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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周颠回归
 三月,桃李芬芳,在那个阳光明美的午后,整个寿州城都透意阑珊。

 干的右军千户士兵,披扎甲跨刀,十步一人,夹着大路,把城门到总管府邸戒备森严。

 寿州的百姓,面带满满的自豪和喜悦,拥挤在在卫兵的后面,热烈的挥手,入城的士兵。

 郝十三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仪式,略微愣了一下,赶紧滚鞍下马,并搀扶着杨芷玉一道下马。

 身后一应将领、骑兵,在郝十三的带领下纷纷下马,就连飞山蛮的一千骑兵,也莫名所以的跟随主将,下马步行。

 郝十三缓步徐行,频频向路边的百姓抱拳拱手,并不住的微笑道:“十三,谢谢寿州父老!”

 寿州百姓本不知道郝十三是什么模样,只知道领安丰红巾军总管的粮食,闻听郝十三回城,自发的夹道,想一睹郝十三的尊荣。

 更没有料到,郝十三这样的亲切温和,为了不显得高高在上,居然下马步行,城门距离总管府,路途可是不近啊。

 “好总管——”人群中开始有人欢呼。是啊,被朝廷驱使如同蝼蚁一般的百姓,几时领过地方官的粮食?

 “父母官——”又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发出。

 是啊,郝十三如此的和气,没有一点架子,给人的感觉这般亲近,如同邻家的大哥哥,如同自己的兄弟一般。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和父母走散在人群中,穿过了卫兵,撞在郝十三的大腿。

 附近的百姓都倒了一口凉气。这祥和的氛围,恐怕,马上就要打破了。

 若是萌古的军汉,早就一刀将那孩子斩断,就是汉家军户,也要将那孩子摔在一旁。

 郝十三却挂着笑意,将那个小孩抱在怀中,生怕后面的军队碰伤他,并在小女孩的脸上刮了一下,小女孩笑了,笑的比郝十三还灿烂。

 人群中,正惊慌失措的母亲,见到这般的和善,才敢去郝十三的怀中,接过孩子。

 “爱民如子——”又是一阵声,在人群中闪过。

 是啊,郝十三已经肃清外围的敌人,寿州百姓的自信,大大提升了,甚至,他们因为有这样一个总管,而感到自豪。

 “猴子,唱起来”郝十三想让猴子张三十一,带头唱一首军歌,此时才意识到,猴子并不在军中,心中不一阵凄凉。

 这样盛大的场面,穆家寨出来的兄弟,居然没有看到。

 “吴六玖,唱起来…”

 “三国战将勇,守将赵子龙,长坂坡前逞英豪——”

 嘹亮的军歌终于在人群中回响,士兵被百姓的热情所感染,貌似只有玩命呼喊,才能报答寿州百姓热情一般,却盖不住寿州百姓的呼声。

 “徒单大人——”

 负责押后的徒单钧,本来正为下马步行而气恼,蓦地听见人群中,开始有百姓在热烈的呼喊他的名字,立马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完全忘记,自己的门牙已经没有了,这样的笑,很滑稽。

 徒单钧,作为旧朝廷的军官,以前走在大街上,不被百姓唾骂,也要把百姓吓的远远躲开,如今听到百姓这般的友善,自然,心中气恼全无。

 许久以后的一天,郝十三因为没有给杨芷玉一个像样的的婚礼而自责,杨芷玉却满是幸福的说:“那天百姓夹道的热情,比什么样的婚礼都隆重!”

 …

 遭了贼了!

 郝十三刚刚还和杨芷玉吹嘘,自己多么多么的讲卫生,室内多么多么的整洁,等他进入自己的后宅,才发现,自己的卧室,像打过仗一样的狼狈。

 衣柜倾倒,榻上的被褥,仍的满地都是,连头上的黄金,墙上挂的字画,也都被抛在地上。

 恩?这不是遭贼了,贼来了,不能不拿黄金,不能不拿那些名画。

 “秀才,秀才,”郝十三大呼。留秀才在家看家,他却把家造这么狼狈,不就偷偷的喝了一瓶马酒吗?老大也没骂你,你咋这么报复我呢!这不是在你嫂子面前丢人了吗?

 他真想把秀才穆有才叫来,问个究竟,顺便给他一个大脑勺。(注1)

 “回总管的话,穆长史已经组织民出城垦荒了!”门外的长史卫兵报告道。

 这么敬业?还不是怕我责备他喝酒,偷偷的躲开了。

 杨芷玉却在一旁,明眸闪闪的对他微笑,仿佛是在告诉他:刚刚吹下的牛皮,没过半个时辰就破了。

 蓦地,杨芷玉大呼:“小心”,一双刀已经出鞘,将郝十三推到自己的身后。

 但见,房梁上侧躺着一个邋遢的老道人,正对着郝十三微笑,出两颗没了门牙的牙槽,却有几分可怖。

 郝十三乍见房梁那人,第一感觉是遇见时迁了,可是身材不像。

 他第二感觉,认为遇见衰神了,据说衰神就喜欢在人家的房梁上蹲着,给人带来厄运。

 定睛一看,认的分明,正是和多前,和关铎摔跤出现的那个老道士——周颠。

 郝十三完全明白了,屋内这环境,全是周颠这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干的,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干呢?

 哎!疯癫之人的心思,谁又能猜到呢。

 “师父,你怎么在这!”郝十三惊讶道。

 周颠一骨碌爬起,坐在房梁上,怀中抱着一口兵器,那兵器被麻布包裹着,像是一把刀的模样,刀柄上的狰狞的睚眦,却是非常威武。

 “兔崽子,胆儿肥儿了,敢抢良家姑娘了!”周颠见一曼妙女子,正拿着双刀目视着他,仿佛等他跳下来的时候,一道斩断,却戏谑的说出这样的话。

 “师父,休要开玩笑了,这是我媳妇!”郝十三无奈的说。

 他想保住自己在杨芷玉面前,那高大上的形象,貌似在周颠这个疯癫之人面前,这个想法纯属多余。

 “芷玉,这是我师傅,不要无理!”郝十三轻声斥责杨芷玉,却想在周颠那博得好感,最好不要当着杨芷玉的面,再打自己的/股。

 周颠见那女子颇有礼貌对他躬身,收起双刀退到一边,咂嘴赞道:“诺!诺!诺!漂亮,漂亮——兔崽子,你家祖坟爆炸了吧——”

 “哎呀!师父——”

 还没等郝十三把话说完,那周颠,见已经没有双刀的威胁,跳下去应该不会被砍“蹭”的一下,从房梁上跳下,兔起鹘落一般,轻盈的落在郝十三身边。

 郝十三知道不好,想跑,可已经来不及了,被周颠抓住肩膀“噼里啪啦”的巴掌,只往/股上招呼。“兔崽子,婚姻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会师父一声,好歹请师傅喝一杯喜酒,娘的,连个贴子也不下,兔崽子——”

 郝十三对于这种,躁动型精神/病症状的师父,没有一点的脾气。虽然周颠的巴掌打在身上,根本不疼,他也不得不装作恐惧的“抱头鼠窜”,配合病人的康复治疗,并且要连连讨饶:

 “师父啊,我倒是想给你下帖子,您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找不见你的人啊!”郝十三知道,说事出仓促不现实。这样,他说的也是实话,周颠确实来无影,去无踪。

 “我在颍州教主那啊,难道你不知道!”

 “天啊——我怎么会知道你在那儿,你又没告诉我——”

 可周颠的巴掌却住了,空愣愣的站在那里,甚是疑惑:“咦?你说,我来找你,什么事儿来着?”

 “天啊,又打哑谜,我那知道您老找我啥事儿”

 注1:脑勺,又叫脖搂子,多是朋友彼此嬉戏的手段,轻拍对方脑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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