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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庞大的商队顺利离开城门,置身其中的完颜满难得安分,默默的跟随着不动声的厉狂,与他蒙混过关小心翼翼的样子如同情人私奔,令她忐忑紧张却又异常兴奋。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萌发出形形的遐想,期待着今后海阔天空,一路只有自己与他,会发生什么新鲜而美好的情事?

 一行人出城之后,天色也愈来愈暗了。

 完颜满像刚睡醒似的,安分没多久,又不甘寂寞的策马赶到厉狂身前问:“先前你与朋友在谈些什么,谈了那么久,舍不得分别呀?”

 他淡淡的瞥她一眼,不答腔。

 “为什么不理我?”完颜满不满了,着他左右摇晃,追问声绵密如网。

 厉狂皱眉,隐忍脾气,冷冷的回道:“他们叫我别管你,派手下陪你去长白山即可。”

 完颜满一惊,失道:“这怎么行?你还得教我剑法呢!”

 “那无关紧要,重点是,你想得到的东西,除了我,寻常人绝对找不到。”而他,曾经费尽心血寻到目标,奈何能力不足,取不到那珍贵的宝物。

 完颜满听厉狂的口吻,知道他不会改变心意,但仍因他说过的话,感到快快下快。“你朋友是否担心我伤了你?”

 周围有商队的人在交谈,她的声音又得低,他应该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偏偏他听到了,反而听不见别的声响。

 “他们若不放心,大可派足人马一路护送你。”她赌气的说着。

 “傻了才那么招摇,我们两人几乎无处藏身了,再多带人手,岂躲得过你父兄的眼线?”

 “你不是无处藏身,你是不相信我,怕我漏你的贼窝,所以不会带我去你的地盘。”视她为细般提防着,她为他的戒心而感到难受。

 “我的地方又不是贼窝,怕你做什么?”

 “可你就是在防我!”完颜满一改卑微的语气,忽然增高声量。

 同行的人们闻言,纷纷好奇的望向她。

 她咬咬牙,若无其事的望向远方,依然昂首,心里再难受也不会当众出脆弱。

 厉狂在她身后,不可避免的发现周围的人望着她的目光都不带善意…他的口一紧,察觉到有异状。

 “别闹了。”他忽然抓住她的肩,悄声道:“跟紧我。”

 她一副遭受不平等对待的委屈模样,看他无意澄清,默认了对她的戒备似的,她愈加烦闷了,索扯动缰绳,让下的马儿甩开他。

 “别任!”厉狂赶紧拍着完颜满的手,制止她走远。

 她手掌一痛,哀怨的目光向他冷硬的俊颜。“你不喜欢我就算了,干嘛对我这么凶?”

 颓丧之把她的神采夺走,使她娇的容貌不复生机。

 厉狂从未见过完颜满如此受伤的表情,一时怔住,潜伏在内心的某些情感如无数枚细针,轻轻刺疼了他。

 他无意识的反省,自己待她很刻薄吗?“我们非亲非故,你要我怎么对你好?”思来想去,他不认为他有错。

 完颜满瞠目结舌,呆了半晌,垂头丧气道:“是啊!你做得对、你说得好,你无可挑剔。”

 错的是她,不该希望…他能待她温柔。

 他的朋友讨厌她,她会失落;他对她凶或冷漠,她会失望;他若想离开,不陪她了,即使说说而已,她也会紧张得不知所措。

 各种异常但真实的情绪,吓坏了完颜满,她怎么变得如此荒唐,为了这个暴的男人而心神大

 她有点气急败坏的策马拔腿从他身边奔跑开。

 “你去哪?”厉狂瞧了周围的商队人马一眼,随即追上去,却在启动的瞬间被人拦下。

 “厉庄主,请留步。”

 这是一群汉家商队,许多人掩不住对完颜满的敌视。

 厉狂猜测,友人必定告诉了商队完颜满是金国公主——是他们汉人的仇敌。

 果然,商队人马见他俩分散开来,离城已远,行道上前后亦无杂人,时机正好,立刻一分为二,一部分包围住厉狂,另一部分追着完颜满去了。

 完颜满察觉到形势不对劲,转头张望,发现自己和厉狂被人群分割开。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完颜满打量着商队人马,原本有几个对她还算友善的人,如今都板起脸,各个视她如仇敌。

 轰隆——幽暗的天空陡然传来巨响,两声雷鸣过后,一阵细雨逐渐飘落。

 完颜满不安了,像掉进陷阱里的猎物,寒直立,发出强烈的杀气;离厉狂太远,她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她不能安心!

 “让开,你们别碰她!”厉狂果断的甩出马鞭,打开隙。

 “厉庄主,请不要手,我们只为捉拿这个蛮女,并无冒犯您的意思!”

 “滚!”

 完颜满听到他冷硬的回答,头一回为他不近人情的态度感到欢喜,不安的心绪立刻稳定!

 她出兵器,视着向她的人,再无丝毫慌乱。

 “完颜满,别动,等我过去!”厉狂怕她先出手怒对方。

 她正点头,却见一旁闪来数道人影,不由分说的朝她攻击,心的看了厉狂一眼,终究还是等不及他来解围,只好自己战。

 “不要伤她!”见前方开战,厉狂不再犹豫,狠心击退围困住自己的人马。

 “厉庄主,您快住手!”围困失败的人们劝阻无效,只好将逐渐靠近的两人包围在一起。

 “你们退开,我保证你们的安全。”厉狂赶到完颜满身旁,向众人宣告。“这个女人,我必须带走她。”

 商队众人不服,异口同声回道——

 “若拿她当饵,可使许多金国人自投罗网啊!厉庄主。”

 “要不然杀了她,也算是为我们汉家子弟报仇雪恨!”

 “拿一个女人的生死,展现你们三十几个大男人的气概?”厉狂不屑的冷笑,懒得罗唆,拔剑一挥。“别找借口,给汉家子弟丢脸!”

 登时,飞出的剑气震得路道上尘土大起!

 众人眼前一花,厉狂趁势带走完颜满,离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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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个不停,道路愈渐泥泞。

 趁离开的两人纵马飞驰了数十里路,甩开了商队人马,厉狂选择走小路,马不停蹄的奔向前往长白山的路程。

 一路上,完颜满仍是安静的没吭声;厉狂却有点介意她异常的沉默,频频回头打量她狼狈的模样。

 天气愈来愈冷,风雨吹打,浸透了她的衣裳、发丝,她不停颤抖,他看着,恻隐之心又隐隐疼。

 “前面有屋子,我们去那儿避雨。”发现路边树林内有矮小的木屋,厉狂马上领着完颜满进去。

 将马一并带到的屋子里,见环境如此阴暗,他想到她包袱里有书,兀自取来点火取暖。

 意外的没见她阻止…他仔细一看,她进屋后就躲到角落发颤,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死气沉沉的。

 “你?”厉狂走向完颜满,俯身看去,她双手握,两手间染开了刺目的血红。“你又受伤了?”

 他讶然,拉起她拖到散发温热的火堆旁。

 “痛!别拉,我走不动。”完颜满浑身难受,只想窝着休息。

 “谁教你要和他们打。”

 他不体贴的责怪,唤起了她的精神。

 “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有所迟疑才会受伤的!”

 举起她被刀划破的手腕,厉狂看得一阵心悸。“怎么不告诉我?”

 “我们在逃亡,哪有功夫疗伤?我若是一喊苦,你又会说我是娇生惯养不能吃苦了。”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已为自己点止血,可策马奔跑,需动用腕力,几次扯动,血又会顺着不断使劲而裂开的伤口溢出来。

 “以后难受,记得告诉我,别一个人忍着,我们不是在逃亡!那些人,我还对付得了。”厉狂撕开一块布,拎在火堆旁,催动真气,烘干后,轻轻的将她的伤口擦拭干净。

 “你肯为我对付那些汉人?”她仰望他的眼眸内盈满莹莹水波,火光一照,水波又似燃烧的焰火。“你若是肯,就不会拉着我逃避了,他们是你朋友的人吧?你带我走,是不是等于背叛了你的朋友?”

 “完颜满。”

 为她疗伤的男人叫住她的名,她有些诧异,他记得她叫什么。

 “你是局外人,两国的仇恨跟你、我无关,你现在与我同行,我会照顾你到底:你只需明白这三件事,其余的不必多想。”

 那么霸道的口吻,她听了却满心发暖,好像被身旁的火堆烧着了;绕自己的寒之气,霎时间都散去。

 “你其实…毋需如此…”

 “我答应过你。”他打断她的呢喃。“男人应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他许下的承诺,他会尽力履行!

 “可你也答应过…娶我。”

 “那是被迫的,并非我心甘情愿。”而答应完成她的愿望,是他自愿的。在悔婚那一夜,她举剑向他挑战,只为保护旁人的安全,那时候起,他已为她破例放过不该饶恕的人。

 “你上次还威胁我要毁约。”完颜满边计较着,边偷看他让火光染成橘红色的脸庞,他冷硬的五官难得柔和了些许。

 “那是你太张扬。”

 “假如我乖一点点,你就不会丢下我?”她出神的凝望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出示弱般的话,却毫无意识,只盼这个冷硬男子再对她好一些。

 “乖一点点?”犹如稚儿使用的话语,引他转动视线,回望身旁的姑娘。

 目光会,一不慎,他掉入她柔媚的眼波中。

 在她的眼里有着鲜明的渴望,以及对他的向往,厉狂讶异了,不确定自己看到她眼中纯粹的情感是因他而诞生。

 “告诉我呀!怎么不说话?”她期待的催促。

 残破的木屋内,只有火堆发出一股暖意。

 她悄悄的移动,更靠近他一些,再靠近他一些…仿佛他比火堆更暖和。

 厉狂哑然,脑子里自有声响在诉说着——

 只要她安分,他会履行承诺,即使要他去摘一不起眼的杂草,而他答应了,那么千山万水,他也会陪她走到底。

 只是望着她柔弯的眉、柔媚的眼,他说不出口,任何会令她开心满意的言辞,他的理智都在制止他诉说。

 “解决了你提出的条件,我们即可分道扬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说的?”迟疑了好半晌,他吐出硬邦邦的话。

 随即,看到完颜满失望的别开脸;心,倏地紧,他恍惚了,从未有过的怀疑自己…是否太冷漠了?

 完颜满幽幽的叹气,目光转向屋内——停靠在一起的两匹马儿。

 一公一母紧挨着取暖,亲昵无间。

 她望之心酸,羡慕得没勇气再看。

 她大概…愚蠢的喜欢上一个永远不会温柔待她的男人了。“原先我以为我们能以武相,做个朋友,像江湖人一样洒,不受外物拘束。

 “不过现在,我清醒了。”慢慢收回他包扎好的受伤的手,完颜满勉强的笑。“你不必防我,怕我惹麻烦,取到剑后,我会遵照我说的与你分别,我的手受伤了,无法向你学剑,也就此作罢,你不必教我什么。”

 “我不怕你,我不需要防你。”厉狂再次截断她的话。

 她感伤的神色噬了她应有的耀眼光彩,令她整个人黯然失,他不忍的转开视线,担心多看她一眼,自己会失了心志,不理智的想去找回她的自信令她恢复活力。

 “我避免让你接触到我的人,是因为我无法保证他们能接受你,甚至无视你的存在,我不希望我的人伤到你。”

 “你认为我不该受伤?那你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在为我着想了?”她像是复活一般,眼底重现光彩。

 “避免麻烦而已。”

 “你不是早把我当成大麻烦了?”只要她在他身旁,他紧皱的眉头就难以舒展吧?她该怎么做才能令他高兴,甚至喜欢她呢?

 “…别鼓励我反悔。”

 完颜满抿抿嘴,拿着包袱,取出干净的衣裳,准备换上。

 回头,见火堆旁的男人也在做同样的事,她顿住了,目不转睛的偷窥他,离奇的觉得此时此刻的两人就像是夫那样的亲密。

 在同一个地方,做着同样的事情…

 假如在愈渐冰冷的寒夜里,他们能依偎在一起,像旁边两匹马儿一样耳鬓相贴,分享彼此的体温,那情景会有多美妙?

 她心动得厉害,无数种难以名状的念头在脑子接连诞生,每一个都是关于她和厉狂的将来,偏偏她形容不出两人该有怎样的未来?

 “完颜满。”他忽然不悦的喊。

 “嗄?”她抖了抖,断了自己的妄想。

 厉狂的脸色十分灰暗,望着大剌剌盯着他端详的女人,警告道:“别再让我发现第二次你偷看我换衣裳!”

 这家伙难道一点羞之心都没有吗?他确定她不是女人!就算是,也是虽为女儿身,却有一颗男儿心的怪物!

 “我没看到呢!”完颜满撇撇嘴角。“我正在思考将来,哪有工夫看你。”

 “…”“小狂。”七手八脚的随便换好衣裳,她赶回他身旁。“我始终不认为身为金国人是可的…”

 厉狂已经没力气纠正她的称谓。“我们也一样,即使国破了。”

 “你说我们能不能放下各人成见,友好相处?”

 “少说废话了。”他不耐烦的连瞥她一眼都懒。

 一股闷气从完颜满体内冉冉浮现,瞪了他好半天,她才意识到…厉狂早就放开对她这个金国公主的成见,否则他怎么会勉强自己陪伴她?

 丢开包袱,她领会到美好秘密似的,笑了笑,就着火堆翻着书,边看边吃干粮充饥。

 正在喝水的厉狂不经意的发现她又在研究那些假秘笈,他冷硬的神情略微起了变化。

 他在盯着她,真希罕…完颜满察觉了他的注视,纳闷的抬眼望回去,自己应该没有招惹他吧?

 “你…”厉狂开腔,言又止。

 “怎么?说嘛!说啊!”她兴匆匆的凑过去。

 难得他主动搭话,她眉开眼笑的等他有所表示,说什么她都愿意听,别老是冷硬如石头给她脸色看。

 “你能理解所有汉字?”秘笈中通常有着大量古文,以及医学词汇,即使身为汉人,若非精通医道,也很难看懂武学秘笈。

 “为了练武,我学过好多汉字,而且这些书上有配图讲解,你瞧…”她十分友好的一本本打开给他观望。

 “不必了。”居然连图都有,了不起。“等等,这个签名是…王维?!”

 厉狂发誓,他对假货没兴趣,但不小心瞥到画者的签名,居然出来唐朝名人,他实在无法再控制自己搐的脸继续保持冷硬。

 “你知道王维是谁吗?”

 “没听说。”她正在找书,奇异道:“怎么少了一本?”

 厉狂手指火堆“在那里。”

 “啊~~你烧了?”漂亮的眉毛登时倒竖。“好啊!难怪我一看书,你就来搭话,原来是心虚啊!”“心虚什么?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把假货当作宝!”他忍无可忍的嘲笑,翻着书上画,指明道:“自己看看这些配图上的签名,什么曹孟德、李时珍,这些人会画画吗?你连他们是谁都不晓得,竟然还有胆子练这种七八糟的武功秘笈?”

 “你可以告诉我他们是谁啊!”她认真的答。

 不料,他却像见到妖怪一般的瞪她,接着难以忍受的摇头发笑,仿佛欣赏到什么引人发噱的怪事。

 完颜满无心介意他嘲笑自己的态度,一双波光粼粼的眸子比星星还明亮,专注的凝视着他优美的线弯起细微的笑痕;情不自的窃喜,没骨气的觉得,能使他发笑也是一种成就。

 真不幸,她完了。

 她喜欢这个男人,没空后悔了。

 屋外的风雨逐渐稍停,毫无睡意的厉狂走到门外,看了看决定道:“我们继续赶路,免得被追上。”

 “好…”她心不在焉,没什么精神。

 “你是不是累了?”他开始关心她的状态。

 “不累、不累。”看到他的笑脸,她就精神百倍!

 完颜满仰望向他,娇容中那一抹羞涩与快的神色,恰似散发着光彩的宝石,令她整个人溢着动人心魂的风情。

 厉狂牵着缰绳的手,倏地松开,与她眉目相对,目光绕绕,忘了自己该做什么,只晓得眼前的人儿确实是个女子,虽然子随便,完全没有女人家该有的婉约庄重、含蓄检点。

 可她就是这样一个异常的女人,尽管是他最不欣赏的类型,然而有时候他却觉得,她耀眼得令他惑,让他为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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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末的气候愈来愈寒冷,冬季即将来临。

 清晨,两匹骏马赶到长白山脚下,马上的男女停止前进,向山下的住户买了些干粮才继续上路。

 “我们能在下雪之前拿到剑吗?”完颜满风而行,虽有厉狂在前为她阻挡风力,冰凉的山风刮到脸上仍令她不舒服。

 “也许…”不确定的回了一声。

 山脚处花草茂密,鸟兽嬉戏,偶有闲人经过,颇像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待两人行至半山,呼啸而过的风逐渐狂猛。

 山路崎岖,常要九拐十八弯,愈往上愈险峻,此刻偏有狂风大作,令两人的坐骑行走起来更加吃力。

 忽然,前方姿态狰狞的大树旁有个显眼的山,映进厉狂眼中。

 他回头看完颜满是否跟上,却见她不时摸着受伤的手,神色辛苦的策马。

 “手疼了?”他不自觉的为她牵挂,眼里飘过担忧之

 完颜满逞强一笑。“快些赶到大池吧!”

 “不急。前面有山,先过去避风休息,等太阳出来了再继续登山。”他专断的领她靠近树边,听到她偷偷打了几个嚏。

 一前一后进了,两人让马儿也歇息。

 完颜满无声的躲到狂风吹袭不到的角落,放松身心,这一路并未遇到袭击和追捕的人马,但她仍不轻松好过。

 每时每刻,她都心力瘁的关注着厉狂的脸色,他的喜怒,无不牵动她的心,动忐忑;将以往潇洒从容的完颜满折磨得失常落魄。

 “你没带厚衣裳?”他发问的声音传来,直入她的心窝。

 “你忘了,我还有许多东西都和那辆马车一起被人搜查到,带回去了。”她缩成一团,抱着自己微微发抖,一边双手艰难的取暖,犹如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从没为谁心疼过的厉狂,无措的感受着膛之下的心窝微微发痛。

 “没什么的,秋天还未过去呢!大风大雪我都经历过…”突然,她看厉狂走出,不由得一愣,是不是她说错什么,惹他不悦了?“你去哪?”

 走远的他没有回答。

 她不知该留在原地等,或是追上去?

 完颜满犹豫了片刻,厉狂已迅速走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些干燥的小木块与树枝。

 她惘的望着他在口边升起火,使得涌入的寒风一点点变暖了。

 扯了扯嘴巴,她想道谢,又见他拿着水壶,靠着柴火烘热,转身递给她。

 恍然间,喉咙一梗,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目不转睛的凝视厉狂些许关怀的俊颜不再冷硬。

 “发什么呆?拿去。”发现她张大眼睛傻傻的看他,有点蠢又憨得可爱,他不住出一抹笑。

 完颜满面颊发热,心窝烫得不得了,连鼻子都有点泛酸,接过水壶,贪婪的饮进嘴里,像在喝糖似的,整个人飘飘然。

 她真的…喜欢这个男人,想后悔都来不及,倘若他继续对她好一些,她势必沉陷得更深。

 喝光水,体内狂热的情火仍难抑制,她慢条斯理的将水壶还给厉狂,假装无意的触碰了他的手掌。

 温热厚实的触感令她神魂一,直想握着他不放…然而她怕得到他无情的拍打。

 自己的心已遭他的身影一点一点侵占了,完颜满无助的皱起娇颜,自信和尊严一一软化,完全失去了自己。

 她烦恼的凝望厉狂添加柴火的背影,思虑着自己能否如那火焰,一点一点融化他对外的冷硬,掳获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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