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失而复得(二)
很多官员都很擅长把坏事变成好事,因为这与他们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然而当坏事变成好事后,其实危害依然存在,只不过不需要这些官员来承担罢了。吴放歌也是个擅长利用坏事变好事的官员,历数他的每一次发迹,又有哪一次不是伴随着大大小小的灾难呢?因此作为良心未泯的他总觉得这样做报应迟早会来,总有那么一天,自己的坏事会变成别人的好事,成就他人的人生,这就叫做天理昭昭了。实际上这次无法被精确预报的冰雹灾害就差点被他当做是报应,一个是时间来的太巧了,正是农场各类作物花谢结果的时候,那
的花果连大点的风雨都
不起,何况冰雹?还有一个就是农场原本就是他在金乌发迹的基础和发源地,虽说进来他对这里的依赖越来越好,可最初的‘龙兴之地’都丢了,岂不是至少也得落个不吉利吗?因此他对这个并不精确的冰雹预警格外的重视。
虽说是格外重视,可是又要遵守保密原则,所以能做的准备工作有限,物资倒是储备了不少,可除了几亩试验田和种子田,其他的地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搭建防雹棚,只是安排的值班人员而已。
那几天吴放歌思想很紧张,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神经,原本一周只去一两次农场,现在几乎天天都要去看一眼,否则心里就不踏实,可是一连几天都
高照,连云柔都觉得他有些神经过敏。可就在大家都松懈下来的时候,忽然狂风大作,一下子就把太阳不知道刮到什么地方去了,四周围一下变得漆黑一片,如果不是时间卡着,家家户户都开了灯,还以为是黑夜提前降临了,一瞬间连气温也下降了好几度,原本穿着短袖T桖还直冒汗的季节,却让人马上就冒出了
皮疙瘩。
刮大风那会儿吴放歌正开车回城里,见状心道了一声‘不好’立刻打转方向盘就往回开,一边伸手去抓电话,可还没抓着,电话自己就先吼叫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正是云柔的,还有什么说的?所有人员都赶紧上啊。伺候又是好几个电话打进打出,还好提前有应急预案,虽然也弄的大家慌慌张张,但总算是有章可循。
吴放歌把车开的跟一级方程式似的赶回到弄场,那风虽然还没停,不大不小的雨点却已经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雨点落在身上,刺骨的冰凉,总让人感觉那就已经是结成了冰坨子了,其实等数分钟后真正的冰雹落下来时,大家才知道雨点和冰雹之间区别还是很大的。
云柔不愧是女强人,已经把所有空余人手都撒出去了,由于物资储备充足,平时也做过一两次演练,所以防雹棚的搭建倒也算顺利,只是农场面积实在太大,如果不是提前就搭好的话,等风雨来了再动手,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的,但现在只能算是尽人事听天命,能保护多少就算多少了。
喀秋莎的员工也派了出来,吴放歌晃眼看见妮子也在其中,但只是晃眼而过,并没有机会说话,吴放歌找到云柔问她:“怎么好多人都没有安全帽啊。不是都备下了吗?”
云柔说:“最近市里有大工程,安全帽供货不足。我们新订的货要明后天才能到!”
吴放歌眉头一皱,知道这个并不能怪云柔,云柔的办事能力他还不清楚?既然她都搞不齐储备物资,那么别人就更不行了,所以也就不再提这事,只是顺手把自己的摘下来反手扣在云柔的头上。云柔急了就要往下摘,吴放歌一手按了厉声说:“听话!”说完就一头又扎进了风雨里。
那一次的冰雹灾害给金乌市带了了巨大的灾害损失,特别是农业。有人拍照留证,那冰雹普遍都有鸽子蛋大小,一连下了十几分钟,就连早有准备的西郊农场也损失惨重,看来今年减产是必然的了。
药监局的应急分队是冰雹结束后,雷雨下来的时候才赶到的,这不能怪他们,虽说他们也是机关干部,可应急队都是年轻人,被人
发一下,血
和热情还是有的,而且即便是冰雹结束了,可大雷雨还在,一样会给农作物造成损害,而此时农场本身的人力都已经枯竭疲惫了,这一只应急分队的到来给‘战场’送来了生力军,也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一般下雷雨,三阵过后就变得淅淅沥沥,吴放歌又亲自带人把排水系统检查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觉得脑袋肩膀身上各处都有点疼,看来都是雹子打的,而且浑身发软,从骨头里头往外冒寒气,心说可得赶紧暖和暖和,不然非病了不可,于是就带了人赶回喀秋莎。
喀秋莎酒店看上去已经快成难民营了,连大堂里都挤满了人,所有的储备都拿出来了,以免大家浑身
地坐卧在地上,这要是再病倒个几十号人的,麻烦和损失就更大了。好在所有的厨房也都提早有准备,医务室也是全员归队,大锅的开水、姜汤、药茶管够,也让大家觉得暖和了一些。
吴放歌在人群中笑呵呵的走来走去,这边表扬一下,那边鼓励一下,东边开个玩笑,西边逗逗闷子,以示领导的关心和同甘共苦,效果也不错,云柔见了,赶紧赶紧给他找了
毯子裹上,可他回头一看,云柔的脑袋上挂了一片青,就笑着问:“我不是给你安全帽了吗?怎么弄的?”
云柔怪嗔地看了他一眼说:“你都戴不住,我又怎么戴不住?”
两人虽然眼神暧昧,但大家此时也不以为怪,刚才这二位身先士卒的样子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个人方面的些许小结,在现在,特别是年轻人的眼里,不但不是什么问题,反而是一种另类的刺
和Lng漫了。恰好有个年轻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笑着说:“云总特别关爱年轻英俊的员工,刚才见严晨红被冰雹打得捂着脑袋嗷嗷叫,就把安全帽赏给他了。”
严晨红一听,又加才喝了碗姜汤,脸一下红了,推了那家伙一下说:“别瞎说…云总…”
那个家伙越发的来劲,笑着说:“我又没说什么别的,而且大家都看见了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大家也跟着一阵子起哄,云柔的脸也涨得通红,她偷看了吴放歌一眼,笑着对大家说:“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嗯?当心我扣你们的年终奖。”
大家听了,又是一阵
哄哄的七嘴八舌,有人说:“听见没?云总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嗯,就是就是。”
这时吴放歌一脸严肃地走到严晨红面前,说:“云总真的把她自己的安全帽给了你?”
大家一看以为要出事,马上都不敢笑了,严晨红的心也往下一沉,心说完了,看来传言是真的,自己这下算是摸了老虎
股了。却没想到吴放歌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搭说:“唉…长江后Lng推前Lng,一Lng更比一LngLng,我老啦。”
大家一听立马哄堂大笑,把个严晨红推搡的来来去去,云柔也满脸通红,挥手不分轻重地把那几个家伙打了几下,挤出人群跑了。吴放歌也笑呵呵了又开了几句玩笑,才走。
其实吴放歌此时已经到了极限,毕竟不是二十郎当的人了,这几天又劳心劳力,所有的担子都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所以又慰问了大家一阵子,就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兼办公室去了。
进得房间,吴放歌才觉得自己有些头重脚轻,赶紧把身上的
衣服都
了,把空调调到制热,冲进浴室先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才觉得稍微好了些。本想再下楼去转转,可是觉得腿双发软,浑身发冷,只得上
把自己裹紧了,又给云柔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情况怎么样?云柔显然此时正在一个背景地方,所以说话也很随意地怪嗔道:“你真是的,和那帮小孩一起说话逗我。”
吴放歌笑笑说:“放松一下嘛,没事的。”接着又说“我有点累,想先躺一躺,你要是还顶得住的话就多费费心,要保证每人都有热水喝,尽量调剂资源,让大家都换换干
衣服,洗洗澡什么的。还有盒饭,安排回城的车,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云柔说,又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吴放歌平
里只要在,一些具体事务总喜欢亲力亲为,今天突然一下放权,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刚才在楼下时就觉得他脸色有些苍白,只是见他精神尚好,所以并没有在意,于是赶紧问:“你没事吧。别跟小伙子比啊。”
吴放歌笑道:“没事,就是身上有点发冷,可能有些伤风,刚才喝了姜汤,躺一躺发发汗可能就好了。”
云柔说:“那我让医务室派人上来给你看看。”
吴放歌说:“不行,医务室的人全得在底下候着,我这儿又单独的房间
铺卫生间,条件很好了,就不要在占用其他资源了,只是下面你一定要照顾好,争取不要让一个人伤风感冒。”
云柔点头说:“好的,你就好好休息吧,这里的事情全都交给我。”
放下电话,云柔虽然知道自己肩膀上担子一下重了,却还是放心不下吴放歌,就找来妮子说:“放歌可能病了,你过会儿上去看看,有什么赶紧告诉我。”妮子应了一声去了,等她一走,云柔立刻又后悔了——搞不好又活
把机会让给别人了,有心去换回来,可是下面这摊子总得有人照应着,她实在是
身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