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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整整两天,锺无忙着将手边的工作做一个结束,并和几位台湾的友人会面吃饭,告知自己即将离开台湾前往香港的事。但她对外一律声称是因为拍戏的缘故,为自己省去不少麻烦和解释。

 这期间,皆由关鹏飞照顾小远。刚开始时,小远对他仍存有戒心,但是不消片刻即被关鹏飞收服。除去小远对母亲强烈的佔有外,他和关鹏飞确实有如一对父子般那么的亲暱融洽;锺无不得不承认,关鹏飞不只对女人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对小孩也很有魅力。

 这天下午,锺无正在打包行李。关鹏飞已订好明飞往香港的班机,他果真决定速战速决,不让她有反悔和逃脱的机会。

 当小远午睡醒来时,隔壁的张太太正好带着儿子小强来拜访,关鹏飞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式竟和张太太聊起来。虽然锺无一眼就看出精明的张太太已经明白关鹏飞正是小远的父亲,但她还是帮他们介绍。

 "这是我爸爸,他比你爸爸高大。"小远神气地对小强说。

 小强很感兴趣地望着关鹏飞,"可是我爸爸的肚子比你爸爸大。""哎哟!"张太太叫了一声,又赶紧把笑声低。"他说得没错。"锺无晴不定地笑了笑,朝两位小男孩说:"你们两个带着积木和小汽车到旁边的游戏区玩。"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张太太一杯刚泡好的花茶。

 如果关鹏飞识相的话,就该让她和张太太两人单独聊聊,可是他却赖着不走,用他的魅力使张太太倾倒不已,令锺无七窍生烟。而张太太溢于言表的倾慕更使她光火。她气急败坏地想,为什么他要那么风倜傥,那么讨人喜欢!

 "小远很乖吧?"张太太闲谈道。"他是个佔有很强的小傢伙,总是喜欢佔有无全部的注意力。""事实上,却只能和她的工作争宠是不是?"关鹏飞轻蔑地暗示。

 感的张太太立刻接口说:"所有的小孩都得和妈妈的工作争宠的,不管那是什么工作,即使只是一个家庭主妇,她所投入于工作的专注并无分别。"关鹏飞朗地笑了。"你讲得很有道理。"停顿一会儿,他若有所思地说:"我注意到小远对我还有些微敌意和戒备,他似乎还不能适应和我平分他妈妈。不过,我想我会很快地扭转这种情况。"说话时,他极富侵略的眼神慵懒地扫视锺无

 张太太笑着回应:"那好极了,他常和我们在一起,把小强的爸爸当成是自己父亲一样,不过小远还是需要自己的父亲,你没瞧见刚刚他向小强吹嘘你身高的那股得意劲!"三个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最后,锺无请张太太帮她看顾这幢房子,她还不想卖了它,况且,也许有一天,她仍得回到这里来。

 这天下午小远睡了以后,关鹏飞放了一张小提琴演奏CD。优美的音乐令人舒坦,锺无任自己放松,心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她忽然觉得他们两人似乎早该如此,共同分享这种不需要言谈的感受。

 旋律终止,关鹏飞睁开眼,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你的邻居为什么说她丈夫就像小远的父亲,你是不是老把孩子扔给他们?"口气俨然有些责备的意味。

 她对这突如其来的诘问毫无防备。"小远和小强是好朋友,大部分时间都是玩在一起,有时候在我这里,有时候在张太太家,当然会常常接触到小强的父亲。"她微垂下眼睑,"我想小远的生活里无论如何总需要一个像父亲般的男人。""一个比情人还要固定的男人吗?"他轻蔑地问,语气紧绷且隐隐透着危险。

 锺无忿忿地回瞪他一眼,他就是不放过任何讥刺、轻鄙她的机会,而对他一再不实的指控她已经厌烦透了。"不要拿我和你相提并论!我在很多方面虽然都思想很新,但绝不允许自己滥情,所以我过得并不是如你想像的生活。"关鹏飞仰靠着椅背,挑着眉,漠然地说:"你是想告诉我你没有别的情人吗?"锺无心一紧,如果承认了,将来对她更不利。"我并不想告诉你什么,你没有权利过问我的感情生活。""小远是我的儿子,而你负责照顾他,我就有权利知道你的感情生活,不是吗?""也许吧,但是我还是认为没有必要跟你报备我的感情生活。""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单身好一阵子了。看得出来你很寂寞,因为你太需要男人,任何男人!"他残酷地说。

 他的侮辱点起她熊熊怒火,她浑身颤抖,怒不可遏。"你这只自大的猪,你竟敢跑到这儿来羞辱我、诋毁我!你有什么权利审判我?你自己和多少女人上过,你数得清吗?你认得清吗?我记得每一个和我上过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怒气蒙蔽她的理智,让她不顾一切地口而出。

 关鹏飞大吼一声,冲上前来,钢铁般的手臂箝住她双臂,几乎将她离地抓起。

 锺无急促地猛口气,感觉自己就快被他的怒气给吓昏头了。

 "闭嘴,你这个人,该死!你竟敢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情人,你使我噁心!"心中那股熊熊燃烧的妒火似要将他焚烧殆尽,对她强烈的独佔和控制像出柙的猛虎般狂野涌出,他恨不能将她永远锢起来,只有他能碰触、享有她!天啊!这种想法令他震惊万分,也痛苦不已。

 "放开我!"锺无哑着声说,他的眼瞳漆黑如墨,却闪着危险的熊熊火光,这让她体内涌起一股动,也让她惊醒过来。"求求你放开我!"但他仍紧紧箝住她的双臂毫不放松,深幽的黑眸闪着炙热的芒紧盯着她因激动而红的娇俏脸庞。彼此的呼吸急促而灼热地融着,氤氲成一股浓稠的情狂曲。

 下一瞬间,他已攫取她的,如沙漠中飢渴的旅人般狂野地着,他灼热的大掌像火一样点燃她全身蠢蠢动的望。此刻,一切的戒心、理智都在彼此体内动的洪中消逝了。

 锺无知道自己已经陷溺而不能自拔,只能张嘴向他的侵略,痛苦不再是痛楚,而化成愉悦;她的神经彷彿受到一次又一次的狂烈刺

 她无法言语,只能无助地瘫在关鹏飞怀里,嗅着他温暖而发的男气息。他的和舌不断地掠夺她口中的甜蜜,强而有力的肌肤着她丝绸般柔细的肌肤,刚的强猛征服了她的柔。

 在他的怀里,她深深了悟了那种无可取代的爱意||她爱他!一直都爱着他,无论现在或未来,在她心中,无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关鹏飞微抬起头,在她的耳边细语,彷彿火苗起她全身的血,她不由自主地反吻他脸上刚毅如雕刻般的线条。

 "天啊,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为什么是你?"他从咬紧的牙痛苦地发出声音来。

 他语气中的痛苦使她悚然一惊,但他眼中依然是怒火灼灼,她知道他仍排拒着她,恨她对他竟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一股熟悉的刺痛感蓦地攫住她的心,她开始想要推开他。

 "不,不要走,让我们确定那些只是我的想像,亦或是真实的回忆、美好的回忆。"关鹏飞闭上眼,将脸埋入她肩窝低地说道。

 "不要这样,我们不该再继续错下去了。"锺无痛苦地喃喃道。

 "你难道不想和我重返过去,重拾旧情吗?"他的眼神紧追不舍。

 她又惊又怒,尖声道:"不,你并不爱我,你只是要惩罚我。""与其说惩罚你,不如说惩罚我自己。"他嗄地回道。

 锺无心中产生天人战,她不停地挣扎,想要挣开他的掌握。"不!"她全身发抖、尖叫着。

 "嘘!"关鹏飞在她耳旁轻哄。

 她用力推他,两人一起跌倒在沙发上,他敏捷地剥掉她的上衣,将脸埋在她口,感到她的肌肤如火一般灼烫。"我就知道你也需要我。"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阵痉挛,情如电般通过她全身,她恍如即将被狂猛的情淹没、噬。她心里明白,一旦她屈服于他,那么她永远也救不了自己,只能任他为所为!就在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在她心头闪过。

 "不…会怀孕!"她尖声嚷道。

 关鹏飞一下子僵住了。"会怀孕吗?"他可不想让她那么快又怀孕,因为他打算好好享有她一段日子。

 锺无点点头,她的眼中蓄满泪水。她匆匆穿上衣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关鹏飞仍然躺在沙发上,目光炯炯地瞅住她。"没有人能抗拒你的惑。"语气中充满讥刺,他痛恨自己无法控制对她的渴望,明知她是怎样的女子,但他就是想要她!

 "混蛋!你把我当成是你买来的商品,你高兴就要、不高兴就丢吗?我没有惑任何人,你曾经把我献出的一切弃如敝屣,践踏我的自尊,我发誓绝不再犯第二次错误了!"她厉声说道。

 "我知道你需要我。"他冷冷地说。

 锺无咬紧牙。"五年前我不需要你,五年后也不需要!"她怎会忘了五年前他带给她的羞辱和痛苦,她绝不能示弱,必须坚强起来保护自己,不再受他无情的摧残。

 "我不打算和你继续争论下去。"他冷硬地说,接着站起身走向一脸惊惶的她,"存在于我们之间的情效应是你无法否认的,你可以痛恨它,但它的确存在,而且经过了五年并没有丝毫的改变。"锺无痛苦地闭上眼,他始终将她的爱视为廉价的愉。"别把我跟你想成一样的龌龊,我绝不会做你的奴隶的,你别妄想了,你以为你跟若晴分居我就会迫不及待投入你怀里吗?可怜的若晴,她若知道你尚未离婚便急着跳上别的女人的,心中不知做何感想!"无视于他早已铁青的脸,她继续嘲讽:"原来,你心里理想而神圣的婚姻和家庭观念只有短短不到五年的寿命…"话才刚出口,他已有如一头被踩着了痛处、暴怒不已的野兽,猛地将她再次扑倒在沙发上。

 锺无勉强镇定心神,极力推拒着他那紧紧压制住自己、如火炉般灼烫的身躯,着怒意的大眼沉着地盯着他赤红的双眼。

 关鹏飞狠狠地瞅着她滢白的小脸。"这是你自找的,你这该死的、伶牙俐齿的小女人!"说完,他一只大手伸进她衣内…

 他的举动令原本闭着眼的锺无霍地睁开双眼,她盯着他挑的黑瞳恨声道:"够了,你已经得逞,该足了吧?"一边伸手拍掉他作怪的手。

 关鹏飞恣肆而慵懒地轻笑数声,仍闪着望的双眸牢牢睇视着她。"你不会想知道我需要多久才能足,不过未来你有很多机会可以了解。"暧昧的语气中,已明显暗示他对她的撷取和掠夺不会只有这一次。

 "你休想,没有下一次了!"锺无气红了双颊,愤怒的眼瞪视着他。

 相对于她的烈,关鹏飞只是好整以暇地微笑、耸肩,蓦地,他伸出一手攫住她前的一只柔软,极具挑逗着,看着她倒一口气,他才满意地放手。

 "噢,亲爱的宝贝,绝对会有下一次而且是一次又一次,你无法阻止我的。因为你知道得很清楚,你根本抵抗不了我,总有一天你会跪地哀求我不要走。"他的嗓音温柔如丝,却极具威胁意味,而他的手指则拨弄着她的,彷彿是一种嘲弄。

 锺无硬生生打了个寒颤,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比以前更深沉更独断了,但她不想认命地任他为所为,纵使她心里已升起一股恐惧感,她仍要反抗他。

 "你不能永远把我当成是你的脔,别忘了你还有个子,你难道不怕传媒的攻讦吗?"提起若晴和舆论,应该能阻止他霸道而专制的行为吧?她心里想着。

 关鹏飞轻嗤一声,"我一向不理会媒体怎么说,至于若晴,她跟这件事无关,这是你我之间的问题,从来没有人能介入。"他沉着声冷冷地道。

 他最后那句话让锺无整个人都胡涂了,他是不是说错了?但他没给她好好思索的时间,再次冰冷地警告:"别妄想抗拒我或逃离我,天涯海角我都有办法把你揪出来,到时候你会失去儿子,真正的孑然一身,我想你不愿意事情演变成那种地步吧?"他那威胁恫吓的冷酷言语让她觉得筋疲力竭,再也支持不住,彷彿被打败似的垂头丧气。

 关鹏飞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失神的模样,却狠狠痛起来。他不想对她那么残酷的,但她的倔强和傲气却一再怒他,他唯有将她到绝望的边缘,让她不再妄想逃离他。整整五年,她的倩影牢牢佔据他心里某一个角落,如鬼魅般纠着他,更介入他和若晴的婚姻。

 因此,他既恨她又极度想要她,总有一天他会弄清楚他对她的感情。但现在,他唯一确定的是,他绝不能让她再离开自己身边!

 关鹏飞站起身迅速穿好衣服,然后温柔地扶起仍飘忽失神的锺无,为她穿上衣服。"上楼去睡了,明天还得赶飞机呢。"他轻拍她的脸颊唤醒她,此刻深幽的眸子有的只是无限的温柔和怜惜,然而恍惚的锺无却没留意到,迳自幽幽缓缓地步上阶梯,留下神情複杂又痛苦的关鹏飞。

 当飞机飞翔在两万英呎的高空,锺无心里突地升起一股感觉,她怕是再也无法恢复这一年来平静自得的生活了。

 昨晚她根本没睡多少,脑海盘旋的净是关鹏飞冷酷专断的言语。此次回香港,他会将她和小远安置于何处?

 难道他不怕伤了若晴的心?她始终认为他仍爱着若晴,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她是他们婚姻失败的罪魁祸首,但显然他很恨她,只要一提及他的婚姻和若晴,他就一副暴烈、狂怒的表情,恨不得捏死她,而这令她痛彻心扉…一思及此,锺无不由得心里一阵愁怅。

 她的表情和一举一动全落入坐在一旁的关鹏飞眼里,虽然隔着小远,他仍可清楚地看到她疲倦的脸,以及明眸下的黑眼圈,他不心疼起来,昨晚他不该说得如此过分的。

 一股强烈的怜惜之意使他倾身靠近她,握住她的柔软小手。"睡一会儿吧!你看起来很疲倦,到香港的时候我会叫你的。"他极尽温柔地说。

 锺无怔愕地瞠圆双眼,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和昨晚冷酷恫吓她的男人是同一人吗?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柔的一面。

 "别那么讶异,我只是不希望你伯母看到你一脸憔悴疲倦的模样,还以为我待你呢!"他看着呆愣的她,莞尔地说道。

 他的话让她猛然想起回香港后所必须面对的种种人、事、物。虽然伯母在信中总是说希望她回香港发展,但如果伯母晓得她还带着关鹏飞的儿子,不知道心里作何感想?毕竟伯母很满意也很喜欢关鹏飞这个女婿,总不会乐意见到有任何可能危害到她女儿婚姻的事,尽管他们已经分居。

 锺要几乎可以想像得到当伯母看到小远时,那副既惊愕又紧张的模样,她看了一眼光顾着喝柳橙汁的小远,想试着让自己小睡一会儿,毕竟昨晚被关鹏那么一折腾,她真的没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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