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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爱情事业两得意,大概说的就是何聆霖现在的状态吧。公司情况还可以,她逐渐转为开朗的性格也获得大家的认可。

 在员工聚餐的时候,她意外收到慕名者送的鲜花。虽然不是赵熹然,可是收到别人的心意,也是件愉快的事。

 中午休息时接到赵熹然的电话,晚上要约会,她开心得坐着椅子转了几圈。

 她会赢得他的爱,她有信心。

 电话又响了,何聆霖心一惊,急忙去接。

 是不是他临时有事?

 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患得患失。

 “哈罗,可爱美丽的聆霖小姐,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伦克?”这轻松的语调不是他,还会是谁。“大忙人有空打电话给我,真是荣幸喔。”看到来电显示,她顺便把号码记下来。

 “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音乐会?广场?巴黎还是米兰?别告诉我你又去吉普赛了。”反正往浪漫奇怪的地方想就没错。

 “哈哈,都不对!”电话彼端的声音带着些许骄傲。“我现在在西藏,在珠穆朗玛峰山脚下。”

 “啊,你在那么远的地方?”何聆霖惊呼。“西藏哎,你到西藏干什么?考古发现宝藏了?”似乎有猎猎风声从电话里传来,伦克的声音也有些模糊。

 “是宝藏啊,心灵的宝藏!我一直梦想在世界之巅演奏音乐,这个梦想快要达成啦!”

 “你到时别得了高山症,哪还有力气拉小提琴?”伦克脑海里时刻充满幻想,真诚而且可爱。

 “喂,别打击人好不好,就算只拉一个音符也好!”也许是收讯的问题,也许是风越来越大,他的声音更加模糊。

 “不多说了,我还有事,到时再联络啊!”何聆霖还没来得及告别,电话就已挂断,只剩下嘟嘟音。她对着电话发呆,似乎也身处神秘遥远的西藏。

 在世界之巅演奏音乐…就算拉响一个音符也是好的…

 她仿佛可以感受到伦克的渴切和真诚,还有一种对理想的追求。只一-那,她在心中下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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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笼罩大地,温暖的灯光逐一亮起。该是阖家团圆,或是享受悠闲夜晚的时候,不过还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感冒药、肠胃药、消炎药、OK绷…-最近身体不舒服?”赵熹然奇怪,她精神还不错啊?

 “买了有用啦!”何聆霖不予理会,换个地方继续购物。

 “水果、面包、矿泉水…-不会忙到以这个当三餐吧?”

 “当然不是!有用,都有用!”她模糊解释以后继续购物。

 “卫星定位仪GPS、地图、睡袋、帐篷…何-霖小姐,我们为这些东西跑了一个晚上,身为苦力和司机,我是否可以知道原因?”车到门口,赵熹然停下,一副拷问姿态。劳师动众买那么多东西,她一定又在搞什么怪。

 “你最近忙吗?”

 “还好。”他一向不是很关心生意。在他的观念里,钱够用就可以,反正只是身外之物。

 “我最近也有空哎。”其实她把工作全部往后延,或者交给下属。

 “嗯哼…那又如何?”她的表情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我们去旅行,怎样?”

 “旅行?欧洲还是美洲?”

 “西藏!”

 “西藏?”赵熹然怪异地看着她,手贴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何聆霖红着脸把他的手扒下来。“为什么去西藏就发烧啊,那里的风景很,只是远了点,而且环境比较艰苦。”

 尤其是高山症。

 “我只是好奇,-怎么会突然想去那里,是不是受了什么刺?”

 “我看旅游手册上说,像我们这些习惯大都市舒适生活的人,西藏就像一个神秘的仙境。在那雪山湖泊共存、高山戈壁支撑的地方,人们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感知血的温度。”

 “旅游手册当然写得很美,等-遇到狼群或天灾的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感知血的温度。”

 到底是爱做梦的小女孩。

 “才不是呢!”她生气反驳,把伦克打电话的事告诉他,又描绘了自己心中的憧憬。初遇爱情,而且现在负担又稍微减轻了,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她想犒赏自一下。

 “熹然,好不好?”她放纵自己在爱人面前展现娇柔的一面。

 他无奈地看着她被热切熏红的脸蛋。

 “熹然…十天,就十天而已!可以吗?”

 被那双黑亮如墨的大眼盯着、娇声软语求着,饶是百炼钢也会化为绕指柔。

 “真拿-没办法…”

 “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何聆霖兴奋地在他脸颊上重重一吻,顿时印上一个印。

 心跳停顿一下,温柔渐渐浮上,赵熹然笑着她的头发。“今天我们都累了,-上去洗个澡睡觉,具体时间相行程等过几天决定了再告诉。哎,我舍命陪君子。”

 “喂,我虽然是君子,可更是美人好不好?!”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

 “美人?在哪里?我想看。”他作张望状,故意对眼前人视而不见。

 “臭熹然,你就会欺负我!”

 笑声轻轻飘出车窗,回在空旷的路上,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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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们来到举世闻名的布达拉宫时,就被那庄严肃穆的景象震慑住了。它依山而建,连云迭嶂,恢弘的宫殿后就是蓝天白云。

 “好美!”何聆霖感叹。

 布达拉宫矗立在海拔三千七百多公尺处,这种高度使她刚来时出现了一些高山症,路上吃不下东西,吃了也一直作呕。不过幸亏他们带了些水果,所以不至于那么狼狈。

 “看到美景精神就好了,-果然适合旅行。”赵熹然同样赞叹奇景,不过更佩服身边小女人旺盛的精力。

 “那当然,抛开一切出去玩的机会可不多呢!”所以更要珍惜,尤其他在身边的时候。

 这时一对侩侣从他们身边走过,还念着经文,仿佛天书一般,两人心中顿时升起肃穆之感。

 人的命运在冥冥之中是否已经注定?

 何聆霖看着、听着,忽然恍惚起来。

 思绪飞回几年前,回忆起那些人、那些事,一幕幕仿佛近在昨天;而泪水与欢笑的印记,那么鲜明。

 “想什么,这么出神?是要等-悟出大道,还是抓紧时间去参观?-决定吧,我向来随和。”

 “哼,又在损我!”

 “走喽!”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朝美丽恢弘的宫殿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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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布达拉宫、大昭寺、小昭寺到哲蚌寺、罗布林卡、八角街…他们统统玩遍了,最后到了丰卓雍湖。

 “哇,漂亮!”何聆霖张开双臂,对蔚蓝澄澈的湖水大声赞叹,声音回在湖面上。

 除了土黄的戈壁与沙滩,羊卓雍湖简直就是由不同的蓝染成的。放眼望去,湖像个珊瑚枝,形状奇异而美丽。

 “-可以换个说法,不要总是好什么、好怎样,太单调了。”赵熹然看她那兴奋,忍不住调侃。

 “熹然,你觉不觉得湖面和天连接在一起?”她不在意,激动得指着远方水天交接处,烟波浩淼,点缀着朵朵白云。

 “如果-喜欢,一定觉得所有景都是美的。”

 心念一动,她回头,看到他也眺望着天际,只是深邃的眼中似乎蕴藏了淡淡忧愁。“你…不喜欢这里?”

 “当然喜欢。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觉得心灵都净化了。”只是他想起了当年在机场,看到心中那个女孩和她爱的人亲密的模样。

 那份寂寥和心痛,几乎深入骨髓。

 “看!熹然你快看,有羊!”雾烟沽云散,何聆霖很快被新事物吸引。

 几位藏民赶着一群羊从浅滩边走过,有的羊是棕色的,肥胖可爱;有的羊皮极多,蓬松如云;当然也有体形清瘦灵巧的-

 们悠闲地晃着,不时停下脚步在浅滩边饮水,发出快乐的咩咩叫,衬着远方的湖光山,简直是幅无法用笔描摹的风景画。

 “真的很难看到这景啊…”她赞叹,很自然地将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她感觉到震动和不易察觉的逃时:心里有小小的失落-他到底有些勉强。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精力和时间慢慢磨!

 “熹然,如果你累了,我们回旅店休息吧。”

 “-都没累,我怎么可能累?别担心,继续玩吧。难得出来放松,怎么可以把时间消耗在旅店里。”

 他不是没看到这张俏丽脸蛋上隐藏的委屈,于是温和一笑,牵起她的手。“走吧,我们一起去看更多美景-喜欢看湖,我们就和它来个亲密接触。”

 看他忽然朝气蓬的脸庞。何聆霖惊讶着。他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出于对自己的包容才这样?“那我们要欣赏哪个湖?”

 “随便哪个湖,跟着我就OK!”他鲜少出这么调皮鲜活的表情,把行李往肩上一甩。“走,我们自己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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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当他们一路走来,到了某座无名碧水湖时,何聆霖对岸边的“船”感到好奇。

 船夫一身藏民打扮,非常有特色,还戴着顶帽子。太阳并不大,大概是装饰用的。

 “上来。”赵熹然将行李交给船夫,首先跳上船。湖面顿时微波漾,晃碎了倒影。

 “这…能坐吗?”看到这种稀奇古怪的船,何聆霖实在不想在并不炎热的天气里来场“湖水浴”

 “当然,你们放心好了,我载过那么多人,还没出过事呢!”船夫带着稍微浓重的西藏口音,她差点没听懂。

 赵熹然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伸出来,给她一朵鼓励的笑容。“放心,有我在,尽管上来。”

 “反正有人陪,上就上!”何聆霖大义凛然,小心跨进不断摇晃的船。

 心里担心,脚下便软。进船时的冲击力与晃动让她向前一颠,不出所料跌进一个宽阔膛。

 老天,让她晕倒算了,上个船也这么弱不风,他会怎么看自己啊!

 她在竹竿围成的边缘坐定,这种漂浮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清风微送,身心仿佛都舒展开来。

 “这个壳子好奇怪,到底什么做的?”何-霖看看赵熹然,又望望船夫,来回摸着上黄略微柔软的船身。“一般说来,船不是木头就是钢铁之类的材料,怎么这船这么软?”

 赵熹然了然一笑,未等船夫开口便解释:“-看,船身是用坚韧的木头和柳条做骨干,外面罩上数张牦牛皮制而成的。”

 “牦牛皮?”她惊呼。“难怪那么柔软结实!”

 她继续享受不同于一般船体的触感,突然转念一想。“熹然,你怎么知道的,你来过西藏?”

 “不是某人吵着要来?为了到时候对旅游景点一窍不通丢脸,我只好利用休息时间钻研-,真辛苦。”

 “耶,太了!”何聆霖高声欢呼,在船夫惊异的眼神中,毫不羞涩的给了坐在旁边的赵熹然响亮一吻。

 牛皮船猛然晃动起来,带着兴奋与惊呼。涟漪一圈圈扩大,将尖叫相欢笑洒满湖面,漾到远方。

 顺风而行,发丝在空中飞舞。何聆霖实在太惬意了,忍不住弯下伸手去动湖水。

 手入水,彻骨清凉,仿佛浸入天然碧玉一般。湖水轻漾在肌肤周围,沉沉的、柔柔的,似恋人的抚摸。

 恋人…

 偷偷瞧一眼赵熹然,他俊美柔和的侧脸在波光粼粼中,仿佛画中人一般,他的眼光落在远方不知名的角落。

 他在想什么,或者,是在思念什么人?

 何聆霖心里一颤。“熹然…”

 “怎么了?”他回首,眼中带着疑问。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坐牛皮船很新奇。”她笑笑,低下头继续拨弄湖水。

 他已经答应和自己交往了,也一起来旅行,还特意去查资料,这份心意已很难得。培养感情需要时间,她不该再奢求什么。

 辽阔湖面上船只零星分布,放眼望去简直如同山水画一般人。游客们贪婪地欣赏美景,全部收录在记忆和相机里。

 忽然,一条船上的人掉落水中,溅起大大花,惊得周围的人全部循声望去。

 他们俩也不约而同起身,何聆霖更是央船夫赶紧去救人。

 谁知道,船上推人落水的女子发出清脆笑声,而掉落湖里的男子更是挥动手臂用力拍打湖面,溅起高高水花,弄了女子。

 原来是情侣间的斗气戏要!

 “喂喂,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赵熹然忽然有发竖起来的感觉,因为她的笑特别甜。

 “如果和我旅行时敢三心二意,哼哼,那个男的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她以戏谵玩笑说出心底深处最渴望的--他的心无旁骛。

 “何女侠饶命,小的还要为您准备打尖之地啊!”赵熹然欣然配合。

 “好啊,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老实代!”何聆霖作势要打他,谁知一个跨步没站稳,身体失去平衡,挣扎晃了晃,身子一歪跌落水里。

 “熹然,我不会游泳!”沉入水底的最后一刻,她挣扎着对在船上发愣的人呼喊。

 还没等船夫拿下帽子行动,一道白色身影已经如利箭入水中。

 原本用来取暖的衣服现在成了累赘,不管何聆霖如何挣扎,依然不减下沉的速度,而口也越发沉闷。

 老天,我还没尝到爱情真正的滋味,就这么死翘翘了?!不公平,实在人不公平了!她在心里猛烈控诉。

 还没等到爱人的一句“我爱-”、还没吻到天雷勾动地火、还没享受过身为女人最大的快乐…啊,全部都了!

 何聆霖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窒息缺氧到神智不清,在这紧要关头竟然一点都不担心,反而还有闲情逸致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上。

 就在这时,她觉得自己被牢牢抓住,并且不断上浮。上有个冰凉但柔软的物体贴上,久违的空气不断传过来。

 她近乎饥渴地取生命气息,并且不断在那温暖的物体中翻搅纠着。直到破水而出的那一刻,才终于分离。

 原本在欣赏别人落水的两人,此时也是标准的落汤。尤其是何聆霖,躺在船上久久回下了神。

 “聆霖?好点没?”赵熹然顾不得浑身,跪坐在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好了就说几句话,不要憋气!”

 “刚才…刚才在水里,你是不是亲我?”

 正准备上前关切的船夫猛然咳嗽几声,装模作样一边看风景一边继续刘船,顺便示意其他伙伴没事了,大家可以各自散去!

 赵熹然白皙俊美的脸蛋渐渐升起大片红晕,发楷上的水滴滑过脸庞时,有种感的味道。

 他有些心虚地看看船夫,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这里民风淳朴,-不要说得这么白…”

 “哦!”何聆霖还是有些愣愣地,没回过神来。

 船身忽然微微摇晃,肺部积水上涌,她剧烈咳嗽起来,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不放。

 “早知道-这么容易出状况,真不该带-来玩,起码不要在水上。”赵熹然看她咳到面红耳赤、浑身颤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这时出的表情像极了小鹿,可怜又让人忍不住想欺负。谁叫她以前那骄纵霸道,现在这副模样就叫“报应”

 “笑!咳咳…我让你笑…”何聆霖尴尬中瞄到他在笑,又羞又气。

 她抡起小拳头就打,却被他轻松化解,并固定在怀里。

 “好啦,我们赶快回去换衣服,不然这样下去就不是旅行,是养病。”

 明明知道湖水没那么深,船夫都是识水性的好手,她绝对不会有危险,可是在那一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救她,去救这个和自己纠了许久的女孩。

 她不在乎他的过分理智,也不在乎他心底是否有她,只是不断追逐、争取渴望的幸福。当时自己欠缺的,不就是这份勇气?

 赵熹然几乎要感谢起这一次旅游、这一次落水,让他在抛开所有烦恼的瞬间,明白这些日子里心底深处的意念,及最终的决定。

 那张因咳嗽而红扑扑的脸蛋,已经以无比犀利的姿态悄悄进驻赵熹然的心。

 空气里,似乎有些关于爱、关于甜蜜、关于幻想的东西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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