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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身世
 苏少爷,请用茶。”

 桌上出现了一盏茶,借着夜光,仿佛能看到它正散发着幽香之气。他拿起盏,啜了一口,只觉满颊生香。

 “苏少爷就不怕我在茶里下毒吗?”

 苏梓手一颤,却听得她那边轻笑两声,不由也放松起来:“姑娘还真是会玩笑。”

 与他仅隔一几的她蒙在夜光中,即便这样近,却仍旧如烟雾缭绕般遥远,这会又半天不出声,他的心不生出几分不安。

 良久,方听到一若有若无的叹息。

 “宅子里没有光亮,苏少爷不习惯吧?”

 “不,这样很好。”

 的确,否则她定会发现他的紧张。在这样的黑暗中,他可以大胆的去看她,虽然不甚清楚,也很足了。

 一个黑黑的小东西跳到他的膝,咕噜着,转了两个圈,蜷成个小团卧下。

 “月牙儿很喜欢你。”

 这小猫叫月牙儿。那么…叫什么名字。

 突。屋子猛地亮了一下。紧接着一切变得更加漆黑。而一声巨雷正从远处滚来。

 待眼睛微适应了光线。对面地她却不见了。急急寻去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站在了门边。

 闪仍在继续。雷继续沉闷地轰响。仿佛下一声便是怒吼地爆发。她地身影在电光中忽明忽暗。素白地衣裙也上下翻飞。没有风。却似要乘风飞去。

 腿上地月牙儿突地跳到地上。喵呜着跑到她身边。那叫声似隐着强烈地不安。

 “苏少爷,就要下雨了,你赶紧走吧。”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硬,随后飞快的拿起一把伞到他手上。

 一道闪“唰”的劈了进来,他突然发现她的脸上竟满是惊惶的惨白眸中盈着无限凄哀。

 心仿佛被猛的刺了下:“你…”“快走!”

 她的声音近似凄厉。

 他迟的迈出门槛好像听得身后颤颤的传来了一声“苏少爷…”

 可是这一声却淹没在随即而至的轰天巨响。

 回过头来,她已经不在了。

 雨顷刻间从天上倒下…

 “唔…”安雁紧咬着口中的巾,尽全力不发出声音,可是一阵阵痛楚还是从齿间滚了出来。

 她不停的看那炷香。

 一个时辰应该过去了是孩子怎么还没有打下来?

 黑暗中,一股股热顺着下体汨汨涌出,腥气已经遍布了整个屋子。

 她闭上眼睛滴的汗珠仍旧执着的挤进去,泪随之被挤出来。

 她开始恨,恨那个男人,恨自己。这滚滚恨意随着体内的剧痛累积霎时堆成一座摇摇坠的山,伴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她终于张开嘴尖叫起来。

 她会死吗?

 她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屋里的东西都在摇晃,身子好像在飘。如果就这么死了,别人会怎么说?她们本来就恨她…

 眼前的东西还在晃动变作一张张脸,笑着夷着…

 又一阵剧痛袭来,却使她突然清醒。

 她抖抖的抓过准备在身边的单微抬起身子。

 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上的这具身子似乎只是痛意的凝聚。

 单在下穿过。

 仅这一个动作就让她息好久。

 再拿来旁边的点点的将绳子绕上去,然后拧紧。

 腹间渐渐收紧,疼痛也好像也被锁住了,盘在小腹里,硬硬的。

 这是药铺掌柜告诉的绝招,只要一下,一下便好。

 她咬紧嘴,深深了口气,屏住,抖着手转动间的木

 汗在手臂上滑落,痛似一铁杵在戳着她的五脏六腑。头嗡嗡作响,有东西一直在太阳**两侧跳动,跳动…

 横下心来,再加一把劲。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后,一团东西随着一股热冲出下体…

 结束了…

 她突然失了所有的力气,心里模糊的想着要把这些东西收拾掉,可是这个念头仅一闪,人便晕了过去。

 雨只疯狂的下了一阵,便像得了号令一般突然停住。

 云渐渐散了,出稀疏的星,却因还没有来得及擦干身上的水而闪着朦朦的光。

 门口缓缓出现一个淡的身影,大概因为夜雾浓重,竟然若隐若现,而一个黑色的小东西正黏黏的蹭着白色的裙角,喉咙里咕噜着。

 身影看上去很虚弱,倚着门站了会,方走到院中的一棵槐树下。她的身形本就纤细,现在看来竟像在飘一般。

 叶上的一滴水颤了颤,轻轻的落在脸上,顺着如玉的面庞滑落。

 那夜,她也站在这槐树下。槐花缤纷散落,她便看着那凄怨的美,就像每一个无聊的夜晚。突然,一个人从天而降。

 这院子平也有人偷着进来,却从来没有出现在距离她这么近的地方。

 她诧异的看过去,却瞬间定住…

 那个人…那张脸…

 一时间,满眼的槐花好像都在飞速旋转,直要将她卷回到许久许久以前的一天…

 …惊马狂奔,她被困在车厢里,想要呼救却骇得发不出声音…突然,马一声长嘶,顿时天旋地转。在车厢重重撞上什么之后,一切终于停止。昏中,她朦胧的看到头顶亮了一丝光,然

 张脸…一张即便是历尽百转千回也无法让她忘记的

 就是这张脸…

 她的喉咙哽了下。

 不多时,身后润的地面悄无声息移来一道影子。

 “你送他走了?”

 她咽下忧伤,悠的飘出一句,声音清幽得如天上飘落的星辉。

 后面那人只是站着,不说。

 “我知道你在心什么,”前面的又开了口,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其实我只是觉得他很像一个人,本来我以为他已经…不应该是不在人世了竟过了那么多年。可是…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像?人真的是有来世的吧?他会是…”

 终于再也忍不住,她突然激动起:“桑婆婆,我该怎么办?”

 桑婆婆仍旧沉默着。

 “我突然的来到这,竟然经十年了始终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我只遇到你,可是你从不肯开口说话。我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可是…”

 她着自己的脚下…

 云散月:是个清朗的夜晚。

 月光将树扯出一条长长的影子,也淡淡的照在槐树下这两个女人身上,可是她的脚下…没有影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一声巨响,我竟然就来到了这是我本不应该是这里的。天启六年…民国六年…我没有了影子,我还…”

 她看着自己的身体,若是没有衣服,那应该是半透明的,尤其是惊雷过后。

 “每次都是这样,消失…然后变回原来的样子。那么多人渴望长生不老而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死?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泪霎时涌上得眸子愈发清亮:“我用了十年时间去等待,难道你就不肯告诉我吗?”

 她的声音颤抖得可怕。

 桑婆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像地上的水一般清冷。

 “你又不肯说,”她冷笑几声子却瞬间变得凄然:“那你能告诉我,他是…霄灼吗?”

 桑婆婆仿佛听不见似的转身离开。

 她身子晃了晃,跌倒在地,泥水溅在裙上绽放开一朵朵黑色牡丹。

 “即便是他,这几世过来怕也不记得我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口里念着,心却痛得滴血。

 “喵呜…”

 月牙儿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小身子蹭过来。

 她搂住月牙儿,摸着它的小脑袋,紧咬住嘴,不让泪滴落。

 月牙糙的小舌头她的下巴,又把脑袋拱着她的颈子,从里面咬出一红丝线。

 那上面吊着一个水滴状的坠子,其间隐隐的透着一个篆体的

 “月牙儿,你又弄它出来玩了。”

 这样说着,眼泪却终于忍不住又掉在这坠子上。

 三百年后的第一滴泪,在坠子上打了个转,又悄悄滑落,却有一抹痕印在坠子上。坠子似也感受到她的伤心,幽幽的发起光来。

 “霄灼,他真的是你吗?”

 她攥着坠子,缓缓闭上眼睛,泪珠在她的睫处镶了道水晶般的边。

 没有人知道,此刻,在苏世清苑的书房里,那个红木桌子最里侧的一个抽屉边缘正透着幽幽的紫光…

 “师傅,丹炉的火突然变了。”

 穆南本坐在旁边的小凳上守着丹炉打瞌睡,可是突然感到眼前光芒闪烁。睁眼一看,只见炉下的火突然变作五,彩绸一般兴奋妖冶的着炉底。他顿时睡意全消,连忙惊叫起来。

 少时,从内不见底的黑中幽幽的浮出一个轮廓,渐渐清晰,竟是个人形。只是看不清模样,浑身都裹着如火光之外的异样一般的黑色大氅。看似厚重,却脚步飘忽,只一瞬便无声无息的移到丹炉前。

 五的火像狗见了主人般更加兴奋起来,火苗如同长舌伸出,试探着去抓黑色的大氅。

 人形的脑袋上有两点圆在火中闪动,他猛的转身,对向两丈外的口。

 良久,里才响起如同锯子拉木头般的声响。

 “老夫终于等得你出现了…”

 声音虽低沉嘶哑,却绵延不绝的回在幽深的山,引得头顶纷纷掉下细碎的土石。

 穆南跳着脚左右躲着,一手紧紧抓着口。

 师傅这一声实在太厉害了,震得他的心狂的跳,好像就要蹦出嗓子眼。

 好容易,一切平稳下来,炉火也恢复了正常模样,像一张冒着热气的烙饼铺在墨黑的炉底,山也随之暗了下来。

 一股阴冷霎时包围了他,他搂着胳膊打了个哆嗦。

 “师傅,你说只要炉火变了颜色丹就要炼成了…”

 穆南说着,打了个嚏。

 若不是为了这丹,他才不会呆在这个阴暗的山。每次来都要费好大劲,路远不说,关键是登山实在太费劲。有多少次他都想借口迷路不来了,可是一想到月末就要浑身无力,还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啮啃着他的心那种又痛又的难受就不得不来了。而且,这种发作最近渐渐坚持不了一个月了,结果他这回只得提前上山。

 衣衣:自烟雨开篇,衣衣就曾借穆南的口提过他的师傅,这位师傅究竟是何许人?敬请明中午关注98章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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