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你要毁盟吗
银行里六位数的存款,即使是在九十年代初的大富豪的眼里也不值一提,但是这六位数的购买力在九十年代初是相当可观的。曾有个体户不过只有三四十万的存款就打算退休当‘息爷’了。对于不久后即将到来的房改来说,有这六位数垫底也不会发什么愁,具不完全统计:房改时的福利分房内购是分两次进行的,可全加起来的价格也没有超过两万。如果是集资建房,总费用也超不过五万;可以说吴放歌目前一段时间是不会为钱发愁了。但这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曾几何时,吴放歌在钱上、权上,吃的亏不少,后来苦心经营才不过凑齐了一套房子钱,这还让人惊诧不已,就好像他这个家伙应该没这份本事似的。现在退伍回来半年多就有了这么多钱,他除了继续动脑子谋求发展之外,还要用更多的精力还控制自己‘穷人乍富’的心态。要做就做贵族,绝对不能做暴发户,这是吴放歌给自己设置的底线。
不过现在的吴放歌也有些意气风发,钱有了,工作有了,住处也暂时落实了,人脉也慢慢的在建立,找这个速度发展,恐怕最多十年就可以退休了,唯一的问题是,自己是在二十年后才重新遇到林婷并娶了她的,这辈子还需要这样做吗?管她的,走一步算一步,有了这么好一个开头,难道还担心这辈子比上辈子过的还差?
叮铃铃的闹钟铃响,吴放歌一下就从
上坐了起来,回想起刚才脑子里过的东西,不仅暗自发笑:怎么现在睡觉都想这些东西?
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抓了抓自己的头,转脸一看杨元,他也被闹钟声吵醒了,嘟囔着抓起枕边的手表一看抱怨说:“你起这么早啊。”
吴放歌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习惯了早锻炼。”
杨元笑着说:“好习惯呐。”说着翻了一个身,睡回笼觉去了。
吴放歌换上运动衣走出卧室,却见何海豹卧室的门大打开,人并不在里面。虽说都当过兵,但是何海豹绝对不是个早起的,多半又是昨晚没回来睡。
吴放歌到厨房洗了一把冷水脸,又含水漱了口,这才出门,到五局上班已经两三个星期了,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头。
下楼做了几节准备活动,开始跑步。从老城跑到火车站,又从火车站跑到市中心花园,这段距离之前测算过,大约是五公里。这也是吴放歌在五局上班之后给自己定的锻炼标准,不管是有钱没钱,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富人需要一个好身体来享受,穷人需要一个好身体去赚钱,所以必须保养好了。
跑到市中心花园,锻炼的人不少,但都是老头老太太,几乎没什么年轻人。吴放歌停下脚步,又做了些伸展动作,然后瞅准一块布干扰别人的空地,把周海传授的形意拳又练了两遍,然后又练了几趟自选的散手动作,才一收手,旁边就有人鼓掌,吴放歌不用看就知道是何海珍。
何海珍也有早锻炼的习惯,但是不常来,因为医院的工作
质经常上夜班。两人原本都不知道彼此有早锻炼的习惯,直到不久前偶尔遇上。
吴放歌回头笑着说:“都跟你说多少回了,别鼓掌了,弄的我跟武林高手似的。”
何海珍笑道:“难道你不是?”她今天穿了一身红色运动服,头上扎着马尾,显得很精神。
吴放歌说:“你快别这么说,人外有人,真要冒出一个武林前辈来教训我一顿我可受不了。”他说着,两眼四下张望,周围的老头老太太里果然有几个练太极拳剑的。
何海珍也看了一转,又说:“是啊,那个好像就是全真派的。”她悄悄指着一个踢着剑的老太太。
吴放歌佯装怕道:“别指,一会真过来了。”
何海珍笑着一拍吴放歌说:“你别这么逗了,大阴谋家!”
吴放歌立刻捂着被何海珍拍中的地方,踉跄后退,一脸哀怨地看着她,另一手颤抖地指着她说:“化…骨绵…掌…原来你是神龙教的人。”
正巧何海珍也看了几页《鹿鼎记》就作势道:“你知道的太晚了,海公公。”
吴放歌立刻换了一副坏笑的嘴脸凑过去说:“是不是公公,试一试不久知道了?嘿嘿嘿…”何海珍也坏笑着说:“我是没问题啦,只怕你…”正说着,旁边又走过几个岔事的老太太,一边走一边说:“你看这对年轻人感情多好呀,经常早晨一起锻炼…”
一听这话,两人立刻分开了,保持了安全距离。毕竟两人目前还只是盟友,既不是情侣,也不是情人,平时自己开开玩笑还可以,要是被别人一说,本能的有点挂不住。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何海珍又问了问弟弟工作的情况,还说‘他在我面前是从来不说实话的。’其实何海豹在五局的工作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目前他和吴放歌都还在政治处帮忙,整天整理认识报表什么的。吴放歌机关工作经验丰富,自然上手快,何海豹就差点,但也绝对不在“差”的行列里,但是人和人之间是有比较的,和吴放歌一比,他就差远了。原本王双看在何海珍的面子上对何海豹是很照顾的,可是时间一长发现这个小伙子就像个青西红柿,又酸又涩,完全没
,做机关工作还欠练,写个宣传稿更是一嘴的学生腔儿,倒是吴放歌无论报表新闻,档案文书,样样拿得起放得下。所以也不由得觉得还是吴放歌更有价值,毕竟作为领导身边既需要奴才,也需要人才,如果一个人既是奴才又是人才那就更好不过了,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他越发觉得吴放歌在为人处世方面也不错,如果没有打翻天印的
子,倒是可以收为己用的。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何海珍离自己越来越疏远,明显的又过河拆桥的意图,这么一想,吴放歌好像更靠得住些。
所有的这些,吴放歌都看在眼里,但都不好向何海珍直说,而且何海珍是个聪明女人,这些她未必就不知道,所以吴放歌就劝慰
质地对她说:“海豹嘛,还行,人年轻,只要肯学,以后还是有前途的。”
何海珍惨然一笑说:“什么年轻啊,论年纪比你还大一岁呢。唉…我是不管了,反正给他找了这个工作,在等一段时间考了干,这辈子也算吃穿不愁了,我这个当姐姐的也算是尽到心了。”
吴放歌忽然觉得何海珍其实是个很悲情的女人,尽管她的很多行为令人不齿,可是自己呢?回想着半年来做的事,不是有很多也是自己在重生前所鄙视的吗?不但何海豹的工作问题解决了,在这次换届中何华也顺利地摆
掉了那个‘副’字,荣升金乌市文化局局长,这和吴放歌原来的记忆是不同的。看来何海珍的勇于献身,不但为弟弟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工作,还保住了父亲的前程,可谓一手托两家呀。无论是作为姐姐还是女儿,她付出的实在太多。
“你干嘛突然这么盯着我看?想打我主意啊。”何海珍宛若银铃的声音再次把吴放歌从冥想中拖回了现实。
吴放歌忙掩饰地笑笑说:“没啥,忽然想起了一点事。”
何海珍聪明,聪明的人自然多疑,就垂帘说:“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
吴放歌赶紧往回找补说:“不不不,没那回事…”然后又坏笑道:“我看得起,太看得起了…尤其是你的身材…”
何海珍踢了他一脚,说:“你还说!那些东西是做盟约用的,不准你没事就拿出来欣赏。”
“我没有我没有。”吴放歌笑着辩解。
“还说没有!”何海珍佯怒道:“笑的那么诡异,肯定看了。”说着,居然还红了脸。
吴放歌连连告饶说:“我错了我错了,其实就是想看也看不成了。”
何海珍担心地说:“你不会搬家搬丢了吧。”
吴放歌说:“当然没有,搬家前,我想到以后不是一个人住了,万一要
出去就糟了,不管是杨元还是你弟弟,都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我就全烧了。
”你烧了?”何海珍有点不相信这个结果。
吴放歌说:“是啊,烧了,一张都没留。早先还你你不要,我想干脆这次就烧了吧,反正留着对谁都是块心病。”
何海珍一时无语。
吴放歌又说:“我知道,烧的时候没请你到场,所以你肯定不会相信。不过确实是烧了。”
何海珍说:“你别解释了,我信你,你这个人做事总是出人意表。不过我就奇怪了,这么重要的物证你怎么说烧就烧了呢,换我,怎么也得留个后手啊。”
吴放歌说:“古人说的好啊,长相知,不相疑。做夫
都可能离婚,过不了一辈子,但是我倒是希望我们两个的盟友关系能持续一辈子。当然了,你现在想毁盟也可以,反正我们的合作目的也暂时达到了。”
何海珍说:“毁盟?我才没那么傻呢,无所谓了,你烧了也罢,留着也罢,反正这辈子是你先
上了我,我呢,也就
你一辈子,
死你。”
吴放歌见她说话时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还真觉得有点肝儿颤。这女人不肯毁盟,一是因为从心里根本就不相信你能把那些东西烧了,至于二嘛,做小吃车生意,她在中间也获利不少,已经看出了自己的价值,自然更不会放弃了。
不过何海珍和王双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吴放歌确实是烧了,而且一张没留。并不是吴放歌笨或者其他原因,而是真的出于安全考虑。那些东西拿来威胁一下人还可以,但是一旦真的散布开了,对于散布者来说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只要不是和人拼命,要弄的鱼死网破,一般没人愿意散布那些东西。这下问题就来了。本人不会
,万一被别人
了怎么办?吴放歌可是对‘
照门’的事情记忆犹新呐。所以在搬到单身宿舍之前,就把一些可能会对自己不利的东西都处理了。虽然造成一些资料损失,但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