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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第四章 去留争端
第七集 返回人世 第四章 去留争端

 当灰白色的柔和光芒自脚底消失后,我和依娃已来到了木尔村的村口。

 依旧是那棵高耸入去的参天大树,周遭的景物也似曾相识,不过我和依娃之间的关系却已经今非昔比。

 在这棵树下,我和依娃莫名其妙完成了血之契约,接着又误打误撞闯进了坦加地,遇到了拥有美与丑陋两张“绝世“容颜的蕾妮雅,与她发生烈的打斗后,又在机缘巧合下与她发生了关系,甚至签下了我还搞不清楚契约内容的生前契约。只可惜,她尚未对我履约就香消玉殒,令我不由得感慨连连…

 “主人,你原本不是打算用走的吗?为什么又使用腾去术?”

 身旁的依娃出茫然不解的眼神。

 我轻拍她的俏道:“呵呵,不光是你急着回到木尔村,其实我也想早点回家呀!”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进村?”

 依娃惊喜的神色中,夹杂着一抹臊羞的红霞。

 我轻弹她的额头,摇摇头笑道:“你难道忘了,我们当初就是在这里遇到那个什么长老的,和她莫名其妙打了一架,都会不小心闯进坦加地吗?”

 “嗯。可是这和你不进村有什么关系?”

 依娃说到这里,骤然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大叫道:“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怕菲梦思长老把你抓起来对不对?”

 “噢!”

 听到这揣测之词,我忍不住轻拍自己的额头道:“像装傻还是天生脑残呀?我没去过木尔村,怎么晓得入口在哪里?”

 经我一说,依娃这才醒悟过来!只见她舌尖轻吐,做了个俏皮的鬼脸,轻笑道:“呵呵,依奴忘了嘛…”

 “那你还不带路!”

 随着话落,我故意板起了脸,在她没穿内的圆翘小股大力一拍。

 “啪!”“啊!主人,好痛!”

 刹时,只见萝莉女妖捂着俏轻呼道:“唔,你好坏…”

 “好啦,我是不是坏人你心里最清楚,所以别面前装模作样。快点带我去找你妈咪吧。”

 “不用麻烦了。”

 大树后方赫然传来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当参天巨树后方闪出几个手持武器的女妖,簇拥一名戴着花冠的识中年女妖时,依娃惊喜地大喊一声“妈咪”后,随即扑进族长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母女相逢,两人抱在一起哭哭闹闹当然无可厚非,可是妖族长脸上欣喜爱怜的表情,在女儿扑进她怀里没多久倏地一僵,接着就脸色大变道:“依娃,你的身体怎么了?”

 “没有呀,我身体很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依娃拭去眼角欣喜的泪水,一脸纳闷说道。

 “怎么可能!你先跟我回家,我有事情问你。”

 接着她就对身旁的亲卫队吩咐一句“徹塔娜,你待会带古奇到‘议事房’等我”后,就拉起了依娃的手走向巨树后方。

 等到一团白光隐没之后,那名站在族长旁边,手持一柄三叉短,名为徹塔娜的年轻女妖才走上前一步道:“古奇先生,请跟我来。”

 一如传说所述,这些妖们真的住在高大宽敞的树中,而族长口中的议事房,却位于村落中央一棵巨木底部。

 走进树放眼所见,除了盘错结的树根外,再也没有其它摆设,而徹塔娜招呼我进来之后,竟面无表情地说句:“你在这里坐一下”后,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间还算宽敞的“房”迳自走出外。

 面对这情形,我不由得低声嘟囔道:“这些真没礼貌,居然连一杯白开水都没有!难道这就是妖族的待客之道?”

 抱怨声甫落,没有门板遮掩的口陡然冒出一团白光,不过光芒还没有完全隐去,头戴花冠的妖族长已闪进树

 我刚从宽平的树根站起来,族长竟咻地瞬移到我面前,二话不说便赏了我一巴掌。

 啪!由于事发突然,我又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所以当我回过神,脸上已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卑的人族!我已经答应让依娃跟随你,可是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惨无人道的手段折磨她?”

 我捂着浮肿的脸颊,凝视那张怒不可遏的臭脸,不气愤地大叫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疼爱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折磨她!”

 “你疼爱她?”

 族长的声调陡然拉高道:“你把依娃弄成那样就叫疼爱她?假如这就是你疼爱她的方法,那我也想用这种方式好好‘疼爱’你!徹塔娜、西亚!”

 愤怒的喝叱声言犹在耳,两名女妖早已站在族长身旁。

 发觉状况不对,我立即抢在族长下达命令前说道:“等一下!莎拉族长,即使你想置我于死地,也得先宣告我的罪名再行刑吧。况且,我不想像上次一样,双方打完架之后还不晓得为何而战,或为谁为战?”

 “卑的人族,不可对我们族长无礼!”

 双手各持一把短刀的西亚往前踏了一步叫嚷着。

 “没关系!哼哼,既然你想跟我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西亚、徹塔娜,你们到外面守着,我先和他谈谈。”

 这时两名女妖不约而同转进头,异口同声道:“族长…”

 只见中年妖摆了摆手道:“我问他几个私人问题,你们到外面等我一下。”

 “是。”

 等到那两名亲卫队离开后,中年妖才坐在靠近口的树根上,狠瞪我一眼后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你要我说什么?”

 我仍然一头雾水。

 “你还跟我装傻!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依娃烙下辱的印记?”

 “喔,原来是那个呀…”

 我眼珠子一转,将那些准备告诉依娃的说词,提前搬出来:“族长,那些小饰品并非你所想那样,它们其实具备了某方面的功用。”

 “什么功用?”

 妖族长斜睨我一眼,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不过我也不以为意,毕竟大魔神打破时下观念的跳跃式思维,并非每个人都能理解。

 从她的表情举止判断,刚才那句话似乎已消弭了一场致命危机。于是,我好整以暇地轻咳一声,娓娓道出隐藏在四环背后的秘密。

 “莎拉族长,我之所以帮依娃穿好几个环,完全是出于帮她融入人族生活的心态,并没有其它龌龊下的想法…”

 我说到这里顿了顿,见她脸色逐渐缓和下来,这才口气继续道:“我为依娃穿的耳环,是以风系魔法为主,再配合木、光、暗、水系等拟态魔法,制造出一种模糊的视差效果,掩饰妖族尖细长耳的特徵;另外她蒂上的左右月造型饰品,一方面利用光系及空间系魔法,收并隐藏那两对妖异进化后的七彩能量薄翅,另一方面则引导她的本体能量到那只七彩肚环里;至于那个蒂环嘛…当然是帮助她尽快象我们人族一样,习惯用脚走路。我这么说,族长应该明白我的苦心吧?”

 “你的意思是…你想带依娃到人族世界生活,所以才动手进行某种程度的改造手术?”

 “嗯。”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先经过我同意?”

 “啊!”我讶然地看着她:“呃…你之前不是已经同意,让依娃成为我的子吗?”

 “但我并没有允许你对她‘动手动脚’,更没有提到她必须跟你一块儿回到人族的世界呀!”

 语气森冷的言辞言犹在耳,头戴花冠的女妖竟无预警地瞬移至我面前,并趁我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朝我的肚子击出一拳。

 砰!猝不及防下,我的肚子全然承受这记含怒意的拳劲,令我当场不由自主倒飞出去,直到我撞上三公尺外的树墙才停止。

 “喔!雪特!你们妖打架都不先喊一声呀!”

 我捂着肚子单膝蹲在地上,口齿不清地咒骂道,但回答我的竟是一记散发着炽热火焰的拳头。

 来不及出招还击,我只得身形狼狈地侧身在地上翻滚一圈,正好闪过含愤而发的炽热怒拳!

 顷刻间,滚灼的热拂面掠过,一股发燃烧所产生的焦臭味立即窜入鼻子。无暇查看烧焦的部位,我的心里咒骂一声:“法克!”

 连忙在这间可容纳二十几人的宽敞树里翻滚几圈后,趁隙单手顺势撑地后借力弹起,以头下脚上的姿势,斜身踢向全身正冒着熊熊大火的中年妖

 妖族长冷哼一声:“不自量力的家伙”同时,那道冒着炽热烈焰的火影又朝我直扑而至。顷刻间,火拳尚未临身,脚底已然感受到翻卷而来的热得我不得不在半空中拧后仰,同时改踢为旋,一方面避过霸烈强劲的拳劲,而另一方面正好趁着身体再次与她擦身而过之际,乘隙翻过身来狠踢她的背脊。

 如此繁杂的高难度动作一气呵成,连我都觉得这是一招无懈可击,绝对可以反守为攻的致胜绝技。

 尽管这招使独妙无比,可是我却忘了将妖族最大的优势计算进去——那对冒着炽热火焰的翅膀。

 于是我那有如铁的硬腿,踹中妖族长的背脊同时,她背上那四片火翅拍打开合间,亦扫中我那只来不及收回的大腿。一时之间,略显苍老的哀号,与烧焦的烤味同时飘在这半密闭的斗室里,马上引来大批亲卫队。

 全身冒火的妖族长挨了我一记长腿后,便稳稳地落在亲卫队组成的人墙后方。

 “可恶的人!居然敢用这么下阴险的招工偷袭我!”

 妖族长调整头上被我打歪的花冠,龇牙咧嘴地咒骂道。

 我强忍腿上火辣辣的灼痛,不甘示弱地反相讥:“呜…你还敢说我卑鄙下?若不是看在依娃的面子上,刚才那一腿纵然要不了你的命,也会让你成为一个下半辈子都得躺在上的废。”

 “无知卑的人族!你竟敢侮蔑我们的族长!”

 愤怒的喝叱声甫落,西亚已抡起两团刀影朝我进攻。

 有人起了头,那些早已摩拳擦掌的亲卫队立即加入围剿行列。刹时,放眼望去。只见四周都是蕴含了五颜六潜劲的武器,以没将我剁成悄,绝对誓不罢休的气势,铺天盖地地朝我胡砍劈,可是我现丰只能强忍腿伤,在这议事房里左支右绌地极力闪躲、格挡纷至沓来的兵器,力求自保。

 不晓得打飞了几柄临身而至的兵器,就在我一拳轰飞从左后方向我偷袭的时,却被另一绿色长鞭骤然中肩胛!

 正当我痛得泪涕狂飙时,一声“你们快住手,不要再打了”的稚娇叱蓦地从外响起;紧接着,从口往内,不断传来武器被打落所发出的乒乓声响,我才得以趁机逃出围剿圈,紧靠在树墙上缓气调息。

 “依娃,你干什么!还不快向她们道歉!”

 “妈咪,各位姐姐们,对不起…”

 身形娇小的依娃挡在我面前,一脸歉意地低下头说道。

 有了妖公主当挡箭牌,那些亲卫队既使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收手撤招,垮着脸回到妖族长身边。

 致使危机暂时解除,我虽然对她心存感激,却也升起几分疑惑。于是我靠在墙上,边气边问道:“依、依娃,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回头瞅了我一眼,随即别过头低声道:“因…因为你是我的主人,所以我…我要保护你。”

 声音虽轻,却一字不漏地窜入我耳中,令我忍不住打了个轻颤。

 不等我追问,她已开口道:“妈咪,古奇主人既然与我们无冤无仇,你就让他回到人族世界吧。”

 “这怎么行!卑的人族,你得罪了族长还想走?哼!没那么容易!”

 耳的苍老嗓音甫落,就见那名先前偷袭蕾妮雅得手的卡迪娜,霍然倒提那柄金色长剑从口飘然而入。

 “卡迪娜长老…”

 依娃的‮腿双‬不断叉扭动,不自觉出惴惴不安的心情。

 “依娃,你快让开!我要好好教训这个不懂得什么叫做‘谦恭礼让’的卑人族!”

 卡迪娜提剑遥指着我叫嚷道。

 这时妖族长忽然皱起了眉头,脸色微愠地喝叱道:“卡迪娜长老,你先退下。”

 卡迪娜长老垂下长剑,一脸讶然地转过身,才开口说了句:“族长!我…”

 族长就举起手打断她的话道:“别说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先回去做自己的工作吧。”

 亲卫队们即使脸上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但最后还是屈服于族长的、呃,威严下,悻悻地退出了口。

 当议事房里只剩下我和妖母女俩时,原本拥挤吵杂的空间,倏地变得宽敞静谧。而这份幽静却充满尴尬的诡异氛围,很快就被族长的训斥声打破:“依娃,你想和妈咪作对吗?还不快过来。”

 “妈咪,我…”

 依娃轻呼一声,却依旧站在原地不动。族长见女儿仍裹足不前,不气急败坏地喝斥道:“依娃·坦卡拉·马嘉瓦德·木尔!如果你还是我莎拉·坦卡拉·马嘉瓦德·木尔的女儿,限你十秒内回到我这边,与我一起歼灭眼前的入侵者,否则我将视你为木尔村的敌人——格、杀、勿、论!”

 突然说出这么重的话,虽然不晓得她会不会确实执行这项命令,但我非常清楚这句话背后的含意:妖族长要她的女儿和我彻底划清界线。

 对于妖族长这种前后矛盾的举措,我当下感到纳闷不已。

 尽管我和依娃还没有夫之名,但先前早已得到族长亲口许诺,加上我和妖公主又有了夫之实,所以我以为,这段“人妖联姻”除了少了一个公开仪式外,事实上已经是一对受到亲朋好友祝福的合法夫,可是我没想到,妖族长口头许诺的亲事才订下没多久,又忽然闹起悔婚,甚至千方百计想置我于死地…

 (这、难道这里头还有某此…不能说的秘密?

 心中正胡乱揣测妖族长此举的真正目的时,站在我身前的萝莉妖,不仅没有回到母亲怀抱,反而往后退到我身边,紧拽我的手臂,一脸歉意对族长道:“妈咪,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古奇是我的主人及第一个男人,所以我愿意永远跟随他…”

 “我真搞不懂,这个人有什么优点,可以让你连妈咪都不要,却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妈咪,你听我说,古奇主人虽然能力不是很强,他平常的表现又让人觉得很懦弱,似乎是个没什么用的废柴,可是在我眼中,他绝对是一个好人…”

 “够了!”

 莎拉族长铁青着脸大吼道:“他是好人,他是好人的话,会把一个乖巧文静的好女孩搞成这幅模样?如果——他真的是好人,那世界就再也没有坏人了!”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深深一口气,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后,才以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道:“我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他!”

 “妈咪,不要我!我求你,让他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随着话落,依娃的眼角骤然淌下晶莹的泪珠,同时那双紧拽我手臂的纤细小手忽然加重了力道,令我痛得差点大叫起来。

 我暗自咬牙深一口气,强忍着从手臂传来扭掐的痛楚,随即以颤抖的语气说道:“族长…或许在你眼中我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柴,可是以我的实力在人族世界里,绝对可以挤进绝世强者排行榜前三名以内,换句话说,我不仅能够自保,还能保护依娃的生命安全。因此,我由衷地希望你能够真正放手,让我带你的女儿到外面的世界游历、闯…”

 妖族长听了我的真情告白后,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如见到怪物般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令我顿时感到手足无措,尴尬不已。

 “族…族长,我…我说错话了吗?”

 我期期艾艾道。

 “你没说错,而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够以废柴自居而面不改。不仅如此,你令我更感到惊讶的是,一个自称废柴的人,还敢拍脯保证绝对可以保护我的女儿的安危…我非常怀疑,你是故意说好听话哄骗我和依娃呢,或者这只是你一时兴起,随便说说的空话?”

 “当然是我内心所发出最诚挚的肺腑之言!”

 我以掷地有声的坚定语气,信誓旦旦说道,但我心里想的却是:“开什么玩笑!身旁的萝莉小妖,已经表明了不惜与妈咪撕破脸,也要跟随我的态度,因此我再不拿出男子气概,甚至还装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嘴脸,把已经到嘴的美扒回去,那我不就直接伤害了一颗初尝情爱滋味的脆弱心灵吗?况且,拒绝美女所提出的要求,本来就不是我的作风…”

 想到这里,我陡然想起了一句风月的名言:“有女可干直须干,莫待无女空打!”

 所以我认为,任何一个身心状况都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干出这种人神共愤的蠢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只活在传说中的妖公主耶!这样一来,我更没有拒公主于千里之外的理由吧?

 这时神情严肃的妖族长,以犀利的目光仔细打量我好一会儿,直到她的眼神逐渐趋于缓和后,嘴角忽然漾起了开心的笑容对我道:“嗯,很好!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所以呢,你现在可以带依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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