠一般,灼灼而放,最是绚丽。含苞放,却是韶华无限美好。错过了这段时期,就该风华尽去了。

 墨酝看她在那宣纸上触了触,随即吹了吹那画,就把画拿了起来给她。

 “你去找娘亲,托她将这幅画带给宜和县主。回门那娘亲说要去赴宴,想来明带去也不晚。”

 宜和县主是定安王的嫡次女,闺名唤作殷恬臻的。前世她与裘晚棠相,关系相较他人更亲密一些。但后来却听说被拒了小时的亲事,又不肯让太后赐了婚给七皇子,一直拖了下去,最后削发做了姑子。裘晚棠前世一直不知是为何原因,直到后来被宁王府抬了进去,才偶然听到这事与宁王府有些关系。

 定安王是异姓王,原本是不该世袭的。只他们三代忠良,都为平立下了大功。是以这封号才一直传了下去。

 然而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一概不知了。

 现在仔细想想,可别是宁王府打了那大逆不道的主意。毕竟,先让公爹与爹爹反目,致使国公府岌岌可危之时也得不到强些的援手。又想方设法的让皇帝厌了定安王,这两家都是忠臣勇将,少了他们,要推倒这朝廷,就更容易一些了。

 只是可怜了宜和县主,身为女子,却受了这平白之辱。但是身为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世族嫡女,又有谁能全身而退呢?

 只盼着,她别再像上一世一般钻了牛角尖。这画中之意,她该是明白的。

 裘晚棠等着墨酝行礼退了出去,就吩咐了墨渊找了几个婆子移了把塌子到后院。这地方植满了青竹,在夏日,也是有几分凉爽的。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裘晚棠就半倚下去。塌子铺了了燕丝草的席子,着竹林里的凉风,就把暑意消去不少。她微微眯了眼,一时觉得有些困顿。

 都怪夫君,昨晚闹的太晚了。

 墨渊把冰镇的酸梅汤放在小几上,另有几个新近的丫鬟为她打扇。所以等到裴蓠回来寻她的时候,便瞧见她阖了眼,似乎是睡了。

 他无奈一笑,挥退了丫鬟,就沿着睡塌坐了下去。一手轻抚她的面颊。

 裘晚棠密密的浓睫在眼下投了一片阴影,裴蓠轻蹙了眉心,伸手遮了洒在她眼上的斑驳碎

 她睡得这般安逸,真让他不想将外头那些闹心事告诉她。

 “夫君,出甚么事了?”

 忽的,一只柔凉的纤手握住他的掌心。裴蓠抬眼瞧去,才见裘晚棠已睁开了双目,正含笑凝着她。

 裴蓠微微一怔,道:

 “我还当你睡了,可是我吵醒你了?”

 裘晚棠摇了摇头道:

 “我只不过眯了一会儿,听见响动就清醒了。”

 裴蓠抿了道:

 “哪能这般不睡好,若是精神不好,身子也会跟着坏的。”

 裘晚棠闻言,便支了下颌,凤眸弯弯道:

 “倒不知是哪个叫我这般晚睡的。”

 说罢,她见裴蓠颊上飞霞,拿了眼瞪她。不住上前抱着他的窄,笑道:

 “夫君莫气,妾身知错了。”

 话虽如此,但她眼中全然是揶揄之,哪里值得相信。裴蓠便哼了一声道:

 “你何时认错过。”

 裘晚棠恍若未闻,只依旧笑着逗弄他道:

 “若不然,妾身今晚就依夫君的,夫君想要怎样都奉陪。”

 说了这颇有意味的几句,裘晚棠就拉着裴蓠躺下,趴在他膛上等他的反应。裴蓠咬了牙,暗道她倒是真不把自己当个女子了,当下不知哪来的念头,就伸手挑了她的下巴,勾低笑道:

 “那爷今个儿就好生等着。”

 他修眉斜墨,得微沉的嗓音绕在她耳畔,因没有往常脸红的神情。那美的面孔才显出本该有的魅惑来,当真如狐妖一般,双目转之间般般勾了人的魂魄。

 裘晚棠噎了噎,竟是把话堵在了口边。

 是不是她最近撞了了,怎的夫君一比一来的胆大。往常不过投怀送抱就要臊了的人,如今却能把她逗弄回来了。这样看着,越发有前世任了将军后,绝中透着冰冷杀意的味道。

 只不过那杀意,自是不会对着她的。

 “这回你倒不想着讨要回来了?”

 裴蓠挑了眉对着裘晚棠道。

 裘晚棠剜了他一眼,抓起一缕他的发丝把玩:

 “你在外面究竟遇着甚么事了?”

 总归他是男子,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虽然裘晚棠一时觉得不能把夫君逗弄的面红耳赤少了些许乐趣,但前世夫君不就是这般的,也没什么不甘心一说了。相比之下,她更关心今他为何要拿那样担忧的目光瞧着她。

 裴蓠听她问了,脸上沉了几分。

 “不过是一些小事,没甚么大碍。”

 裘晚棠一瞅就知那不是甚小事,就扯了扯他落在她手中的发丝,点着他的鼻尖道:

 “你再不讲明白,后就只管拿了铺盖去榻上睡。”

 他们二人一起经历了那些事,若裴蓠还要瞒着她这些,又怎能说他们是真的心意相通了呢?总归她不愿意他一个人扛着,无论是福还是祸,都有人陪着。

 裴蓠覆住她点他鼻尖的手,道:

 “虽然知瞒不过你,但你好歹拿个正经的理由出来,这又是什么歪的。”

 裘晚棠顺着动作与他扣了十指,笑道:

 “这理由正经的很,古人有言,食也。夫君倒从今往后不沾荤腥看看?”

 裴蓠垂眼看她道:

 “没娶了你之前,我也未曾沾过,不照样过了。”

 裘晚棠便接着他的话毫不脸红道:

 “那谁叫爷如今不仅遇见了妾身,还娶了妾身呢。”

 裴蓠闻言,已然不知该说甚了,只得随着她,把她揽进怀里。抵着她的额际道:

 “…外边说你,与宁王世子有染。”

 裘晚棠听他声音闷闷的,就仰了头去望他,道:

 “那你可信?”

 裴蓠嗤了一声,道:

 “凭你的子,真要有染,早就用尽了法子去宁王府了。哪还会这般乖觉的来嫁我?”

 虽然裴蓠说的是实话,可裘晚棠怎么听都不是个味道。就拧了一把他间的软,道:

 “我哪有这般不知羞。”

 裴蓠这回倒是勾笑了,很是郑重的回她道:

 “你总算有一句话说对了。”

 裘晚棠听他如是说,忍不住恼怒的想要回嘴。到最后因被他搂的紧,说话嫌闷,就忿忿是我扒开他的衣襟,对着那形状优美的白皙锁骨用力咬了一口。

 裴蓠感到颈项处一阵酥麻的刺痛,就要把她的面颊抬起来。裘晚棠趁着这机会,抬了头吻上那朱,裴蓠起先一愣,随即就反了她的身子,细细品尝起来。

 两相接,并着舌尖的轻。裘晚棠用齿微微磨着那柔软满的瓣,丝滑的小舌就探了进去,恰好和裴蓠的在一处。一吻休止,还有粘连的银丝若隐若现。

 裘晚棠抚着裴蓠有些红肿的,问道:

 “夫君,你可知那谣言是何处传来的?”

 裴蓠思量一番,道:

 “去查时,只查到是湘竹楼里的说书先生,只说宁王世子英雄救美。让你许了芳心之。但那湘竹楼是定安王府的产业,我想着若真是定安王府做的,未必会那般明显。况且国公府和定安王府一向好,他们何苦来自毁情。”

 裘晚棠也想到了这层上,半晌冷笑道:

 “只怕是有意为之。岳宁然救我那事不仅久,知晓的人更是少,如何就让个说书先生四处散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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