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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辞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面伤红粉,

 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

 ☆

 月儿探出了头,烛光下张诏凤手中一本全新的晋书,不知多久没翻了,她只是极为专注地盯着书本。

 当效死于君前,因自投楼下而死。

 双眼里深深地映入这行字,她的容颜有着凄凉笑容。

 真是傻啊!孙秀求绿珠,根本是个藉口罢了,这种小人要不能顺其心意,不知会用多少狠的手段来对付敌人。

 石崇最后是落个满门抄斩。

 而她们张家不也是遭到满门抄斩吗?

 她,本就是个该死之人…

 她一抹淡淡的笑,掺着几许苦楚。此事既然牺牲她一个人就能完满解决,她又怎能忍心看着允世跟她一起落难呢?

 “怎么还没休息?”卢允世推门进来,温柔问道,

 “允世。”张诏凤望向门口。

 他走近她,将她拉起来,随后拥住她坐在椅子上。

 “想我吗?”他一脸足,下巴不停在她头顶上磨蹭,心中打量着如何才能再听到那句醉人的言语。

 侧着脸贴在他口,她带着淡笑点点头,但那抹淡笑显得有些哀戚。

 “怎么不说话呢?”久候不到回话,他不托起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容颜。

 张诏凤审视着他的脸。他是爱她的,因为那双望着她的眼有着浓厚的担心,看来她是不需要有任何犹豫的。

 她握住他的手,整张脸贴进他的颈窝里。

 “想!我当然想,好想好想你啊!而且也好爱、好爱你。”语末,她更是紧紧贴住他的身子。

 卢允世全身僵直,一阵狂喜蓦然涌上心头。

 压抑着心中难以平复的激动,他牢牢地拥着她,在她耳畔吐气“凤儿,我的凤儿…”

 “嗯?”张诏凤在他怀里呻着,

 她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只不过这开心之中,却包含了好深好深的悲痛。

 但无论如何,至少这样的伤痛不会让她所爱的人感受到就够了。

 两人热情地共赴巫山云雨,恩爱过后,他们相拥而眠,窝在对方怀里特别感到安心,有着一夜好梦。

 但时光不停留,来匆匆去也匆匆,朝阳又来催人醒。

 张诏凤清早便起来了,深情的看着枕边的男人。

 允世睡的颜,安详平和,分明的五官,每一处都充满了幸福及足。

 张诏凤不住痴地以手轻抚勾画着。

 若每一天的早晨,都能这样望着他该有多好?就算不能,至少也让她记住他每一个睡颜,能拥有这样的记忆就足够了。

 “啊!”她一声轻呼。小手被-只大手包裹住。

 “早啊!凤儿。”卢允世将她的手执到边细吻。

 张诏凤脸上不染上淡淡的红晕,微嗔地道:“你怎么又装睡呢!”

 “不忍心打扰你的兴致嘛!如何,看够了吗?还是要我继续装睡?”将她搂入怀中,他促狭地道。

 “你…”张诏凤无可奈何,爱怜地看着他,心中感伤又起。

 “怎么?”他发现有异。

 “没啊!”扬起满脸的笑,她迅速下心中的痛“今天会忙吗?”

 卢允世点点头,起身着靴“应该会忙个好几。”

 张诏凤帮他拿起外袍穿上“忙归忙可不要累坏了。”

 她拥住他,脸蛋贴在他的背上。

 她知道他天天都会有那样幸福足的睡颜的,她会找另一个女人帮她看。

 卢允世笑着把她带进怀里,喜欢她对他的依赖。

 一想到再过不久,他便能安安心心地拥有她,嘴角不泛起微笑。

 ☆☆☆

 兰苑是由徐心兰一手设计出来的庭园,全是为了彰显王芸芸在这家中的地位,可惜这般用尽心机,王芸芸跟卢允世还是形同陌路。

 “芸芸!”徐心兰唤道,语气中带着些微的责备以及些许的心疼“怎么娘叫你到房里,你都不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啊!”

 “我对允世的事没兴趣,不谈也罢。”王芸芸头也不抬,双眼直盯着桌上的棋局。

 “芸芸。”徐心兰不加重语气,还伸手将她桌上的棋局给弄

 “姨娘,您这是做什么?”王芸芸不一脸怒意。

 这局珍珑她可是排了好久耶!眼看差几步就要成功了,现在竟然毁于一旦,

 徐心兰不敢置信地怒喝“叫娘!你现在可是卢家的少。”

 王芸芸想反驳,但碍于长幼有序,也只有忍下来“娘,您到底有什么事?允世的事我全不管,他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他别管到我头上就好。”

 “芸芸,他好歹也是你的丈夫啊!有人夫是这样做的吗?娘知道,都是娘误了你的终身,可是嫁都嫁了,你也要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幸福啊!而且我相信允世不久之后,还是要回到你身边的。”徐心兰苦口婆心。

 “嗯。”王芸芸心不在焉地回道。

 “…芸芸!”她清楚王芸芸并没有把她的话给听进去“你听娘说…”

 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静立在一旁的小雯,赶紧前去开门,没想面竟是她讨厌的狐狸

 “喂!你这女人,是仗着少爷宠你,想来跟我们少夫人耀武扬威吗?我都说了,少夫人不想见你,还不快滚!”

 张诏凤迳自向房内扬声说道:“少夫人,诏凤有事想跟少夫人聊聊,不知是否方便?”

 王芸芸愣了愣。

 今天真不知是什么日子,所有人都找上了她,反正她辛辛苦苦排出来的珍珑都被破坏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人都来了,就进来吧!”王芸芸冷冷地道。

 “少夫人!”小雯不平。

 张诏凤吁了口气,缓缓进房,没想到房里还有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夫人。”她连忙欠身。

 唉!没想到他儿子娶回来的两个媳妇,都不唤她娘。她一脸无奈,随意向张诏凤点个头,算是听到她的问候。今天想跟芸芸说的事,看来也甭讲了!

 “好了,有什么事说吧!”王芸芸坐回座位,重新打量起桌上的棋,想看看还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芸芸,怎么不专心听人说话?”徐心兰斥责她。

 不是她爱说,身为一个大家闺秀总要有点修养,和张诏凤比起来,芸芸这态度过于无礼。

 “哼!”王芸芸冷哼一声。

 张诏凤不以为意,往王芸芸对面坐下,拿起一颗黑子往棋盘上一放。

 王芸芸不悦地皱眉,看了看棋盘,不浮起一抹笑意“你也懂棋,有趣!”

 徐心兰好奇地朝她们走近,

 “娘,坐啊!我跟她一边下棋,你们有什么事就一边讲吧!”王芸芸下了一颗白子。

 “算了,我先走了,你有空记得过来找娘,娘真的有事要跟你好好谈谈。”

 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娃儿,她还不懂吗?一沾上了棋,什么天大的事也听不进去。

 徐心兰走后,张诏凤与王芸芸较量着棋艺,一盘棋已下了好几个时辰。

 张诏凤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研究着棋势,额头上冷汗涔涔。

 虽然下棋务求精神集中,她心中却挂怀着一些事。依王芸芸如此迫人的棋力,就算她十分专心下棋,恐怕也没法挡住白子的凌厉攻势,目前能和她对到这个地步已是她的侥幸。

 就在她竭尽脑力,想着下一步棋的走法时,王芸芸下出了一颗白子,但又快速地将棋盘弄

 “有事快说,说完要下再下。”

 不过她那颗白子的位置,还是让张诏凤给瞧见了!

 张诏凤不摇头苦笑,看来关公面前要大刀,指的就是她这种人。

 她深口气,打算单刀直入“我是想知道你对…允世的感觉如何?”

 王芸芸颦起眉,不太了解她的意思“怎么,嫌我碍眼吗?放心,只要他不犯我,我自然不会犯他,我们三人还是可以和乐地过生活。”

 张诏凤很是吃惊,她没想到王芸芸会这么回答。

 “你…不爱允世吗?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嫁给他?”

 “爱?我见他都没超过三次面呢!我会嫁给他,是因为家里有危机,需要卢家出手相救,而姨娘又认定我是她的好媳妇,便藉此机会要我嫁过来。

 “对他,我没什么兴趣,反而有些憎恨,他不爱我,却我嫁,这笔帐我绝对会跟他要回来的,不过你放心,我还知道恩怨要分明,你没犯到我,我自然不会怪到你

 头上。”王芸芸严肃地道:“好啦!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该专心下棋了吧!”

 张诏凤万万没想到,王芸芸嫁给允世的缘由,竟是允世婚…

 她拿着棋子的手,竟不自主有些颤抖。

 呵!果然,真正多余的人是她,她是该将允世还给王芸芸的,而且也必须将允世还给王芸芸。

 她彷佛在王芸芸身上看到了自己,同样是被迫嫁到卢家来啊!况且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论起名份王芸芸比她更站得住脚…

 一阵心伤涌上心头,张诏凤垂下头,将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上的一格,突然说道:“别气他好吗?我会将他还给你的,可是你要答应我,好好…爱他…”

 王芸芸全然不懂她的意思,不过她没多想,因为张诏凤这一子下得既凌厉又狠绝,她必须全神贯注。

 ☆☆☆

 “允世,你确定真要这么做吗?”偏厅里,卢家望一脸忧心地问着儿子。

 “爹,您放心,孩儿做事自有分寸,而且…”卢允世安慰父亲。

 “这可真是难得啊!儿子终于记起他还有爹娘在啦!”徐心兰嘲讽地由外走进来,打断父子俩的谈话。

 “娘!”卢允世无奈地走上前扶她一把。

 “好了,夫人。”卢家望一脸不耐“允世,你还没说完。”

 他对诚靖王仍是放不下心,卢家再怎么财大势大,也不可能跟位高权重的王爷相对抗啊!

 “我已经将卢家的产业都移往海外了,也打算把全家都迁到海外,”卢允世直接说道。

 卢家望难以置信地瞪着儿子。他没听错吧?

 “你说什么?移居海外?!”徐心兰更是震惊地拍案起身。

 “是的,诚靖王找上孩儿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孩儿怕你们担心,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们,现今朝纲大败,人民生活困苦,又有诚靖王在一旁虎视眈眈,相信中原不久后必有大,所以孩儿才会决定移居海外。”

 “这…唉!”卢家望无语。

 徐心兰忧心地望着自己的丈夫。她是个妇道人家,她儿子说的她都不懂,只能看丈夫的决定。

 “这就是你敢对诚靖王那么放肆的原因吗?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卢家望心情沉重。儿子作的决定他能说什么?

 卢允世不放松地一笑“十之后!”

 “这么快?”徐心兰讶异。

 再怎么说,家里还有很多事要解决啊!像芸芸跟允世的事,如果要走,她希望能在他们的事获得改善之后再走…

 “不好啦!不好啦!”卢福慌张地由门外闯入。

 “怎么回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徐心兰皱眉斥道。

 “大厅上来了差爷,说是奉了县太爷之令,要来提二少夫人的。”

 卢家望大摇其头“卢福去将二少夫人找来。”

 “慢着,爹!”卢允世阻止父亲。

 “允世,诚靖王都命官差来找她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何况你不都决定要离开中原了吗?”卢家望也是千百个不愿意,但现下这事可是危急到整个卢家啊!

 “我知道,我会亲自带她去的。”

 ☆☆☆

 走到房门口,卢允世深口气,正想推开门,不料,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

 “凤儿?!”他诧异地唤道,

 “允世?!”张诏凤也是一脸愕然。

 他神色不定,一脸为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跟她开口。

 “有事?”她心中一凛,淡淡地问道。

 能让允世为难的事不多,看着他的神情,她心中大概也有个底,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张诏凤瞬间的转变,他清楚地看在眼底,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之兆。难道她早就知道些什么了吗?

 “诚靖王来了。”不打算再迂回,他将她搂入怀中,轻柔地道:“我现在要带你去县衙见他,我知道诚靖王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一定连见都不愿见他一面,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也不会放过他,一切有我…我爱你!”

 他话语中尽是难掩的不舍。

 张诏凤推开他,语气冰冷“走吧!诚靖王爷还等着见我呢!让王爷久等了不好。”

 卢允世怔怔望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皱。

 凤儿,不太对劲…

 ☆☆☆

 “威武——”公堂之上,两排衙差齐声喊道。

 “明察秋毫”的匾额之下,坐的是县太爷许荣,右方一个豪华的座椅,则让诚靖王的肥胖身子给占了去。

 卢家夫妇,卢允世及张诏凤立于公堂上。

 “民妇张诏凤拜见诚靖王爷、县太爷。”张诏凤垂下头,屈膝行礼,目光闪过一丝令人无法察觉的恨意。

 诚靖王眯上眼,细细打量她,觉得有一股熟悉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好!好!好!果然是一代佳人,难怪令我孩儿如此心醉神!”许荣大大称赞。

 “县太爷谬赞。”张诏凤淡淡地回了一句。

 “张诏凤你好好跟王爷说清楚,今你嫁到我们卢家来,究竟是不是允世强的,我们卢家可不是能让人随便诬蔑的。”徐心兰首先沉不住气。

 反正他们跟诚靖王可说是撕破脸了,她讲话也就不必客气!

 “大胆民妇,公堂之上岂有你嘴的余地!”许荣立即朝案上重重一拍。

 “张诏凤,你就好好说,今有本王在,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敢让你为难,本王一定为你主持公道。”诚靖王佞地笑道。

 “那民妇就据实以告。”张诏凤一脸冷然。

 卢允世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更加注意张诏凤的一举一动,

 “没错,民妇会嫁给卢允世,实非民妇所愿,但这一切全是许国栋这禽兽造成的!”张诏凤一抹恨意直向诚靖王,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皆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卢允世眯眼凝视她,实在不懂她意为何?

 卢家望夫妇则是一脸疑问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诚靖王被张诏凤眼中的恨意一骇,不明白她心底在打什么算盘。

 “许国栋人面兽心,洛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在观音庙前,他见民妇貌佳,便想强娶为妾,适逢卢允世也娶民妇为妾,两相权衡之下,家母为民妇择了卢允世。严格说来,卢允世对民妇尚有恩义在,使得民妇免遭禽兽毒手。”张诏凤冷凝的眼光向许荣。

 她豁出去了,要能为乡民除一大害,也算是功德一件,

 “你这人!”许荣忍不住怒骂出声。

 诚靖王不头大,没想到张诏凤竟没完全站在卢允世那边,着实教他无法指白为黑,说她是受制于卢允世而不敢讲真话。

 不过,卢允世也不会因此逃过今这个大劫。

 他正想开口,张诏凤却比他更快。

 “王爷,今您若为许国栋这禽兽而要求民妇改嫁,那民妇为报答卢允世的恩情,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应允。但若王爷是为己而要民妇改嫁,那…”她娇羞地垂下头“民妇会心甘情愿应允的。”

 诚靖王瞬间瞠大了眼,

 卢允世气血直线上升“你再说一次!”他紧抓着她的手,愤怒地抖个不停,额冒青筋。

 “啊!”张诏凤一声痛呼。手上的痛却比不过心中的痛!

 她不得不如此,不然诚靖王会放过卢家吗?诚靖王今天找上她只是个藉口,将来诚靖王还不知道会想多少法子来对付他呢!

 所以一定要有个人在诚靖王面前为他开,甚至找个机会将诚靖王给除掉,而当下她就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啊!

 “我刚说得不够清楚吗?”张诏凤用尽全身的力气,直视卢允世“卢少爷,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但人总要向高处看,诚靖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这小民哪比得上

 他?更何况我会嫁给你,也是你趁人之危,所以你放了我,我们也算两不相欠。”

 诚靖王在一旁听了,不知该做何反应,完全被打阵脚。

 “我卢允世可以好好保护自己跟家人,不用你多事!”卢允世咬牙切齿。

 她是为了保护他才这么说的!这是他唯一能解释凤儿反常的原因了,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极为生气。

 卢家望夫妇一脸莫名,心焦地看着两人,虽然他们不知张诏凤此举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但她这么做,确实可保卢家渡过这次的危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诚靖王此行的目的就是找碴,而张诏凤那一番话,确实都让诚靖王无碴可找。

 “哼!随你怎么想吧!”张诏凤挣开他的手“重要的是王爷的想法,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诚靖王细细打量起张诏凤。

 他是好渔之人,见张诏凤细皮,纤纤身姿,一举手、一投足,当真我见犹怜,而且她又亲口言明属意于他,他忍不住心大起。

 “本王都说了今是为你主持公道而来,自然全都允你所请,你就先好好待在卢家,本王会尽快择期你进门,给你个名份,卢老,我那带去的礼品,你总该可以收下了吧!”

 罢了!看来这趟是整不倒卢允世,不过能让卢家失点颜面,他也得了个美女,也算不虚此行,

 “这…”卢家望一脸为难。

 卢允世一双怒眸,始终未曾离开张诏凤,紧握的双拳,更不时地发出喀喀响声,

 她以为卢家是她要来便来,要走便走的地方吗?

 他绝不可能让她就这么轻易地嫁进诚靖王府的!

 猛一转身,他拂袖而去,

 “允世!”徐心兰情急地唤道,一脸不赞成地看着张诏凤。

 唉!现在谁是谁非,她也理不清啦!

 ☆☆☆

 “呜…”

 张诏凤紧捣住口,不停地啜泣,泪水布满了整个脸庞。

 面对四周熟悉的景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这个让允世疼她、爱她的地方。

 原来,心竟是可以这么痛。

 允世、允世、允世…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她,她是不得已的啊!

 “呜——”她痛苦难耐地放声大哭。

 突然“砰!”地一声,房门被用力推了开来,

 张诏凤立即以衣袖擦拭满脸的泪,就怕被人发现她在哭,尤其是允世,

 但是来不及了,她的下巴被人紧紧一-,往上抬起。

 她的双眼对上了卢允世阴郁的眼,

 “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他一脸寒霜,双眸直望进她眼底深处,

 他真正想做的是,将她搂进怀里痛吻一场,再在她的小上打几下,她怎能哭成这样,是她先伤了他的,不是吗?

 张诏凤不回半句,脸上又迅速罩上一层冷漠,她拍开他的手,心慌地只想远离他一些,好让自己再度武装起来。

 卢允世被她的举动起怒意,一把便将她抓进怀中。

 “张诏凤!”他愤怒地吼道:“我告诉你,你生是卢家人,死也要是卢家魂,这辈子你是不可能离开我的,我的事不用任何人心,更不需要你来牺牲。”

 他用力吐出一口气,紧紧地抱着她。她到底懂不懂,懂不懂啊!

 “那王芸芸呢?她是个好女孩,更是你明媒正娶的子,你应该好好待她,我…”张诏凤力求镇定,但到最后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心的痛,痛到了喉咙,让她无法再发出声音。

 虽是要允世善待王芸芸,然而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他们将来幸福的样子,她的心就痛好痛,

 卢允世一愣,恍然明白了,

 “这就是原因是不是?”他终于有些释怀“你放心,我会解决的,可是解决之后,绝对不许再说要离开我!”

 他说到做到,起身便走。

 其实,他本来就想尽快解决他与王芸芸之间的事,免得让凤儿为难,没想到一拖再拖,竟惹得凤儿作出这样的决定。

 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乐于从命,不过她要再有任何要离开他的意图出现,他绝不会饶恕她!

 解决?张诏凤眼睁睁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允世的神情,让她感到一阵心慌。

 难道,他是想去跟王芸芸决裂?

 不可以!她得跟上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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