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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鱼线末端的碎脸
 风把苇吹的沙沙作响,混淆了我身体与植草的摩擦声,直到我离这个家伙一米时,他忽然呆滞了一下动作,背部仿佛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近。

 没等他忽地扭转脖子,我奋力一蹬脚底的稀泥,左壁如一条突然攻击的森蚺,勾住对方咽喉。糙的手掌,顺势捂住对方嘴巴,右手紧攥的匕首,猛得扎进他右耳下的脖肌部位。

 搂绑在怀里的敌人,身体剧烈一抖,刚要发出刺耳的哀嚎,我把右手的匕首狠命往下一切,割断了敌人声带,使他的同伙得不到任何讯号。

 海盗的嘴巴由于被手捂住,满口的鲜血不出来,只得从鼻孔迸挤,顺着我的手指缓缓滑,滴落在翠绿的苇叶,摔砸进扑打浑浊的泥水。

 在身下的海盗,鼻腔呜呜咽咽,呼吸变得刺啦不畅。凉的空气,在山风的作用下,急速灌进他喉结割断后的气管儿,迫使黑浆乌血越涌越多,渐渐空封存在体中的生命。

 我俩的搏杀地方,辗倒了一些苇杆儿,几只承受不住折腾的河蟹,举着青黑色的钳子,慌慌张张的钻出的泥草,横行逃开。绿色彩装的家伙,身体肌很结实,若不偷袭刺杀,很难破坏对方的体魄。

 他的血丰富且异常黏稠,带着热乎乎的体温和浓烈的腥味儿,将黑色的泥浆浸染成红褐色,就连藏在泥下可以深钻的泥鳅,也腌呛上来,睁圆黄米粒般的眼睛,扭着黑尾巴,重新寻找巢

 这里的生物,在纯天然的环境下生长发育,体积多比之前见过的相同种类巨大。敌人彻底断气后,我捡起对方的M16自动步,估摸着另一个海盗蹲藏的位置,展开撒网式击。

 因为刚才的偷袭刺杀出了点纰漏,捂住敌人嘴巴的瞬间,对方抠在扳机上的手指,由于紧张搐,打响一颗子弹。另一个家伙,一定听到了声,但他不能确定队友究竟是向山顶还击,还是遭受袭击时的防卫。

 “嘎嘎,嘎嘎,嘎嘎…”浓密的苇草,只允许人的眼看清四米左右的距离。野鸭的叫声,在我九点的位置发出。刚才悄悄潜伏过来时,留意了这一带的水鸟,没发现类似的野鸭及其羽。另一个蹲藏的家伙,可能在利用模仿声,试探我这里的情况,希望得到队友的回应,以示正常。

 我悄悄缩身后撤,不做任何回应,到达与八点平行的位置。“嘎嘎,嘎嘎…”最后一个海盗,迟迟听不到队友的反应,以为风雨声干扰了沟通,又不死心的发出两声叫唤。

 “咔嚓”拉动一下保险栓,将M16自动步调换成连发击,对准野鸭声源的大概方向,子弹咻咻飞,撞断无数的苇杆儿,如一条条虫,冲破层层防护筛选的黏膜,带着使命追索而去。

 “啊。”随着一声惨叫,暴出敌人中的讯息。我并没停止击,利用弹葯充足的优势,增大敌人死亡的概率,保护好自己和女人们的性命。

 假如最后一个海盗,已经中弹倒下,平行击就很难再击中对方。没确定敌人死亡之前,转身离开去找芦雅和伊凉是很危险的,指不定哪天,一颗致命的冷子弹来,这种疏忽大意或过于自信酿成的悲剧,我给敌人制造过很多。

 在茂密而挥舞着的苇中作战,不能贸然靠进一个认为死亡或重伤的敌人。一旦对方耍诈,自己将付出最沉重的代价。得到通知的母船,不知采取何种战略赶来救援,若在他们到达之前,结束不了眼前的残余战斗,就无法安心的布置下一场作战。

 躲来躲去,最终没能避开海魔号。这艘海盗船,是公海上恶名昭著的一支海盗,凡涉及大宗运输和特殊人物引发的海上抢劫,都由他们公开承认,可见嚣张跋扈之势。

 现在,我不可能再绕回山顶,从高处窥望那个发出惨叫的海盗,看他是否真被混乱攻击打中,还是故意制造假象惑我。湖泊退时,搁浅在苇很多枯树枝,我捡起一壮的条,垂直扎立在泥水中,然后牵引上鱼线,向后铺设五十米。

 每当山风吹过时,被气流扑的苇杆儿稍稍偏低,那簇额外竖立的枯萎枝干就格外显眼。我跪蹲在苇中,急速牵扯鱼线,使枯树枝异常抖动。

 五分钟刚过,绕杀的烈响起,那个身着卡其彩的海盗,左肩确实钻入一颗子弹,衣服上的眼儿,浸透着鲜血,刚才的一声惨叫不是伪装。这家伙也像条鳄鱼似的,慢慢爬向抖动的树枝,意图杀底下的敌人。

 “嗒嗒嗒,嗒嗒嗒…”没等他的子弹朝树枝下混打到第十发,我就端着狙击步,往左翼急速偏移,手上因牵扯而绷紧的鱼线,犹如一把梳子,拨开前方五十米长苇草,使狙击镜孔见到趴伏击的敌人。

 “砰。”就在这个负伤的海盗,感到右侧遮掩自己的苇草莫名其妙的倾斜,暴出自己的瞬间,一颗迅猛的狙击子弹,正中他刚刚扭转过来的脸上。

 虽然上面布满惊恐,但却得不到弹头的怜悯,整个鼻梁骨还是被击打得粉碎,呈现出一个乌黑的血窟窿。背上手中的狙击步,摘下阿卡步上的刺刀,还原成防身匕首,急速朝杀的敌人奔去。

 猛烈的狙击子弹,把这个家伙的面部毁坏,看不清丝毫相貌。我把他和被宰杀的海盗衣服扒光,取得一些巧克力和牛干儿。很久没有吃到这种特殊口味儿的野战食品了,很想饕餮光,但还是存留下来,留给芦雅、伊凉两个丫头尝尝。

 两具光溜溜的尸体,被我用透的军靴踩进泥中,又找到另外两个狙杀在苇的海盗,同样获得几小包牛干儿和巧克力,处理完所有的尸体,抱着自己的狙击步,沿原路跑回山顶。

 用来伪装的狙击死尸,被埋在了一堆石下面,跟随他的那把巴特雷狙击步和伪装服,藏在了另一处地方。天色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是灰蒙蒙,若换作平,不容易判断时间。低头看看左腕上的战利品,一条崭新的狙击手专用防水手表,显示下午四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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