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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结婚前夕,在台北福华饭店的套房内,方爸不断地检视自己的行头,并不时拉着晓

 瑭走步。

 “晓瑭,-看爸爸是打这条领带好呢?还是那条?…哎!这条会不会大花呀?”

 “不会花。老爸还这么年轻,长得又这么帅!吧嘛打扮那么老气!”晓瑭半拍马

 ,半真心地。

 “真的啊!?那,我是穿这套铁灰色的西装好呢?还是那套藏青色的…?”

 “瞧你紧张的!”一旁的方妈忍俊不止。“明天的主角又不是你。”

 “怎么不是我!?”方爸不服气地道:“除了第一男主角外,还有谁有资格挽着天

 下第一美丽新娘步上红毡的呀?”

 “是,是,是,你是第一男主角!记得,明天脸上也扑点粉,别让岁月的痕迹削减

 了你的潇洒!”方妈没好气地损着。

 为了当明天首任以及末代的“女方主婚人”,五十二岁的方爸首度失眠了。

 翌,神采奕奕、帅气人的黎文,来到饭店娶晓瑭。

 穿上白纱礼服的晓瑭,在美绝伦的妆扮下,仍带着特有的清纯。黎文的心中,充

 满着一股快要爆炸的幸福感。经过一番周折,终于拖得美人归,怎不令他激动?

 拜别父母时,方妈含笑,强忍着不舍;方爸则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频频嘱咐黎

 文要善待晓瑭。

 “我告诉你哟!”接过方妈递来的面纸,方爸擦拭泪水,低哑地说:“小子,我们

 把晓瑭交给你了…从小到大,她可是一点儿苦都不曾吃过,”方爸又忍不住了眼眶。“你要好好待她,要是被我知道她受了丁点儿委屈,看我饶不饶你!”

 方爸的言词虽跋扈,可是却充分出父亲宝爱女儿的情意;

 再加上从不曾如此挥泪,因此,倒也把晓瑭的泪水给了出来。

 “爸爸,您放心!”对方爸过去的种种刁难,毫无芥蒂的黎文,心善嘴甜,自订婚

 那天起,就已自动改口唤方爸为爸爸了。

 “我会好好疼晓瑭的。”

 “振明,你这是干嘛呀?”方妈掩饰情绪,转移话题“黎文,教堂婚礼什么时候

 开始啊?”

 自从小飞侠去世后,开始认真思考生命价值的晓瑭,坚持采取基督教的结婚仪式。

 方爸拗不过,只得要求晚宴仍需遵从传统习俗。

 庄严的教堂门口置满了鲜花。黎文的同学充当招待,凡来观礼的亲友,在入口处一

 律以拍立得拍照存念。

 当黎文与晓瑭依序出现时,两旁观礼的亲友,无不发出惊叹声。多耀眼的一对,多

 完美的组合呀!

 在长老证完婚、换信物之后,晓瑭与黎文面对会众,欢喜羞怯地唱出诗歌《美梦

 成真》——(新娘)小时候曾有许多梦想,想成为最美丽的新娘,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秒

 ,走向我最心爱的他…(新郎)小时候曾有许多期望,期待是最快乐的新郎,拥苦我

 最亲爱的子,进入那生命的永恒…(合)无论前面有多少风,疾病痛苦和艰难,

 我的手永远不离开你,同心同行同有盼望…美梦现在成真,美梦现在成真,美梦现在

 成真…身怀六甲的肥肥,偎在李海和身边,感动得频频拭泪。

 “晓瑭,黎…文,恭喜你…们!”

 仪式结束后,大家按着秩序与新郎、新娘拍照。轮到肥肥夫妇时,肥肥衷心地道贺

 着。

 晓瑭握住肥肥的手,闪动美丽的大眼睛。“李先生、肥肥,谢谢您们来参加。”

 “真高兴我…们都成为…台…北的…快乐市…民。”李海和不再掩饰自

 己的“缺陷”,搂着肥肥开心至极。

 黎文是独子,婚后理所当然与父母同住。个性随和的晓瑭,生活起居将有公婆照拂

 ,心理上仍如未出嫁而备受父母疼爱的小女儿般。

 房花烛夜,黎文费尽舌,好不容易将一干闹房的哥儿们打发掉。搂过晓瑭,

 正翻云覆雨一偿宿愿时,却传来叩门声。黎文万般不愿地起身开门;只见甫升格为婆

 婆的于曼玲端着一盆清水,另拎着一条巾进来。

 “妈,-这是干什么呀?”黎文不仅老妈要搞什么花样。

 于曼玲瞄了一眼躺在上,以被掩体的晓瑭,旋即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傻

 小子,你看着办吧!”说完转身朝房门走去。边带上门,还边听到她不可置信地惊呼:

 “天呀!我才四十五岁,真的就要当阿妈了呀!”

 由于工作忙碌,晓瑭取消出国度月的计划,偕同黎文一块前往阿里山。

 初尝云雨的两人,经过彻夜绵,差点错过了难得一见的出。

 大地仍是一片寂静,可是,阿里山上却已是热闹滚滚。身体虽然疲累不堪,然而因

 着出的惑,两人乘车来到祝山,这个观赏出以及阿里山云海的最佳地点。

 云层翻滚,波涛汹涌的影象,令人不叹为观止。

 晓瑭屏气凝神观赏着造物主奇妙的作为。许久,许久,才依依不舍随着人回到阿

 里山森林游乐区。

 一股嫁作新人妇的喜悦与得意,始终萦绕在她心头。她甜蜜地偎在黎文身边。

 “这座姊妹潭,传说是两位山地姊妹相偕殉情的地方。”黎文解说着。

 “唉,竟有这么多人为情所苦!”

 “所以喽,我们要恩恩爱爱,相偕到白头,知不知道?黎太太。”黎文摸了一下晓

 瑭的鼻子,柔声道。

 “ㄌㄨㄝ——”晓瑭朝他扮了一个鬼脸。

 妹潭呈圆形,潭水澄清如镜;姊潭则呈长形,中央并设有雅致的木造亭台,与岸边

 相联结。晓瑭穿了一套粉紫衣裙,外面套着一件缀有水钻的雪白衣,立在湖畔,宛若

 一位纤尘不染的天使。黎文赶紧拿起相机,捕捉她每一个美丽的镜头。

 下榻的阿里山宾馆前,各种樱花怒放,一片花海,灿然可观。

 晓瑭最爱漫步其间,除意盎然外,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黎文几近宠爱的情意,

 令她深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在山上待了两天一夜,虽有些不舍,但也只好期待下次的再见。

 黎文在柜台结帐。

 山上的午后,令人有些昏昏睡。

 晓瑭百般无聊地在大厅中随意走动。一首林忆莲翻唱的西洋歌曲--“Wonde

 rfulWard”在厅里转。

 一时兴起,她也跟着哼唱起来。忽一抬头,只见身穿黑色皮夹克的黎文,不知何时

 已结好帐,倚在柜台前翻阅杂志。

 好小子,结好帐也不通知一声,自顾自地看起杂志的绯闻版来了。

 晓瑭朝着黎文走去。

 她幸福地靠在他肩上,边哼着歌,边与他一块翻阅没营养的杂志。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那个“男人”,忽然往旁弹跳了两步,错愕地连连道:“小

 姐,对不起,-是不是认错人了?”

 晓瑭的歌兴被打断,懒懒地抬起头,定睛一看,我的天!哪是黎文,根本只是一名

 身材与黎文酷似的陌生男子。

 只见那人满脸狐疑地瞅着她看。

 天啊!难不成他把自己当成落翅仔了!?

 她羞红着脸,求救似地再往旁望去。正在填写数据的黎文,已停下手中的笔,一张

 嘴张得比碗公还要大,两只眼睛几乎要穿眶而出。

 柜台里的服务人员,更是各个掩嘴嗤笑。

 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晓瑭真是羞愤已极,她一跺脚,快迅地奔向黎文,一头理进

 他的前,羞红的脸,再也不敢抬起。

 黎文又好笑又好气地轻拍着她的肩,无奈地笑道:“才刚结婚,-就给我红杏出墙

 啊!?”

 “晓…晓瑭。”

 “嘿,肥肥,是-啊!今儿个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北上定居的晓瑭,因着深厚的文学素养与外语能力,顺利谋得了一分总编工作。仍

 是新嫁娘的她,其幸福甜蜜丝毫不因工作忙碌而稍减。

 “最近好吗?Baby快问世了吧?”晓瑭打趣着。

 “还…说呢!早…知怀孕这…么累人,打…死我…也不…要结婚。”

 “干嘛呀!快当妈妈的人了,有点责任感好不好?而且又不是第一胎了。”晓瑭笑

 着斥责。“对了,忘了问-,Baby是先生?还是小姐呀?”

 只听得话筒彼端传来一声长叹“唉!医生…说,百分之…一…是男的。”

 “噗哧——”晓瑭忍不住一阵爆笑,可是旋即责怪道:“女生有什么不好?什么时

 代了,还这么重男轻女。”其实也难怪她要叹气,第二胎又是个千金,对李家还真不好

 代。

 “唉!要…是长得…像我这…么『可爱』,那…怎…么办?”

 “那才好啊!一家三口,没『菱』没『角』,多和乐、多圆满呀!”

 “要死啦!”

 哈!骂起人来,居然没结巴了!

 接到肥肥的电话!令晓瑭感到好开心,一天的辛劳,都因她的出现而消逝。

 可是,肥肥又将为人母的事实,却也让晓瑭羡慕不已。

 回家的路上!黎文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摸着晓瑭放在膝上的手。

 “黎文,当妈妈的滋味不知如何哦?”“怎么?母又发作了?”

 “讨厌,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啦!”晓瑭嘟起嘴,佯装不悦。

 “肥肥今天打电话给我,哎,这胎好像又是女生,她烦得不得了呢!”

 “女生有什么不好?像我就喜欢女生。嗯,我也不贪心非得要像林青霞、周慧敏什

 么的,只要像-就好了,乖乖巧巧、漂漂亮亮;每次看到同事家那些小男生,跳上跳下

 ,一个个活像个小土匪似的,一个头就两个大…。不过,话说回来,-长得比林青霞

 和周慧敏还要美哩!嗯,将来我的女儿,一定赛西施。”

 “嗯,我也喜欢女生,粉可爱,好打扮…”晓瑭忽地眼睛一亮。“黎文,我们

 也来生一个,好不好?”

 “呀——”一个紧急煞车,黎文的HONDA在红灯前及时停下。

 他回过脸,一脸坏坏的。“好啊,从今天晚上开始得每天做功课。”

 “做功课?”

 “对啊!又不是嘴巴说生,就会生了。嗯,看-怎么侍候我!?”黎文双手枕在脑

 后,一副等人讨好的模样。

 “哦--讨厌!”晓瑭恍然大悟,一朵红晕飞上脸颊。她幸福地把头靠在黎文的肩

 头。

 婚后第四年,晓瑭终于怀孕了。全家上下声雷动,黎文更是呵护备至,宝贝得不

 得了。

 “人家怀…孕,照样得…爬…上爬下,为什么…-…就可以像…怀个

 太…子般…养…尊处优?”肥肥满心不平衡,恨声道。

 产检完,顺道去肥肥家探望!李海和还未下班,而已是两个孩子妈妈的肥肥,真的

 快像“地球仪”了。

 “错了,我们怀的是公主,不是太子。”黎文一旁喜孜孜地回答。

 “吓!也…是丫…头呀!?”肥肥竟有些失望,眼睛瞟瞟一旁玩“芭比”玩得

 正高兴的婷婷与宣宣。“不过你…们还…好,生下来一…定很苗…条,很漂…

 …亮。”

 “婷婷和宣宣也很可爱呀!肥肥,别贪心不足了啦!”

 “对了,晓…瑭我好…担心…”

 “担心什么呀?”

 “担心…宣宣说…话,会…遗…传到我。”

 “遗传到-什么呀?”黎文狐疑地问。

 “你知…不知…道我有口…吃?”

 天啊,真是“当局着

 “喔,这个啊,知道啊!不但我们知道,而且全世界也都知道。”晓瑭忍俊不止。

 “要死啦!”

 “哇!『一气呵成』,口吃再见!”

 推却掉肥肥的热情款待,回到家,于曼玲已备好一桌佳肴等着他们。

 “回来啦!吃饭了。”黎柏彦提高嗓门,唤着:“黎文,快,帮你妈盛饭去。”

 “是,老爸。”

 “晓瑭,检查怎么样呀?胎儿都正常吧?”于曼玲端着汤出来,晓瑭立刻趋前帮忙。“不用,不用,去坐着,现在家里属-最大。”

 晓瑭着肚子乖乖地坐了下来“一切正常。”婆家的宠爱,令她减去不少乡愁。

 “还正常呢,医生说胎儿太小了,要晓瑭多吃一点。”黎文、心疼地摸摸晓瑭陇起

 的肚子。

 “看吧,我就说,平常吃那么一点,怎么行。”黎柏彦挟了一块红烧到晓瑭碗里。“瞧-身子这么瘦,多吃点,我可不希望我的孙女像奥莉薇哩!”

 晓瑭还来不及言谢,就听得--“哦,会教晓瑭多吃,怎么不教我多吃呢?”

 “老妈,-已经像无敌女金刚了,还要吃啊!当心吃哟!”黎文嘻皮笑脸

 地取笑妈妈。

 “还有晓瑭,平常记得要多吃点水果,不够的话,告诉-妈,让-妈帮-买。多吃

 水果将来小孩生出来皮肤才会比较白。”黎柏彦活像是妇产科医生。

 “哼!我怀黎文的时候,都不教我多吃水果,结果生下来这么黑。”于曼玲又发怨

 言。

 只见黎柏彦拍拍老婆的手背,笑道:“哎呀!要黑就黑啦,那个黑人呀,教他吃十

 箱水果也白不起来,更何况咱们黎文哪有黑?”

 晓瑭很喜欢公婆这样“打情骂俏”,一如方爸与方妈,所以,嫁来台北,丝毫没有

 离乡背井的孤寂感。

 哦,讲到方爸、方妈,吃完晚饭得赶紧拨个电话回去报平安,否则那个感又多疑

 的方爸,这会儿一定又在电话旁边魂不守舍了。

 孩子出生后,为黎家带来许多欢笑。

 黎文的进取与能力,深获客户的信赖与公司的倚重。不出几年,已晋升为商务经理。

 下班正在收拾稿件,准备自行开车返家的晓瑭,接获黎文“预期中”的电话。

 “晓瑭,对不起,今天要接待几位国外来的客户,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这批客户很

 难搞,我也不知道要耗到几点…,-们先睡…。”

 晓瑭默然地挂上电话。

 自从升上经理后,黎文的应酬显著增加。虽知他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是,重

 视家庭生活的晓瑭,却总是没来由地生着闷气。

 好几次,夜阑人静,黎文带着酒气,蹑手蹑脚地轻推入内;晓瑭闻声,立即佯装

 睡,只感到黎文俯下身,在她脸颊上轻啄一下,好半晌,才踱至娃娃的边,探视

 中的小人儿。

 虽然,黎文对晓瑭的爱有增无减,可是经常的应酬,却惹来晓瑭的不快,于是,两

 人之间溪偶起。

 好在娃娃有婆婆帮忙带着,可是身为总编,工作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因此,常会

 有身心俱疲之感。

 ‮夜午‬梦回,何-竟偶尔出现在梦中。

 为了松弛紧绷的神经,晓瑭央求黎文休年假,一同返娘家度几天假。

 “晓瑭,我实在走不开,这样好了,-先回去,我看情况,不过不要对我抱太大希

 望。”

 “算了,”晓瑭幽幽地“你安心工作吧。”她的情绪又陷入低

 虽然在婆家备受宠爱,可是回家的感觉更是好。

 在家当了一个星期的小女儿后,晓瑭这才与昔日好友连络,大伙儿闻讯,执意设宴

 邀约,吃的是晓瑭情有独锺的日本料理。

 把娃娃托给方妈照顾,晓瑭踩着落余晖前往赴约。

 时值盛暑,晓瑭穿了件丝质墨绿色白色小花的削肩上衣,下身搭了一条同系的宽

 筒长,修长、飘逸,原有的朱粉面,经过岁月的洗礼,更显风姿绰约。

 随着服务生来到长廊尽头的和室,拉开油纸门,只听得一阵哗然,大伙一拥而上,

 又拉又扯;一阵眼花之后,好不容易坐了下来,开始仔细打量来者都是哪些神圣?

 就在此时,赫然发现对面一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何-!?”

 晓瑭本能地叫了出来,一股不安的情绪陡然袭来。何-动着嘴角,似笑非笑地凝

 睇着她。

 “晓瑭,大家听说-回来了,都好高兴,”李玲月看出她的不安,解说着“算算

 又是一年没见,对了,何-这会又是最有价值的单身汉了,年纪轻轻就官拜上校,我想

 ,好歹大家朋友一场,犯不着永远这么避过来躲过去,所以,他就这么来了。”

 最有价值的单身汉?难不成——看出晓瑭的疑惑,刘淑立刻接口道:“嗯,何-

 已和余芬芬离婚了。”

 “离了也好!两个人貌不合神也离地过一辈子,多痛苦啊!”已是两个孩子妈妈的陈若玉附和着。

 一时之间,对过往飞扬跳的年轻岁月,大家都有着无尽的回味与一丝赧然。

 席间,相谈甚。何怜的消沈已在逐渐恢复中。

 酒足饭之后,何-自告奋勇送晓瑭回家;薄醉的晓瑭也是一副不置可否。

 抵巷口时,为避免无谓的牵扯,晓瑭礼貌地表达谢意,旋即转身离去。

 “晓瑭——”何-竟是言又止。“哦,晚安。”

 晓瑭留下一个温暖的笑靥后,便闪入门内。

 是夜,晓瑭竟辗转难眠。年少的岁月,一幕幕在脑海中展开,何-与黎文的影子,

 互出现着。

 次,天方破晓,头的电话就大刺剌地响了起来。

 才阖上眼没几个小时的晓瑭,惊愕地抓起话筒。

 “晓瑭,是我,何。”

 半晌的沉默,晓瑭的睡意已去了大半。

 “对不起,一大早吵。”何-顿了一下“我…一夜没睡…我…”

 让晓瑭害怕的终于来了。可是她却仍不语。

 “晓瑭,黎文…对-好吗?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挂记着——”

 “何-!”晓瑭打断他的话。“离婚了,儿子呢?”

 “哦,我爸妈已搬来台南住了,儿子就交给爷爷照顾。晓瑭,今天晚上能出来

 吗?我…我克制不了自己,我…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想-,听李姊说,-的婚

 姻生活幸福又美满,我是又高兴又嫉妒;晓瑭,原谅我这种心情,我…”

 “何-,今非昔比,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更何况,我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个

 爱我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女儿…而你,凭你的条件,要想觅得第二,简直易如反掌…”

 尽管心头历,但思及黎文的深情与挚爱,再加上道德感的约束,晓瑭断然拒绝了何怜的倾诉。弃船的人,有什么权利再来干扰船上的人呢?

 尽管心中悼念以往,然而不管好的或坏的,都得装在回忆之盒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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