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全文完
放满一浴缸热水,我把自己关在冒着热气的浴室里,脑海中充斥的还是一个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我听到自己心里悄悄的说:“我要一个孩子”却不知道是否有能力扶养他/她长大?
想到这我赶紧披了浴巾奔回房里,翻开抽屉找出我的存折,从开始工作到现在只存了七十多万,一个互助会还有三十万,还有一笔定存一百万,那是维文娶我时的聘金,妈全数给了我。这样算起来,我大概有两百万左右,应该是可以养活我跟这个孩子吧,终于我下定决心要生下这个孩子。
经历过一场家庭会议后,爸妈终于同意让我生下孩子,原因不外乎是肚子已经七个月大了,这时堕胎对母体有很大的危险。爸很生气地责备我,妈却清楚我是故意拖到这时候才让她们知道的,她纵然有些生气,但还是心疼地问我身体状况怎么样了,而对于孩子的爹是谁,我终归是绝口不提。
阵痛一次次的来临,我躺在花莲的医院里忍耐着每一次疼痛,妈一直握着我的手,嘴里还不停嘀咕着。
“小芸,大口呼吸啊!”“妈,好痛啊!你以前生我也是这么痛吗?”
“是啊!要当妈妈就要先过这一关啊,忍耐唷!”
“我现在才真的体会到您的辛苦。”
“傻孩子,当了妈才知道妈难为啊!”“嗯。”“乖,别说话了,好好呼吸。”我缓缓
气再吐气,医生讲过的拉梅兹呼吸法我根本就忘了,紧张的心情与阵痛感取代了一切。
“尚芸!”这声音…,我简直不敢相信会在这里听到他的声音。
“维…哲,你怎么会在这里?”
“伯母告诉我的。”
“我就知道。”我抬头看了妈一眼,心里有些生气她的多嘴。
“维哲,你们聊,我回家拿个东西。”妈心虚地赶紧掉头离去,就怕我质问她!
“芸,你怀孕为何没告诉我?”
“我…”
“要不是朱经理告诉我你请产假,我也不会打到花莲找伯母,更不会知道你都快生了!”
“你实在没必要来的。”我故做冷漠姿态,只希望他别问起孩子的爹是谁!
“我…尚芸!别拗了,好歹我也是孩子的爹啊!”“不…”
“不?难道你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男人?”他的口气听来有些生气,脖子更是涨红了。
“有。”
“是谁?”
“西…川”“怎么会?”
“你忘了我过生日那一晚,西川也和我发生了关系。”
“我没忘!只是哪会这么巧?”
“其实我也不确定,只知道反正不是你的种就是他的种。”
“都无所谓,反正我是要定你们母子了。”
“那西川怎么办?”我冷冷的问他,其实心里早有答案。
“那…到时候再说,他会体谅我的。”
“我不要。”
“不要?那你一个人能养孩子?用什么养?”
“我有工作啊!”“工作?那孩子谁带?”
“可以请妈带。”
“你真狠心把孩子丢在花莲,十天半个月才见孩子一面?”
“那…不然我也能请保姆带啊。”
“不!我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就该自己带,你别跟我啰唆,今晚我就回去跟伯父伯母讲清楚,等你坐完月子我们就结婚。”
“你…怎能如此专制?我才不要跟你结婚。”
“难道你要让孩子一辈子背着父不详的名?”
“我…”
“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他那霸道的气势完全
倒了我,我无法与他抗衡啊,只能别过头去,狠狠地咬着牙。
这一天我根本没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妈也没再来过,我心里十分不痛快,为什么我不能独立抚养孩子?还有,维哲打算怎么跟西川说呢?西川能承受吗?
我又能坦然面对西川吗?西川会不会认为是我拿孩子要胁维哲离开他?我好怕自己会在无意间伤害了他,毕竟他真的是一个好人,不该接受这种磨难的。
妈一直到午饭后才来,我都痛得快生了,护士却还说啥要等四指开的,真是气死人了,早知道生小孩这样痛苦,我死也不会怀孕的。
“差不多了,一位家属跟我来,推她入产房!”护士终于同意了,她跟维哲推着我的病
,把我推入产房里。
“家属请在外等候。”进产房前我回头看了维哲一眼,他忧郁的双眼还真是
感,要不是我现在就要进产房,不然我一定会冲上去吻他的。
“好!妈妈来…慢慢
气、吐气、
气、再吐气!”
“嗯。”“记得拉梅兹呼吸法吗?”我慌乱地摇摇头,医生有些烦躁地看着我。
“好,没关系,我再说一次。呼吸两口后再
气,憋住气开始用力把小孩推出,来,试试看!”
“好…”我试着照医生说的做了,但却怎样也不顺。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觉得头好晕,感觉有些轻飘飘的。
“医生,血
降低!”
“快,施行急救措施,Miss林你去叫一位家属进来。”脑子虽然昏昏沉沉,但我还是能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看着医生与护士手忙脚
,也看到那护士匆忙跑出去,而我想说话时,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这时,维哲进来了,我看到他脸上的惊慌与失措。
“你是他先生吗?”
“是的,医生,怎么回事?”
“母亲昏
,血
急速下降,胎儿恐怕…保不住。”
“怎么会这样…医生,胎儿保不住就算了,母亲重要,请您一定要保住母亲。”
“我们会尽力。”怎么搞的?我没有昏
啊,我还在这啊,孩子呢?怎么都没动静?我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漂浮在空中,莫非我已经…不!我的孩子还没出世啊,我不能这样就离开,医生!你帮帮我,救救我的孩子啊!好想回到我身体里,然而却无法下降,只能如游丝一般地挂在空中。
“医生,母体没有心跳了,但婴儿还有心跳。”
“好,快!先救婴儿。”医生拿起了手术刀,剖开我的肚皮,伸手进去,立刻抓出了一个血淋淋的东西,那应该是我的孩子吧,只是,他为何不哭呢?快哭啊!宝贝!
“清口鼻!”
“嗯。”“哇…哇…哇…”护士清理孩子的呼吸器官后,不一会儿我就听到洪亮的哭声了。真是谢天谢地,我的宝贝终于平安来到这人世间。
医生走出手术房时,维哲与妈都拥上来。
“男婴平安,但是…母亲方面,我们已经尽力了,还是无法挽回。”
“怎么会这样?小芸啊!”妈一听到这消息,人立刻瘫了,维哲赶紧从后方抱住妈。
“妈,您节哀啊!”维哲的眼里满是泪水,我看了也好不忍心。护士把清洗好的婴儿抱出来,维哲扶着妈,根本没手再抱婴儿。这时突然有一双大手伸出,一把接过了我的宝贝,原来是西川来了。
孩子在他怀里睡得好安稳,我静静地看着宝贝,好可爱的脸,那眉毛跟西川一样,应该是西川的种吧,只是这鼻子又很像维哲,实在是很难分辨。呵呵…无所谓了,反正,就是他们两个的孩子了,我相信孩子会拥有最
的爱,尽管我不在他身边。
维哲搀扶妈坐在椅子上,接过婴儿,泪眼
蒙地看着孩子,西川红着眼眶拿出手帕,为维哲擦去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我看见维哲失控地叫喊,而西川紧紧地抱住他,用他宽大的手臂环住维哲,哽咽的呜咽着,这相拥而泣的画面似曾相似。
突然,后方
出一道白光,隐约的感觉有人在叫唤我,我的身体也开始有些微重力。于是我飘向我的宝贝,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也在维哲的
上印上最后一吻,再抱抱妈,抱抱西川。
“再会了,宝贝,你要好好长大唷。再见了,维哲,来生再续缘吧!妈…谢谢你,女儿不孝先走了,请您原谅。西川,请代替我好好爱维哲与我们三人的宝贝。”这时,我的脚不自觉地走向那光源处,我把握最后的时光,回头向他们挥挥手。心里有着无限的轻松愉快,因为我知道,我的罪已经赎清了,终于不再欠谁了,终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