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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一阵琴音一声叹
 “佛说我们有八万四千烦恼,最苦是相思,见也见了,哭也哭了,该做个了断。我们享受快乐时,它却如朝般的消失无影无踪,令人怀念,我们贪爱,就感受到苦,称为坏苦。是你感受到快乐的东西,称为顺乐受法,因为变坏所以苦。爱别离与求不得苦属之。情爱之于你们,就如心中之山,山上有火,燃烧着你们的生命。月光,想得大自在,抛开人间情爱。一切有为造作都是迁变化,不能做主,不自在所以苦。”

 声音端庄雅致,却是柔女声,一道蓝色沙丽包裹住月光曼妙的身体,月光世界中蓝光大放,暗淡下来时,一高大白象上高搭锦帐,帐内端坐一风姿绰约美妇人,一种勾魂的惊,那双褐色的大眼睛,看似圣洁,深处却充满神秘妖媚的惑。

 白象下是两个丽的女神仙,黑纱覆面,身材是极其成惑,再后面是十八女史,各执仪仗。

 也有老人,正是那佛子罗侯罗,这时的罗侯罗依旧是尊者装扮,头上却带上了王子金冠,手扶着白象洁白的象牙,微微含笑。

 “扎增玛,月光菩萨不过一时受骗,这凡人哪里知道这些?佛祖该有此劫难,月光菩萨也该有此劫难;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此为世间之八正道,都是幻象;所谓五度如盲,般若如眼,出世间之八正道才是根本,既是修解道之修行者所应遵行之标准。”

 洛桑落在地上时,心中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在月光的青莲花世界中时,他已经感觉到了佛子罗侯罗的踪迹;这时面对罗侯罗,看到罗侯罗身后的三百金刚力士和数不清的罗汉僧;不过那时洛桑已经进了月光的世界,凭自己的能耐是出不来的,等到月光把自己推出青莲花世界,心里才相信了月光的一点痴心。

 但是对方都在月光的世界里,洛桑可没本事攻破这个世界,心里郁闷连衣服也不穿了,就这么着站立在房间中;身躯健美拔,肌匀实,线条也颇畅;看得那些女菩萨虽没留口水也是眼波转。

 扎增玛,释加佛成道前的王妃,佛子罗侯罗的母亲,弥须山下礼佛庵的女菩萨,原来真有八分颜色,怪不得也成就阿罗汉位,在洛桑看来,都是掩人耳目,扎增玛的修为比菩萨位的罗侯罗都高。

 洛桑先找到了想暗算自己的女人,白象左边的那个,背后的花篮里就是海棠花。

 “我听说扎增玛王妃精通四圣谛,据说四圣谛佛法中有个五停心,请问美人,这五停心的不净观该怎么理解?”外面也是大群的弥须山众,狂骑士们只护卫在房间外狭小的空间里,舒月出三枚棋子后还呆在外面与狂骑士们在一起;洛桑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义,也躲进自己的莲花世界,坐在天使树下与他们论起了佛法。

 一声美人,罗侯罗面色微变,主要是洛桑太过分了,竟然还光着身体,连掩饰也不肯,扎增玛坐在白象上神情坦然,微黑的肤也看不出红白。

 “观内身不净,除身爱;观外身不净,除爱。这就是不净观,不净观及数息观是修行入道的初门,合称为二甘门。观察自身与他身的不净。为了对照我们的贪,我们最严重的贪就是--;因为我们对身体有贪爱,这是一种烦恼,也是一个心病,佛陀就为我们开了一帖药方,叫做不净观,我们一眼看到某人就喜欢上他,是因为认为他漂亮、干净等等,那是因为我们的智慧被贪爱的烦恼所遮盖住,看不清楚真相,而不净观是告诉我们要看他丑陋的地方而不是美好。”

 扎增玛说完,洛桑面吃惊的表情,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又嗅嗅自己的手臂。

 “很干净啊,扎增玛王妃,我感觉我很纯洁,充满了生命力和青春的活力,你怎么能说我很丑陋呢?我如佛子般纯洁;不说这个了,洛桑一直有个疑惑,既然如此恶如此被佛法谴责,那么,他的那里来的?”

 洛桑手指处,正是那佛子罗侯罗。

 谁也没想到洛桑会这样问,连月光也止住悲伤愣在那里,没有望就不可能有配行为,这是一定的;如果说释加佛成佛前慧深种,那怎么也不会有如此“恶”的需求,如果说释加佛也曾经如凡人般需求旺盛,还有了佛子,那佛祖还怎么说神圣。

 “罗侯罗尊者生具慧,他本是上仙转世投胎。”扎增玛没说话,她身边的那个说话了,正是袭击洛桑的那个背花篮的女人。

 “对不起,你没资格和我说话;洛桑很过分,罗侯罗尊者,您一家实在是荣耀。”洛桑挥手祭出金色的宝伞护在莲花境界外,把王思韵也拉进来,交给来看热闹的梅朵照料。他是怕罗侯罗尊者发脾气,他如今带的金冠怎么看怎么厉害,不得不防。

 “扎增玛菩萨,洛桑知道,不净观还有一个说法,我们的皮、、血等,没有一样是干净的,皮肤出来的是汗,七孔出来的都是粪,是肮脏的。皮肤下的血是臭腥的,肚子里所装的都是粪便,所以我们的身体是‘粪桶’;既然大家都是‘粪桶’出身,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这就是众生平等的意思么?如果是我就奇怪了,既然都是‘粪桶’,怎么你们家的‘粪桶’怎如此特别,竟出了一个佛祖两个菩萨?扎增玛王妃,洛桑认为您是有福气的,不是与佛祖有‘恶’的关系,您不会有如此的成就,可以说,对于别人是恶的对您是福缘。不要否认,不要反驳,那样很不雅观,如果说您与佛祖没有‘恶’的关系,罗侯罗尊者肯定不满意;尊者,先别动手,我们早晚是敌人,不在乎这一刻。”

 洛桑边说边抵挡着罗侯罗的攻击,金铃叮当响,幸亏宝伞已经被修炼得很厉害了,不然真抵挡不住,罗侯罗实在是太疯狂了。洛桑说的这些实在是有失体统,不过他有资格这样说,今天,扎增玛和罗侯罗明显是来抓拿锢他的。

 “爱情是美好的,是人类前进的动力之一,如果没有这些恶的需求,人类早就灭亡了;那样的世界是你们需要的吗?全世界不是和尚就是尼姑,谁也不劳动,整天只念经修行,那人类即使不全饿死,也会因为没有延续后代的机会自动灭亡,因为你们认为生孩子就是罪孽的结果;尊者,我没说你是罪孽的结果,咱们都是‘粪桶’好了。这也不满意?那您是从石头里出来的?只有一个神仙是那出身,齐天大圣,您想见他吗?怎么说也曾经是师徒一场。不想见就算了,刚才说到哪里?对生孩子,我就奇怪了,您到底是尊者,忍耐的功夫比别个强,怎么能在扎增玛王妃肚子里一呆六年?其中必有古怪。我不相信谁能在那里呆六年,就是马驹也不过一年多就出来了。”

 一只蓝色吉祥结飘出月光的世界,空气中响起嘶响,被洛桑这一通胡乱批讲,扎增玛终于忍受不住了,洛桑竟然在暗示罗侯罗来路不正,或者佛祖出家修行后与她还有“恶”的关系,反正二者必有其一,实在是不可忍受!

 扎增玛手做梵舞,印法繁琐神妙:“观六识心生灭最迅速,无有一念停留,观法尘及一切法无我、无我所。既然你心思恶,我来为你正本清源。”

 吉祥结散成巨网,遮天盖地而来,任洛桑怎么想也想不到,小小的吉祥结竟捆住了自己的莲花境界;吉祥结还在变化,每个结伴处镶嵌的七彩石耀耀生辉,光彩到处,洛桑七轮沉寂六识昏沉身心受制。

 梅朵祭出佛塔,刚护卫住洛桑,狄安娜那边金弓响处,银色的冰魄神箭飞将出去向对方的月光世界,蓝色的冰晶迅速凝聚起来。

 这一下,双方打个平手,洛桑的莲花境界被吉祥结捆住了,月光那边的世界被冻住了。

 金色的王冠升起在月光的世界,在半空中就开始变化,竟成了一辉煌的宫殿,罗侯罗跃起来进入宫殿,门开处,十八个金甲巨人出现在殿门外,手中金锤银刺,跨下蓝色巨龙。

 “劈啪”几下脆响,蓝色的冰晶被巨人大力敲击,裂纹渐起,冰晶碎裂开去。

 龙纹剑飞舞出来,刚恢复神志的洛桑一阵后怕,扎增玛的吉祥结太厉害了,比自己吉祥网也高明了不只一筹。

 外面,聚集在四周的弥须山众也开始进攻,舍利弗看到洛桑的莲花境界被捆后,终于现身出来。

 局势刚要进入白热话,整个空间却诡异的静了片刻,瞬间大家都失去了行动能力,虽然马上就恢复了,这些准备打群架的都是高级神仙,对这样的停顿最感,连洛桑在内,都停止了行动。

 暗淡的远空,幽幽响起一点胡琴的声音,哀怨绵如水般淌过来,高低起伏,婉转如妙音天成;琴声绵软,却劲力十足,消弭着刀光剑气;琴声低沉,又威严秉锐,警醒着杀意妄形。

 深深浅浅的胡琴声,不知何时充斥到整个空间,凄婉却丝般坚韧,渐渐开始细弱,飘出这个世界,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弥须山众开始撤离,瞬间走了个干净,恢复朗朗星空;月光世界中的扎增玛面如死灰,叹口气收回了吉祥结,罗侯罗似不甘心,被扎增玛强拉着收起宫殿,白象转身缓步行,退进月光世界深处。

 洛桑清醒过来时,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胡琴声来的如此突兀,只一段旋律就震慑了舍利弗和扎增玛,到底是谁的琴声有如此魔力?

 死亡,无论如何不是个浪漫的东西,但是琴声中包含着死亡;宁静,无论如何也不能是静止,但是琴声响起前连洛桑动感觉到了静止;忧伤,竟然能让人感觉到安详,优美,使人回味悠长;这就是刚才的琴声中包含的东西。

 月光仔细看着出了莲花世界的洛桑,悲伤没有了,还有几分欣喜的样子,点点自己的口,指指洛桑的口,招招手转身离开了,青雾散去,卧室里只剩刚被放下的王思韵在睡。

 洛桑抓起件睡袍披上后,舒月才进来,狄安娜也出了洛桑的世界,询问舒月自己哥哥的安危。

 舒月摇摇头:“现在还没消息,不过,你真关心太阳神,可以请这个人帮忙,他手里还有张王牌,只要他帮忙,至少能保证阿波罗殿下的生命无恙。”

 狄安娜立即偎依过来,洛桑稍微想了想,找出魔界真武将军蓝松将军的金牌递给狄安娜:“就是这个了,水月菩萨要的就是它,都说了你来找我没好意,还不承认。”

 狄安娜娇贵酥:“你会满意的,我不美吗?”

 “这代表着你的一个机会,这样放弃不后悔吗?”舒月从狄安娜手中接过金牌问。

 “我能后悔吗?”洛桑苦笑一下,拍一下狄安娜的脸蛋“她是个小妖,谁能磨得过她?舒月,我感觉很危险,罗候罗尊者很厉害,他有个宫殿;扎增玛,那个吉祥结更厉害,原来,佛祖把最厉害的宝贝都给他自己家人了。”

 “你本来就很危险,还会越来越危险,扎增玛的影响力比舍利弗大,她的礼佛庵本身就实力雄厚,还在刻意结天界权贵,罗侯罗的威风多半是她在支持;你还是快去罗浮那里避一避,最少要躲过四月底佛祖出世时;那样他们才会放松些。你不想知道谁救了你吗?”

 “我不敢问,还是糊涂些好。”洛桑摇摇头,这个人情太大了,天下没有白来的帮助,这个帐肯定要还,既然人家没说身份,洛桑已经决定装糊涂什么也不问,但是这次舒月不满意洛桑的回避。

 “刚才,这周围聚集了百十个大身份的神仙,如今全走了;就是那局仙踪,他能保护你,你每想出一步就能得到他的一次保护;洛桑,你欠我一个人情,第七十四手是我教给你的。”

 舒月说完,洛桑马上问:“能不能再教几步?下次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下一步,你需要自己去想;你以为这一局如此好解?二十年才走了两步,最费思量的就是它了。不过,他只找凡人,从来不理会神仙,这才是关键;还是要提醒你,只要你超过十八天理会他,仙踪就会离开你;每个人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在一百天内没走出一步被他认可的棋,他也会离开你。”

 这样说才合理,哪个凡人能十八天不睡觉?不过这后遗症也够可怕的,舒月等于是给自己找了个保护甚。但是这个大有本事的神仙究竟是谁呢?洛桑想问,舒月的目光告诉他,问不得,已经说得很多了。

 回到莲花境界内,洛桑直接进了狄安娜的神殿,她似乎认为这个凡人来讨帐了,即使是女神也畏缩起来。

 洛桑没有立即动手,他还在搜索着自己的脑海,按说刚才的言语是对佛祖如来的大不敬,甚至可以说是佛法的亵渎,但是泥丸宫里的那位没一点不满的意思,似乎洛桑说的不是他是与他不相干的东西,直到琴声响起来时,那里才传出一声叹息。

 这样的怀连洛桑也感觉敬佩,当真是一尘不染菩提心,任凭他人说东西。

 这一夜,洛桑就在狄安娜的神殿里坐到天明,找来一副围棋盘反复思索着怎么走出下一步,最后狄安娜也好奇了,在一边痴看着这个凡人,在她眼里,洛桑高尚起来。没办法不高尚,只付出不索取回报的凡人怎么看都是可爱的,阿波罗兄妹在洛桑这里得到的好处太多,人家却依旧是一样的态度。

 上午,洛桑进入灵山寺带领大家唱香格里拉圣歌,总共三百二十三位信徒中又多了三个;每天都有新的信徒加入,那些都是闻风而来的,最多的还是葡萄酒保罗的朋友;不过阿卜杜拉王子规定了个界限,没有千万家产香格里拉是不接受的。

 今天来的三位是阿卜杜拉王子亲自接待的,只听了一段美妙的香格里拉圣歌,两位女士就走进了玛瑞丝女巫身边女信徒的行列,那个身穿阿拉伯长袍的老人还在犹豫,抵抗片刻,就感觉到从头顶开始,浑身慢慢松弛起来,衰老的身体中渐渐升腾起鲜活的生命力,终于不再抗拒,随阿卜杜拉王子打坐,随着香格里拉圣歌的旋律歌唱起来。

 回到浅水湾别墅,洛桑知道了他的身份,哈桑亲王,一个阿拉伯世界的强人。

 已经十八了,在舒月一再劝解下,洛桑终于踏上了去罗浮烟霞的飞机。

 肖先生代的事情大致有了眉目,波拉马德公爵的大公子小贝洛林去了西西里,加入了葡萄酒保罗的元老会;当然是小贝洛林,真正的贝洛林已经复活。

 小贝洛林有足够的身份得到尊重,他代替了葡萄酒保罗的儿子彼特,成为西西里元老会的新一任行动委员会元老;在贝洛林湖畔,小贝洛林接受了天使足够的考验和教育,是大家公认的下一代波拉马德家族首领。

 哈桑亲王虽然没有正式加入香格里拉,那也是限于身份,他不象阿卜杜拉王子悠闲,如今是执掌权柄的一国要员,大面上还要保持坚定的伊斯兰信仰。

 羊卓雍湖畔,洛桑在十二个亡命之徒的保护下,分乘四辆汽车扑向一坐寺院。

 来自卡瓦轮寺的百十个喇嘛走出帐篷,领头的是研药师佛法的尼玛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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