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何海豹有大智慧
虽说人人都猜得出那浴缸里的尸块就是何海珍的残骸,但是却又都抱着些希望,希望最后的鉴定结果出来后,受害者另有其人,甚至想象着也许就是下一分钟,何海珍就会咯咯笑着推开门问:喂,你们这帮家伙哭丧着脸干什么啊。
若轮平时,很多人对何海珍没什么好感,可是她这一出了事,大家又细想想,发现何海珍几乎没亏待过朋友,还帮助过很多人,于是大家又都深深的自责起来。
何海豹自从姐姐出事后,疯闹了一阵子,后来就又把自己关在家里,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把野营用的狗腿刀来,拿了
巾,一遍又一遍的擦,直擦的云柔心惊
跳。而何海珍的老公却一直没抓到,银行纪律显示,这家伙当晚就在提款机上提出了最大限额的现金,就此失踪了。
云柔从何海珍一出事,就一直心惊
跳的,无他,因为她在行为处事上和何海珍实在是太像了,而何海珍老公平时那窝囊相又和何海豹太像了。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只要何海豹一翻身,她就惊醒,何海豹多看她一眼,她就觉得下一秒钟他就会把她大卸八块,因此当何海豹忽然对她说想请吴放歌吃饭时,云柔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儿——他该不会是想把他们俩一并解决了吧。思来想去,她冒着险躲进卫生间给吴放歌发了一个短信:危险!不要来!然后又从收件箱把短信给删了。
然而吴放歌还是来了,还和何海豹喝上了酒。
云柔一脸的幽怨,胆战心惊地在一旁伺候着,结婚这么多年,除了新婚那阵子,还真没这么‘贤惠’过。
酒过三巡,何海豹忽然对云柔说:“小云,你也来坐着吧,陪我们喝几杯。”
云柔偷看吴放歌,吴放歌和平时一样,面不改
,她这才壮了胆子,在靠外的椅子上坐了半个
股,腿双就像是
紧了的弹簧,随时准备弹跳起来。
何海豹见云柔坐定了,就笑着说:“放歌,上次我踹了你一脚,对不起啊。”
吴放歌说:“那时你都快癫狂了,我能理解你,我当时心里也特别不好受。”
何海豹点头说:“喔…我姐和你朋友一场,值了。”随后忽然话锋一转问:“对了,虽说死者为大,可是我这么问没有不尊重我姐的意思哈,你…你和我姐上过
没?”
吴放歌见他忽然问起这个来,一愣,但马上摇头缓缓地说:“没,没有过。”
云柔看着何海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生怕他下一句就问出:那你和我老婆上过
没有?
还好,何海豹下句仍然没问,而是叹道:“可惜了,看你们俩平时要好,我还以为…对我姐虽然男人很多,可是人家不过是贪恋她的身体,真正没几个对她好的,不过我姐也不是省油的灯…”然后抬头对云柔说:“你也不是。”
云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强按捺着才没让自己立刻跳起来逃掉。
吴放歌却不
声
,只管喝酒。
何海豹又干了一杯忽然问:“放歌,你知道为什么警察抓不住那家伙吗?”
吴放歌摇头:“还没想过,我又不是警察。”
何海豹冷笑道:“因为他进林子了。”
吴放歌诧异道:“进林子?”
何海豹说:“是啊,他可是林业员出身,而且业务相当的好呢。你知道他最早是怎么当上林业员的?还不是有年在他们那个乡有个农林专家和助手在林子里迷路了,主动的几百人搜山都没找着,却让他给找着了,因为有功这才招聘为林业干部的。所以他若是钻了林子,可难找喽…”
吴放歌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这情况你和警方说了没?”
何海豹说:“当然说了,不过那帮笨蛋只知道吃饭喝酒抓小姐,看来我姐这冤啊,一时半会儿是报不了了。”说完他又喝了一杯酒,话锋一转说:“对了放歌,我最近买了一把刀,你要不要看看?”
云柔一听:坏了,到正题上了,等何海豹回屋去拿刀的功夫,悄声对吴放歌说:“你还愣着干啥?快跑啊,他都拿刀去了。”
吴放歌看了他一眼,不说话,拿过酒瓶子给自己倒酒,云柔慌了说:“你不走,我可走了,我还不想死呢。”说着就要站起来,被吴放歌在桌下把脚一夹,一下子没站起来,又坐回到椅子上了,就这档口,何海豹回来了。
何海豹坐定,从刀鞘里
出刀,锃亮亮明晃晃,然后摆弄着说:“放歌,你看这刀怎么样?”
吴放歌赞道:“好刀。”
虽然嘴上说着是给吴放歌看,可何海豹却拿在手里刀尖对着吴放歌就是不肯松手,云柔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刀刃,一刻也不敢离开。突然,她看见吴放歌的肩膀一晃,根本没看清动作,那刀就已经到了吴放歌的手里,而何海豹一脸尴尬地坐在那儿。
吴放歌拿过刀,试试刀锋,很锋利,又弹弹刀刃,声音很脆,然后笑着把刀掉了一个儿,依旧是刀刃冲着自己,把刀柄递像何海豹说:“下次给人看刀的时候,要把刀柄在前,若是刀刃在前,人家会认为你有敌意,武林里全是这规矩。”见何海豹讪讪地把刀接了过去,又补充说:“确实是把好刀。”
虽说见吴放歌又把刀还给何海豹,云柔有些暗中着急,可是又见他伸手敏捷,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就壮着胆子问:“海豹,你没事弄这么大把刀在家里干啥啊,怪吓人的。”
何海豹扭头
笑着对云柔说:“怎么?害怕啦,放心吧,杀人我是没胆儿啊,杀你就更不可能了,不管你做出了什么样的对不起我的事,我都不会杀你的,我舍不得。我爱你。”
云柔也不知他说的是真还是假,又问:“那你买来干啥?”
何海豹轻轻挥动的刀说:“那个畜生虽说跑了,可落网是迟早的事,甭管过去了多少年,只要他一
面,就完了。我没胆子杀他给我姐报仇,也不划算,我们何家已经搭进去一条人命了,要是再加上我的,岂不是赔了?我只是想啊,有朝一
,那个畜生落网,肯定是死刑啊,我会在他们家收尸的时候,上去给他也来个大卸八块!就这么一
去了,实在太便宜他了。”
云柔颤声道:“可是,那样,不也犯法吗?”
吴放歌苦笑着说:“侮辱尸体,三五年吧。”
何海豹拍着桌子说:“对呀,就三五年,不过工作也就没了。可也没啥,我姐这辈子为了
心不少,我若是不为她做点什么,还算男人嘛。”说着转头对云柔说:“小云,到时候我没了工作,我,还有孩子,还有咱外甥,可就全得靠你养喽,呵呵呵呵…”“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生命安全得到保证,云柔现在是做什么都行。
“不过…”何海豹说:“我这个人虽然一无是处,可是…我不是畜生。小云,你的事,我不是件件都知道,可是也不是一件都不知道,今天放歌也在,就让他做个见证。我何海豹今天就在这儿发誓,不管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只要没做到我面前来,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过去现在未来都是这样。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这个家,没问题,我绝对不会拦着你,就求你一件事…”他说着,停顿了一下:“不要和我离婚,你若是要离开,悄悄的走掉就是,不要和我离婚。其实我真的很爱你啊,从结婚前第一眼看见你就爱,只要你是我老婆,有名无实也所谓了。”他说着忽然一把把他面前的碗碟就被一把胡
到地上叮叮当当的摔了个粉碎,然后一头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吴放歌也不劝他,犹自自斟自饮,云柔的眼泪却也下来了,从边上抱着何海豹说:“海豹,你别哭了,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呜呜呜…”
何海豹哭了一阵,抬起头对云柔说:“小云,你先坐下,我没事。”然后又对吴放歌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失态了。”
吴放歌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嘛,再说了大家兄弟一场,这不算什么。”
何海豹笑了一下,又对云柔说:“小云,我送样东西给你。”说着忽然脸色一变,把自己的小指伸出放在桌子上,一刀斩了下来,几颗血点子飞到了云柔的脸上,而何海豹自己也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按了血
如注的伤口跳着脚骂道:“妈的,怎么这么疼啊!”云柔尖叫道:“你干嘛啊你!”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放歌跳起来跑到冰箱那儿,取出冰盒子,又对着云柔吼道:“别愣着,打120!”然后伏在地上找到那截断指,放进冰盒里,然后又用
巾包了冰块裹了何海豹的伤口。
何海豹哆嗦着说:“放歌,太他妈的疼了。”
吴放歌扶了他说:“别啰嗦了,下楼!救护车马上就到。你以为你是日本黑帮啊,还砍手指!”
因为施救及时,何海豹的手指还是接上了,只是自那之后小指有些僵直,活动不便,不过只要不是音乐家,小指灵活与否无伤大雅,更何况还是左手的。不过何海豹这手指还真的没白断,自那之后云柔和吴放歌真的就正剩下了工作上的接触,虽然谁也没说什么,但是都默认了这一段不正常关系的正式结束。虽然云柔是因为害怕,吴放歌是因为内疚,但总算是在结果上达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