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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雪压天山
 陌玉吓了一跳,忙扔了手中的东西上楼,四海的门却反锁着。陌玉急得将门拍得“啪啪”响:“四海,你怎么了?快开门!”

 门忽然被打开,四海惊疑不定的站在门口。

 陌玉见她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完好无损,便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怎么了?病了吗?”

 四海“哇”得一声大哭着扑进陌玉怀里,道:“师父,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了好多血。”

 陌玉也是吓了一跳,忙道:“血?哪里血了?你受伤了?”

 四海抹着眼泪,扭过脖子往自己身后看,陌玉也往她身后看去。

 只见四海身后的裙子上果然沾着一小团血迹。

 陌玉脸色一顿,神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四海慌道:“师父,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死了?”

 陌玉有些尴尬,呐呐道:“没事,不会的…”

 四海从小没娘教,此时也不知原由,但见陌玉一点也不急反而神情古怪,料定他不疼自己,嘴巴一扁,眼泪落得更

 陌玉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安慰道:“莫哭莫哭,这不是什么病,放心吧。”

 四海奇怪道:“不是病?那为什么会血?”

 陌玉为难道:“这个么…主要是因为…因为…”

 四海道:“因为什么?”

 陌玉顿了顿,道:“你且等一下。”

 将四海扶到屋内坐下,陌玉下楼找了些干净的丝帛[注一],折叠整齐,拿上楼去,明示暗示的教四海收拾干净后。四海就又拉着陌玉的袖口,委屈道:“师父,我肚子疼。”

 陌玉生平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一时不知该如何才好,听四海说肚子疼,忙道:“没事,师父帮你煎药去。”

 匆匆下得楼来,又将那止疼补血的药煎了一大碗,端上楼来给四海喝。

 四海才喝了一口就搁下了,皱眉道:“好苦。”

 陌玉道:“药哪里有不苦的,你且喝着,为师去楼下拿些饯。”

 端了盘甜品上来后,总算哄着四海将药喝下。

 照看四海睡下时,已是影全无。

 陌玉抹了把额头的汗,关上四海房门,步下楼来,这才有空吃一口早已凉透的饭菜。

 山中的日子似乎总是过的飞快。

 在杭州西湖一年又一年的飞花落絮中,天山也经过了数个像今天这种白雪纷飞的季节。

 时至年下,千绝山上一片素白皑皑,细雪飞霜。

 一汪寒潭深处,几株卧梅横斜。

 天山顶那幢千绝“画仙”所居的飞檐阁外,一个身穿红色小?的妙龄少女正踩在小凳上费力的举着手中的联,想要将它贴到门去。门的另一边已经写好了一副联,上联是:又是一年来早。下联为:万紫千红处处新。

 少女将对联对好贴处后,就举起已被冻得肿起的小手“啪啪”的将已在背后涂好糨糊的联子拍粘到了墙上。

 贴好对联,少女跳下凳子,站在门口着被冻僵的小手,笑得一双灵动的眼睛弯了起来,道:“等师父回来肯定要夸我。”

 这少女正是四海。

 一提起自己的师父,四海就又闲不住了,巴巴的来到上山的入口处,伸长了脖子往山道上看。

 雪瓣轻飞,落满她的全身她也不知,眼睛只盯着上山的必经之地,就怕错过陌玉。

 雪花静静的在四海肩头铺了一层,尤其是她从颈中翻出的貂皮上和头发上,更是落了厚厚一层。

 也不知过了多久,陌玉的身影总算是出现在了积满白雪的山道上。

 四海心中一喜,欢呼着朝他跑去,口内叫着:“师父!师父!”

 陌玉手中提满了置办的年货,不及去接她,只得皱眉道:“小心,慢点!别摔着了。”

 四海乐呵呵的从陌玉手中接过几个纸包裹,翻看了一下道:“师父,你都买了什么好吃的?”

 陌玉笑着摇头,道:“放心,为师忘不了你的零嘴。”

 四海眼珠一转,嘻嘻的笑了。

 二人到了门口,陌玉抬头看了看四海已经贴好的门联,四海在旁站直了等着师父夸奖。

 果然陌玉看后,点了点头,道:“作画虽无太大长进,但这字却是越练越有大家风骨。”

 四海忙在一旁道:“是师父教导有方。”

 陌玉伸手掸了掸四海发梢,拂落了上面的积雪,微笑道:“你练字为师从未教过什么,你这一手好字,全凭借自己的耐和悟性,也不必过谦了。”

 进了门,四海待陌玉放下手中的东西,忙将刚沏好的热茶奉上,给师父端着焐焐手。

 陌玉顺手接过茶盅,冷不防瞧见四海的小手冻得又红又肿,吓了一跳,忙拉过捂在手心,道:“怎么肿了?你这手不好好保护,后冬天习字时,可有得受了。[注二]”

 四海眨眼道:“本来是戴着手套的,可是贴联时不太方便就取了下来,贴好后又忘记再戴回去了。”

 陌玉往四海小手上呵了口气,,皱眉道:“不行,得赶紧拿热水驱一驱才好。[注三]”

 ----------我是解释的分割线----------

 注一:不要以为古代的女子不用来例假,她们通常是用一种叫“月事带”的东西,外面是布,里面通常包的则是炉灰和棉花,因为两者的水性能较强。但也有人用草纸和弄软了的稻草的。“月事带”是一种可以在清洗过后反复使用的东西。…恩,是有点不太卫生吧。而在古代的富贵人家,小姐们用的则面料较为高档,外面罩的是丝稠,还带绣花的,用完了就交给丫鬟洗。…?!

 在此处的陌玉因为是个大男人,不可能有“月事带”这种东西,所以用布凑合。

 还有小丫头会肚子痛这个不用解释,是女人…呃,大概都痛过。

 北城我痛起来嘴发白脸色发青,每次都得靠吃药才过去。

 汗~~~

 注二:长过冻疮的人都知道,第一年手被冻过之后,到了第二年的手就很轻易会被冻坏,除非你这一年冬天双手别沾凉水,在家带一层手套,出门带两层手套的焐着。所以民间也有说法是:冻过一年,以后年年冻。

 注三:驱一驱,此处指驱寒。是河南地区的一种说法,(本无良籍贯是河南。)用热水驱,是指把冻过的手浸泡在热水里,让冰冻的血管开化。血管开化时,泡在水里的手会像有千万条小虫在手中钻来钻去般让人难耐的瘙感,也会麻麻的,那是化开的血重新开始动的症状。

 还有就是下文中四海嫌水烫,其实不用太惊讶,因为那水根本就是开水。

 这些取自北城的亲身经历,小时候手冻坏了,北城亲爱的就说快来拿水驱一驱,驱一驱就好了,写字就不痛了。于是北城就乖乖的过去让她拿水驱一驱,结果她老人家一把拉着北城肿得像猪蹄的爪子摁进热水里,痛得北城嗷嗷直叫,我说这是开水吧!说是啊,刚滚开的。

 不过痛过一下下之后,其实就不那么难忍了,而且泡完的手很轻松,不再干涩撕裂般的疼,而是软软的,很舒服。

 说了,不开的水,泡了也没用。

 嘿嘿。

 这里有一点解释的是,貌似杭州属于南方不太下雪的,不过大家可以理解为:天山处于到杭州要赶一天一夜马车两天两夜水路的北方。当然,北城也并不知道以古代的交通工具而言这三天能走多远的距离。…ORZ!我没坐过马车!

 知道的亲们,记得提醒一下北城,如果三天三夜的距离太近,本无良就改为五天五夜,十天十夜!反正马车里颠的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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