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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中)
 接下来的十多天,鞍钢权证高唱稳中有升的主旋律,继续谱写着股市认沽权证的疯狂和暴利,每天多则百分之十几、二十,少则三四个百分点,眼瞅着初期的二十万资金摇身一变成了三十万、四十万,之后又突破了五十万,朝着百万目标狂飙突进,沸腾的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上衫村,几乎整个东平县都被震动了,上到县委县政府,下到贩夫走卒,只要一提起股票,任谁都会啧啧一连声的赞叹,关于郭文慧眼识珠或者掐指能算的传闻,更是越传越神、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不少私人老板和股民散户跑来大桥镇,就为了能见上郭文一面,求得传言中能让人一夜暴富的只言片语。

 当然,郭文和尹雨之间的暧昧也难逃广为传的厄运,几番添油加醋后出现了数个截然不同的版本,有说他们一见钟情真心相爱的,有说他们野外苟合最后住到一起每逍遥快活的,而最受家庭妇女追捧的版本,无疑是郭文仍在苦苦追求着寡妇尹雨,尹雨碍于世俗的目光,碍于年龄太大又有两个拖油瓶,明明心里爱死了郭文,却不得不一次次拒绝,嗯,这简直就是韩国爱情肥皂剧的真实再现。

 一件荒唐事,一个疯癫人,包括当事人在内,任谁也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于是,那些曾经声援过、支持过郭文的,走路带风说话拖音儿,要多得意有多得意,而那些曾经嘲笑过、反对过郭文的,要么在无人处左右开弓扇自己嘴巴,要么就是指着老天爷把脏话到缺氧。

 对于身处漩涡中心的郭文来说,他最大的收获并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好坏名声,而是终于干出点对老百姓有益的实绩来,并因此进一步得到了秦海与镇里领导的认同。

 “小郭,这次你依然没有让我失望,确实干得非常漂亮,只是闹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些。”眼含微笑的秦海慢条斯理地说,走到郭文申辩亲切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县里头当前对此事的态度还不是很清晰,肯定和批评的声音都有,我与徐镇长好好商量了一番,觉得暂时还是做冷处理比较好些。”

 通过金融手段来积累资金,郭文知道这太过惊世骇俗了些,表示理解地颔首道:“我已经吩咐工作组逐步出掉手头的股票了,短期内也不会再启动新的计划…初步估计,这次大约筹措了资金八十万左右,再有几天,投资实业的工作便能展开,我会尽快消弭不好的负面影响。”

 “嗯…”秦海赞赏地点点头,头一回掏了烟递给郭文,待他双手接过后,若有所思道“无论外界如何评说,专心干好自己的工作,你这种不动如山的稳健作风,我是非常喜欢的。”

 香烟熏得郭文眯着眼睛“谢谢秦镇长夸奖,更要谢谢你力排众议的支持!”

 “那也得你有这份真才实学才行,换作别个人,我看这次肯定闹出大笑话。”秦海摆摆手叹道:“我给阎宁的信任和机会也不少,可到现在也没见他做出点像样的成绩来,这就是能力的差距!”

 郭文谦恭地笑笑没有搭腔,静静等着秦海的下文。

 “小郭啊,不得不承认,你上手的速度比我预想中要快很多,我觉得非常有必要,适时加重你肩头的负担才行。怎么样,你可有信心和余力接受新的挑战呀?”

 郭文激动说道:“我一定不辜负秦镇长的殷切期望!”

 轻轻弹了下烟灰,秦海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无比温和地说道:“上午刚刚开这个月的例行委会,在会上,大家都充分肯定了你这段时间的工作和表现,对于该如何培养像你这样有能力又有创新精神的年轻干部,也纷纷提出了不少有建设的意见。经过大家热烈的讨论,最后一致决定,由你来挑起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重担。也就是说,从今天起,综治办将不再由我分管,而是你郭文的一亩三分地了,除了委会做出的决定,任何人都不能妄图对你的工作指手画脚,包括我在内!”

 听秦海故意说得轻描淡写,郭文大致也能猜到委会上应该是好一番恶战,否则不至于会出现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结果,自己只是镇长助理,挂着协助的名义分管多少个部门都没问题,但把协助二字摘掉,意义便完全不同。

 表面上出了足够的惊喜,郭文内心则在急速地转着弯子,为什么是综治办,为什么秦海哪怕放弃对它的控制也要让自己上马,这里头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关窍。

 不管怀着怎样的疑虑,原本由阎宁掌握着的权力,正慢慢地一点点转移到自己手中却是不争的事实,自己这个镇长助理,也总算开始有那么点名副其实了,郭文耐不住心中欢喜,回到办公室后,迫不及待地给黄玫打电话,第一时间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黄玫的感冒其实早就好了,之所以还留在老家没有回来,一方面是家里老人想留她在身边多待些日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借机让耿玉林帮自己调换岗位,她无论如何是不想在接待办干了。

 听说郭文正式接手综治办,黄玫自然由衷地替他高兴,恭喜的吉利话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自然也没忘了要求郭文必须等自己回去后再一起庆祝,临末,她笑呵呵地问道:“那以后,二郭你就不用再三天两头往上衫村跑了?”

 “也不是,偶尔还是要过去看看的,现在资金虽然有了,但距离目标还有好大一段差距,而且我总得帮工作组挑选项目开个头,等一切都走上正轨之后,差不多才可以撒手。”听出黄玫话中似乎还有别的意思,郭文稍微顿了顿,笑着问道“你好像,不大喜欢我去上衫村?”

 “哪有…只是一来一回要花去四个多小时,路又很不好走,人家担心你嘛。”

 “担心什么呀,大不了我以后在村里住上一晚,不赶着往回走就是了,至于糟糕的路况,很快也会得到改善的,我正努力在为他们争取国家修路的补助,有了好项目,这个补助申请应该没问题。”

 显然担心郭文的安全是一个原因,但绝不是最主要的,黄玫嗯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尹雨在招待所还没有回去么,我听马万里说,股票卖的差不多了。”

 想起外界关于自己和尹雨的传言,郭文讪讪答道:“这两天便回去了…”

 黄玫小声难过地问道:“哦,那,那我是不是,过几天,再回来?”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说想见见喜乐的么?”刚说完,郭文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有些生气“黄玫,炒股的事情皆大欢喜,唯独尹雨是最大的受害者,她不仅每天要承受巨大的压力,连名声都被一些好事者给败坏了!别人我管不了,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连你也——”

 黄玫急忙说道:“二郭,你不要发脾气嘛,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尹雨她们母女怪可怜的,想你能多点时间陪陪她们。”

 傻丫头竟然也学会撒谎了,郭文叹了口气“唉,希望所有的流言蜚语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吧…”

 “肯定会的,当初背后说我们坏话的人也不少,现在不是也没有了吗?”黄玫的声音变得快起来,很生硬地将话题转了开去“二郭,综治办是最容易出成绩的地方,你跟高局长的关系又那么好,肯定能干得比所有人都好!”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事情肯定不会像她想象的那般简单,综治办,必定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

 …

 晚上七点刚过,楼上楼大酒店宾客盈门,生意火爆得很。

 满脸喜气的吴海山背着双手在大厅里转悠了一圈,见到酒店老板陈鑫从楼上下来,赶忙堆着笑快步了过去,隔老远就挥手招呼道:“冷老板,生意兴隆啊,啥时候上我们村开家分点去,我一定天天捧场。”

 冷老板不冷不热地瞟了吴海山一眼“好说,大家发财…”

 “呵呵,冷老板是赚大钱的人,我跟在股后头随便拣点也够得上小康了。”吴海山掏出烟来递了一过去,见冷老板摆摆手没有接,讪笑道“那个什么,我们村的大棚下个星期就可以出笼了,冷老板你是我们的老主顾,往年那个价再打八折,你看怎么样?”

 虽然最近一两年这种家畜之类的价格跌了些,但是打八折,可以说已经是市面上非常低的价格了,吴海山满以为冷老板的态度会有好转,哪知竟然等来一句“不怎么样!”

 一口气噎在喉咙差点背过去,吴海山擦着额头的热汗,强颜笑道:“冷老板还是这么幽默啊,你要是对的质量不放心,我可以先送个十几只来给你,保管满意。”

 冷老板哼了一声,自顾自转身要走。

 吴海山急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冷老板,你给句话,我们村的大棚——”

 “不要!”冷老板甩开吴海山的手,扯了扯笔的西服。

 “为什么?”吴海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冷老板,你再考虑一下,价格可以再商量。”

 冷老板冷笑道“明白告诉你,再好再便宜,我们楼上楼都不会要!明白告诉你,只要是你们上衫村出来的,也好,菜也罢,我一分钱都不会掏给你!”

 吴海山顿时火了,指着冷老板的鼻子骂道:“你他娘脑子烧坏了,以为除了你家,老子的就没地方卖了?”

 冷老板用嘲弄的目光望着吴海山“爱上哪卖上哪卖去!不过,我看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镇上没有任何一家大饭店会搭理你,哼哼,跟错了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吴海山彻底愣住“你,什么意思?”

 “自己好好想想吧…呵呵,你们上衫村,我看是要完蛋咯,跟什么人不好,偏偏跟那姓郭的…不知道他得罪了唐镇长了么…一帮没脑子没见识的乡巴佬…”

 …

 明天尹雨就要带着喜乐回到上衫村去了,随着最后一批鞍钢认沽权证的手,她已经没有继续待在镇上的必要,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对女儿喜乐来说如此,对她自己来说,亦是如此。

 按照郭文的承诺,尹雨能从这次鞍钢权证的赢利中获得百分之十的分红,她没有费心去算过,但工作组主管财会的朱永年说了,至少是六万朝上,有了这些钱再把村里的房子卖了,凭着自己连郭文都觉惊的刺绣手艺,就算搬到镇上来住,应该也不愁日子会过的清苦。

 自打那晚鬼使神差地亲了郭文一下,回到房间发觉整个人都软掉之后,尹雨便动了这个心思,不是说她在奢望些什么,更不是说她终于耐不住空虚寂寞想要男人了,而是有生以来头一回尝到了那种滋味,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与郭文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是如此,她知道这未必就是喜欢,或许哪天郭文真的对自己动了心思,想要碰自己,她仍旧会吓得落荒而逃,但她还是有些舍不得,最重要的,她希望喜乐能有一个快乐幸福的童年,能在一个更好的环境中成长。

 在这无拘无束的九天时间里,尹雨想要搬到镇上来的念头不断地滋生,可无论是与郭文聊天,还是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有无数次机会,可都没能开口,她害怕,她不敢说,她就像悬浮在半空中眼瞅着面前的五光十,伸出手后抓住的却是一朵云彩,最后摔个粉身碎骨。

 …

 轻轻将胳膊从睡着了的喜儿怀里出来,郭文呲牙咧嘴地捏了一阵,觉得不那么酸麻了之后,将姿势难看的乐儿抱到喜儿旁边的枕头上,拿过薄被单帮她们盖好,抬头发现尹雨看着自己笑容甜美得一塌糊涂,于是耸耸肩指了指外面,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起初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特意将尹雨母女安排在一楼,免得被人说闲话,后来喜乐三天有两天是在自己房间玩着玩着就睡着了,外面流言蜚语也早已满天飞,郭文便干脆问了下尹雨的意见,见她并不反对,于是找了个借口,让她们搬到了二楼自己的对面。

 跟往常一样,尹雨泡好咖啡放在桌上,走到郭文身边,几乎挨着坐了下来,然后静静地看着他一脸专注地翻看文件,偶尔说上几句话也是不咸不淡。

 放下手头关于综治办具体工作安排的大部头文件,郭文一只手捏着鼻梁,另一只手端起凉了的咖啡喝了口,长长地呼出口浊气,偏过头来看向尹雨,发现她有些恍惚出神,于是咧嘴笑了笑说道:“无聊的话你可以看看电视呀,不用干瞪着眼睛在这等我把活干完,上次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尹雨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幽幽答道:“这样其实也好的…”

 伸手拿过尹雨抱着的咖啡杯,早就已经空了,郭文淡淡说道:“我倒是没瞧出好来,就感觉你刚才都快要睡着了。”

 尹雨细声分辩道:“人家哪有睡着呀,我只是在想心思罢了。”

 与尹雨相处的越久,便越能发觉这个女人的好处来,首先当然是柔,这不用说了,其次便是她偶尔出与年纪不符的天真,郭文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位两个孩子的妈妈,是不是从没出过大桥镇,所有的阅历都是来自于电视。

 “你以前在家就经常这样?一个人坐着发愣?想心思?”

 身体往后靠了靠,尹雨很是舒服地举起胳膊打了个哈欠,贴身的短袖下出一截绸缎般光滑人的蛮“以前在家从早忙到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都不得空,哪有闲功夫发愣呀!不过,我现在喜欢发愣的,呵呵,就像以前从来没喝过咖啡,我这不是也喜欢上了吗?”

 郭文想了想,说道:“其实你不用每天晚上过来陪我聊天的,阿鸿说的那些话,有些应该听,有些不应该听,我做这些事情,大半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当然,你要是觉得这样好,心情也不错,我自然不介意,可没必要勉强自己做些不喜欢的事情,弄得自己左右都不痛快。”

 “我哪有说不痛快了。”尹雨将身子微微侧了过去,幽幽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说道:“我知道,在村里的时候,我好几次都误会了你,惹你生气了。”

 “哪跟哪呀…算了,我们还是看电视吧…”

 说着郭文起身要去拿遥控器,没想尹雨忽然抓住他的手,瞬间又松开,低声说道:“别看电视了,我们聊聊天就好了…喜儿呢,以前总是睡不安稳,稍微有点动静都会哭醒,这几天你哄着她睡觉,倒是好了许多。”

 这话题未免也转的太快了,郭文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慢声说道:“喜儿子柔些,回去后你别把她栓带上生怕摔着,也让她跟着乐儿一块出去玩,等她稍微大些便好了。”

 抬起脚丫放在沙发上,双手抱住膝盖蜷缩着身子靠到沙发一头,过膝的裙子此时已经遮挡不住那人的春光,雪白丰的大腿、笔直修长的小腿,就是白色的底在两腿之间也若隐若现,经过这些天来的朝夕相处,尹雨可以说对郭文已经是完全不设防了。

 歪着脑袋定定地看着郭文,尹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变得愈发惆怅“我就怕喜儿哭,也怕乐儿闹…”

 “小孩子家,不能总是惯着的!”郭文促狭地说了句尹雨曾经说过的话,见她蹙着眉头轻咬嘴生闷气的俏模样,便用手背碰了下她霜雪般的手腕“你生气的样子,跟乐儿简直一模一样,呵呵…好了,我就是说句玩笑话,以后会经常去村里看她们的,你也可以常带她们来玩,我随时都。”

 尹雨忽然没了声音,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瞌睡,可眼睫却微微发颤。

 “怎么了?”郭文往尹雨那边挪了挪,见她又将脸蛋埋进怀里,便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要是喜乐不舍得走,你们再多住些日子就是了,我也没有赶着要撵你们回去。”

 “能住多久,迟早不还是要走的吗?”尹雨细声说完,也不知突然哪来的勇气,嘴巴贴在大腿上喊了一句“我想搬到镇上来住。”

 郭文是真的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尹雨,我说你把脸藏起来干嘛,这样怎么聊天啊?你,我说你不会是在哭吧?”

 “没哭——”尹雨从臂弯里头出一双水雾雾的眼睛,离哭也没差多远了“郭文,这里有好学校,还有你偶尔能陪她们玩,所以我,我要带喜乐搬到镇上来住。”

 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搞得这么神秘严肃,郭文晒笑道:“想搬来镇上是好事呀,虽然以后村里的环境会越来越好,但喜乐她们差不多也该上幼儿园了。”

 尹雨高兴地抬起头,不敢相信似的问道:“你同意了?”

 “啥叫我同意了?”郭文一头雾水“这种事你自己决定不就好了,怎么还需要征求我的意见么?”

 尹雨顿时大窘,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口,心里自怨自艾地想着“是啊,他又不是自己什么人,这种事情干嘛要问他呀!自己为难了这许多天,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哦,你是担心上城镇户口的问题吧?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应该不会太困难…”郭文的脑子一向非常灵光,可惜在男女问题上,却又不是一般的孬。

 这个时候,尹雨已经窘迫得不行,身上发烧连脖子都红透了,她用双手捂着脸,听着郭文煞有介事地在那说如何上城镇户口,差点没忍住伸腿将他从沙发上踹下去“你非得让我羞死才甘心是吧?”

 郭文说了一会也觉得问题好像不在这,于是挨着尹雨静静地望着她不再出声。

 尹雨有些奇怪地抬起头,与郭文灼热的目光撞在一起,顿时浑身一颤继而僵硬住,心如麻耳边嗡嗡作响,就那样昂着粉嘟嘟的下巴,双眼雾水朦胧,红润双微微张着,竟是一副任君品尝的楚楚模样。

 郭文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几乎本能地伸出双手捧着尹雨的脸颊,带着几分狂野和不容拒绝地吻在了她拿两片冰凉柔软的上。

 尹雨哪曾想过郭文真的会亲自己,仿佛受到惊吓般发出一阵“唔唔”的挣扎声,叠在一起的双臂似乎是要将郭文推开,用力顶在他的口胡乱地动着。

 随着郭文轻轻咬住自己的下,随着他滚烫的舌尖滑过自己一粒粒牙齿,声声炸雷在尹雨脑海哄然作响,她失了、困惑了、沦陷了,开始用细微的动作回应着郭文的大胆侵犯。

 牙关轻轻开启,胆小的舌尖滑地与郭文绞在了一起,原本想要推开他的双臂也不知不觉变成了拥抱,尹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穷的羞愧让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郭文几乎已经快要失去仅存的理性,疯狂而贪婪地含着尹雨的香她冰凉的小舌头,双手搁着衣服抚摸她柔软的肩背,身体也不由自主地了上去,似乎要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嘴滑过尹雨皎白如玉的脸庞,亲吻她烧红发烫的耳,亲吻她紧闭颤抖的眉间,亲吻她笔直细的鼻梁,郭文重的息声中,间或能听见尹雨一两声微不可闻的呻

 尹雨娇柔丰的身体在怀中无谓地扭动着、颤抖着,让郭文熊熊燃起要去征服的望,他肆无忌惮地亲吻着尹雨每一寸肌肤,右手几乎下意识地从她背后转到身前,野蛮地握住了她坚满硬硬的**。

 “啊——”尹雨发出一声突兀的惊叫,踩在郭文大腿外侧、弯曲绷紧的‮腿双‬猛地用力,竟然一下将郭文从沙发踹到了地上。

 郭文兀自发愣,把自己吓了一跳的尹雨脸色苍白地又扑了过去,焦急不安地跪在他身旁,双手抓着他的胳膊,还没说话,眼泪吧嗒吧嗒直掉,看着就让人心疼。

 郭文总算是清醒了些,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满是歉意,讪讪说道:“对不起,尹雨…”

 止不住泪水的尹雨一个劲摇头,哽咽着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伏地身子,主动地献上了绵而浓烈的一吻。

 柔顺的长发拂在脸上有些,就像郭文此时的心境,他躺在地上动也不动,静静地感受着尹雨如水般纯净的目光,静静地感受着她娇憨如兰的呼吸,静静地感受着她把一切豁出去了的双,还有,润了整个世界的泪水。

 当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郭文握着尹雨的手,张嘴才说了一个“我”字,满面羞红的尹雨却是歪着头嫣然一笑,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走了…”然后扭着花儿跑出了房间。

 “看来又得冲冷水澡了…”

 郭文苦笑着坐起身,突然瞧见尹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看都没看自己,偷偷摸摸将什么东西放在边,接着好像兔子一样拧身又跑了。

 这是搞什么呀?

 一头雾水地爬到边,郭文发现是上回自己给尹雨擦眼泪的那条手帕。

 手帕自然还是原来的手帕,唯一不同的是,在手帕一角绣了两只惟妙惟肖的小鸳鸯,当然,还有得用放大镜才能看真切的尹雨的名字。

 长夜漫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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