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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3)
 把殷丽华叫来,咄咄人:“你倒底是谁?”

 十五岁少女睁着一双稚气未消的大眼睛,纯洁无辜答道:“我是殷丽华啊。”

 刘玉虹冷笑道:“丽华,我子可不好。”

 殷丽华笑道:“刘夫人别生气,我这爷爷,我先前也不知道,唔,半路上冒出来的。”

 “说说看?”

 “承蒙清云收留,去年我告辞回家,虽然祸事已消,但是只剩下我和父亲相依为命,我殷家的旧气象从此不复。”

 殷丽华也是武林世家,不该招惹了他们惹不起的事情,若非清云肯出面,收容这个小姑娘,她父亲原也没有能力徐徐再图复出重起,不过纵然如此,这殷家前后的规模倒底无法相比。殷丽华说起来,也是微现恻然。

 “这一年多我就住在这里,这原是很多年以前我母亲名义购置的产业,对外向来号称王府,但是这府里,又住着一位老人家。我父亲并没告知姓名,只让我以祖孙之礼相待,这么说,这位爷爷岂不是中途多出来的吗?”

 “你从来不知他的来历吗?”

 “这倒不是,我父亲一开始就告诉我爷爷的姓名了,但来历却是最近才知的。因我父亲被爷爷派出去不知其踪,爷爷才告诉我苍举人意味着什么。”

 “所以今朝你就把小妍进了府里?”

 丽华笑道:“怎么说是‘’呢。妍雪本就是我地好朋友。”

 这话说得不错。在清云园。华妍雪最为好地。除了施芷蕾以外。只怕就是这个活泼泼、与之十分投契地小姑娘了。

 前后讲了一遍。依然不得要领。刘玉虹很是头痛。

 许绫颜忽然冷冷道:“请你快点儿把人出来。要不然。你和小妍地朋友只怕也做不下去。”

 殷丽华笑道:“这个我不担心。要不是爷爷向我许诺说不会伤害我和我朋友地情谊。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扣留好友地事情来地。”

 许绫颜冷笑道:“听起来你还很重情重义。”

 刘玉虹知道许绫颜再三退让、容忍、放低姿态,也还是找不回品文,大概已至崩溃边缘,偏偏这小姑娘不晓厉害,嘻笑自若,再用这种事不干己的轻松语气说下去,难保许绫颜很快便要暴起,她一旦撒了子,就是自己也要头痛一时之间浇不灭她的怒火,当真如此,这小姑娘就不免倒霉。

 殷丽华看看她,似乎意识到她情绪不对,道:“夫人不必生气,我就是要把慧夫人请来相见,并不想难为谁。”

 刘玉虹道:“苍举人如此大名,你就和我们直说,慧姐也不会不来。”

 殷丽华叹道:“夫人现在是这么说,但我已经遇见过慧夫人一次,她简直连睬都不睬我一声,你们是完事立刻就会走的,慧夫人一向行踪难覓,再叫我去哪里找她呀?所以才出此下策。”

 “废话少说,他们两人现在哪里?”

 殷丽华有点害怕许绫颜这种态度,在藤学苑两年,托了妍雪的福,她对云姝一个也不陌生,但是这种脸色的绫夫人她真是相当陌生,想了想道:“也罢了,我拚了爷爷责怪,先把妍雪放出来。”

 刘玉虹忙道:“我们跟你去。”

 妍雪和品文竟是被困在一个亭子的下方,殷丽华移开其上石桌,便听见华妍雪和和品文叽叽呱呱的说笑声,吐了吐舌头,向下面叫道:“华姐姐,刘夫人她们来了,你上来吧。”

 华妍雪起先想不理,随即感到这声音怎如此耳,抬头望了望,殷丽华举着盏灯,给她一个大大的带有讨好意味的笑容。

 “是你?”

 殷丽华笑道:“是了,对不住华姐姐,都是我爷爷不好。我不是诚心的,你不要怪我啊。”

 妍雪笑容微冷:“你爷爷又是什么东西?”

 “啊…”丽华未及解释,许绫颜等不及了,轻轻一纵跃入地下密室,先把品文抢了过来,冷冷道:“这个地方怎么困得住你,小丫头,你是故意的罢?”

 妍雪撇了撇嘴,她倒不见得是故意,但是平生好事,没想到躲到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居然还准备好了来暗算她,她不能不对此非常感兴趣。这个密室机巧只属寻常,她又怎么出不来,她只想以静制动看看倒底是谁下手,有何用意。殷丽华喋喋不休的解释了半天,她听了半天,只觉一场戏揭开幕来,发现主角好象不是自己,不由感到没趣。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顾到她的情绪,许绫颜抱着品文又哭又笑,刘玉虹纵使冷静,一颗心一双眼全在品文那头了。殷丽华解释了半天,眼巴巴道:“姐姐你是不是不能原谅我。”

 殷丽华对她所说的就是在刘许等面前所说,唯一不同的是刘许一听“苍举人”就立刻知晓端倪,华妍雪完全不晓得苍举人乃何许人也。

 “这个什么苍举人,要见我慧姨,是何用意?”

 殷丽华道:“我也不清楚。”

 “他是什么人?”

 殷丽华悄声道:“我也是今天才听说一点,知而不详,但是那几位夫人都很清楚的样子,华姐姐回头咱俩问问她们。”

 她对刘许不是这么说的“最近方知”对了妍雪,就变成“知而不详”刘许根本不曾注意到她说些什么,要是听见了,必然对她刚才那番诚实的话大打疑问,但是她这么对妍雪剖析,有一个好处,就是她自己也是蒙在鼓里的人,一个只听命行事

 总归不是让妍雪那么气愤。妍雪与她情一向好,T[云剑灵同命不同运,小小年纪就要承担江湖上的风风雨雨,三言两语,也就把她的敌意打发掉了。她想苍举人要见慧姨,自必和慧姨更有关系,她可以稍后去问慧姨,就不用麻烦那边两位疯魔状态中的女人了。

 殷丽华当下吩咐安排酒席,收拾安排房间,把清云上上下下都招呼过来,尤其把那位受了点惊的小少爷服侍得舒舒服服,哄得开开心心。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做事如此道地能干,可见所受风霜不少,华妍雪见了,气就更消了几分。

 沈慧薇在后院同那位苍举人谈了整整三个时辰,时间从掌灯到深夜,众人从宴饮到枯坐,许绫颜早就陪着品文去睡了。刘玉虹倒底更关心大事,心知沈慧薇这一见面肯定对未来之事产生些许影响,是以耐心等待。而妍雪牵挂慧姨,也不肯去安睡。殷丽华陪着妍雪说笑,眼光偶尔往后堂瞥上一记,目光里似有所期待,妍雪只当她也是存有疑问,但刘玉虹看来,分明知道这姑娘在期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沈慧薇终于出来了,面色苍白,神情疲惫,而澄澈眼内微微含有血丝,显是哭过了。

 直至今还能让沈慧薇哭的人和事,还有多少?妍雪大惊,不及问起,听沈慧薇道:“丽华,你爷爷怕是不行了,你到后面去,和他告辞一回罢。”

 殷丽华在清云两年,其间未曾见过沈慧薇一面,就算加上前番经过新丰镇那一回,她通共只见到殷丽华两次而已,称呼已如此稔,妍雪惊疑不定。沈慧薇默然地坐了一会,道:“我很累,先去睡了。”

 刘玉虹和华妍雪分别打了一肚子腹稿,但见她确实是疲惫异常,也就任由她去了。

 由着这家的丫鬟将她引到一间卧室,沈慧薇不点灯,不宽衣,就这么楞楞地靠在上。

 其夜无月,若是透过昏暗的光芒看到她手上,便可见她的双手,一直在微微地颤抖。

 她很想伏案痛哭一场,而万种苍茫里又生出一点新凉,好似荒涸已久的沧海桑田,缓缓地渗出第一滴水,又好似铺天盖地的昏黑之下,划过一缕若有非有的希望之翼。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十多年来她不愿意想到,不愿意记起,偶而触及总是愧悔无极,然而那个男人,他毕竟也不是负她到了天尽头。他纵然将她至绝境,纵然将她害到了无立足地,可是终究还留着一点点的用于保护她的手段。

 “伯欣…”

 双微翕,轻轻吐出了这样一个名字。十数年来,坚执未曾,唤及一名。

 只不过,还来得及吗?那小人儿已非当年襁褓中的婴孩,今时今她也非复当初的年轻和风华,常常有大厦将倾力所不逮之感。而就算完成这一切,她的罪名减轻一些,那小人儿的日子好过一点,但其他呢?伯欣,你暗底下准备了这些,是为了保护我,抑或,也不过就是为了将我藏得更好更深呢?

 口不可抑止地绞痛起来,浊气涌出,直到喉间,一张嘴,鲜红在地。

 又是吐血。吐血对她而言,早成家常便饭,往常甚至有一丝安乐,只想这样一重于一,她早些解也是很开心的事。今却有微微惊惧,那么重要的事情等她去做,她的身子,不能垮,绝不能垮下来。

 她瞧着地下混沌不明的一团血迹,模模糊糊地想,为什么又会吐血呢?她不是在山里运功,得到了前未所有的发展么,她的境界,该是更上一层了。可是为什么又会吐血了呢?她昏睡前的意识只是维持着这一疑问。

 有人悄悄走了进来,轻轻叹息,把她身子搬到上躺好,盖好被子。她似乎很清晰地感受到那人的一举一动,却全然睁不开眼睛,心里却明明白白地知道,那是谁。那人儿替她做好这一切,也不离开,小小的身子侧卧在她身旁,她可以听见她吐气如兰的细微呼吸,黑夜里亮如星辰的眼眸。

 【嗯,所以,到这里为止,沈慧薇的生机是出现了,用不用我还不确定,不知道会不会心软,呵呵】

 【写到今天,我不知道如何去归类沈慧薇这个人,有人说,把沈写的太好了,一个有智慧的人,应该同时有黑也有白。嗯,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人太多了,我是个有道德洁癣的人,所以我写了这样的沈,是一个洁白的人。

 关于沈慧薇的能力,或者认为之前表现得太薄弱,而到现在突然厉害起来了。我只想说,在她看来,小我服从大我,内部不起争斗,至少不由她在内部起争衅,这是一个起码的底线。你可以说她是迂腐。前面几节她提到许绫颜手里有线,小妍问她有没有,她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理解,按理我不该跳出书外来解释。我觉得,沈慧薇现在肯定没有这条线,但是她如果需要这样一条线,非常容易,因为每个人都不可能真正掌握一条线,她只要抓源头,或者抓住几个节点,就可以轻松地把这条线抓在手里。但她永远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沈慧薇的致命弱点,我想,正是她信奉的纯白,另外性格弱点她也不是没有,就是软弱,致命的软弱,没有信心。比较没有缺点的,是吴怡瑾吧,嘿嘿,俺圣母了。但沈慧薇不是,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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