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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银座,连波酒吧。

 吧台前,平之跟好友矢田正在喝酒聊天。

 这是一间经营了近三十年的酒吧,在幽静的巷子里,没有路的人带,鲜少有人知道这样的小酒吧。

 平之很喜欢跟朋友到这儿来,这里隐密却又自在的气氛非常的吸引他。

 “嘿,跟女朋友交往得还顺利吧?”矢田问。

 “你这种问法好像我跟她可能很不顺利似的。”平之啜了口酒,角一撇。

 “你已经太久没碰过女人了,我想你会不会已经忘了怎么跟女人相处。”

 “一旦学会了骑脚踏车,就算十年不骑,也不会忘了怎么骑。”

 矢田挑挑眉,眼神暧昧“骑脚踏车跟骑女人不一样!”

 “你这家伙…”他浓眉一拧,斜瞪了矢田一眼“说话客气一点,你现在说的可是我女朋友。”

 见他一脸认真,矢田一怔。“哇,看来你是认真的!”

 “我是很认真。”他说“我是以结婚为前提跟她交往的。”

 “你打算结婚?”

 矢田是唯一一个不是家人,却知道他过去的外人。关于他在美国时的那一段短暂婚姻,矢田非常的清楚。

 “我以为你不会想结婚了。”矢田说。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以为…”平之淡淡一笑“但是她是个让我想跟她结婚的女人。”

 见他提及女友时那温柔的语调及眼神,矢田确信他的确是认真考虑著“再婚”这件事。

 “我从没遇过像她那样的女人,更不曾像渴望她一样的渴望过谁。”

 “老天…”矢田瞪大了眼睛“你现在真像个初恋中的高中生。”

 对于矢田近似嘲笑的语气,他一点都不在意。

 “是这样没错。”他一笑。

 “我真想看看你的仙女。”矢田说。

 “不。”平之斜瞥了他一眼,开玩笑地说“我怕你污染了她。”

 “说什么?你这有异没人的家伙!”矢田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却还是一脸认真的拍了他一下。

 “话说回来…”话锋一转,矢田低声问道:“既然你已经有结婚的打算,应该跟她进展得不错吧?”

 “唔。”平知将杯中的威士忌喝下。

 “进行到什么阶段了?”矢田问。

 “嗯?”平之睐了他一记“你说什么?”

 “就是…”矢田眼神暧昧““那个”啊!”“哪个?”平之当然知道他指的足什么,只是不太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矢田挑挑眉,轻啐一记。

 “没有。”他淡淡地道“如果你指的足那件事,那么还没发生。”

 “你动作是不是太慢了?”矢田先是一怔,然后蹙眉一笑“你们都已经是成年人,而她也不是未满十八岁的小女生了吧?”

 “要说我想都没想过,那是骗人的。”他诚实地说“不过,她纯净的样子让我觉得即使是最纯粹、最自然的渴望,对她来说都像是亵渎。”

 闻言,矢田瞪大了眼睛…

 “兄弟,你…不会吧?我真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你嘴巴里说出来!”

 平之看着他,不以为意的一笑。“我不急,她值得期待及等待。”

 “我的天…”矢田像是看着史前动物般的看着他。

 他所了解的安川平之在这些年来,根本不把女人当一回事啊!因为那段充满谎言及欺骗的婚姻,他对感情、婚姻及女人都已经不再期待,但是现在…

 显然地,他这次是真的动了心了。

 ******

 经过了半年的交往,平之正式的向实乃求婚,而实乃也在父母亲及朋友的祝福及鼓励下,答应了他的求婚。

 因为平之是安川家的独子,而安川家又是不折不扣的豪门望族,因此这次的婚礼相当的受到重视。

 虽说一切准备事宜都由安川家包办,但实乃还是见识了所谓的豪门婚宴是如何的繁复。

 扁是一场婚礼就宴了整整两天,第一天中午是茶会,晚上是酒会,第二天中午有午宴,宴请的是平之同辈的朋友及工作上的伙伴,而晚上的晚宴来的则是安川家在政商两界的朋友。

 两天下来,实乃才赫然发现自己真的嫁进了很不得了的家庭,也看见了安川家在政商界的人脉及实力是多么的惊人。

 宴会结束后,他们驱车回到了赤羽的住所。

 这是栋占地约两百坪的花园别墅,也是平之为了娶实乃而添置的房产。

 在今天之前,实乃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她以为他们婚后将会跟公婆同住。

 车在大门前停下,平之用遥控器打开了那两扇又高又大的锻造铁门,然后开进了车道。

 “咦?”因为太疲倦而睡着的实乃突然醒来,发现四周是非常陌生的环境。

 她去过安川家位于目黑的旧宅,而且不只一次,而这里…不是目黑的旧宅。

 “这里是…”她按下电动车窗,不安又疑惑“这里是哪里?”

 他温柔地凝视着她“家,我们的家。”

 说着,他打开车门下车,然后绕到另一边帮她开了车门。

 她错愕地看着他“家?我们…”

 他伸手握着她的手,把傻傻坐在车里的她给拉了出来。

 必上车门,他牵着她沿若石径走向了那白色的洋楼。来到门廊前,他停下脚步,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漂亮的钥匙。

 “喏,”他将钥匙放在她手心里,一笑“开门吧!女主人。”

 “什…”实乃看着手心里那把漂亮的钥匙,愣愣地。

 “这房子是你的。”他说。

 “ㄟ?”她一怔。房子是她的?他的意思是…

 见她一脸惊疑,他低下头,温柔地在她脸上亲吻一记。“是给你的礼物,登记在你名下。”

 闻言,她一惊。

 “不…不行!”她急着想把钥匙还给他“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

 她的反应有趣得让他忍不住笑了“ㄟ,你是我的子了。”

 “我知道,可是…”上他炽热却又深情的眸子,她心头一悸。

 天啊!送她一栋花园洋房,他的礼物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我…”她低着头,怯怯地道:“可是我没有礼物送你耶!”

 “你已经给了啊!”他说。

 “咦?”她一怔,狐疑地望着他。

 他撇一笑,冷不防地将她拦一抱。

 “啊!”她娇呼一声,急忙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含羞带怯地望着他。

 他深情地注视着她,声线低沉而缓慢“你就是我这辈子所得到最大且最美好的礼物!”

 她羞红了脸,抿着片,不知道该说什么。

 “开门吧!”他说“钥匙在你手上呢!”说着,他将她抱近了门边。

 她伸出手,将钥匙进了门上的钥匙孔中,然后轻轻一扭…

 这一扭,打开的不只是门,也是她全新的人生!

 ******

 带着实乃参观完她这栋送她的“礼物”后,他们来到了新房门前。

 “这一间是什么?”她问。

 罢才参观了客厅、起居室、书房、三间空房、厨房、洗衣间,她已经“快乐”得有点头昏眼花,这栋房子就是她梦想中那种可以住一辈子,在里面终老的那种房子。

 她以为这样的房子对她来说只是梦想,却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实现了。

 “这间是…”平之一笑,推开了门“我们的新房。”

 当那两扇对开的门打开来,实乃突然僵住。

 新房?他们的新房…对,他们已经是夫,必须同共枕的夫,而且…

 “不…”她本能地退后了一步。

 “来。”平之完全没觉察到她脸上的变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往里面拉。

 她觉得自己的脚在发抖,不听使唤的发抖。这问卧室是那么的美丽而温馨,但她却连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她的眼睛…只看见了那张好大的四柱

 “喜欢吗?”他凝视着她,却发现她一脸惊恐“怎么了?”

 “啊?”她猛回神。

 “我说你怎么了?”他微皱起眉心,温柔的‮摩抚‬着她的脸颊“你的表情好像很害怕!”

 “我…”当他的手碰到她的脸颊,她的脸颊开始发烫。

 怎么回事?他又不是第一次碰到她的脸颊,为什么她会这么紧张?一定是因为这间房间还有那张让她觉得不自在,一定是的。

 看着她紧张又惶恐的表情,平之忍不住一笑。“你紧张?”

 她表情僵硬地望着他,就连点头或摇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他们要一起睡吗?天啊!她是什么猪脑袋…他们已经是夫了,当然会一起睡。

 她是怎么了?交往了那么久,她不是从没怕过他,也从没想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因为对象是他,所以她才不怕、不担心,甚至答应嫁给他的不是吗?

 对,秋元实乃…喔不,安川实乃,这个人是你的丈夫,你最亲爱的丈夫,就算他有小也没什么好怕的…

 当她想到小,那个像经典恐怖电影画面般的景象,咻地重现在她脑海…

 她倏地瞪大了眼睛“天…天啊…”“天啊?”平之浓眉一纠,笑问:“你在说什么?”

 他看得出来她相当的紧张,其实这也难怪。从没过男友的她,根本没有跟男相处的经验,而在交往的过程中,他也一直非常小心翼翼的对待她,连亲密一点的举动都不曾有过。

 认真想起来,他们最多最多只到亲嘴,而且是浅浅的、轻轻的那种吻。

 尽管没有经验,但二十七岁的她,也不至于完全不懂男女之间的事。她一定是想到了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才会一时惊慌失措吧!

 “你累了吧?”他温柔地凝视着她“洗完澡,早点上休息吧!”

 “洗…洗澡?”她一怔。

 “是啊!”他撇一笑“难道说我亲爱的老婆是个不爱洗澡的小脏猪?”说罢,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一吻。

 “我用这边的浴室,你呢,就用那边的。”他指着右边的那扇门“里面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你只要人进去就好。”说罢,他动手解着衬衫的扣子。

 看见他在解扣子,实乃怔怔地望着。

 他要衣服吧?是的,洗澡当然要衣服,不只衣服,还要子,然后…

 不!她觉得好崩溃,她不想看见那个东西!

 就在她想着的同时,他已经掉了衬衫,解开了皮带…

 “实乃?”见她两眼发直的看着自己,他皱了皱眉头。

 她真的有点怪怪的,就算紧张,这样的反应也未免太over了一点。

 他解开头,却在她的注视下,尴尬得不想拉下拉炼。

 实乃定定地看着他,视线所及的是他赤着的上半身,健美、有着小麦色肌肤的上半身。

 她必须承认…他有非常好看的上半身,但是不管是多好看的上半身,都会有吓人的、恶心的下半身,就像她十一年前看到的那个一样。

 要是她吐了怎么办?要是平之在她面前光,而她却吐了怎么办?天啊!

 “实乃…”他声线低沉。

 “是。”她一惊,连忙看着他。

 他蹙眉一笑“你不去洗澡吗?”

 “要、要!”她一脸惊慌“我现在就去!”说完,她飞快地转身,然后快速地钻进了浴室。

 砰地一声,她毫不迟疑地关上了门。

 “天啊…”她像个遇到火灾,却无处可逃的人般。

 怎么办?已经走到这一步田地了啊!她嫁给了他,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下成了他的子,而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他是男人,所以他当然会有小!她怎么忘了呢?老天爷,把他的小变不见吧!

 “放轻松,放轻松…”她安慰着自己“别那么担心,他不是变态,不会随便在你面前出小。”

 对,今晚大家都累了,搞不好一躺上就呼呼大睡,根本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就算他还不想睡,只要她倒头大睡,温柔的他也应该不会叫醒她才对。

 “对,就这么办!”她心意一定,马上七手八脚的掉衣服,扭开了水龙头。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眼前最重要的是把今晚过完…

 ******

 洗完澡,平之觉得浑身舒畅极了。

 因为今晚是新婚之夜,他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在浴室里,因此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泡澡。

 他希望在实乃步出浴室之时,已看见他在上等着她。

 他从来不知道新婚之夜是如此的教人期待又紧张,严格说起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的新婚之夜,只不过上一次的新婚之夜距离现在已经好几年,而且当年在他与前的新婚夜之前,两人就已经发生过关系。

 但他跟实乃的情况不一样,在这之前,他对她的一切爱恋及渴望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简直像古代人一样矜持自制。

 罢才在洗澡时,他不断在脑海里以想像力“预演”着。她非常紧张,她还是个‮女处‬,所以他必须慢慢的、有耐心的、以引导的方式循序渐进,带领毫无经验的她。

 他要给她一个美好的体验,美好的回忆,一切都在他的计画之中,而他坚信自己能做到。

 于是他打开门,走出了浴室…

 “什…”当他看见上已躺了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会吧?实乃居然已经洗完澡,而且动也不动地躺在上?

 “该死!”他在心里咒骂一记,怀疑自己是否花了太多的时间洗澡。

 不过,她洗澡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女孩子不是总会在浴室里摩摩蹭蹭,搞个半小时或是一个钟头才会心甘情愿的出来吗?

 他掉了浴衣往尾的椅凳上一放,身上只剩下一条四角,正准备上,一条警觉的神经将他一扯…

 突然要实乃面对只穿四角的他,会不会太为难?会不会吓坏她?他是不是多穿一条子比较好?

 但,何必呢?既然他们已经是夫,就算裎相见也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再说,他应该早点让实乃习惯这一切,不是吗?

 忖着,他决定就照平常一样只穿一条四角

 他轻轻的拉开被子,慢慢的躺了下来。

 实乃背着他,侧身而睡。她牢牢的抓着被子,动也不动,看起来像是睡了。

 他小心翼翼地捱过去,试探地碰触着她的臂膀。她没任何反应,像是已经睡了。

 “实乃…”他将脸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地道:“你睡了吗?”

 她没回答他。

 鼻息里,充满着她身上的淡香,幽幽淡淡地,令人心情浮动。他以手指轻缓的‮摩抚‬她的颈子,感觉着她的温度。

 “实乃,真的睡了?”虽然她动也不动,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她还没睡。

 他摸到了她的脸颊、她的耳朵、她的颈子,而它们都在发烫,如果她真的已经睡着,就不会对他的抚触有任何的反应。

 而这也就是说,她在装睡,之所以装睡,不为别的,只为逃避接下来就要发生的事情。

 他想,她是真的很紧张、很害怕吧!纵使他已经是她的丈夫,在这种情况下,他似乎也不能强硬的对她提出任何要求。

 不急,反正他都等了那么久,没差这一天。

 于是,他在她颈子上烙下温柔又深情的一吻,从她身后轻轻的拥住。

 “晚安。”他说。

 ******

 黑暗中,实乃瞪大著眼睛,无法安睡。

 原以为只要装睡,她就能安然度过今夜,却没想到会被他如此拥抱着,然后动弹不得。

 从她躺上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跳就像擂鼓般震得敦她难受。她不知道他何时会出来、何时会上,又会不会在新婚之夜放她一马…

 当他走出浴室,她的身体开始僵硬,她的呼吸几度要停止,虽然侧着身体看不见他,她却听见了他的一举一动。

 他衣服的声音、他移动的声音、他轻掀被子的声音、他小心翼翼上的声音…那些平时细微到感觉不到的声音,在这一刻居然是那么的清晰。

 在他的手轻碰到她的胳臂时,她几乎要跳起来,然后逃下,但她忍住了。

 她不只不能逃,甚至不能动,因为只要她一动,他就知道她还没睡,只要她还没睡,她就无法逃避或拒绝她身为子该履行的义务。

 天啊!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当初看见变态暴狂的不是胆大包天、好奇勇敢的部美,而是她?

 她明明这么喜欢平之,甚至嫁给了他,却害怕跟他有更亲密的接触。

 她感受到他对她的小心呵护,她知道他不会强硬的对她提出要求,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她总不能每天装睡吧?

 突然之间,她觉得好愧疚,她似乎不该接受他的追求、不该嫁给他、不该…老天,她怎么能让他娶一个无法跟他圆房的女人呢?

 她不是对他没有感觉,当他的手指轻碰她的颈子,当他的在她颈子上烙下一吻,都让她有种怦然心动,血沸腾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喜欢他,期待着跟他共度一生,但她首先要克服的…就是他有小的事实!

 尽管是背对着他,但因为紧贴着他的口,她仿彿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沉稳平缓,不像她…急促又混乱。他的体温一点一滴的传至她身上,然后蔓延到她四肢的最末端。

 慢慢地,她的脑部开始缺氧,然后昏昏沉沉地。

 虽然她一直警告自己不能睡着,但睡魔终于还是征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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