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别动!把手举起来,要不然…我手上的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从镜子里,姜绍勋看到说话的男人手中真的握有一把刀子,
不得已,虽然双手还来不及擦乾,他还是乖乖的把手举起来。
"你想做什么?"姜绍勋无奈地问道。
真是的,夏盈雪这个扫把星是不是跟他相克呀?要不然为什么自从她出现在他身边开始,他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失去自由,老是因她被人取笑,现在更扯,居然遇到抢匪,唉!
"景气不好,想向你要笔钱花花。"抢匪镇定的说著,冷酷的目光让人望而生畏。
"休想!"姜绍勋怒声道;他真无法想像,五星级的饭店里居然也会发生这种事!
"哦!这么小气呀?"
"我不是小气,而是讨厌像你这种人渣。"要不是事发突然,这会儿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长进的人。
"竟敢这么说我,你找死!"
话声刚落,一个直拳便往姜绍勋的肋骨击下,接著又是一踹、一记手刀…直到姜绍勋痛苦的倒下,显然不是泛泛之辈的抢匪,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姜绍勋任何反击的机会。
最后,他匆匆离开了,因为他接到的命令是──速战、速决。
同样的情节也发生在女生厕所──
这会儿夏盈雪已经擦乾手准备离去了。
"先生,你不知道这是女生厕所吗?"
"我当然知道!要不然就不会进来找你了!"
先用粉笔在门上写下"维修中"的字样,接著男子将想走出去的夏盈雪推回厕所里。
"你认识我?"
这就怪了!飞鹰的名气虽大,但她鲜少曝光,应当不会有这样的小混混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才对。
"你是姜绍勋的丑秘书夏盈雪,我没说错吧?"老板说得没错,这个女人的确很好认。
"有什么指教?"退了一步,夏盈雪直觉此人来意不善;看他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应该是个练家子。
"没什么事,只是想请你休息一下!"
话才说完,一把短刀已经握在他的手中。
"你为什么要这么傲?"
咦?莫非姜虢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样也好!反正她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尤其每天跟姜绍勋朝夕相处、针锋相对,她发现这头顽固驴的脾气实非常人所能忍受。要不是姜涛定要她等到姜虢那只老狐狸主动
出真面目,让姜绍勋不再误会他的话,她早就先下手为强,让事情提早结束、轻松走人了。
"放心!我真的只想请你在这里休息一下,你这副德行,我不感兴趣的啦!"男子打量了她一眼,笑笑的说著。
不长眼的东西,待会儿她一定会要他付出代价!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不是也请姜绍勋在男厕里休息了?"夏盈雪大胆的猜测著,心已经开始慌了。
"咦?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可惜呀!如果你的身材能跟你的聪明成正比,我一定…嘿、嘿、嘿!"
啪!啪!啪!回应他笑声的是连串的巴掌声。
"该死的臭女人!你居然敢打我?"男人捂著双颊,不敢相信眼前的丑女人,居然无视于他手中的利器,还有本事打他;好痛!真的好痛!老天!他的牙?感觉好像掉了许多颗呢!
可…他是怎么被打的?他怎么都没看见她出手呢?
砰!砰!砰!喀喳──
再一次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拳头,以及手腕被反折的剧痛。
"哎呀!我的手,我的手快断了!"
男子吃痛的跪在地上,不断的哀号。
"不想断手的话就回答我的问题,而且不能有半句虚假,要不然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然后…你将会知道什么叫作生不如死!"夏盈雪冷声道。
他不服气!自他出道以来,从没有一个女人有本事将他撂倒,尤其还令他如此难堪地跪在地上。
思及此,男子试图让自己站起来,可惜,夏盈雪如铁一般的箝制根本无法让他撼动半分。
情非得以,他只好认栽了。
"好…"好痛!他的
都快被
出来了!
老天!他是不是已经到了地狱?要不然,怎么会听到阎罗王索命的声音?
"姜绍勋,你醒醒呀!"
当夏盈雪走进男厕,看到姜绍勋双眼紧闭、直
的躺在地上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居然就这么红了眼眶。
轻轻的将他的头捧在怀里,夏盈雪想也不想的就往他的下
重重的咬了下去。
这是个救人的土方法,只是,她没想到姜绍勋会醒得这么快。
"喂!你干嘛咬我?"好痛!这是姜绍勋第一个感觉。
"我、我是在救你。"
上还残留著属于他的气息,令夏盈雪连说话都不
畅了。
"救我?"姜绍勋的眸子突地瞠大,"你是在吻我!"
"我…"夏盈雪忍不住红了粉颊。
刚咬住他的下
时,她是为了要救醒他没错,可是当
瓣相贴之际…她发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竟忍不住在姜绍勋冰冷却不失柔软的
瓣上轻
一下…
老天!为什么就这么蜻蜓点水的一吻也会被发现?
更该死的是她自己!
她在搞什么鬼嘛?她应该很用力的多咬几下以报他老是讥讽她的仇才对!
唉!机会已失,可惜!
"夏盈雪,你是不是偷吻我?"虽然他不确定,但感觉真
,他真想再来一次耶…
"姜绍勋,你是在做白
梦。"收起紊乱的心思,夏盈雪道:"刚刚你被人偷袭了,快站起来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老天!全身酸痛…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姜绍勋站了起来、动动四肢;然后,他想起了一切…"搞什么鬼?刚刚…"
"没事了,我们快回去吧!"
已经有人走进来查看了,她没忘记这里是男生厕所,她不想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唷!我说姜总经理,你们是去上厕所还是去幽会呀?出去这么久,罗先生都已经准备跟我们李氏企业签约了。"
才刚落座,姜绍勋就听到李光源得意洋洋的声音。
"恭喜。"姜绍勋冷声说著,全副心思都放在刚刚发生的事情上。
那个吻…感觉真奇特呀!在他意识不清之际,竟能引发他心底这么大的悸动,这是他未曾有过的经验。
"咦!其他人都走了呀?"夏盈雪姗姗来迟。
"没办法!苞个丑到不行的女人同桌吃饭,总是令人倒胃口嘛!"李光源恶毒的说著,掩不住一脸得意。
"不是吧?我刚刚听说是因为这里有人嘴巴太臭,令人受不了,所以大家才走的。"迳自喝了口茶,夏盈雪"以毒攻毒"的说著。
"该死的女人!你说什么?"要不是罗逊在场,他就要拍桌子了。
"住口!李光源,我不准你这么对我的秘书说话。"姜绍勋冷冷的瞪著李光源。
他是不喜欢夏盈雪,除此之外他也很喜欢跟她斗嘴;但他就是无法忍受夏盈雪这样受别人的气,因为他会有…舍不得的感觉。
舍不得?
,老天!他…唉!他是不是疯了?
"罗逊先生,我们想先告辞了,谢谢您今天的招待。"
话完,也不管姜绍勋想不想走,夏盈雪迳自转身离去。
"夏盈雪,你…"
啐!这个女人,才维护她一句就不把他看在眼里了吗?说走就走,也不想想重要的合约还没签到手呢!还有,他才是上司吧?要不要走也是他说了算呀!
"总经理,罗逊先生的秘书娜莉小姐刚刚被歹徒打伤,饭店正在处理此事,应该马上就会来通知罗先生,所,以我们不该再打扰他。"
"夏小姐,你说我的秘书…"
"罗先生,我听饭店的警卫人员说,今天我们这一间贵宾房的客人,除了这位李先生还有他的秘书跟您以外,所有的人都遭到歹徒袭击。罗先生当然不可能做出这种暗箭伤人,还伤害到自己秘书的事,那么…"
"喂!又不是我做的,你看我做什么?"李光源有点心虚的说著。
"李先生何必对号入座?我又没告诉罗先生,是你暗中派人赶走大夥儿,想独得这份合作契约;还有,你一定没想到会请到一个笨蛋,把罗先生的爱将娜莉小姐当成是我们这一票人给误伤了吧?"眨著一双大眼,夏盈雪看来无辜极了。
"你、你胡说,我、我才没有…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这么卑鄙,无
、下
嘛!"夏盈雪了然于心地点点头,然后接著道:"所以,你决定要将这一次跟罗先生合作的机会让给我们将皇对不对?身为总经理的秘书,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打成一份完整的报告,务必让我们总裁知道你的好意。"
"你、你好…"
知道李光源即将出口的话,肯定是要说她好样的,夏盈雪哪会给他机会…当下扭曲他的意思。
"罗先生,你也听到李先生已经答应了,相信你也对我们将皇集团做过评估,如果你也同意,那我们总经理可以马上和你签约,当然,对于你所开出来的合理条件,我们也不做任何删减。"
"对于这件事,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当然,罗先生的谨慎,我们将皇集团自当全力配合。"不去看李光源听到方才罗逊所说的话后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夏盈雪拉起一进门就不太吭声的姜绍勋,二人来到门口前她才停下脚步,转头道:"罗先生,请转告娜莉小姐,好好养伤,不要记挂我救她的事,有空我会去探望她。谢谢!"
"夏盈雪,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刚刚人多他不好发作,现在已经来到饭店的地下停车场,看四下无人,姜绍勋终于忍不住地吼道。
"不就是在帮你谈合约的事吗?"
"谁要你
婆,你以为你是谁呀!"
"夏盈雪。"理都不理姜绍勋,夏盈雪自顾自的上车。
"哼!别得意,你以为这件生意能凭你三两句话就谈成吗?还早呢!"
"要不要上车?"她问。
事情成不成她心里有数,不想在这里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有一些事她必须要去查一查。
"我不…"
"那好,我先走了。"
他的声音还在停车场里回
,夏盈雪的车早已绝尘而去。
姜绍勋的连声咒骂,她早就听不见了。
"该死!你竟然这么嚣张敢放我鸽子…该死的女人!你给我记住,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这是个盛大的生日宴会。
凭著林依苹的父亲在商场上的地位、人脉,今天的宾客自然非富即贵,尤其是企业家第二代,不管自己是不是已经小肮微凸,或是已经出现"地中海"发型,还是正在闹家庭革命,大家都希望能一睹"社
之花"林依苹的风采。
或者,再有企图心一点的人,就会想极尽所能的将她追到手,那么往后大概可以夜夜笙歌直到老死,再也不必担心经济不景气,自己得打拼到过劳死。
此时,姜绍勋正坐在会场一隅喝著苦酒。
当然是苦酒!
因为对酒他一向不喜欢,除非应酬否则他一向不沾。
不过前些日子,因为他的决策错误害将皇差一点周转不灵,以及林依苹突然对他提出解除婚约一事,害他心情郁闷极了,所以不自觉地多喝了几杯。不!应该说是喝了好几瓶,最后他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眼看着四周的人全都以异样的目光偷觑著他、窃窃私语…
他真的受够了!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父亲害的,姜绍勋的心情再度郁闷得想死。
狠狠的饮尽杯中酒,可以看得出姜绍勋的心情坏透了;尤其最近身边又跟了一只超级跟
虫,骂也骂不走,想要欺负她还被反咬了一口,还有罗逊那份合约,还真被她给拿到手…其实,他的日子没有一天好过。
这个
婆女上至公事、下至私事,几乎什么都要参上一脚,连上饭店吃个饭,她不只要跟,还会先翻弄所有的菜,害得他胃口尽失;更夸张的是,连他要上个厕所,这只跟
虫还会站在门口等他。
唉!他烦死了也气死了,奈何啊!这个姓夏名盈雪的女人身奉"皇命",又是他父亲为他钦点的"贴身秘书",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很努力的在找她麻烦,可就是赶不走她,他能拿她怎么办?
很庆幸今天跟
虫没到场,或许他可以乘机到外面去多
几口没有她的新鲜空气。
当然,他得约依苹一起!
才想着依苹呢,刚好就见到她的身影,他自然得过去"逮人",她可是他姜绍勋的未婚
,对于她生日宴会的第一支舞居然没有跟他一起跳,他心中已经很不是滋味了。
"啊!姜总经理,真是久违了!"
他才迈开步伐就被人唤住,出声喊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今夜最意气风发,有幸与林依苹开舞的桑德智。
"别只顾著喝闷酒嘛!姜总经理。"
"不好意思!请让让,我还有事…"
跟他不是很
,他只知道桑德智名下有一家规模尚可的中小企业,他才不想搭理他,有什么事,他会自己去问依苹;为什么她明明找他当舞伴,可他来了之后,她却不理会他。
"会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想去质问依苹干嘛不理你罢了!"
"你!"
睨了眼故意到他面前耀武扬威的男子,姜绍勋忍著冲动不动手打人。
"别这样!我知道我抢了你的未婚
,你心里非常不
,可那是因为你自己不行、没有能力,怎么能怪我呢?姜绍勋,你知道依苹在我身下时有多
吗?"
从前他都只能远远的看着这个俊美又强势的天之骄子,开开心心的搂著他暗恋的依苹,独自气到心碎,可现在…幸运之神终于眷顾他了,他梦寐以求的女神终于注意到他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姜绍勋冷冷的道。
如果这家伙不懂得察言观
,而且继续白目下去,他肯定会修理他,而且他一出手绝不留情!
"别这么生气嘛!我说的都是实话呀?想想看,如果不是某人差劲透顶,根本无法
足依苹,你想她会去找别人吗?"
还想说些什么,他的身子已往后飞去,下巴多了一道伤口,嘴角淌著鲜血。
唉!果然白目,错把老虎看成病猫了!
"啊──绍勋!你怎么可以这样打我的客人?你怎么可以破坏我的生日宴会?"
看似娇弱女子,却有著尖锐的嗓音,这一叫嚷,姜绍勋顿时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是他…"本想解释是桑德智这个罪有应得的笨蛋先对他挑-,但…算了!他懒。
何况…他早已被定罪了。"绍勋,阿德是无辜的,他只不过跟我跳了一支舞,你不该因为嫉妒他就出手打他!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野蛮?"
心碎受伤的表情,以及满是委屈的哭诉,让在场的男士们都为她发出不平之声。
众人挞伐的目光像是穿心之箭,姜绍勋根本无法招架。"是呀!绍勋,跳个舞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应该有风度一点。"有个看不过去的人朗声说道。
"绍勋,像你这样的人,我我我…真的无法待在你身边。各位嘉宾,今天我想请大家替我做见证,我宣布跟姜绍勋正武解除婚约,我决定跟阿德交往!绍勋,拜托!不要再纠
我了。"
姜绍勋愣住了。
之前她说分手,他以为她只是在闹大小姐脾气,过几天就会没事了,没想到今天她竟会当众宣布解除婚约,还该死的决定要跟那个混帐交往!
纠
?他对她的爱,什么时候变成了纠
?
"事情既然已成定局,绍勋,你应该要有度量一点。"
"绍勋呀,你是怎么搞的?害将皇赔钱的人是你,干嘛把气出在依苹身上?"
"对呀!一段好姻缘你也…唉!我真替姜老担心,有你这样的儿子,他将来该怎么办?"
有许多人在对他说话,但他不知道对方是谁,现场好
,他的心也好
。
众人七嘴八舌的,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也根本不管离不离题,吵得他的头都痛了!
一直努力的想要遗忘上一次的决策错误,积极的弥补损失,如今却被人撕开疮疤,怒极了的姜绍勋很想杀人…
这些喜欢落井下石的烂人,他非得一个个亲手掐死他们不可!
"绍勋,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不是吗?我根本不可能去爱一个无能的人…"林依苹继续泣诉。
现场的
,也继续。"我…"无能?
"拜托!绍勋,算我求求你,放过阿德好不好?他不像你有家产可以败,他也不像你老是自以为是,不守信用、借了钱又不还…总而言之,他虽然长得没有你好看,却是个很有才能的人,所以我决定选择他。"
"依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是唯一能解释这一串批判的原因。
他什么时候败家了?他的错误,他已经双倍弥补了呀!在商场上,他何时不守信用了?此外,他从来不曾向别人借过钱;至于自以为是嘛…他承认自己是霸道了点,但不至于不讲理呀,为什么依苹要这样说他?
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说会伤害他吗?尤其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令他百口莫辩。
他的自尊心受伤了,面子也让人踩在地上,最重要的是将皇集团的信用很有可能会因为她污蔑他而遭人质疑,
后将皇将难以在商场立足。
"我是真的要跟你解除婚约,因为我没有办法忍受一个这么失败、没用的男人。"林依苹哭著说道,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然而,还僵在原地,想不通为什么林依苹要这么伤害他的姜绍勋,简直难过到了极点。
更糟的是,他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林依苹的眼泪、控诉,还有众人挞伐的目光…都像一
的利刺,无情的刺伤他。
姜绍勋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愤怒,自尊心受伤,想逃却不甘心,最后仍是僵直的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