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身陷牢狱
迷糊迷糊中,黎末感觉身ti一轻,接着便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即使意识朦胧不清,也被摔得一阵反胃。
后背狠狠的撞上了冰寒刺骨的墙壁,筋骨一瞬间撞得僵直,疼痛深入骨髓。黎末深深的皱了皱眉,被剧烈的疼痛强烈刺ji过后,意识蓦地有些清醒。
他M的,这群混蛋以为姑娘她是麻布口袋么?
艰难的睁开眼,眼皮沉重如铁,才刚打开了一个
隙,黎末身ti便猛地一震。
难怪她觉得忽然变得很冷。
狭小
仄的一件牢房,或者说是一件铁屋,四壁均是钢铁所筑的墙,坚实紧密,除屋顶有无数针眼般细小的通风口之外,再无一丝
隙。
才是深秋时节,铁铸的墙壁上竟然已凝了一层厚厚的冰,瑶国位置虽然偏北,然而就算再冷现在也还没到结冰的季节。
况且这冰颜色怪异,稍微泛蓝,肯定是用术法或结界凝成。遭到这种级别的待遇,唯一的可能
便是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
可是怎么可能?黎未并没有对外公开过自己的身份,甚至除了他们几个,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这个特殊身份。若是单单凭她刚好神秘出现在黎未突袭的时候就判她死刑的话,城乾是否太多疑?而事实上,城乾并不是一个多疑的人,他是很有野心,但却缺少心眼儿,要不是他底下的一帮谋臣,他根本翻不了船。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心思转了几个圈,却仍理不出个头绪。不知中了什么术法,黎末全身酸软,一丝力气都使不上,只能静卧在原地。牢里寒气
人,才片刻时间,黎末便皮肤发紫,血
滞
。
若不是靠着一点术法基础在,她早就已经被冻的晕过去了。
身ti不停的发抖,寒冷如附骨之蛆,沿着骨髓蜿蜒至全身大大小小的血脉。黎末不得不把身ti紧紧缩成一团,来抵御这牢狱里致命的严寒。
要是黎未没看见她留在那家店铺外面的标记的话,她就准备在这里升天了!身ti的疼痛早就被寒冷磨得消失无影,所有的感官都轰鸣着,眩晕了,似乎要陷入麻痹的状态。但是过了很久很久,身ti依然清醒的可怕。
天杀的,还不如晕过去算了!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紧闭的铁门忽然“哗啦——”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黎末勉强睁开眼睛,随即又无力的闭上。好像有无数的人影在晃动,然而却只听到一个单调而沉重的脚步声。
手臂上一痛,身ti就被一只坚硬如铁石的手拽起。那只手带着极致的隐忍和愤怒,丝毫不怜香惜玉,狠狠的把濒临昏
的黎末拖出牢房。
膝盖一阵剜心的痛,黎末低低呻一声,身ti如同破败的棉絮般,趴软在冰凉的地板上。致命的寒冷倏忽远去,她似乎已被带离了那个地狱般酷寒的牢狱。
“妖女,”迷糊中,一双手重重的按在黎末的肩上,拼命摇晃着“你给本王睁开眼睛。”
城乾?
黎末无声的笑了笑,薄薄的眼皮微微颤了一下,缓缓掀开。身ti的极致虚弱,致使那双墨石般清润的眼睛也失去了光泽,脆弱的让人心疼。
城乾狠狠的别开脸,暗自恼怒自己心底突起的那一抹强烈的怜惜。
这个女人,是全身都是毒药的妖女,竟然会一再被她
惑住,难道他疯了么?
“妖女,”城乾怒视着黎末,阴沉沉道“奕谟和古狼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黎末讽刺般的笑了笑,声音轻若游丝“告诉你?你…想得倒美。”
“妖女,”城乾怒火顿起,一把扣紧黎末的肩,恨恨道“不告诉我我就杀了你。”
肩被城乾捏得青疼,黎末皱了皱眉,忽然又
出笑颜“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
“呵,敢就下手,不要…啰里八嗦的。”
“妖女,你不要欺人太甚!”城乾眯起眼,双手下
,使劲的撑住黎末的肩。
黎末微一仰首,痛苦的皱紧眉头,缓慢的
了几口气,才轻笑道“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身ti被城乾死死的
在地上,后背凉得彻骨。身ti虚弱到极点,神识恍惚不堪,有那么一瞬间,黎末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轻轻笑了笑,黎末闭上眼淡淡的勾起
角。
她没有看见,就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城乾的眸
蓦地加深。
真是倒霉死了,原以为一切都好好的,结果却在别人手心里跳舞,深陷魔窟而不自知。
意识又变得混混沉沉,身ti痛苦,想吐想晕厥。
忽然,一股陌生的气味猛得冲入了黎末的鼻腔!接着,两片灼热的
就带着刻骨的怒气重重落在黎末的
上。
黎末一僵,霍得睁大双眼!
他…在干什么?!
腔一滞,几乎所有的气息都被城乾
到了嘴里。呼吸蓦地紊乱不齐,肺里空气一下被
干,身ti空旷炽烈,几乎要爆炸。
城乾!在吻她!他竟然在吻她!
气愤和恼怒瞬间爆发,一如疯狂咆哮的水,擎天而起。黎末双手死命一推,近乎
暴的把城乾推开了一寸。一得空,便侧过头拼命的呼吸。
然而城乾被怒火
得发狂,不等黎末缓过气来,又狠狠的把黎末的脸扳过去,再次吻住。
这个吻,是她的初吻!她一直保护着为某个人留下的初吻!
冲天的怒气自
腔疯狂的腾起。
黎末神色冰冷如雪,一张嘴,就狠狠的药破了城乾的嘴
,血腥味霎时汹涌的灌入口腔。趁城乾吃惊失神的瞬间,黎末果断的破指结印,血
漫开之后,一圈淡金色的光蓦地罩了她全身。
这是…‘双伤’术!
若是施展了这个咒术,其他人便再也不能靠近她一步,否则,两败俱伤!
“夭儿,你…”城乾惊愕的看着透支的少女。
身ti本就虚弱至极,现在几乎是以搏命的方式结下了这个印,黎末的身ti已然耗至极限。再无力量保持清醒,黎末眼睛慢慢闭上,终于陷入沉沉的昏
。
她,竟是这般绝烈的女子!
城乾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良久才缓缓
了一下额头,向身后招了招手“把她带回雪牢。”
上前的士兵犹豫了一下,有些结巴“可陛,陛下,她下了‘双伤’咒,不,不能碰啊。”
“不能碰你他ma不知道用术法把她弄过去。”暴吼一声,城乾大步离开。
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士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上阵红阵白,又愤怒又尴尬,到底是血
男儿,莫名其妙的被别人
吼一起,心理上多少会有些反抗的。
“吼什么吼,狐王就了不起吗?”士兵低低嘀咕着,走向昏
的黎末。
伸出手,一片灰色的光芒慢慢的飘出,轻轻罩在黎末身上。
朦胧中感觉到一片温暖的力量涌入了身ti,种种不适瞬间变得清明。黎末不由苦笑,这什么酷刑啊,让人晕一下都不行!
艰难的睁开眼,好半天才看清城乾已经不在了,空旷的屋子里只有一个面目清秀,目光明澈的少年士兵,正隔空把手掌贴在她额心,慢慢为她疗伤。
黎末力气渐渐恢复了一点,好半天虚弱的朝着少年士兵笑了笑“你的‘治愈术’还…真是稚
,平
…不知道下下苦功么?”
少年被黎末那一笑搅得心神大
,脸上不由一红,不好意思的低声嘟囔“男子汉学什么‘治愈术’啊,要学就学攻击类术法才对。”
黎末轻轻笑,摇摇头“光学打架不学治愈,迟早会没命的。”
少年一时语噎,半晌才低低辩驳“‘治愈术’女孩子们学学就好,男子汉就应该四方拼搏,保国为家。”
黎末微笑,吃力的拍拍少年的头“真难得啊,是个好孩子,有责任心,黑白忠
,是非皆明。”
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头。
虽然少年治愈能力不怎样,但由于黎末身ti虚弱至极,效果竟然还不错,只片刻功夫,黎末就稍稍恢复了力气。
慢慢撑起身子,黎末问低头专心为她疗伤的少年“城乾是不是让你送我会雪牢去?”
少年一怔,轻轻点头。
黎末笑了笑,推开少年的手“那我还是回去吧,若被他发现,你会被责罚的。”
少年顿了一下,似乎想阻止,但是终于没有说话。
黎末扶着墙壁慢慢起身“雪牢在哪儿?”
少年看她一眼,又看了看黎末身后的墙“就在隔壁。”
黎末轻轻一笑“谢谢你救我。”说完便扶着墙走到雪牢门口。
“对了,我叫黎末,你呢?”
少年愣了愣“我叫画戟。”
“画戟?”黎末笑“好名字。”
走进雪牢,刺骨的寒气如无声无息的毒蛇,立刻附骨而来。黎末刚在墙角坐下,就忍不住一阵发抖。
少年士兵默默的看着黎末,一直没有说话。持续了好半晌,神色忽然一定,决绝的拔下牢狱的钥匙,手心一摊,瞬间把那枚铁质的钥匙化为飞灰。接着,又握住门扣,把门扣连同闩门的铁
一起,溶成了废铁。
天…没想到,这名少年竟然这么厉害!
黎末目瞪口呆的看着画戟,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出来吧,解开‘双伤’,我带你出去。”画戟溶了铁门,走到黎末身边,伸出手。
黎末愣愣的握住那只温暖的手“天,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画戟脸立马一红,羞涩的笑了笑“你过奖了。”
“真人不
相啊,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屈居在城乾身边做一个小小的士兵呢?”
画戟苦笑了一下“家庭贫寒,空有一身本领也无处施展啊。”
“你不是狐妖么?妖怎么可能会家庭贫寒?”
“妖和人其实一样,各妖族都是族规严明,妖照样要考自己的双手劳作,弱小贫穷的妖也照样会被富贵强大的妖欺负。”
“那为什么不去人类世界居住呢,那里的妖可潇洒的多。”
“家父家母恋慕故土,不肯迁走,我这个唯一的不孝子怎么能走?”
“果然是乖孩子。”黎末叹息一声,轻柔的拍拍画戟的肩。
画戟被她一赞,又立马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