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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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们来得急跑进防空
,敌人飞机的轰鸣声就
到了我们的头上。随着几声闷响,几颗照明弹就在我们上空爆了开来,苍白刺眼的亮光霎时就把我们所在的这个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村庄照得毫发分明。
看到了目标,美军的战斗机很快就发出一阵怪啸,从空中俯冲下来,接着就是一阵熟悉而又恐怖的“呜呜…”声,一枚枚炸弹从天而降,一颗颗的在村庄周围爆炸开来。
小赵一刻也不敢停,扶着我飞快地朝防空
方向跑去。但因为我脚伤还未痊愈,一拐一拐的怎么也跑不快,不知不觉的就落后了许多。
突然空中传来沉闷的炸弹呼啸声,我心中不由一惊,没少挨过敌人飞机炸弹的我,听着声音我就能判断出这炸弹离我们不远。若是在平时,我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撒腿就跑,可是现在…
正在我想着要把小赵给推开的时候,却不料身旁一个大力传来,只听小赵大叫一声:“小心”就把我
倒在地上。
“轰…”的一声巨响,一枚炸弹在距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爆炸,身旁的一间木屋在响声爆起的瞬间,整间房都升高了几米,接着在熊熊的火光中分裂成大大小小的数十块,重重地砸回到地上。木块夹杂着弹片,带着啸声到处
飞。特别是那些被炸得裂开的木片,就像是一
利箭一样飞
到我的脑袋旁,深深地
入坚硬的泥土里。
“小赵小赵…”反应过来后,我当即从小赵身下爬了出来。但已经太迟了,小赵的背部早已是血
模糊的一片,有弹片也有尖锐的木片,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
了十几
,从头到脚都有…
“参谋长…快,防空
”这是小赵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我不由沉默了,战友牺牲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我的生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别的部队别的时代会不会这样我不知道,但这在志愿军的部队里却是常有的事,以至于我都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开始时还会有些惭愧、有些自责,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甚至还以为这也是应该的。
战场是现实的不是?越能在部队里发挥大作用的人,就越是应该受到保护的对像。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个个首长都要配上几个警卫员呢?但现在却不一样,这不是在战场,他也不是我的警卫员。他…只是一名卫护人员,一名非战斗人员。拿起
来担任保护职责的,应该是我才对
“快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正在我对着小赵的尸体发愣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金秋莲冲到了我旁边,拉着我就要往防空
的方向跑。我一把挣脱了她,在她疑惑的眼神下,吃力地弯下
去,默默地背起了小赵的尸体,一瘸一拐的朝防空
走去。
金秋莲愣了一会儿,一跺脚就在后面帮着我把尸体抬了起来…
防空
内很黑、很暗,或许是担心被美国佬的飞机发现,所以不敢点灯。一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和一些伤者的呻呤声、叫喊声,掺杂在其中的小孩哭泣声,就更是让人有些烦躁不安。
过了一会儿,等适应了防空
里的光线后,我就和金秋莲找了个位置把小赵的尸体放下。做为护士的金秋莲,抱着一丝希望给小赵检查伤势,但结果早就像我所预料的一样,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金秋莲默默地坐回到我的身边,不知道是因为防空
过于拥挤还是朝鲜的女孩比较大胆,又或者是防空
中的黑暗让她可以不顾别人的眼光,她坐下后就紧紧地靠在了我的肩上。
我没有回避,因为这时候我满脑子都想着小赵为我牺牲的那一幕。等到感觉身旁有些不一样的时候,金秋莲竟然已经偎着我睡着了。
这丫头,见此我不由一阵苦笑。美国佬的飞机在外面狂轰滥炸,防空
里的伤员、百姓个个都胆战心惊,她竟然能这么快就睡着了。
随后我很快就想起了大学时一位自称情圣的舍友说过的一句话,一个女孩如果能在你身边睡着,这代表你已经得到了她毫无保留的信任,代表你能给她安全感,能让她放心…
想到这里,一种自豪感不由在我心里油然而生。能让金秋莲这样的巾帼英雄在我身边也有安全感,这该是怎样的一种享受啊但随后一想,那自称情圣的家伙还让女友给甩了躲被窝里哭得稀里哗拉的,鬼知道他说的那一套会不会对
半个多小时后,美军飞机的轰炸终于停了下来,飞机带着呼啸声远去。伤员和百姓这才纷纷站起身来朝
外走,这时金秋莲才醒了过来。黑暗中的她望了望我,微笑一下后,理了理头发就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走进了人
。走了几步发现我没有跟上,又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有些气急败坏的折回头拉上我就往外走…
防空
外,到处是一片狼籍,弹坑、尸体、崩塌的房屋,还有熊熊大火,让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就是我印像之中的村庄。救火的,救伤员的,哭喊的,
哄哄的忙成了一团…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站在身旁的金秋莲告诉我:“这段时间美帝国主义好像专门在针对医院进行轰炸,我们才刚刚在上个月搬到这里,就遭到敌人飞机三次轰炸”
“没有怀疑过有特务吗?”我随口问了声。
“怎么没有?”金秋莲回答道:“但伪军特务无孔不入,想防也防不住他们只要藏在百姓中我们就没办法了”
“问题是他们不是藏在百姓当中”
“你是说…”金秋莲有些震惊地说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我们医院中有特务?”
“我也只是怀疑”我回答道:“要知道医院的位置很简单,随便什么特务都可以做到。大批大批的伤员都往这里送,还有你们挂在外面晒的绷带、
单等等,就算是过路的人一眼也可以看得出来这里有个野战医院。但问题是…”
“是什么?”金秋莲好奇地看着我。
“问题是美国佬的飞机是怎么在黑夜里精确地找到医院的位置”我回答道:“你注意到美国佬飞机打下的照明弹了吗?如果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精确位置,就会一路打着照明搜索。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几颗照明弹一打就在我们头顶上了”
“也许是灯光”金秋莲解释道:“医护人员虽然已经做得足够好了,百姓就不一定了”
“也许”我笑着点了点头:“但灯光不会只跟着医院”
“我要去忙了这会儿想必又有很多伤员在等着我。”金秋莲一边说着一边戴上口罩对我摇了摇手:“你回房去慢慢分析吧,在外面危险最好能把那个特务抓出来,为我们的同志报仇”
说着一溜烟的就跑个没影了。
看着金秋莲的背影,我不由感叹,看她现在肩上挂着红十字脸上脸上戴着口罩的样子,实在有些无法想像当年她是怎么拿着步
在战场上跟敌人打仗的
不知不觉的,就回到了我的那间屋子。这时我才发觉医护人员对我的特殊照顾,因为这间屋子相对比较独立,很难引起美军飞行员的注意,而且其它房子的火势还不会波及到这里。这不?其它病房多多少少都有受到点威胁,可就是我这间病房什么事也没有当然,除了已牺牲的卫生员小赵外。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不闻不问
看着面前这间安然无恙的病房,又想起了刚刚为我牺牲的小赵,我抬起的脚怎么也没有办法往病房迈去。
想了想,掉头就朝北面靠着大树的那间民房走去。
那里是院长张德水的办事处,在西
里住了这么久,我多少也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张院长也来看过我几次,所以我知道他的住所。只是大多时候,在志愿军部队里不太适合搞特殊化,对于我这个参谋长来说,张院长也尽力把我当作普通病人来对待,所以才一直没有去过他的办事处。这也是我一直迟疑着没有去过问特务事情的原因。
“张院长在吗?”来到了门前,我径自问着门口的哨兵。
守在门口的这些哨兵,是部队安排下来保护医院不受伪军特务破坏的志愿军战士,是31师的一个警卫连,连长叫李国辉。他们这些人当然知道医院里我这号人物,平时少不了跟着伤病员一块
着我,要我介绍什么战斗经验,早就打成了一片。
这会儿哨兵早就认出了我,当即一个
身说道:“报告参谋长,张院长到村口救治伤员去了”
“那么李连长呢?”我又问了声。
负责医疗队安全的还是李连长,找他似乎更合适。
“李连长带着战士们救火去了”哨兵抬起头在对面正忙碌的人群中找了一会儿,就指着一个人说道:“在那…要不要我去把他叫过来?”
“不用我自己去”
一瘸一拐的朝火场走去,隔了老远就听到李连长在大声呼喝着:“动作快点,水…后面的跟上”
“李连长”我朝李国辉招了招手。
李国辉回过头来一看,认出是我,赶忙把手中的水桶递给身旁的战士,跑到我的身旁说道:“参谋长,你怎么出来外面不安全,还是回屋里去吧”
“李连长,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
“参谋长”李国辉打断我的话道:“虽然你的官比我大,但你在这的身份就是一个病人,是这的病人我就得保护好你的安全。不管什么事,先回屋里再说”
“我是来跟你商量敌人特务的事的”我回答道。
李连长不由一愣,点了点头,当即扶着我朝办事处走去,同时小声说了声:“我们屋里谈”
进了院子,在中间的正房中坐下,李连长热情地给我倒了杯水说道:“参谋长,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们也怀疑内部人员有敌人的特务潜伏但是敌人十分狡猾,我们怎么也抓不住他们的尾巴”
“巡逻队都没有发现问题吗?”我问道:“比如说在敌机要来轰炸之前,有没有人用灯光暴
了目标?”
“没有”李连长很肯定地回答道:“一个月被美国佬轰炸了三次,我这个连长也难辞其咎,所以这几天晚上都是亲自带队巡逻,绝没有发现什么异动清点人数的时候都在,也没有看到任何足以暴
目标的灯光”
“那就奇怪了”听着李连长的话,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哦,原来是参谋长…”这时戴张院长回来了,他进屋后朝我点了点头,就若有所思的在旁边的脸盆着清洗着手上的血迹。
“又是二十一条生命啊”张院长叹道:“美帝国主义又在他们的累累罪行上添上了一笔”
“参谋长就是为这事来的”李连长回答道:“参谋长的想法跟我们不谋而合,怀疑我们部队中潜伏着敌人的特务”
“敌人的目的,是想打击我们前线部队的士气”把手在
巾上擦干,张院长就坐到了桌前沉重地说道:“我们的医疗设备、人员和物药本来就紧缺,现在再接二连三的遭到敌人飞机的轰炸,就更是捉襟见拙了。前线送下来的伤员得不到很好的治疗,甚至无药可医,这会在部队中造成很坏的影响会在很大程度上打击我军部队的士气,帝国主义的用心还真是险恶”
张院长的话我是认同的,志愿军作战是英勇,但有句话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志愿军部队就是一个大林子,一个动不动就是几十万人的大林子。在这个林子里不可避免的会有各种程度的人。有勇敢的也有懦弱的,同时也有处于勇敢和懦弱之间的。而且处于勇敢和懦弱之间的人还占了相当大的一部份。
这就使我们需要士气、需要鼓舞。事实上古往今来的任何一支部队都需要这些。只不过素质差的部队通常不会有多高的士气,怎鼓舞也起不了作用罢了。
医疗条件对部队士气的打击是勿庸置疑的。在我手下就有过这样的兵,我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徐良,原本是个英勇善战的好兵,但看到其它战士受伤因为无药医治而自杀,就开了小差要做逃兵…
“内部人员都排查过了吗?”随后我问道。
“排查过了”李连长点了点头:“包括每一个进来的病人…”
说到这里李连长不由有些尴尬,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连我也查了。照说像我这样一个人是完全没有必要再查的,不过这也正说明了李连长在工作态度上的认真负责。
“我们把排查对像重点放在了人民军的同志身上”李连长接着说道:“医护人员共有人民军同志二十三名,作战部队中有五名,另加一位翻译,但我们暗中派人观察,都没有什么异动”
“嗯”我点了点头,李连长会首先怀疑到朝鲜人也是有道理的,朝鲜和韩国本来就是同一个民族的,说着同样的语言,甚至有些人居住的地点都是互相混淆的,要渗透实在是太容易了。
不过我也想过,敌人特工之所以能渗透得这么隐密,就不会
出这么大的一个破绽出来,所以排查的重点应该是在我们想不到的自己人内部才对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李连长霍地站起身来说道:“敌人特工如果要引导美军飞机轰炸,在这夜里不是灯光还有啥?这特务在咱们这点灯,美国佬的飞机大老远的在天上都能看得见,咱们在地上却看不见…”
“啥?”听着李连长这话我不由猛然一惊,转向李连长说道:“李连长,马上带人挨家挨户的搜查屋顶,特别是两、三层较高的屋顶”
“搜查屋顶?”闻言李连长不由一愣,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带着人就出发了。
李连长的那句话提醒了我,美国佬的飞机在天上能看得见,我们在地上去看不见。的确是有这样的事的,初中的物理老师就告诉过我们,漫反
是什么角度都会看得见的,所以不会是煤油灯。而镜面反
却只有在一个角度才能看得到,我们身边似乎就有这样的东西,那就是手电筒。如果把手电筒装在屋顶上,那光线直直的照向天空,那在地上的人就很难发现它发出的光线,即使看见了也会以为是月光…
现在我只希望,那些被动了手脚的屋顶,不会恰好被美国佬的飞机给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