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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基诺自由窜在夜中,车上是拥挤而欢呼的男女,风呼啸着钻进车窗,很淘气,我干脆摇下车窗,让风来得更猛烈些。

 白石桥离万泉庄很近,穿越几条公路,就到小区,到处都是路,我找不到回家的方向,程浩笑着缓慢的开车,打趣我:“发现没有,没有发现就扔你到路边拉。”其他几个帮凶嬉笑在一块儿,一点都不同情我,可悲。

 我只有睁大眼睛努力辨别,终于回忆起早晨出门的熟悉通道,左右都是小区,对面是宠物医院。

 “停,停,就在这里。”

 “确信吗?”程浩假装试探。

 我坚信的点点头,他们几个笑得更猖狂“这样不担心你丢失在偌大的北京。”停车,程浩特意的送我上楼,看着我进门,然后挥手再见。提醒我今天好好睡,明天早起,看天安门升旗。

 我点点头,关上门时发现在程浩面前点头已成为不经意的一个习惯。

 沐浴后,躺在上正迷糊着,尖锐的铃声划破夜的安静,继续迷糊,铃声更尖锐,恍然醒悟,铃声是书房传来的。爬起来,趿拉着拖鞋,拿起听筒。

 “喂?请问您找谁?”在北京没呆几天,已经习惯用他们的思维方式和语气,一种谦虚平和的态度。

 “小眠,我,子文。”听到这个名字,惑的脑袋回忆小会儿,才琢磨起他是谁。那个曾经爱得很深又伤害我很深的男人,这几天的快乐差点让我忘记他的存在了。看来离开伤心故事必须寻找新的空间,这样容易忘记。

 他询问我为什么飞机起飞之前不给他电话,为什么飞机起飞之前电话接通不回答他,为什么到北京不给他电话…

 许多个为什么,让人不舒服。若是以前,能有这样多的为什么包围着,自己肯定会觉得幸福,可是现在,看上去却显得太多余,这份关心来得太不是时候。

 “子文,那我问你为什么…”我喋喋不休的问他为什么到澳洲那么快就忘记我们的爱情,为什么遇到阿珍的惑就无法控制,为什么一直欺骗我不告诉我真相让我始终对未来怀着甜蜜幻想,为什么现在还纠我,为什么不懂得珍惜手心的东西…

 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甜蜜和幸福的,即使有委屈也没有责备过,不等他辩解回答,长长倾吐后,觉得人痛快许多。

 挂掉电话前,我听到自己对他说我们还是朋友。

 可我听到子文说他会来大陆找我。

 是我的耳朵背叛了我的心?还是我的心背叛了我的耳朵?不知道。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前太阳升”,哼着飞机上那个可爱小姑娘唱的歌,人已经在天安门广场上。

 “你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程浩看着我乐了。

 “就是长不大的孩子又怎么样?”我歪着头,故意不看他,惹得他一阵大笑。

 人很多,来自不同地方,都怀着崇敬的心情等待着国旗升起的一刻,虽然程浩来过许多次,可是依然看得出他非常激动,表情虔诚。

 晨曦缓向天安门广场,雄伟的《歌唱祖国》乐曲响起,人群聚集在一起,实在看不清楚,人太多,我们虽然没来迟,可有许多人更早到达,太遥远,我掂起脚尖努力透过人群看那跨过金水桥,跨过长安街,向天安门广场走来的国旗护卫队伍。

 程浩注意到我,问我,要不要托起来。

 旁边同样有女人看不到,于是男朋友们抱着她们,让她们看升旗,自己看着她们的笑容。

 我笑了笑,委婉的拒绝了。毕竟程浩只是朋友,而不是男朋友。

 投机取巧,前面有人端着DV拍摄整个过程,不用踮脚也能看个真实,虽然缩小尺寸,但是依然让我心情激动。

 时间指向5点15分,伴随着雄壮昂的《义勇军进行曲》,五星红旗冉冉升起。耳边不止一个人在唱《七子歌》:“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

 看着周围情而认真的人群,虔诚,许多外国人看着我们的认真劲也很虔诚。

 看着高扬的国旗,看着逐渐火红的旭,我忽然很想哭,是离开你太久了,母亲,不习惯,多么希望在一起,永不分离。

 人群开始活动开,广场上飞舞着脸谱组成的长串风筝,牵在手里,抖抖绳子,就爬上天空,有的人举着小柄旗,还在哼唱着刚才激动人心的旋律。刚才簇拥着的地方出现很大的空地,我站在刚才的地方,镇定的看着国旗,火红的,鲜的,灿烂的,看着,就觉得心中血脉澎湃,充满新的希望。

 母亲,我已经离开你太久了。忽然想起母亲放的病情资料,还有父亲的话语“小眠,大陆人口那么多,你去北京、上海大医院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配型的骨髓。”

 我觉得很安心。

 广场走着很舒服,我径直走着“小眠,回头。”循声望去,头发飞舞在空中,程浩手中的相机“喀嚓”一声,将天安门前的我定格成一副永恒的风景。

 是该留影,是该多留影,很感谢死神近的时刻,依然是我最灿烂的时刻。

 在我催促下,抓紧时间,我们随旅游团参加“长城一游。”不到长城非好汉,虽然我是女子,却要在长城的稳固牢靠中给自己好好活下去的坚强信念。

 汽车行驶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窗外便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景让人心旷神怡。天下第一雄观“居庸关”看上去蜿蜒起伏,像一条卧在峻岭上的巨龙,时隐时现,正腾飞。

 我迫切的想在上面留下自己的足迹,随着人,迫不及待的一步一步行走,踏出铿锵的足音,合着心音,进入关门,走上城楼,‮摩抚‬着数块青砖砌成的城墙,看着每隔一段的佛楼,不由得赞叹祖国壮丽河山的伟大。

 据说居庸关全长2400米,许多老人、小孩,外国人,每个都是信心十足的攀登着,脸上的快乐感染着我,觉得生命是种美好的东西。

 伟大的生命创造了伟大的奇迹,伟大的奇迹又成为历史感染生命。说不出的奇妙,大自然有许多巧妙的联系。

 路虽然平坦,虽然我坚持走完全程,可还是很累,昨天晚上浩龙居然也打来电话,这两个男人真是神通广大,居然都从父母那里得知我在北京的电话,浩龙关心的问我一切好不好,习惯不习惯,要注意身体,也说自己要到北京来找我。

 糊涂,想起来都头疼,这算什么啊?刚才看升旗心情太激动,忘记了疲劳,现在走着类似重复的路,非常疲劳,加上原本患病,身体虚弱,显得力不从心,开始走走停停、气吁吁。

 我以为我是健康的并不意味着我真是健康的。

 实在太累,真的走不动了。可是又不甘心,听着烽火台的呼唤,看着远远的制高点,不甘心。

 可实在走不动了,就央求程浩停下休息。

 一路上程浩眉飞舞的做着讲解,甚至比讲解员更细致,吸引了几个随团游客一直跟随在我们左右,看着程浩呵护我的样子,他们误以为我们是恋人,一个穿马甲的男人咧开大嘴,出洁白的牙齿:“小女朋友走不动了,大男朋友理所当然应该背上去,爱情固若长城,百年不分。”

 刚才还巧舌如簧的程浩显得不知所措,面红耳赤。看起来愣愣的,傻得可爱。

 我拿过他的相机,微笑着看着他,这个从网络到现实中一直照顾我的男人,腼腆得像大男孩般可爱,我看着他,说出心里的话:“背吧,我不介意。”

 程浩没有拒绝,立刻蹲下身,背着我一步一步往上走,贴着他温热的肌肤,嗅着汗水的味道,我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登上了居庸关长城的最高点,程浩依然背着我,在高高的城楼上,我用更高的姿态看远方,‮摩抚‬着古老的城墙,心里涌现出自豪和其他的感觉。

 又开始温情,我默默的想着,若是在艰难的生命旅途中,程浩也能背我一程该有多好。这样一定不累,一定快乐,一定温暖。

 趴在他背上,贴着脖子,靠着头发,我想就这样睡去,哪怕一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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